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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喬衡研出完整的藥方起,被劃在城東的染疾百姓病情均是漸漸好轉,現除重症者還需繼續服藥外,其餘是已痊愈泰半。

而未逾一月,州城蕭肅的情景便有了極大改善,商市等回歸正常運作,且也不再是門可羅雀。

“妻主……我們今日便回王府了?”祈晏此時正往格窗外望去,外邊雲笙正指着人把幾個箱子和包裹等物什擡上其中一輛體積較小的馬車。

微生瀾聞言卻是挑了挑眉,玩笑般地回應道:“怎麽,晏兒還舍不得這冀州不成。”

局勢都已明确穩定下來,提拔上可算幾個德才兼備的官員,這收尾的工作總不需要也由她來做……這段時間應付着州城裏對她格外熱情的百姓,微生瀾也是費了一番功夫。

“我只會舍不得妻主。”輪椅上的人答得極快,完全是不假思索,未有絲毫猶豫的發言。

他在意的人除了眼前女子,便只還有虞期……大概虞書言也能算。在這以外的人,生死去留,與他何幹?

“差不多,我們該下去了。”話未說完,微生瀾于動作上已是把人從輪椅中抱起,順帶很是自然地低頭在懷中人溫軟的唇上吻了吻。

自家夫郎方才一本正經地說出那種與情話無異的句子,現想來……微生瀾忽然有些明白此世間男子為何大多愛聽甜言蜜語,這情話聽着确是心有愉悅。

影七在輪椅空置後便自覺地現身将之搬起,靜默無聲地跟随在着玄墨衣衫的女子身後。

“随行的軍士等都已聚齊,請昭王示下。”淩秦右手輕搭放于腰間佩劍上,垂首請示。

“商靖侯府世子……人在何處?”微生瀾視線掃過一周也沒見到除自家夫郎以外,第二個男子的存在。

這倒不是她有在意商止,只是于情上言,對方在她昏迷時費心照料,且為這場疫災也出了不少心力。于理,來這冀州時是多少人,回皇城時自也該是多少人。

要是把人落在冀州,微生瀾毫不懷疑商靖侯會親自到她府上來讨要個說法。

輪椅上的人一聽旁側女子說出這二字就擡了擡眼,視線慢吞吞地在女子妍麗的面容上轉了一圈,随即微垂下眸,安靜地把上身輕靠在椅背上。

自那日……他似乎就沒再怎麽見到那人,不經意碰面時對方也像見着什麽洪水猛獸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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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以他的角度言,是件好事。

“世子已在馬車上了。”淩秦言簡意赅地回答。

微生瀾點點頭,轉而對喬衡道:“喬大夫到皇城後,不若就在本王的王府做客一番,替王君醫治時也能更方便些。”

對方所求之物,她實際并無十分把握能取。但人,是能先将之圈在視線範圍內。

喬衡從那挂着溫雅笑意的女子面上看不出任何訊息,便也同樣微笑道:“那喬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但未想冀州百姓聽聞風聲聚齊起一路送行,導致馬車在州城內都只能緩步慢行,一直到出了城門才總算是能邁開步子。

“妻主。”寬敞的車廂內只有兩人,雲笙作為貼身侍子也被祈晏随便尋了個理由打發到了另一輛馬車。

微生瀾只輕‘嗯’了一聲作為回應,她仍在沉思着如何才能取得被擺置在那祭祀宮殿中的伽羅舍利。

“……這雙腿醫治與否,對我其實并不如何重要。”長至腰際青絲如潑墨般垂散于背脊,祈晏平靜地陳述着,清冷俊美的面容上也沒有絲毫的勉強之色。

若是要讓眼前女子為難,這雙腿便不要也罷。反正本來也就是沒有的……談不上失去。

微生瀾聞言後稍移下目光,對上祈晏那雙黑黝的眸子,沉默片刻後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不急不緩地對他說道:“繼續。”

祈晏愣了一下,似乎沒料想到對微生瀾會是這個反應。

“十九年間日日皆是如此度過,早也已習慣了,無需……”當然話未說完就被微生瀾以實際行動打斷,待祈晏反應過來時,他已是坐在了對方腿上,被之圈于懷中。

“妻……妻主……”祈晏怔忪地低喚着,鼻尖相抵的距離,心悅之人研麗的面容放大了呈現在他眼前。

“想看晏兒站着時候的模樣是我的私心,罔顧了晏兒的意願……确是我疏忽了。”言語間微生瀾更向之貼近了些許,已是能聞到懷中人身上的槐花淡香。

“并非是……”眼前女子眸中的失望神色湛露得如斯明顯,即便只劃過短短一瞬,也足以将祈晏條理清晰的冷靜思維輕易打結成一團麻繩。

“妻主無有疏忽,我也、我也并無不願。”祈晏因病弱而稍顯蒼白的面容于心境波動下染上幾分薄紅顏色,大約是只差把心剖出來,再雙手捧去示以真誠了。

“這句話可是出自晏兒的真心?”那雙湖墨色眼眸中的什麽失望神色分明早已褪了幹淨,反而是帶上了幾分淺淡笑意,有心觀察者不難察覺。

只可惜……

“是真心。”祈晏答得極快,幾乎是是在微生瀾話音剛落時便接了上去,且末了還不放心又低聲重複了幾回。

只可惜這只貓兒太易于逗弄欺負……每每她略施技巧去輕撓其下颌或捏捏其爪子,這只貓兒便想也不想就對她躺露出肚皮。

微生瀾稍低下頭便吻在懷中人的頰上,漸吻至溫軟的淡色唇瓣。經車熟路地撬開齒關把舌探入,纏吻至察覺懷中人有些呼吸不暢了才退離放過了他。

被肆虐了一番的唇瓣稍有些腫起,祈晏此時正微張着唇低低喘息。

“這是對晏兒誠實的獎勵。”微生瀾眉眼微彎,面上的溫雅笑意無絲毫動搖,睜着眼睛說起瞎話來也仿佛真是那麽回事。

欺負逗弄自家夫郎,微生瀾總是生不起半點愧意,且不說對方還總主動讨饒……不過就目前看來,她與自家夫郎還是相處得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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