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黑衣人

想睡了，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至少今天還是聽到兩個好消息，一個是老色鬼結婚了，一個是帶着三個孩子的窮女人有了男人照顧。

一個沒條件買房子、根本不會有女人願意跟着的矮矬窮小廚子。

一個帶着三個孩子、樣子不算漂亮的女人，任何男人都聽了會搖頭的女人。

卻一拍即合，速度飛快。看來世界很大，總會有适合的人存在。有時就是如此，門當戶對才是硬道理，要麽不缺錢，要麽都缺錢，反而成功得快；或者優勢互補，只要不怕被利用。

我以前有什麽，或者在前任眼裏就是一張金光閃閃的城市戶口而已。當他撈到了戶口，再加上小三哄着，自命不凡起來。人可以做錯，但原則性的事情卻不能選擇錯。人都會做錯事，可因為道德問題而做錯事情，是不能原諒的。

三號。。。把人家女人的肚子都搞大了，就應該放棄。

接下來的男人是什麽樣的呢？已經說了要一個錢不要太多的，馬大姐應該會選的。

第二天一早，我抽空打開了電腦看了看，馬大姐還沒有留言。今天是周日，我将樂樂送到父母那裏，也偷得半日清閑，狠狠地睡了個下午覺。現在能幫我的也只有父母，那個借二十元，還要将二元錢揣進褲袋裏的家夥，不可能指望得上。

一口氣睡到天快黑了，這才去父母家吃飯，将樂樂接了回來。

晚上樂樂睡了，我睡不着了，打開手機看，一看到錢中梁的微博圈，頓時苦笑了出來，這個錢中梁又發照片了，這次是另外一張，這下又是祝福、羨慕妒忌恨的此起彼伏。錢晶晶如果看到了，說不準氣得又要雙腳跳。其實再撐幾個月，等到她眼珠子終于不瞎，腦子清醒了，會發現，這個渣除了皮囊稍微好點，一無是處。志向遠大，并不是靠建立在把女人當跳板的基礎上，眼高手低，等着看吧，等到這個公司也看清楚他的樣子，指不準會怎麽樣。

剛想到這裏，有電話進來，我看了看，接起電話，帶着責怪：“錢總，現在是晚上了，打電話來會影響我家人的休息，什麽事呀？”

錢中梁帶着幾分不好意思：“明天又空嗎？我想請你和你女兒吃飯。”

我翻了翻眼：“是不是又想拍幾張照片？”

“能拍照當然最好。上回一千元還沒給你，索性明天的一起給吧。”錢中梁一談到錢，中氣也足了不少：“三千元一起給你。”

“你還想把我女兒也照上？”我一個帶着轉彎的大喘氣後，才終于說了出來：“不去，要吃你自己吃，或者和你的女兒，對了，還有未來的女婿吃去。”

“那麽大的火氣幹嘛，錢覺得不行，可以再商量呀。”錢中梁居然也有放軟的時候：“就跟模特一樣，你也看到了，照片裏的樣子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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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大總裁！”我可不客氣了：“我單身，還要嫁人，和你鬧緋聞，以後我怎麽嫁得掉？難道你就不能找別人。。。就找那個小三好了，她最喜歡錢的，一定會幫着你一起攪黃。”

“她哪有你好，你還有一個孩子。”這話順耳多了，但還沒開心多久，錢中梁緊跟着：“這種女人孩子都生不出來的，起不到效果。”

搞了半天不光利用我，還要利用樂樂。我“嘿嘿”一笑後，義正詞嚴地：“錢中梁，給我聽好了，現在全世界你我的消息只限于這二張照片，其他的不準再外面胡說了。你的寶貝女兒，你搞不定的話，就讓她出去好了，說不定已經在外面的賓館住過。只要不給他們錢，不出半年，你女兒就能回來。”

“哎呀，不是還沒出去嘛，不能往外推。”錢中梁為了他的女兒也頭疼不已。

“算了，我睡了，以後有事沒事都不要來找我。”我挂上了電話。

沒幾秒，手機又響了，還是錢中梁，給了一次甜頭，還沒完沒了，于是關機，手機旁邊一扔，睡覺。

單位裏，數十年如一日，每天就是閑聊，等單子來輸入，輸完繼續閑聊。但今天的話題有點沉重，據說整個系統需要精減，可能會取消很多單位。有二種分配方案，一種是四十五歲以下的買斷，一種是四十五歲以上的分到其他單位等待退休。

“什麽精減，還不是有路子有後臺的換個地方繼續混。說不定工資比以前更好呢！”

“如果怎要買斷怎麽辦？”“一年工齡一個月工資呗。”

“小張，那不是你最吃虧。22年的工齡，只值五萬多塊錢？”

我笑了笑，沒吱聲。真要碰到這事，還輪得到我去想嘛，這裏比我更倒黴還有二個，一個四十二歲，一個四十三歲，也就再多拿個二三個月工資。

“不對，不是這樣算的。”另一個在網上翻到了什麽：“做了那麽久，應該是将退休前的工齡都算上，小張可以拿七萬多，八萬不到點。”

随便吧，如果真如此，還能如何？

“着什麽急，大不了出去再找一份工作。”坐在旁邊，一張報紙一杯茶的五十五歲的副主任，悠悠地說。從眼鏡上方看着我們，他的額頭上的褶子都成深溝了：“現在哪裏工作還只有三千塊的，如果真把這裏減掉了，我才不去其他單位，出去找一份顧問的工作，至少七八千。”

“是呀，主任可比我們強多了，到哪裏都吃得開。”立即有人拍馬屁了。

還顧問，也不知道是自吹自擂，還是在這裏呆久了，不知道外面行情。如果沒有路子，副主任也是個當保安的命，最多當個保安隊長，坐在小區或者老式大樓接待處，看看車輛進出，登記一下來訪人員的。也就三四千。

當然不能這樣說，我也适時說了：“是呀，是呀。”應付随衆了事。

想起我住的小區的保安工資還是最低工資标準，二千出頭，完全靠停車費提成，每月才撈得到三四千。小區停車費便宜，一晚上也就十元，為了占到一個車位，很多車主塞香煙給保安。但車位時常還是搶不到，為了車位小區車主吵架是經常的事情。。。又分神了。

又到晚上了，樂樂睡下後，我打開電腦，終于看到了馬大姐幫我安排的下一個相親人員電話，和約會地點。

我想了想後，還是聯系了馬大姐。

“這個人很不錯的，保證符合你要求。”電話裏的馬大姐信誓旦旦，和普通媒婆沒什麽兩樣：“人長得不錯，工作又穩定，收入也不錯，忠誠可靠，和你簡直絕配。”

“那他是做什麽的？”我想問問清楚，不要又是一個總裁、董事長之類的，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

“是吃官飯的。”馬大姐放輕了聲音，略帶神秘地道：“宇宙移民局的一級警司，專門管轄和控制外星移民工作的。怎麽樣，特棒吧？”

“呃~”我嘴巴又一次的張開了。耳朵沒聽錯吧，宇宙移民局的一級警司。。。

“可能你不知道他工作性質，就跟電影裏黑衣人一樣，只不過他不是地球人，而是外星人；不屬于地球任何政府的，屬于宇宙移民局，銀河系編制。到時見到就知道了，又耐心又能幹，有事再來找我。”馬大姐收了線。

宇宙移民局一級警司，銀河系編制，黑衣人。。。這次腦洞有碗口大了。以至于我坐在電腦前，足足有五分鐘才回過神。

相親的地點是周五晚上，有一定品牌的餐館，我看着點評網上的評價：“人均78元，特色菜。。。”并不是所有餐廳都吃過，先去時看看情況。證明這個店，大衆、略小資、請客吃飯也不算掉價的類型。

好吧，就去看看吃宇宙皇糧的外星人是什麽樣的。

周五下了班，我依舊還是先回到家換衣服。不想讓單位的同事看到我的一樣，都隐瞞了那麽多時候，就繼續再瞞下去吧，直到瞞不住為止吧。

換上一套好衣服，背上相配的包包。等地鐵時，看着玻璃裏照出的樣子，嘴角微露一抹苦笑。盡量保持年輕吧，哪怕外星人不在乎我是否年輕，至少我在乎。地球人還是越年輕越好，沒有找到愛之前，不敢變老。

到了餐館，我拿出手機，打電話：“您好，我到了。”

“噢，往裏面走。”接電話的是一個很磁性的男人聲音。

“好的，我已經往裏面走了。”我拿着電話一邊聽一邊往內。

“最裏面靠窗倒數第三個桌子。”男人繼續說着。

“好~”我正在走，手機裏傳出了奇怪的聲音，就象金屬扭曲後并伴随着野獸般的低吼，聲音很可怕。

我停下了腳步：“什麽聲音？”

“沒事，繼續往前，走到了沒有？”男人道。

“走到了。”我看着兩邊桌位都空空如也的餐桌：“你難道是透明的嗎？”

手機裏傳來了一聲慘叫聲：“啊~”

“誰在叫？”我發愣中。

“沒事，呼~”剛說沒事，就是風聲，就跟做雲霄飛車時手機錄下的聲音差不多。

“喂喂。。。”我喊了好幾聲，但沒人回答，就聽到手機裏各種各樣的聲音響起，不亞于一部好萊塢大片所産生的音響效果。

“呯~嗙~，嘩啦。。。嘟嘟嘟。。。”應該是一輛車從高空跌到地面被摔碎，震動讓旁邊其他車輛發出各種警報聲。

這是什麽滴幹活？我拿着手機聽着，一個勁地發愣。

“噗，哐當~”男人，應該說是四號終于開口了：“沒事，你等我十分鐘，先點菜好了。”

說話的時候，旁邊還不時有人尖叫和慘呼：“啊~，別光打電話呀，救我，啊~，它要咬我了，啊。。。”

“我正好有事，辦完就過來，就這樣。”四號平靜無比地說完後，收了線。

宇宙移民局一級警司，銀河系編制，黑衣人。。。我拿着手機呆呆地站在原地，足足站了二分鐘有的。

坐了下來，腦海裏全部都是活靈活現的各種火爆場面，當然是配合剛才所發出聲音想象的。。。難不成，四號真的是象黑衣人一樣，過着刺激無比的特特警的生活？

服務員來了，掏出了菜單：“請問要些什麽？”

那就先點菜吧，我拿起菜單看了起來。

點菜完，我就坐在位置上等着。服務員過來問了一次，但我還是說等到另外一個人來了再上菜。

玩着可以打發時間的游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精力值快用完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坐在了我對面：“對不起，我來晚了。”

終于來了，這些精力值用完，說明等了大約二十分鐘左右。

“不要緊。”我擡起頭，一下愣住了。。。帥，帥呀，真帥。。。

白面紅唇，目如星，眉如劍整齊又漂亮。看上去大約三十出頭，成熟卻又年輕，年輕女人心中的标準形大帥叔。

“你。。。”我不确定地問：“四號？”

“是。”四號看了看桌面：“怎麽沒先吃？”

擡起手，打了個響指：“服務員，上菜。”動作爽快，聲音響亮，毫無拖泥帶水之态。

我回答：“想等你一起過來吃。”其實其中也包括，生怕到時人不來，我買單。既然對方買單，應該等到對方過來一起吃。

冷菜是備好的，立即就上了。

我輕聲道：“不知道你有沒有忌口，我就随便點了一些這裏的特色菜。”

“我什麽都吃。”四號拿起筷子，果然是無論葷素什麽都吃，但吃的速度很慢。

泡椒藕片據說也是特色，我夾了塊嘗了下，就皺眉了：“太辣了。”

“辣就不用吃了，換其他的吧。”四號拿起茶水壺，幫我往杯子裏添了點茶水。

我趕緊拿起杯子，一連喝了好幾口。随後問四號：“你不覺得辣嗎？”

“嗯，不覺得。”四號放下了筷子：“其實我根本沒有味覺，吃的也不多，忘了說了，一定會剩下菜。”

我于是道：“等一會兒吃不下的，你打包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