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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前幾日蘇涼月托了隔壁季大娘勸說何媽之後,季大娘接連幾日把這事兒掰開了揉碎了,苦口婆心的終是把何媽給說通了。何媽對于自家準備買丫鬟和小厮這事兒也終于點了頭,但又跟蘇歸鴻和蘇涼月反複囑咐說到時候她要自個兒親自跟着人牙子去選人,生怕蘇歸鴻和蘇涼月選到些偷奸耍滑又背主兒的下人。

這日閑來無事,季懷玉就又到了蘇宅裏拉着蘇涼月聊些城裏的趣事兒,聽她說起最近城北新開了一家早餐檔,每日早上賣些熱乎乎又味道極好的雞湯馄饨和薄皮大陷兒的白菜豬肉包子,每天一開檔生意就好的不得了,想吃碗馄饨都得排隊。

蘇涼月一想到能在冬日的早晨裏吃着一碗冒着熱氣,撒着蔥花兒的雞湯馄饨之後再吃上幾個肉包子,瞬時便有些心動,便跟季懷玉提議到,“懷玉,要不咱們明兒早些起身,一早就去城南那裏吃馄饨”

季懷玉一聽這麽冷的天,還得早起,很是不樂意的說:“這麽冷的天,出門哈口氣都能結冰,我可不願意為了一碗馄饨和幾個肉包子就早早地從被窩裏爬起來!再說早飯吃什麽不行,你非得受這麽大罪就為着去吃碗馄饨?”

季懷玉甚是不解蘇涼月這種百折不饒的吃貨精神,但蘇涼月自個兒卻決定本着吃貨的精神,明日也定要起個大早去城南吃碗馄饨。“你不去就算了!我明日自己個兒去,聽你說起那早餐檔生意如此之好,想來那馄饨和包子定是極為可口的。”

然而許久之後的季懷玉才知曉,蘇涼月那日為了一碗馄饨和幾個包子而不懼嚴寒冒着風雪出門的這種在她看來極為可恥的行為,卻成為了蘇涼月此後人生中一路過關斬将、擊敗長寧縣無數姑娘小姐們的情路歷程的開始。

此時的蘇涼月又想到自己之前在粉蝶軒遇到蕭洛靈的事兒,便對季懷玉說道:“前兩日我去粉蝶軒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剛從風洲縣回來的靈靈,她邀咱們過幾日等雲林學院冬休了與他們姐弟一道去梅園賞花吃茶。你去嗎?”

季懷玉平日裏除了女紅刺繡,外加逛街八卦之外,最愛的就是出門玩樂,一聽說是去梅園賞花,便高興道:“去!當然要去!這冬日裏就屬梅園的景致最好!咱們到時還能在梅園裏烤鹿賞雪!”她又轉念一想,蕭洛靈說要等她家弟弟蕭子昂冬休回來了再去,便同蘇涼月說:“靈靈要帶上她弟弟,那我也要帶上我家哥哥!正好蕭子昂與我家哥哥同是雲林書院的學生,雖說不同級,但平日也是認識的,到時咱們人多些也熱鬧些。”

蘇涼月一想能吃到烤鹿肉,自然不甚在意季懷玉打算到時候帶誰同去。蘇涼月想她自個兒是為着去烤鹿賞雪的,又不是為了去賞人,即使再多個張懷瑾、李懷瑾,她都絲毫不會介意。

季懷玉跟蘇涼月聊了會兒之後,就起身回了季宅。蘇涼月閑得無聊,又把之前小胖和天浩來家裏做客時候丁吳兩位夫人讓他二人帶來的禮打開來查看。只見盒子裏是幾盞上好的燕窩,還有一些人參與鹿茸,丁夫人還送了她幾樣首飾和胭脂。蘇涼月拿起一只墜了珍珠與藍色水晶的珠釵試了試,又照了照鏡子,她自覺十分滿意。她想着自己本就打算明日要出門去城北,正好可以把之前從荟萃軒裏拿的頂級茉莉龍珠與天山血菊給丁夫人與吳夫人送過去。

晚飯時分,蘇涼月跟自家哥哥說到了明日出門的打算,蘇歸鴻聽了倒是贊同,畢竟丁夫人和吳夫人送來的禮也是比較厚重的,拿茉莉龍珠和天山血菊也不算失禮。

何媽聽說自家月姐兒要一早就出門去,還只是為了吃碗馄饨和幾個包子,便有些不贊同,“月姐兒若是想吃馄饨和包子,明日何媽就擀了面給你包些便是,你想吃多少有多少,何必在這麽冷的日子裏還那樣早的出門去!”

“何媽,您就讓我去吧!我聽說好些人都去城南那早餐檔吃他家的雞湯馄饨和肉陷兒包子,想來那馄饨跟包子味道肯定不一般。再說我明兒個反正都要去趟丁府和吳府,只不過比平日起得早一些而已。我明日出門多加幾件衣裳,您也不必為我擔心了。”

何媽無奈,只得答應了她。

蘇歸鹄一聽自家姐姐明日要去丁府和吳府,便想跟着一塊兒去找小胖跟天浩,反正私塾明日就開始冬休了。“姐姐,你帶我一塊兒去吧!”

“我明日可是卯時就要起床出門,你私塾明日便冬休了,你不想在家睡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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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來之不易的冬休和能在家賴床這種難得的誘惑,蘇歸鹄在一番掙紮後,還是決定改日再去找小胖跟天浩。

用完了晚飯,蘇涼月一想自己明日要早起,便早早回了屋裏準備洗漱就寝。沐浴完,蘇涼月就從小罐子裏倒出了些許玉容散,加了水敷在臉上。雖說是到了古代,沒有環境污染對皮膚造成的種種傷害,但身為女人,蘇涼月卻依然覺得無論何時都應該好好保養。敷完玉容散,蘇涼月又抹上了前幾日蕭洛靈遣了丫鬟送過來的粉蝶軒新出的珍珠玫瑰霜,然後就滅了燈,又放下床簾開始就寝。

次日一早,卯時初,蘇涼月就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下床洗了臉,抹上珍珠玫瑰霜之後,又抹上了之前她在粉蝶軒買的珍珠膏,之後又往兩頰抹了點粉色的胭脂膏,接着往臉上刷了一層珍珠粉,跟着拿筆沾了些螺子黛畫好了雙眉,最後塗上口脂,又給自己梳了個垂髻分肖髻,再戴上昨日試過的那支珍珠水晶珠釵和一對紅玉流蘇耳墜,跟着就換上了一身淡藍色的衣裙,又在衣裙外披了件白色裘皮鬥篷,随即蘇涼月照了照鏡子,只覺就連自己個兒見了鏡子裏的美人兒都有些意動。

收拾妥帖之後,蘇涼月見外面在飄着小雪,就撐了把油紙傘,提着給丁吳兩位夫人備好的茶葉,就出了蘇宅的院門準備往城北走去。

蘇涼月一路上都心心念着雞湯馄饨與薄皮大陷兒的肉包子,臉上也帶着一絲笑意。她剛走出燈市街的路口,卻突然想到自己出門卻忘了帶銀子,暗道這真是大大的失策!便準備拐個彎兒回家拿錢去。

此時街上已有了些積雪,而不遠處的一位身着青色長衫的公子也正往此處走來,他眼見一位撐着傘的姑娘也往着燈市街走去,卻又見她突然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他正欲快步向前去扶住她,就見那女子的傘掉在了地上,她的另一只手卻扶住了牆壁讓自己不至于摔下去。他走上前去,替她撿起她方才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傘,伸手把傘遞給她,就見眼前的這位女子接過他手裏的傘,擡頭對他莞爾一笑,又揚着一張俏麗靈動的小臉朝他嬌聲道:“多謝公子。”

蘇涼月只見自己眼前的這位長身玉立的青衫公子眸如晨星,豐采俊雅,說不出的俊秀飄逸。她從他手裏接過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傘就向他道了聲謝,誰知那公子面上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後對着她笑了笑,輕起薄唇道:“涼月。”蘇涼月聽着他的聲音,只覺十分的清新溫潤。

那公子見蘇涼月的面上忽然閃過一絲不解,心下雖有些疑惑,但仍舊笑看着她,“涼月,可是腳腕傷着了?”

蘇涼月雖有些晃神,但随即反應過來,眼前的這位公子定是認識蘇涼月的,但為何這身體的記憶裏沒有關于他的畫面。此時她仍是笑吟吟的看着他,“沒有,沒有,只是剛才不小心滑了一下而已,并未傷着。”

蘇涼月又打量眼前這人,忽的發覺心裏閃過些許從未有過的悸動。見他又想開口說些什麽,還未說出口,就見他身後急匆匆的跑來一位作書童打扮,背着竹簍的人,又聽他對那青衫男子語氣急促的說:“公子!公子!方才我買完包子怎得轉頭就不見你人影了!”蘇涼月心想這人應該就是那位公子的書童了。

那書童又瞧見自家公子面前的蘇涼月,随即向她行禮,複又說道:“原來公子是急着來見蘇二姑娘呀!怪說剛才抛下觀言一個人先走了!”

蘇涼月這才想起曾聽季大娘跟季懷玉說起過,季懷瑾的書童便名為觀言。又心想,原來眼前的這位眉目如畫的公子就是那季書呆季懷瑾呀,忽的“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季懷瑾聽得觀言剛才打趣的話,又聽到了蘇涼月那一瞬的笑聲,耳尖頓時就有些紅了起來,又看向一旁的觀言,“确是我的不是了。方才不自覺就走到了這裏,倒忘了你還在那裏買早點。”

蘇涼月見他紅紅的耳尖,更覺着有趣,望着他俊秀的臉,她的臉上也笑意更甚。

觀言又打趣道:“蘇二姑娘這是來接我家公子下學的?”

季懷瑾正欲假意呵斥自家書童,就聽蘇涼月說: “我原是打算去城北那家早餐檔吃些馄饨與買包子的,誰知正好就碰見了你家公子。”蘇涼月本欲逗逗他,但一想到那等着自己的雞湯馄饨和包子,就想起了回家拿銀子的事兒。

“那可巧了!我剛剛也是在那早餐檔買的包子,您若是想去那用早點就快些過去吧,免得人多了還得排隊。”

季懷瑾心想,蘇涼月若是打算去城南用早餐,又怎得往燈市街裏走,有些不解的問她:“涼月不是去城北嗎?怎得方才見你又往燈市街裏走?”

蘇涼月一聽這話就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出門的時候忘了拿銀子,走到了這兒才想了起來,剛才正準備拐個彎兒回去取銀子。”

季懷瑾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霎時心裏竟覺得以往一向對自己愛答不理的蘇涼月有些俏皮可愛,卻又想着若是她再走回去取銀子,定是又要耽擱些許時辰,去了城北怕也只有排隊了,便從袖子的暗袋裏拿出些許碎銀子遞給她,“這銀子你先拿去吧,無需再去多走一遭。”

蘇涼月知他是怕她耽擱太久去了那早餐檔還需排隊,她自己現下也想早些過去,就從他手裏拿過銀子,又朝他笑了笑,“那等過些時辰我回去了就把銀子給你送過去,”季懷瑾正想跟她說讓她不用着急,就又見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的說着:“季懷瑾,謝謝你。”他不知怎得聽得這聲謝謝,竟然會覺着有些心癢。

觀言只覺自家公子和隔壁蘇二姑娘之間的氛圍忽的有些怪異,就催促說:“那公子,咱們趕緊回去吧!不然這包子可就得冷了!”

“那季懷瑾,我就先走了!”蘇涼月說完就撐起傘,朝着與季懷瑾身前相反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粗來了~~

又改了些錯字 好多錯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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