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親密戲

王偉虛僞的表情挂不住,急躁的質問,“為啥啊?屈展他…”

“王董,你先別急。”初淮端起咖啡杯,淺淺抿了口,才慢條斯理給他分析,“屈展的問題,不在于我。即使我按照你的要求做,觀衆肯定不買賬。”

潛規則上位、帶資進組搶資源、設計抹黑同公司藝人。無論哪一條罪狀,都足夠把屈展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初淮作為一個雙商正常的受害者,忽然蹦跶出來,發表宛如聖母白蓮花的原諒論。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到他是被公司逼迫的,同時更能襯托初淮‘凄慘’的人設。

初淮并不想要慘兮兮的人設,他也不願意原諒屈展。

“其實,我跟屈展沒什麽交情,對他沒有太多印象,當然更不可能記恨屈展。”

翻譯過來就是:屈展他算個屁!

“現在風聲還沒過去,我做出任何回應,都會給事件本身增加關注度。還不如讓這件事風平浪靜的過去。王董也知道,現在觀衆的記憶很短暫。哪怕再勁爆的新聞,不出三天,就會被新的話題取代。”

“嗯。”缪湘聞附和道,“比如我跟初淮公開。”

“好像也是…”王偉居然被說服了。

蘇臨淵守在旁邊,聽完交涉的全過程,對初淮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簡簡單單那幾句話,表面上是為了平息風波,獲得雙贏。

其實仔細分辨,就會發現初淮字字句句都是陰謀。所謂雙贏,等于初淮一個人贏兩次。

他先把被控訴方甩給觀衆,把自己摘出來然後輕描淡寫的否定了初淮的存在感,又混淆概念忽悠王董,讓他等待風聲過去。

沒錯,觀衆的記憶确實很短暫。

再紅的明星,長時間沒有作品,肯定會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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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吃瓜網友對黑料的記憶很長情,尤其是這種能釘在恥辱柱的大事件。

否則,那些個吸|毒、出軌、違法犯罪的明星,怎麽再也沒能複出。

學長可真夠狠的,先是長時間放置play,消磨屈展僅有的人氣。再是拒絕原諒,徹底封死他複出的路。

偏偏他說得頭頭是道,王董認為挺有道理。回去之後随便一忽悠,屈展九成九也會相信。

其實缪湘聞舉的例子,根本就是坑。

他出櫃的熱度,到現在還沒過去。只是大家已經習以為常,并且開始嗑湘淮CP了。

“我明白了,等會我勸勸屈展,讓他卧薪嘗膽。至于這些資源,你如果想要,還可以挑。”王董故作大方的說。

初淮沒吭聲。

“老板,這張紙上的資源,公司內部已經把名額分配完了吧?”蘇臨淵認認真真看完那張清單,指着某行字說,“這場音樂節,主辦方本來讓我去,後來公司把名額給了屈展。現在…屈展沒辦法去了吧?”

“呃,是啊…”王偉臉上青一陣白衣一陣,實在沒臉再坐下去。他匆匆把資源重新還給蘇臨淵有,夾着公文包離開咖啡廳。

走到門口時,蘇臨淵還厚顏無恥的喊了聲,“老板,記得買單。”

目送王偉遠去,初淮悄悄跟小學弟打聽,“你合約還有多久?這麽不怕死?”

“一年半,我比晚來一年。”蘇臨淵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的說,“怕什麽,我可是頭牌!既然學長你不打算續約,我也不準備在鳳星呆下去了。”

初淮輕笑,“說得像你暗戀我。”

缪神啓動一級戒備程序,鋒芒對準蘇臨淵。

“學長,話可不能亂說!”蘇臨淵高舉雙手投降,匆忙替自己澄清道,“天地可鑒,我對你是純粹的社會主義師兄弟情!真的!”

“開個玩笑,你求生欲真強。”初淮笑着說。

“吓死我了。”蘇臨淵拍拍胸口說,“對了,解約之後,你打算簽哪裏?”

“沒想好呢。”初淮回答。

“咦,我以為你已經跟寰宇商量好了。”

缪湘聞順嘴問,“寰宇是哪裏?”

話音剛落,蘇臨淵轉過來,用一種很微妙的目光打量他。

“缪神,你失憶了嗎?”蘇臨淵正兒八經的問。

初淮怔愣片刻,緊張的想岔開話題。

“嗯。”缪湘聞淡淡應了聲。

“這個笑話可不好玩,寰宇是你簽的經紀公司…不對,現在應該是你開的經紀公司。”蘇臨淵解釋道,“你在寰宇占股四成以上,現在是寰宇最大的股東,我以為你肯定會把學長簽過去呢。如果學長進了寰宇,我明年就過去面試,又能跟學長當同事了!”

“哦。”缪湘聞沒有聽他後面廢話,轉過去問男朋友,“阿淮,你願意嗎?”

“願意什麽?”初淮居然有些緊張。

缪湘聞動了動發白的嘴唇,擲地有聲說,“做我的人,從此跟我親親熱熱…”

“你的咖啡要涼了,快喝!”初淮用咖啡堵住他的嘴。

“沒有涼,而且沒加糖,好苦。”偏好甜味的缪湘聞抗議,“我不喝,除非你嘴對嘴喂我。”

“那你別喝,等會自己打車回去。”

“阿淮,我已經把咖啡喝完了。”

圍觀群衆蘇臨淵捧着西瓜味馬卡龍,對此表示嘆為觀止。

卧槽,原來他倆私下相處時,初淮這麽S啊。

可真刺激。

《薄幸》播出兩集,收獲好評無數,觀衆急不可耐的催促劇組多多發糖。

于是,初淮拿到的劇本裏,又多了四頁跟缪湘聞摟摟、抱抱、揪尾巴的日常劇情。

“副導,這個尺度有點大吧?”初淮捧着新劇本,臉上寫滿了問號,“為什麽他想回家,我就要抱着他哄。”

“前期棠止沒有覺醒的時候,把白疏當做唯一的家人,你要給他安全感啊。”副導理直氣壯回答。

“好吧,抱着哄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親手給他喂桂花糕?”

“棠止都抑郁了,胃口不好,你肯定得親手喂他。”

“還得陪他睡覺嗎?我記得,《薄幸》是玄幻戰鬥類的?”初淮再次确認。

“對啊!現在最紅的玄幻戰鬥小說!”副導驕傲的說。

初淮嚴肅的問,“那為什麽,到現在為止,我一場打戲都沒拍?”

“……”副導想了想,拍拍初淮的肩膀,“那是編劇心疼你,打打殺殺多危險啊。瞧,你現在随便吃吃睡睡就有片酬拿,多好。”

“可是…”日常戲份太親密,他總以為自己在拍**劇。

“別可是了,缪神都洗幹淨等着你了,快去臨幸他吧!”

初淮:……

副導,請問您知道‘臨幸’是什麽意思嗎?

初淮被強行趕上片場,缪湘聞已經等了半晌,靠在搖椅上熟悉新臺詞。

“我剛才跟副導讨論劇本,來晚了。”初淮跟他解釋。

“沒來晚,攝影師他們還沒過來呢。”缪湘聞随意的說。

初淮瞅了眼,熟悉的位置上,确實沒看到攝影師和幾位導演。

“人呢?集體遲到了?”

“不是,今天有人探班,導演他們都過去了。”缪湘聞擡手,扯了扯自己的獸耳。

“誰啊?要不要咱們也過去?”見他把耳朵越扯越歪,初淮伸手湊過去,揉揉缪湘聞的耳朵,調整到合适的位置。

“底下有點癢。”缪湘聞指了指額頭,“帶着假發,撓不到。”

缪神之前手起刀落,給自己搞了個板寸,自我感覺良好,從那之後他頭發再也沒長出來過。

《薄幸》是古裝戲,拍戲的時候必須帶假發套。他腦門上的傷疤掉了血痂,恢複期總是特別癢,偏偏自己又撓不到。

初淮用細長的手指,輕輕幫他按摩受傷的位置。

“還癢嗎?”

“還癢,你撓的太輕了。”

“這樣就可以了,你傷口剛痊愈,要是撓得太重,抓傷的怎麽辦?”初淮按住他的爪子,用剛才的力道幫他按摩頭皮。

缪湘聞無處安放的手,順勢搭在初淮的腰上,幅度很輕的撫摸。

初淮的注意力,全放在‘幫助病弱鄰居’上面,沒理會他爪子的動作。

于是,當**恩他們走進攝影區域時,就看到兩位主演相依相偎。

初淮捧着缪湘聞英俊的臉,缪神手搭在初淮誘人的腰線上。氣氛氤氲,眼瞅着要做些什麽小孩子不能看的事。

“咳!”**恩輕咳一聲,提醒兩位演員。

初淮立刻反應過來,縮回手,順帶撥開缪湘聞的爪子。

瞧見滿屋子的人,初淮耳根有些紅,眼神飄忽不定。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莫名有些心虛。

“你們兩個對戲呢?”**恩問。

“嗯。”缪湘聞面不改色的說。

“挺好,不過啊,演得方向不太對。故事裏白疏比較強勢,缪湘聞你別那麽主動。”**恩一本正經的教導。

“受就不能主動嗎?以前初淮…”要多主動,就有多主動。

初淮立刻打斷,“我明白了,謝謝導演!”

“明白就好,準備開始吧。”**恩說完,提了句,“今天有兩位贊助商過來探班,要給劇組追加投資。等會他們也會看你們拍戲。”

“我會好好表現的。”初淮給出保證,打聽道,“是哪家的投資商啊?需要植入廣告嗎?”

**恩還沒說話,屋外傳來挺熟悉的女聲。

“不需要。”袁秋帶着丈夫走進來,坐在最邊角的位置上,端着架子說,“你們好好拍戲就行。”

“哦。”缪湘聞瞅了眼自家親媽,轉過去跟初淮說,“你就當他們不存在,別影響拍戲。”

“好的。”

袁秋:……

等等,這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鬧翻多年的家人,終于改變主意,決定出錢支持他們的事業。

缪湘聞應該帶着他的男朋友千恩萬謝,感激涕零,然後上演一出其樂融融的大戲。

當她不存在是個啥情況?!

“你安分點吧。”缪橫舟按住妻子,“當年雪中送炭你不肯,現在投資,頂多算個錦上添花,還指望他們把你供起來?”

“我又沒那麽說。”袁秋嘟囔。

缪橫舟四平八穩的怼,“你心裏是這麽想的。”

“你…!”

袁秋想要說些什麽反駁丈夫的話,卻被噎得無話可說,忿忿轉過臉看向片場中央。

袁女士第一次親眼看兒子演戲。

她捧着導演給的原著,全神貫注欣賞了五分鐘,總覺得有些古怪。

“橫舟啊,他倆怎麽抱在一起了?書上明明寫了,咱兒子演得是妖怪,初淮演的是菩薩,妖怪跟菩薩是死對頭,應該打起來啊!”

“你小點聲,別讓人家聽到。”缪橫舟側身靠過來,壓低聲給她解釋,“聞聞演得是狐貍精。白疏也不是菩薩。就說讓你《西游記》別看那麽多遍,見個穿白衣服的古代神仙都叫菩薩,還有可能是太上老君呢。”

“你當我傻嗎?太上老君有胡子呢,就像前兩集演那個。”

缪橫舟斜了她一眼,“你看了前兩集?以前誰說,打死都不看他倆拍戲的?”

“你說的!”袁秋在他胸口捶了下,蠻不講理的質問,“快說,他倆為啥沒有打起來?”

“網上說啊,他倆是CP,發糖為主。就算打起來,也是為了發糖做鋪墊。”

“西啥皮?我怎麽聽不懂呢?”

“CP,英語裏的couple。”缪橫舟思索片刻,指了下片場中央擁抱的兩個男孩子,“簡單來說,就是咱兒子跟初淮的關系。”

袁秋懂了,嘟囔着數落,“現在的電視劇啊,真是世風日下。拍拍神仙打妖怪多好?非要搞什麽…CP,唉!”

“你如果不想看,為什麽把眼鏡拿出來了?”

“欣賞古代建築!”

即使父母在場,缪湘聞表演狀态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其實他完全忽略了父母在場這點細節,所有注意力都在初淮身上。

反正他撞壞腦子,連爸媽都忘得幹幹淨淨,滿腦子都是初淮和黃色廢料。

無所畏懼!

倒是初淮,因為長輩在場的緣故,琢磨着要給缪湘聞留點面子。

結果吧,他給了三分顏色,缪湘聞拿過去攪合攪合,鼓搗成污濁的黃色,全部返還給初淮。

**恩舉着喇叭喊,“好,這個鏡頭過了,準備下一幕。”

初淮立刻推開缪湘聞,從搖椅上站起來。

“阿淮,你腰帶散開了,讓我來給你系個蝴蝶結!”缪湘聞自告奮勇的幫忙。

“不需要。”初淮拎起月白色腰帶,捋順壓皺的長衫,涼飕飕警告道,“請你理我遠點,謝謝。”

“可是,下一幕要開拍了,我怎麽離你遠點?”缪湘聞環顧房間,唇角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而且,等會還有床戲呢。”

初淮呼吸猛地一滞,眼前發黑,感覺自己看到了絕望。

拍個普通的擁抱戲,缪湘聞都能躲開攝像頭,解開自己的腰帶,用指腹不懷好意的摩挲自己背後的胎記。

初淮腰後那個紅色月牙,是從娘胎裏帶來的。

胎記和周圍的皮膚,從小就特別敏感,他自己碰到都有種微妙的感覺,更何況被別人摸了。

也不知道缪湘聞是怎麽做到的,他即使扮演者棠止的角色,背着狐貍精的臺詞,也能在這種情況下精準的解開腰帶,隔着長衫找到初淮的胎記。

你手上長眼睛了嗎!

我都找不到具體位置,你怎麽确定在那裏!

摸了半個小時,有那麽好摸嗎!

初淮讓他弄得身體僵硬,體內壓抑着陌生的燥熱,急需擺脫缪湘聞,免得自己做出什麽失态的事。

偏偏缪湘聞像個狗皮膏藥似的,黏糊糊跟出拍攝區域,一路走到影視城的男廁裏。

“我需要整理衣服,請你出去。”初淮指了下門外。

“我剛好要上廁所,你整理衣服吧,別管我。”缪湘聞說着,站在小便池前面,撩起長衫下擺。

每次穿古裝,他都覺得很累贅。

但是初淮古裝那麽好看,還留長了頭發,就算麻煩點也值了。

見他真的準備上廁所,初淮立刻挪開眼睛,生怕瞧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令人尴尬的水流聲停止,缪湘聞穿好衣服,剛準備靠近初淮。

“先洗手,再跟我說話。”

“我又不用手跟你說話。”缪湘聞按照初淮的要求,乖乖洗幹淨手,重新靠過來,揪起初淮的衣服擦了擦。

初淮:……

猜到了,常規操作。

“阿淮,快開拍了,我給你綁腰帶吧。”缪湘聞揪起初淮的腰帶,動作娴熟的整理好,又傾身貼過去。

初淮立刻退後半步,身體都快碰到廁所的牆壁了。

“夠了,你別靠過來。”初淮側過臉,雙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缪湘聞再靠近。

他側過去時,紅彤彤的耳朵尖,從烏黑柔順的三千青絲裏冒出來。

果然是害羞了。

“阿淮,”缪湘聞啞着嗓子叫他,聲音裏壓抑着滾燙的渴望,“回答我一個問題,接下來幾場,我肯定不亂碰你。”

初淮冷漠的說,“別問。”

“哦,你非常主動的邀請我摸你。”

“你真無恥。”初淮用力推開他,做了兩次深呼吸。

他直勾勾盯着缪湘聞,眼底帶着對他的嫌棄。

“行,你問吧。”初淮咬咬牙,同意這個不平等交換。

如果他再摸下去,接下來的戲就沒辦法拍了。

“你剛才…”缪湘聞聲音更啞,藏匿星辰的眸子困住初淮的倒影,說話時帶着明顯的輕笑——

“硬了?”

初淮就怕他問這個,目光閃躲着,拒絕給出正面回答。

“別害羞,這很正常。”缪湘聞伸長胳膊,把掙紮抗拒的男朋友摟過來,擁入自己懷中。

初淮反抗無效,整個人被他抱在懷中。缪湘聞笑得時候,能清晰感受到胸膛起伏的幅度,還有他身體的溫暖炙熱。

“我之前還在想,你意識忘記我了,身體還記不記得。”缪湘聞低頭,湊近他耳邊,“果然啊…”

“停!”初淮打斷他,“我覺得,這件事跟你關系不大。”

“哦?”

“換個人摸…摸那裏,我可能也有反應,難道我身體能記住每個人嗎?”

“……”

缪湘聞眸光暗了暗,他很不喜歡初淮的比喻。

“這只是假設,我沒有讓別人摸的想法。”

初淮嗅到他身上巨大的酸味,都快把廁所原本的味道掩蓋了。

“嗯。”缪湘聞淡淡應了聲。

他放開初淮,順手幫男朋友綁好腰帶,捋順衣服。

“回去吧。”他淡淡說了聲,跟平常語氣不同。

初淮古怪的看了缪湘聞一眼,本來想說些什麽,又覺得立場不合适。自己剛剛否認了對他的感覺,現在又不适應他的冷淡,想讓缪湘聞回複以前那樣。

不願意回應感情,卻想讓對方一直保持熱愛,實在有點婊。

最終,初淮什麽都沒說,跟随缪湘聞回到拍攝片場。

接下來幾場戲,尺度更加放浪。初淮看劇本的時候非常擔心,害怕缪湘聞會趁機做些什麽,惹自己難堪。

出乎所有人意料,缪湘聞後幾場戲特別安分,連操作空間最大的床上嬉鬧,都完全按照劇本要求發揮,沒有‘渾水摸淮’的跡象。

甚至,床戲拍完之後,缪湘聞比初淮更早起身,頭也不回的直奔更衣室。

“初淮啊,你跟缪湘聞吵架了嗎?”**恩淡淡問了句。

劇組其他人,對此同樣好奇。

雖然外人不知道,可《薄幸》開機一個月,缪湘聞對初淮有多黏糊,大家都看在眼裏,怎麽忽然就不搭理了?

“沒吵架。”初淮坐起來,低垂視線,艱難地回答,“大概結束了。”

奇怪,明明是自己一直要求、并且期待的事。

但它真正發生時,初淮清晰感覺到胸口的疼痛,仿佛被硬生生挖走一塊。

他甚至寄希望于缪湘聞提過無數次的‘失憶’,或許自己真的忘記過什麽,或許自己以前真的跟缪湘聞談戀愛。

缪湘聞沒有記憶錯亂,自己也沒有取代誰的位置…

可那種事?真的有可能嗎?

除了缪湘聞之外,沒有人可以證明那段愛情。初淮怎麽能在這種混沌的狀态下,認領‘缪湘聞交往五年的男朋友’那個位置。

萬一他認錯人呢?

初淮靜靜坐在那裏,腦子裏閃過無數想法。

他覺得自己有點讨厭,為什麽非要這麽矯情。

“初淮啊。”袁秋不顧缪橫舟的拉扯,非要湊過來叫住初淮。

**恩瞧見,遞了個眼色過去,房間裏其他人紛紛放下手邊工作,主動離場。

“阿姨。”初淮收起自我厭棄,客氣的叫了聲。

缪橫舟還想阻攔,“小秋,你…”

袁秋已經不管不顧問出來了,“你剛才說結束,是什麽意思啊?難道是聞聞他撞到腦子,你嫌棄他了?”

初淮連忙解釋,“缪老師作為前輩,教了我很多東西,一直很照顧我,我怎麽會嫌棄他呢?”

“那你們為啥鬧分手?剛才明明還挺好啊。”袁秋百思不得其解,幹脆豁出去問,“難道你恨我?”

“阿姨,我為什麽要恨你?”

袁秋嘴快的回答,“以前我總逼你們分手啊!”

“……”初淮懵了,怔愣的看着她。

“那啥,我、我雖然一直逼聞聞,你們也沒分手不是?”袁秋被他看得心虛,尴尬的替自己辯解,“我現在已經想通了,你倆小年輕處對象…也挺好的,反正家裏還有燦燦呢。”

初淮沉默了足足兩分鐘,才恍惚的問,“阿姨,你意思是說,我跟缪湘聞…以前在一起嗎?”

“???”袁秋腦袋上再次爬滿問號,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對啊,兩年前我去聞聞家裏突擊,發現你倆睡在一起。缪湘聞那小子,當場就跟我坦白了,說你倆小學的時候就搞在一起。”

“那麽早?”初淮更懵了。

袁秋順嘴問,“你自己搞得對象,問我呢?你不記得嗎?”

“不記得啊。”

袁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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