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新年的電話

北風呼嘯，大雪紛飛，只不一會的功夫世界都片成了一片白色。

花芳菲站在窗前，手裏端着一杯熱水看着窗外的風景。其實也實在沒有什麽好看的，她家住在市中心周圍是一棟又一棟高樓。這樣的惡劣的天氣讓路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也只有一輛又一輛正在奔馳的汽車還在大雪中堅持着回家。漸漸的，雪白的馬路因汽車路過而泥濘。

看着外面這樣冷清的樣子，真是不像過年。花芳菲這樣想着，就想起小時候和娘親一起守歲的時候。那時候男孩子出去玩，偏偏女孩子都要安安靜靜的坐在屋子裏，和長輩們一起守歲。明明困得不行，卻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一下眼睛就會睡過去，然後被家中大人責罰。

這樣一想花芳菲覺得在這個世界過年也是不錯的。雖然因為住在市中心而沒有了炮仗聲，可至少在這個有着溫暖燈光的房間裏，家人們都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吃着飯，看着晚會。沒有那麽繁瑣的規矩，氣氛中卻帶着幼時沒有的溫馨，每個人的臉上也都帶着以前沒見到過的幸福。

這樣很好。花芳菲這樣想着，禮花就在空中炸了起來，變成一道道絢爛的顏色。她仰頭看了一會，就聽見花媽媽叫她“菲菲啊，你電話響了。”花芳菲這才發現，剛剛看春節晚會的時候把電話放在了客廳裏。

她倒是有些好奇，誰會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她腦海中也猜測了許多種的可能性，只是沒想到給她打電話的人居然是顧年。

“新年快樂。”花芳菲剛剛接起電話，就聽見電話那邊顧年的聲音。電話多多少少有些失真，讓顧年的聲音也不如平日裏那麽溫和，反而帶着些冷漠。

可不知道怎麽，花芳菲卻覺得這大概是他見到自己之後說的最真誠的一句話。帶着這樣荒謬的想法，花芳菲抿唇笑了笑說“新年快樂，老板。”

顧年聽着電話那邊花芳菲好聽的聲音，突然之間心情好了許多。也不知道是因為她愉悅的語氣，還是因為那個玩笑似得稱呼。他站在陽臺上，透着大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景色，輕聲說“過年了也不知道給老板打個電話問好，嗯？不稱職的員工。”

他雖然說着責怪的話，可語氣中帶着不能掩飾的笑意和若有似無的勾引。花芳菲聽得呼吸一窒，她此刻終于明白為什麽最近顧年的行為這樣的怪異了。

顧年對她有所企圖，男人對女人的企圖。這樣的恍然大悟讓花芳菲有些反應不及，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回複顧年的話。在電話那邊等了一會的顧年出聲問“怎麽了？”

雖然這樣問，可顧年其實知道花芳菲已經發現了自己的想法。他喜歡的這個小姑娘平日裏聰明的像是能猜透所有人心，可總是習慣把感情忽略在外。如果不是這樣，恐怕她早就發現了自己的不正常。

顧年不明白為什麽花芳菲會這樣奇怪，在一個應該是有着米分紅色夢境的年紀偏偏把自己描繪成了黑白。雖然顧年覺得，這也沒有什麽不好，可他總是希望花芳菲能夠像其她很多女生一樣，像一個帶着夢境的公主快樂的生活着。

“沒什麽，只是想着送什麽禮物才能讓老板在以後工作上不找我的麻煩。”被打斷思緒的花芳菲神色已經恢複如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滿心的疑惑。顧年為什麽會喜歡上她呢？她怎麽也想不通。

顧年也沒讓她多想，直接說“我們見一面吧。”聽了他的話，花芳菲這下驚訝的連呼吸都頓了頓，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然後她聽見顧年不緊不慢的說了聲“明天。”

花芳菲這會被炸的還沒緩過神來，顧年卻輕笑着把時間地點都說了出來。花芳菲聽着他的語氣，想拒絕卻怎麽也說不出口。至于為什麽，其實花芳菲心裏也不清楚。

她總以為她能猜到別人，看懂別人。可是這個時候，花芳菲卻發現她連自己都看不懂。這樣想着，她竟然難得的覺得有些挫敗。

電話這邊的顧年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花芳菲的回答，這倒是讓顧年有些驚訝。按着花芳菲的性子來說，要麽同意要麽拒絕，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會這麽久了也沒有個答案。

他倒是也不着急，畢竟他是願意等得，哪怕時間長一點也好。只是……

“五哥，你給誰打電話呢？快來吃餃子啦。”這邊的氣氛剛好，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顧年對已經走進的紅毛笑了笑，直笑的他打了個寒顫，這才跟兔子似的快速離開了。

可這個時候在看手機的顧年卻發現花芳菲已經挂了電話。唔，所以她是來還是不來呢？即便顧年常年僞裝自己有一副好脾氣，可他的脾氣并不是真的很好，何況這個時候的顧年更是氣的不行。他笑吟吟的朝着自家紅毛堂弟走了過去，吓得紅毛哇哇大叫着跑遠。

從小到大每當自家堂哥對他露出這樣表情的時候，那就證明他要倒黴了。好委屈，他也不過是叫五哥吃餃子而已啊qaq

趁機挂了電話的花芳菲捂着胸口深吸了口氣，然後開始擺弄起了電話。顧年剛剛倒是給她提了個醒，她應該在微博裏和米分絲們說一聲新年快樂才是。

這樣想着，花芳菲第二次發出了她的微博，內容自然是賀歲并且附加一張她的自拍照。微博發出後，花芳菲就将電話仍在一邊去客廳和家人聊天去了。

正在迫害自家堂弟的顧年聽見微博提示音，于是也不再理會自家這個不着調的弟弟，專心刷起了微博。一點開卻發現是花芳菲的賀詞和自拍。

照片裏花芳菲一頭長發披散着，穿着米分色毛衣的她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就連眼睛也微微彎起遮住了她沒什麽笑意的黑色眼仁。背景是陽臺外面的黑夜和顏色絢麗的煙火，可是顧年卻覺得這張笑臉比那煙火更漂亮些。而且，夢幻的米分色也很适合她。

這樣想着，顧年就收藏了花芳菲的第一章自拍照。此時好心情的他已經懶得理會自家那探頭探腦的堂弟，将手機扔進褲兜裏轉身離開了。

把顧年所有行為都看了個仔細的紅毛則用手抓了抓頭發，心想難怪反應這麽大呢，原來剛剛是給妹子打電話呢？話說回來那個妹子不就是最近很火的那個嗎？傳聞自家堂哥和那麽妹子有關系難道是真的？難怪當時所有人都跳出來解釋，唯獨堂哥沒有解釋呢。

紅毛越想越覺得這事靠譜，以至于得意的忘記了剛才的教訓，笑嘻嘻的走到自家堂哥身邊賊賊的說“五哥，那個該不會是我未來的五嫂吧？”雖然紅毛的語氣是問句，可是多少有些肯定的意思。

他的聲音不小，以至于屋子裏的人全都聽見了他的話。偏偏他自己還沒什麽自覺，只是一臉八卦的盯着顧年看。

顧年帶着些警告意味瞥了紅毛一眼之後，卻是低頭吃着餃子什麽也不說。一直在偷聽的顧家人見顧年這樣的反應，心裏也大略都有了些猜測。

紅毛見了自家堂哥略帶殺氣的眼神後沒有半點收斂，反而跟打了雞血似的繼續問“那你剛才打電話說要出門見面，就是和我未來嫂子吧？”這樣問着，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兩圈開始出着馊主意“要不你就把她領到家裏來呗？讓咱們家人也替你把把關。”

聽了紅毛的提議，終于憋不住的顧媽媽開口說“我覺得這個提議挺好的，既然有了女朋友就帶回來給媽媽看看。”說着還用腳踢了踢只顧着吃飯的顧爸爸，示意顧爸爸說兩句來幫忙。

顧爸爸清了清嗓子說“聽你媽的，如果關系穩定了就給帶回來。”

顧年聽了自家父母的話，心裏卻想着一會怎麽整治紅毛，面上帶着笑說“不着急。”現在人還不是他女朋友呢，這麽火急火燎的給人帶家裏還不得吓着她？雖然她膽子大的估計很難吓到。何況他爸爸不也說等關系穩定了帶回來嘛，現在兩人的關系并不穩定。

顧媽媽聽了顧爸爸的話也知道指望不上他，于是也不再寄希望在這個幫手身上。而是努力的勸說顧年“怎麽可能不着急，你看看你都二十八了，也該成家了。有了合适的就趕緊帶回來定下來，不然好姑娘都被別人挑走了。”

這次顧年卻不說話了，只是對着自己媽媽笑了笑。做媽媽的當然了解自己兒子什麽性子，一見顧年這樣笑就知道顧年心裏早有了主意。于是說“你不想把她帶回來給我們看也行，那你明天就把小六也帶去吧。”

好歹小六還能給她帶回來點消息，不像她這個兒子，嘴跟個蚌殼似的怎麽也敲不開。

紅毛聽了自家嬸嬸的話，立刻對着顧年笑了起來。直到發現顧年的臉色并不好看，這才收斂起來。顧年這次不再看他了，紅毛以為危機解除。

但事實證明他還是圖樣圖森破，就在當天夜裏他收到了4名女性好友的信息，內容是要求明天陪同逛街。

紅毛甚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顧年的傑作，他握着手機敢怒不敢言。大年初一街上什麽都沒有，逛個什麽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