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緣分啊
有可能我家老頭子怎麽也弄不明白為什麽自從被逮回來一副自閉青年的模樣的自己,怎麽就在那一天在家裏鬧了個翻天地覆。
後面看着我态度極度堅決,沒有辦法,只要順勢提出了他的條件。
這明顯比之前我爸料想的時間短上很多。
但是我已經無暇其他了,自己守護了這麽多年的女神,已經要離我而去了。
尊嚴啥的,理想啥的都可以通通放在一邊。
即便是新郎不是我,我也得守着我的女神出嫁。
于是當時我爸提出來的條件我腦子都沒怎麽過就給答應了。
即便是這樣我爸當時都還比較猶豫,最後都還是一直站在旁邊的小媽開口求饒了。
“老公,泉泉他肯定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這麽些天,教訓也差不多了,就這樣吧。”
怎麽說呢,我小媽的聲音說不上難聽,細細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在家,音調總放的很低。
我總有一次這就是個兒頗有心機然後皮着狐貍精皮的女人。
即便是現在是在為我說話,我聽到她叫我泉泉,我仍然是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但是我就難受了那麽一下,想要出去的心戰勝了所有,于是我立即點頭附和。
在老頭子皺着眉頭猶豫的時候加大自己可以出去的籌碼。
“爸,你不就是想我在公司裏好好實習嗎?只要明兒你讓我出去了,我之後都聽你的,你讓我上刀山,我肯定不下火海。”
我當時為了想要出去就那麽脫口而出的話,讓本來聽到上半句正準備點頭答應的尤錢老同志,在聽到後面的話時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了。
“你給我滾犢子,誰讓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你爸我會害你?你再亂說一句,你信不信我管你一輩子,反正我尤錢不用你出去抛頭露面。”
這這這怎麽得了?
真把這個老男人惹急了,說不定某人還真做得出來那件事情。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果然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現在我老爸美嬌妻再旁,兒子成雙,身體看起來還健碩,我對他的生意也着實不太感興趣,現目前的零花錢夠用沒有謀財篡位的想法。
于是我立即改口了,恨不得向前走兩步抱着我爸的大腿說話。
“爸,我剛剛不是情急說禿嚕皮了嗎?你怎麽可能害我,是我小人了。”
尤錢老同志用一種很驚訝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中帶着的探索的滋味好像在訴說着。
“說吧,小兔崽子,那你究竟是想幹什麽?怎麽聽話?”
是的,以前即便我也很少和他起什麽直接性的沖突,但是遠遠沒有今天那麽好說話。
都是兩父子,誰還不理解誰啊。
我已經看出來尤錢同志本來堅如磐石,準備把我關上幾個月的想法,在我的保證下,小媽的慫恿下,有那麽一絲絲一點點松動了。
我仿佛是看見了勝利的曙光,但是我還是心中克制住了我內心中的狂喜。
一旦把這個面前近些年越發陰陽怪氣的老頭子惹急了,我就不僅僅不是我女神的新郎。
連伴郎的身份也沒有了。
我小心翼翼且十分乖巧地開口。
“爸,你怎麽不信我啊?真的只是出去參加婚宴,我以前高中那個數學老師,你還記得吧?”
我看我爸那一臉懵懂的模樣就知道對我人生印象極大的老師在我爸那裏并不太重要。
于是我只好再次聲淚俱下地表示,那個老師當年對我有多好,多照顧,讓本來一直一只腳踏上文盲這個不歸途的自己就那麽被拉了回來。
講解過程深情實感,就差聲淚俱下了。
我小媽在旁邊聽到我用一種類似歌朗誦的口味說到“啊,她就是個偉大的母親……”的時候,低低地笑出聲了。
我爸仿佛也受不了我的胡扯了,一擡手阻止了我的表演:“她單身到現在?”
我就說我和我爸的腦回路沒有在一個頻道吧。
我認識我老師的時候,她已經不小了,三十好幾,現在四十多的女人了還要結婚。
也就尤錢這個不靠譜的爹能說出這麽不靠譜的話來。
為了避免他再次利用他無邊的發散思維,我就那麽打斷了他的話。
“爸,是她的寶貝侄女,也是我的同學,我真不是出去玩兒,真有事兒。”
說完,我就眼含期待的看着他,并且在心裏暗自決定。
如果我爸不松口,我今晚上就從我自己房間的陽臺上越獄出去。
這個房子已經不是我的家了,家裏住着別的一家人,我還是出去尋找自己的人生好了。
然後不遠處傳來了一聲低笑“呵。”
我擡頭一看,穿着中山服的老爸就那麽隔着幾步看着我,嘴角含笑,顯然心情不錯。
這時候,我大概知道他剛剛是在逗我玩兒呢。
果然,我還是沒有那只老狐貍沉得住氣,換了誰在目前自己這個境地能沉得住氣。
我剛剛可是在電話裏信誓旦旦,明兒一定出席,男子漢,說了就必須做,特別是對女神的承諾,更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爸,你究竟怎麽說嘛?”
其實我沒意識到,我當時這句話已經帶上了撒嬌的意味了。
開玩笑,我從上次零圈圈的時間之後就和尤錢老同志劃道了。
各走各的路,互不幹擾。
但是這兩年,随着自己的小弟弟出生,尤錢老同志對自己的行為越發詭異了。
好似不逗我一下,或者不惹我生氣,他過不了似的。
尤錢同志笑了笑,然後對我說。
“知道着急了?”
我看了我爸臉上的表情,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我們這些年的溝通總是缺乏的。
即便是能判斷他大概的心情好壞,但是言語中的暗含意思,我常常是get不到點兒的。
我只能點頭“嗯。着急。”
結果沒想到,我的話音才剛落,尤錢同志就開始爆發了。
“你還好意思着急,你知道不知道,當我和你小媽遠赴千山萬水,去參加你的畢業典禮的時候,你本尊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鬼混了的心情?”
啊,這個我确實不知道,我甚至都沒打電話回來說,我的畢業典禮時間大概是多少。
不知道尤錢老同志還做了這麽一出戲的,只不過我沒有在裏面有所出現而已。
所以我以為我對尤錢老同志已經心灰意冷的小心髒,居然湧生了一股子毫無理由而來的郁悶感。
我每次遇到這個有家人陪伴聚集的場所,都是有多遠避多遠的誰讓尤錢老同志忙得兩腳不沾地。
于是我也不和他硬杠,确實是我提前走了。
“爸,我錯了。”态度之誠懇讓人咋舌。
于是我爸趁機狠狠地教育了我,我聽着耳朵都快要起繭子的時候,小媽,拉了拉他的手。
“老公,吃飯了……”
就這樣,一場為了出去或者不出去的選擇性問題的大戰就這麽拉上了帷幕。
只是當時沉浸在自己高興和折磨的內心煎熬中,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麽一去,以後的人生軌跡完全發生了改變。
那一天,我早早地起床,然後把自己收拾地英俊帥氣,在落地穿衣鏡面前打理了許久,出門之前甚至噴了點買了之後就沒有用過幾次的香水。
然後看着鏡子裏面猶如新郎帥氣模樣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開着家裏的紅色小跑車就出門了。
尤錢老同志子在花錢這塊秉持的原則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就給我砸錢,啥也不說。”
所以家裏還是有我幾輛車。
跑車上了路,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女神,蘇小小哪裏來的對象結婚啊。
自己和他走得是相當近啊,沒注意她有個交往十分密切的男朋友啊?
我這麽一晃神,本來正在路口等綠燈的自己就那麽晚起步了幾秒鐘,我可以發誓真的只有幾秒鐘。
後面“嘀”的那一聲喇叭聲傳入我的耳裏的時候,我十分冒火。
開什麽玩笑,自己又不是什麽女司機,居然有一天開着自己的小跑老婆被人嫌棄我的速度。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故意沒有立即轟油門,然後就那麽停在了路口。
兩邊陸陸續續過車,我後面的車子不好換道。
當時我心裏竊喜“哼,敢惹小爺,讓你有好果子吃?做夢。”
後面有“滴滴”了兩聲。
然後路過我的車子的司機都好奇地看着騷氣跑車裏的我一臉怡然自得停在了紅綠燈路口,一點兒也沒有要發火的意思。
我在心裏數着節拍來着,我後面那輛車只按了三聲的喇叭。
然後就沒然後了……
我還有點兒遺憾,心裏賤賤地想着,“這肯定是個娘們兒,忍攻如此了得,非男人也。”
轉念一想,自己咋的能和女人計較,還是趕緊起步吧。
正當的左腳松剎車,右腳準備踩油門的時候,後面傳了好幾種車的喇叭聲。
這可耽誤不得,我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正要往前面開,然後我的旁邊開過一輛大奔。
車窗搖了下來,然後我看到一看起來還很帥氣的男人,摘下了墨鏡對着我做了一個口型。
“傻逼。”
但是我的心神根本沒有在他說了什麽身上,因為摘下了墨鏡之後,我看到那雙好看的眼睛,這才意識到,剛剛我居然是遇上了熟人。
我我就說,有緣自會相見吧。
內心的一個小竊喜,讓我雙腳不太受控制起來,一不小心就踩了剎車。
然後就發生了追尾事件,本來後面的車看着我好不容易有起步的趨勢正準備跟上,哪裏知道我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停下來。
于是乎我和那個所謂的熟人沒說上一句話,別人已經迎着太陽“起航”了。
我沒有想到,自己怎麽每次遇到這個好看的小哥哥都這麽狼狽。
我甚至敢确定,那人沒有人出來自己。
因為剛剛看向自己的眼神冷漠到不行,就像是個陌生人。
我再一次确定了這個小哥哥即便有雙好看的眼睛,眼神确是不怎麽行。
我和他還是算經歷過一場浩劫的,咋的就沒有給他留下印象呢?
等我處理好事故,然後趕到婚禮現場的時候,婚宴已經快要開始了。
我一進去就看到蘇小小在草坪上拿着捧花正在和一些人照相留影。
剛剛處理事故的空閑裏,我給我女神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後對不能當新郎的事情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蘇小小詢問了自己的情況,再确認了自己沒啥問題之後,才緩緩地說。
“沒事兒,那你慢慢過來,還是安撫好其他事故人。”
我有時候甚至分不清楚,我究竟是喜歡蘇小小,還是喜歡蘇小小的體貼入微。
她好溫柔啊,對自己總是輕言細語的。
即便是從來沒有答應過自己的示好。
她看到我之後,點了點頭,露出個甜美的微笑。
時間還有一會兒,我準備喝點兒東西,剛剛為了不錯過午宴,我甚至小跑了一截。
都是那有琥珀棕色眼睛的小哥哥嘛,自己居然一見他就分不清楚剎車和油門。
這種情況着實操蛋,最主要是別人離開的姿勢帥氣自然,自己就慘了。
只不過,那人确實好看,今天一身裁剪合宜的西服,一只手握方向盤,一只手撩眼睛到鼻梁的畫面看起來相當賞心悅目。
我這邊正在回想剛剛遇到別人的場景,一個沒注意,我的腦門就撞上了個東西,就觸感應該是人的後背。
然後我捂着頭正準備說聲抱歉,看到轉過來人的模樣,我目瞪口呆……
“緣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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