72 【奶奶你追的文更新了】
沈琥吐血并非是得了什麽絕症, 醫生診斷為情志失和、勞倦過度引起, 保持平和,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站在醫生面前的沈光明表情恍惚,他沒多大注意聽醫生說了什麽。
就在剛才, 他從沈父嘴裏聽了關于王言敘的故事,胡平凡的報複,王書的誤解。
還有——沈權沒有得病的事實。
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從小他就敬畏沈琥,對方說沈權得出這個病症, 他深信不疑。
身為刑警, 見過太多殘忍的犯人有反社會人格障礙。
他考慮的從來都是怎麽讓沈權痊愈,怎麽不讓沈權有走向偏激的可能。
可是現在沈琥說沈權沒有病, 沈光明第一念頭就是“你他媽在逗我?”
第二念頭則是“我是個渾蛋。”
他簡直不敢深思, 沈權這些年的心理路程到底如何。
想起沈權之前用冷漠的口氣稱呼爸媽。
他大概……是恨極了家裏。
案件的發布會很快進行, 這起案件的犯人胡平凡, 時隔11年終于被抓捕,在社會引起很大轟動,許多記者到場, 實時轉播。
沈琥追蹤胡平凡多年,他是發布會的主角,許多記者注意到,這位緝毒英雄臉上沒有勝利喜悅,相反蒼白頹廢的氣息纏繞在他眉宇間,讓人不由得懷疑事件是不是又有反轉。
但很快記者就聽說前天沈琥身體不适去了醫院, 紛紛表示理解。
沈琥講述案件,過程中無一人插話,網上實況轉播,許多網友對沈琥和身後辛苦的警員表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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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特意讓所有犯人來到大廳,看着轉播,其中顧北昭只是揚着嘲諷的表情。
沈光明站在後臺看着,他臉色同樣很不好,有警員上前關心,他只是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說沒事。
案件說到最後,身後的大屏幕出現了一名青年,外貌英俊,笑起來爽朗,讓人心生好感。
顧北昭看到這人時,猛地一下站起來,又被獄警強硬的按坐回去。
有記者問:“這個青年是誰?”
沈琥說:“他是一名真正的無名英雄。”
“當年正是他潛入販.毒組織,将可靠情報傳遞給我們,才能搗毀組織……”
顧北昭腦袋嗡嗡響,臉色血色褪盡。
沈琥的話還在繼續:“胡平凡發現了他,強行給他注射毒品,他最後無法承受,自殺了。”
這句話讓在場所有人,和網友一片嘩然。
“大部分人無法理解緝毒工作有多危險,一旦身份暴露,連家人也會被亡命之徒的毒.販報複。”沈琥的嘴唇發白,他目視前方,卻漸漸看不清面前的衆多人,“在胡平凡沒有抓獲前,他是卧底的身份一直無法公布,資料上一直作為一名毒.販存在。”
這是讓沈琥數年間痛苦的源頭,他怨恨自己的無能,遲遲無法為王言敘正名,讓他一年年産生了執念,行為思想也變得偏執。
如今他的夙願達成,卻早已在不知不覺情況,深陷胡平凡新的報複中。
同樣深陷其中的,還有王書和顧北昭。
顧北昭眼眶紅得幾乎溢血,他為了幫言敘報仇,不惜違背自己當警察的初心,犧牲自己的前途。
結果好友原來是一名真正的英雄。
那他呢?他都做了什麽?
“我為什麽……從頭到尾都沒好好想過,你怎麽可能變壞?”顧北昭喃喃自語,眼淚大顆大顆的流出。
悔恨和痛苦幾乎讓他呼吸都不暢了。
沈琥在發布會最後,還宣布自己的辭職打算。
有記者問為什麽,沈琥只是白着一張臉說:“我是無能的警察,更是一名不稱職的父親,現在我要為曾經犯下的錯,付出代價。”
沈琥沒有接受記者後續采訪,走到後臺,沈光明走過去,低聲說:“爸,媽知道後情緒一直很不好。”
沈琥得知一切都吐血,更別提性格軟弱的沈母,有好幾次對方都有自殺的傾向。
沈琥閉眼,轉而睜開道:“你休息一段時間,好好陪陪你媽。”
沈光明聽出沈琥沒打算和他回去,問:“那爸你呢?”
沈琥說:“胡平凡的事情,還沒完。”
沈光明詫異,他不明白沈琥為什麽這麽說。
梁執看完了整個發布會,關掉視頻,躺到沙發上。
他聽到沈琥最後一句話,心裏說不上有多解恨,傷害已經造成,對方付出再多代價也無法彌補。
他回到花店沒見到沈權,詢問員工得知,沈權通過電話告知他們自己要外出一段時間,歸期不定。
梁執聞言驚了,心想這難不成就是主角黯然離鄉的終章?
他連忙問系統,好在後者告訴他,劇情沒糾正之前,主角是不可能開啓新地圖。
梁執松了口氣:“那沈權現在到底去哪了啊?”
系統冷冷一笑:“你猜。”
沈權沒有走遠,他原本是想回家的,但是從花店外看到從家中窗戶透出來的暖光時,他既詫異,又黯然。
他鬼使神差的回避,租了梁執當初住的房屋,還意外發現從陽臺可以看到他家卧室窗戶。
一天晚上沈權在陽臺曬衣服,正好看見梁執穿着寬松T恤和大褲衩,趴在床上玩手游。
這一幕讓他無語,梁執當初也是因為這點才住在這裏,那自己當初得被對方窺視了多久?
沈權收回目光,突然注意到樓下停着一輛電動車,看服裝是一名某APP的外賣小哥,對方擡頭,望的方向正是他的家。
不過很快對方又若無其事的開車走了。
這一幕讓沈權微微眯眼,常年的警覺性讓他感覺到這名外賣小哥的不對勁,他擡手,記下了對方出現的時間點。
隔天沈權再次來到陽臺,果然又看見昨天那名外賣小哥,對方看的還是他家。
沈權擡眼看,梁執這會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在床上,有藍光映在他身上,沈權判斷對方是在看電視。
視線轉到那名外賣小哥身上,這會沈權準備了望遠鏡,近距離下他看到對方臉上的冷酷神色,這讓他心裏一凜。
這是殺過人的人才有的眼神。
這次對方卻沒有再次開車離開,相反還把車子開到陰影處,人也停在那裏,作勢玩手機。
沈權意識到對方準備采取行動了,他沉下眉眼,轉身快步往房裏走。
此時在看電影的梁執砸吧了一下嘴,對系統說:“沒零食吃看電影也沒滋沒味的。”
系統要是個人,指不定就對着梁執吐口水,它說:“你就沒踏出門口半步,沒沈權你遲早餓死。”
梁執意識到系統不再是那個單純的系統,雙方無法達成攜手合作的美好關系,在态度上轉換為互怼模式,他朝虛空伸出中指:“我是那種沒有男人就餓死自己的人嗎?不,我有XX外賣呵護我的胃!”
梁執當即在APP下單了啤酒炸雞。
“嘀嘀——”置身在暗處的外賣小哥,手機屏幕響起了接單提示,他看了一眼下單的人和地址,臉上微微詫異,轉而又笑了。
白光襯得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
剛下單梁執就接收到有外賣人員接單的提示音,他沒太在意,放下手機,抱着懷裏的抱枕繼續看電影。
大約過了四十分鐘,電影只剩下10分鐘,梁執皺着眉拿起手機查看,發現外賣小哥距離自己只有25米。
咦?這不就等于快到家門口了嘛,難道是因為他住在花店上面,對方不知道嗎?
梁執撥過去電話,結果響了幾聲對方都沒接聽,現在這個時間花店關門了,梁執想了想還是自己下去拿外賣要快些。
他踩着人字拖,啪啪啪往下跑,一邊低頭看手機一邊走。
手機顯示外賣離他越來越近,梁執仿佛在空氣中都聞到了炸雞香味。
他朝前喊了一聲:“外賣小哥,我是訂啤酒炸雞的梁先生!”
沒聽到回應,他跑了過去,看到一輛電動車倒在地上,眼前有個高大身影,背對着他。
對方帶的頭盔印着外賣品牌,梁執走過去拍了一下對方的肩:“嗨!小哥你怎麽送得這麽......”
話還沒說完,梁執就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低頭一看頓時毛骨悚然。
地上躺着一個人,生死不明,關鍵是對方身上穿着外賣工作服。
梁執渾身跟過了電似的,頭皮發麻,此時的他意識到危機,後退了一步。
但是他沒有選擇跑,而是沉聲說:“你是誰?”
因為胡平凡的落網讓他失去了警惕性,現在想想劇情沒糾正,他吸引殺手的特質依然存在。
外賣小哥恐怕就是因為他被殃及,他現在不能跑,否則這個人可能會殺人滅口。
眼前的男人沉默半晌,最後當着梁執的面摘下頭盔,露出來的臉帶着口罩,劉海又幾乎遮住他的劉海,使梁執無法看清他的樣貌。
男人說:“是我。”
聽到這聲音的梁執愣住,轉而驚喜說:“哥?怎麽是你,這是什麽情況啊?”
要知道自打一起去王書那裏尋找線索後紅領巾就沒有消息,梁執聯系對方也從未得到回應。
沈權下來前做了一番僞裝以防萬一,現在果然派上用場,他解釋了一下情況:“這個人是殺手,我正好路過發現的。”
“瞧瞧,多爛的借口啊,系統,我算是看到一個比我還不會編借口的人了。”梁執對系統說。
系統:“......”我還沒看到過比你還瞎的人。
梁執在夜色中的表情有點憂愁,講真紅領巾對他真的挺不錯的,暗中守護,如果不是他特意出來拿外賣,恐怕對方解決完殺手,下一步就打算僞裝成外賣小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給他送外賣,然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這境界,高啊!
可惜,雖然他境界沒那麽高,但是喜歡沈權的感情是真真的,目前來說他還沒有移情別戀的打算。
梁執笑了笑道:“哥,去我家吧,反正我買的啤酒炸雞很多,就當是感謝你!”
沈權沉默的和梁執對視,然後緩緩把視線移到地上的殺手身上。
梁執:“哦,這個人咋整,送派出所嗎?”
沈權自然不能去派出所,不然馬甲就掉了,他說:“他沒有行動,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的意圖。”
梁執苦惱了:“那怎麽辦。”
“拖到角落放着就好,我打斷了他兩條腿,一時間他不會再來找你麻煩。”沈權說。
之後兩人合力把殺手拖到角落,然後回了家。
沈權沒有拒絕梁執的邀約,他得确保那個殺手真的不會進行二次刺殺。
但是不是真的因為這個理由,只有他自己心裏明白。
到家後沈權發現客廳一切和他走之前沒兩樣。
之前兩人住一起時候都是他打掃,看來梁執一人也能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梁執洋溢着燦爛的笑說:“我之前還在看電影,可好看了,哥我們一起去卧室看吧!”
沈權跟在梁執身後進去,踏進去的第一步,他就踩到一包薯片的包裝袋。
一擡眼,整片區域,只有卧室那張大床勉強算得上是幹淨,其他地區已經淪為零食袋的海洋。
地上有一道勉強能走的路線,直達大床,大概是梁執刻意劃分出來的。
沈權感覺一股悶氣壓在心裏,對方這才幾天,就把他的家搗鼓成了狗窩。
不對,狗窩都比這幹淨!客廳之所以那麽幹淨,那是因為梁執根本就不在那裏活動,一天基本就宅在卧室。
沈權突然覺得殺手是不是發現梁執根本不出門,找不到下手機會,才選擇僞裝外賣這個方法。
梁執溜到床上,迫不及待想喝一口冰啤酒嗨皮,他拉開啤酒拉環,被噴射出來的啤酒滋了一臉。
沈權見狀想起剛才他和殺手打鬥時候,是甩了袋子砸對方的臉。
“哇,這啤酒沒了大半了。”梁執抽了幾張紙擦臉,一邊惋惜的說,他正想提醒紅領巾小心點開啤酒,結果一轉頭,迎面又被冰涼的啤酒滋了一臉。
沈權神态自然的把啤酒端正,說:“手滑。”
梁執:“......”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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