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醉酒

? 陳凜一陣風似的沖進晏子川辦公室。

晏子川放下手裏的文件，低氣壓全開，威嚴的仿佛王者降臨，只一個眼神掃過，陳凜便自動翻譯成“何人大膽喧嘩，拖下去斬立決”。

陳凜咽了口口水，一句廢話沒敢多說，舉着手機到晏子川跟前：“老大，你看！”

晏子川擡頭，仔仔細細看過，聲音透着不易察覺的溫柔：“照得不錯。”

陳凜張大嘴：“為什麽你會這麽平靜？！那可是大嫂啊，你媳婦！”

晏子川點頭：“我認出來了。”

陳凜指着晏子川叫道：“那你知不知道這是楚歡拍的？知不知道林楠要代替葉青青出鏡？就《暗刺》那部戲。”

晏子川皺眉：“葉青青又怎麽了？”

陳凜嘿嘿一樂，忍不住諷刺：“小姑奶奶攀上高枝兒，瞧不上咱們家小廟了。”

于是陳凜将葉青青如何私下與一家K國sky經濟公司接觸，如何不服從公司安排，還有最近在媒體上爆出的黑料全都跟晏子川說了個遍。最後得出結論：“特麽葉青青瘋了吧？”

Sky是K國數一數二的明星工廠，他們的偶像明星都是量産的，看着很紅，其實根基一點都不紮實，稍微一碰就掉渣。而且sky還是出了名的血淚工廠，拿藝人都不當人看，有的小藝人累死累活幹了五年，最後結賬時候一分錢拿不到，反而倒欠公司一大筆錢。

Sky就是在K國混不下去了才跑到C國發展的，這個圈裏人都知道，避之唯恐不及，葉青青居然上杆子往裏鑽？

晏子川冷笑：“也許她覺得自己背後有人，sky也不敢拿她如何呢？”

“她背後誰啊？”

“王治國。”

陳凜一臉不可置信。

晏子川攤手，他也無法理解，明明前幾天王治國還咬牙切齒地要葉青青打掉孩子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怎麽沒過幾天兩人又好上了，王治國那後院還沒起火嗎？

“算了，葉青青的事一會兒再說，該處罰該賠錢都有現成章程。到時林楠，你真打算讓她往娛樂圈發展？想好了，《暗刺》雖然成本不大，但是我敢打包票，上映後絕對叫好又叫座。林楠萬一靠着這部戲紅了，你打算怎麽辦？”

是啊，怎麽辦？

這一個下午，晏子川一次次反反複複問自己這個問題，無果。

直到另外一個晏子川再次出現。

“有麻煩就想起我，沒麻煩就讓我消失。你可真是當老板的料，真不要臉。”

林楠在拍電影。

“……傻子，電影是你投資的，你的導演，你的劇本，連演員都是你的。大不了讓導演把那段剪掉，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可是她很喜歡，否則依照她的性子，誰都不能強迫她拍。

“呦吼，心軟了，早幹什麽去了。要不是你這麽多年一直把她關在家裏，林楠現在說不定都是圈裏金牌經濟人了。現在你裝好人，恐怕林楠都得覺得你有陰謀。”

那不是我，是你！是你一直告訴我，一旦放林楠出去她就會被別人搶走……

“我說錯了嗎？你看，她才出去工作多久，就有導演看上她了。還有陳家那小子，以前都以為他把自己全身心奉獻給藝術了卻塵緣了，遇到林楠還不是破了功？”

現在，我該怎麽辦？

“出去走走，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什麽？

“讓她記住，她從裏到外，都是你的。”

因為拍戲，今天林楠到家比平時晚了不少。她事先跟晏子川報備過，讓晏子川帶着團子早點睡。沒想到回到家裏，客廳的燈仍然亮着，晏子川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絨衫，坐在沙發上邊看書邊等她。

這一瞬間，林楠腦子裏突然冒出網上看到的一句話，姑娘，碰到一個給你留燈的男人，就嫁了吧。

林楠這麽想着，忍不住就嘿嘿傻笑起來。

又高，又富，還帥，這麽好的男人，怎麽就讓自己碰到了呢？

晏子川放下書，擡頭，就看見林楠一手舉着拖鞋，一手拿着包往腳上踩，邊踩邊傻笑。

晏子川皺眉。

林楠酒量不錯，以前自己故意灌了她半瓶白蘭地都沒灌醉，今天這是喝了多少？

晏子川不得不走上去，把林楠打橫抱起。林楠小聲驚呼，然後本能地摟住晏子川的脖子。

離得近了，晏子川果真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那種劣質的，紅的白的摻雜的酒精氣味。

林楠一點沒發現晏子川已經有些不高興了 ，還作死地用腦袋蹭晏子川胸口，嘴裏稀裏糊塗的說着晚飯的趣事。

“哎呀，你不知道，楚歡那個一杯倒，今天那麽多人灌他，整個人都趴下了，最後還是我挺身而出，幫他把就都擋了！我是個好助理吧。”

林楠星星眼地望着晏子川，快表揚我！

晏子川抱着林楠上樓，敷衍都懶得敷衍。

林楠略失望，然後又興奮地叽叽喳喳：“拍戲好有意思，以前陪薛麗她們去片場，只看着她們拍沒覺得什麽，今天自己試試，哎呀，坐在鏡頭前面，剛開始緊張死了……後來我居然入戲了，我覺得我就是那個琴師，我在彈琵琶的時候腦子裏一片空白……”

晏子川把林楠扔到床上，粗魯地剝掉身上厚重的衣服最後只剩下一套保暖內衣，晏子川還要繼續脫，林楠這下有了反應，迅速拽過被子一滾，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成一張春餅。

末了，還探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尖，瞪着大眼睛警惕地望着晏子川。

“為什麽要脫我衣服？”

跟喝醉酒的女人無理可講，晏子川索性轉身去浴室放水。

晏子川不理她，林楠不高興了。光着腳丫子噔噔噔噔追上去，從後面一躍躍上晏子川後背，這沖力不小，要不是晏子川聽見聲音有所防備，現在兩人可能都已經趴到地上了。

林楠抓着晏子川頭發：“哎，你怎麽不理我。”

晏子川好脾氣地由着林楠磋磨，放好水，用手試試溫度，直到溫度剛好，才把林楠從後背上撕下來。指着浴缸：“洗澡好不好？”

“不好。”

“可是身上有味道，不好聞。”邊說邊趁着林楠不注意，往下扒衣服。

晏子川拿出哄孩子的耐心哄林楠，說實話，就算對待真孩子晏瑾瑜，他都沒這麽耐心過，多數時候都是一個黑臉擺過去，晏瑾瑜便老老實實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了。所以也看出來，晏子川在不發瘋的時候，寵林楠寵到了什麽地步。

“不想洗，沒味兒。”

“不行。”終于把人剝成了去殼雞蛋，晏子川察覺自己的心髒跳的有些快。

“那……那你陪我一起？”林楠傻笑着看着晏子川。

晏子川聽見自己腦袋裏那根叫做理智的筋叮的一聲斷了。

林楠腦袋裏一團糨糊，終于在被按到浴缸裏時清醒。

她就像一個溺水者，感覺海水默默漫過心髒，差點窒息。求生的本能讓她不住地顫抖，激烈反抗，亂動的手臂差點沒給晏子川一巴掌。

晏子川咬着牙停住，把林楠略微撈起來，讓她雙臂環住自己脖子。林楠終于抓住了救生圈，死死摳着，尖銳的疼痛刺激得晏子川幾乎想把林楠再按回水裏，兩個人一起做死，或者，一起溺死。

“乖，松手。”晏子川親吻着林楠的額頭

“……”林楠沒說話，垂着眼睑，慢慢松開了。

晏子川等着林楠适應了，慢慢地加大了動作，林楠被撞得險些飛出浴缸，又下意識地用十指摳住男人堅硬的肌肉。

這次，晏子川沒攔着，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林楠，身上的痛楚根本無法打擾到他。

他停不住了。

兩個人都疼，卻又都痛快着，也許，這就是書上說的，□□的極致H愛。

好像有些用力過猛。

後半夜，頭疼外加腰疼的林楠如是想着。

林楠的酒量是被她爹從小練出來的，普通啤酒一打不在話下，今晚……啊，不對，應該說是昨晚，實在是自己太過興奮沒克制，又幫楚歡擋酒才醉的。說是醉了，其實林楠當時心裏還是挺明白的，就連回到家裏自己是如何勾引晏子川的，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林楠知道，不上美人計，也許自己這一下午的努力就白費了。

林楠扶着額頭打開床頭燈，卻發現自己身邊的位置居然是空着的。

林楠的心口莫名一酸。

林楠疼的厲害，可越疼就越清醒。

如果可以，她不想算計晏子川，她愛這個男人，這點根本毋庸置疑。

可是有時候，她也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