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3)
面上中間有有一個凹進去的暗格,暗格中擺放着一個漆黑的瓷壇。童一鳴從暗格中取出瓷壇,放在桌上。
華淩湊上前去:“這是什麽?”
童一鳴從黑瓷壇中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匣子。華淩看見裏面裝着一枚同樣晶瑩剔透的蠱蟲,只不過蠱蟲身體上有紅色的斑紋。
童一鳴将收納蠱蟲的匣子遞給華淩:“我族代代相傳的寶物——靈血蠱。你把這個帶上身上,可以抑制你身上的蠱毒發作。但也只是緩兵之計,治标不治本。而且你戴在身上,以後能夠防止再中蠱術,也能抵禦百毒。”
華淩沒有接,反問道:“這麽重要的寶物,為什麽要給我?”
童一鳴嘆了口氣:“你們此番救我村民于大難,就讓我們聊表謝意吧;也算做……對之前的補償。畢竟你中這個蠱,也是因我們而起。”
童一鳴見華淩還沒動作,膝蓋一彎,就要跪下。華淩趕緊起身伸手扶住他:“诶村長,使不得……好,那我就收下了,多謝你們的好意。他日若是……我會托人交還。”
童一鳴搖了搖頭:“……希望你能尋得其他方法解除蠱毒。”
“怦——”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華淩臉色一變,攔住想要出去查看的童一鳴:“村長,你和你的家人就待在屋內。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出來。”
童一鳴神色一凝:“外面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不行……我要出去看看,萬一村民們……??”童一鳴突然發現自己被定住了,拼命想要移動,手腳卻不聽大腦使喚。
華淩将手從童一鳴肩上移開:“抱歉,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外面實在太危險,不是你們能應付的。你放心,我和姜彧會将他們引開,不讓村民受到波及。定身術三小時後會自動解開。”
童一鳴眼神跟随華淩的背影移動:“他們……是誰?”
華淩搖了搖頭:“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
華淩剛剛推門而出,就感到一陣勁風襲來。姜彧負手而立,與三名腳踏祥雲身穿神铠的天将對峙。
姜彧伸手将華淩護在身後:“你出來做什麽。進屋去。”
華淩搖了搖頭,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我們走,在這裏打起來會牽連這些無辜百姓。”
姜彧看了她一眼,在她腰間一攬,風馳電掣般地禦劍離去……
幾名天将立刻騰雲追了上去:“罪人華淩,還不束手就擒!”三人分成三條線路想要包抄姜彧二人。奈何姜彧禦劍術駕馭娴熟,靈敏輕巧,幾個穿插起落,就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華淩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姜彧一臉黑線:“你還有心情笑……”
華淩搖了搖頭:“你聽他們喊什麽了麽?‘還不束手就擒’?我還以為聽到哪個年代蹩腳武俠劇的臺詞了。難不成他們還指望咱倆跟稻草人似地站原地給他們紮?”
姜彧也跟着笑了笑,胸口微微地震動從兩人相靠的地方傳遞給了華淩。
“你要原諒這些活傀儡的智商硬傷。我想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不會乖乖跟着現任天帝的。”
華淩點頭:“诶,說得好。多謝誇獎~”
姜彧寵溺地搖了搖頭。
華淩擡頭看他:“前方谷地人煙稀少,就在這兒吧。我們必須把這三人在這兒解決了,他們發現了我們的行蹤。”
姜彧點頭:“我知道。”
華淩:“你能一個人撐一會兒嗎?我去叫祝融來幫忙。”
“不用叫了。我已經來了。”一團黑炎拉風地在兩人身旁忽然燃起,某神咧了咧嘴,露出亮晶晶的一口白牙沖兩人痞氣一笑,“有架打,怎麽能少了我的份呢!”
華淩:“……”
姜彧:“……”
“喂!”沒有得到想象中的或感激涕零或熱烈歡迎,祝融瞬間不爽了,“你們怎麽不說話!”
姜彧:“說什麽?”
“哦!”華淩幹巴巴地拍了三下手掌:“啊,好開心。多謝火神鼎力相助。”
祝融抓狂了:“氣死我了!看本神現在就去秒了那三個渣!”
“啊……你最好不要一對三。”華淩剛伸出手,祝融已經一溜煙竄到了那三名神将面前。
“火神祝融在此!無名鼠輩,上來領死!”
那三名神将看見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而且速度擺好陣型,将祝融團團圍住。
青衫神将:“火神祝融?!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藍衫神将:“六合,不要與他廢話,俱是反叛之徒,一并拿下便是。”
紫衫神将沒說話,之微微點了一下頭,表示同意。
三名神将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天罡伏魔圈——”
祝融:!!!
“這是什麽玩意兒?!”祝融全身上下忽然被九道金光閃閃地無形之繩圈套住,他蓄力一掙,那金圈不但不斷,反而箍得更緊了。
“陰險鼠輩,有種光明正大地決一死戰,玩兒英招算什麽好漢。”
“哼,他們本來就沒說自己是什麽好漢。”
姜彧的聲音突然從其中一個神将背後。
青衫神将神色丕變:“太陰,你背後!”
藍衫神将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一劍捅入了後心。
“唔——混賬。”他捂住傷口,反手一戟插向姜彧。然而他這一反擊,手就離開了維持伏魔圈的法陣,伏魔圈頓時薄弱下來。祝融瞄準這個空檔,調動全身神力一掙——伏魔圈應聲而破,與此同時紫衫神将與青衫神将因為法力反彈被向後彈開數丈。
祝融仰天長嘯一聲,下一秒就閃身到了紫衫神将身前。紫衫神将被他全身煞氣激得一晃,拔劍待刺,卻被祝融一手将劍打飛出去。而祝融另一只手迅速向前一伸,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唔——”紫衫神将臉色憋得紫紅,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雙腿在空中無力亂蹬。
青衫神将舉起手中長槍,就要向祝融背心擲過去。突然手心一麻,他低頭一看,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符文。轉頭一看,華淩正好收回了手,沖他莞爾一笑:“你的對手是我。”
三對三,很公平。
華淩微微一笑:“不過,我們可以速戰速決嗎?若是拖久了,我家那位大概會不高興呢。”
青衫神将怒道:“少瞧不起人!”他左手往右手腕狠狠一拍,瞬間化去華淩的符咒。緊接着,手腕一抖,手中神槍從一杆,變為十杆,上百杆,甚至還要多……然而,這些都是他舞出的槍花的殘影——因為速度過快,肉眼還來不及捕捉槍行軌跡,而留下的殘影。
“嚯——”華淩眼中流露真誠的贊嘆,“槍耍得很好嘛。如此可塑之才,為什麽要助纣為虐呢……”
“住口!休得胡言亂語。去——”青衫神将一聲暴喝,神槍直奔華淩面門而去。
華淩腳下步法微變,幾個瞬身閃過了他的攻擊。
青衫神将眯了眯眼:“你竟然跟得上我神槍的速度。”
華淩拍了拍心口:“哎,險些就要被刺着了呢。還望大人手下留情~”
青衫神将:“你——找死!”
華淩忽然神色一凜,定在原地,任由神槍沖她胸口刺去。
鮮紅色的血,一滴,一滴地順着槍頭滴落……
青衫神将:!!!
“唔——”電光火石間,青衫神将忽然痛苦地捂住胸口,萎頓在地。
原來,在槍頭距離華淩胸口不到一寸之時,她忽然閃電般地擡手,任由槍頭劃破手掌,卻牢牢握住了勢如破竹的槍頭。而後,華淩空着的那只手中突然出現一朵血色蒺藜,她蓄勁一推,将蒺藜猛地推入那神将胸口。
“你——”神将擡了擡手,感覺渾身力量都在慢慢流失,而眼前也變得模糊一片,連帶着聽覺也逐漸下降。他掙紮着擡頭看向華淩,“這——這是——”
“吸血蒺藜。料想以你的年齡,連聽都沒聽說過吧。”華淩低頭,漠然看着倒在腳下的神将。
青衫神将垂死掙紮着向華淩伸出手,然而還沒碰到華淩,就已經垂了下去……
華淩蹲□,将神将翻過身來,從他心口拔出那枚血色蒺藜。
“血色蒺藜,蒺藜如血。當初心血來潮所鍛造,想不到有朝一日成了如此陰毒地殺人利器。”她搖了搖頭,将那小小的蒺藜收回袖中。
她擡頭看向姜彧和祝融那邊——他們也差不多了吧。果然,姜彧将從淵從神将咽喉拔出,漠然地将血跡甩幹,收回了劍鞘。而祝融——祝融蹲在早已斷氣的藍衫神将身邊,手伸到人家戰神铠下邊,在裏衣裏摸來摸去,不知道在摸些什麽。而且他的一只手已經伸到了人家褲裆部位……
華淩:“……”
姜彧:“……”
華淩走到毫無所覺依舊顧自忙活的祝融身後,輕輕踢了他一腳:“喂,你在幹什麽?猥/亵/死人?我怎不知你有這個愛好?”
☆、第伍拾伍劄
祝融手頓了頓,機械地轉向華淩:“你……剛才……說、什、麽?”
華淩攤了攤手:“我說……你有猥、亵、死、人的特殊愛好,嗎?”
祝融頭上登時浮出一連串的井字:“啊,氣死我了。果然是每次見你都氣場不合。”
姜彧壓住祝融突然襲向華淩的手:“君子動口不動手。”
祝融怒意值還在極限飙升,兩眼充血地瞪着華淩。
姜彧嘆了口氣,回頭對華淩道:“你也是,差不多一點吧。這家夥暴走起來,我不保證能攔得住。”
華淩聳了聳肩:“哎,好吧。老實說,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華淩突然将左手伸到祝融面前,攤開——掌心上有一枚做工精致花紋繁複的腰牌。祝融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奪。華淩忽然收回了手。
祝融撲了個空,再次怒目相向:“你!!!”
華淩搖了搖頭:“你怎麽還是不死心啊。怎麽,想偷偷混進南天門,然後去行刺姬無常?”
祝融梗着脖子:“什麽混!?是正大光明地進去好嗎?”
姜彧扶額:“……”诶,才一句話就被套出來了。
華淩當着祝融地面——手指一用力,将那腰牌捏的粉碎。指間粉末随風散去……
祝融一把捉過華淩的領子:“你TM就是要跟我過不去是吧?”
華淩冷眼看着他發怒:“虧你還是上古正神。我當你平時二是個人風格,哪知道是真不長腦子。”
“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遍!”祝融怒吼,唾沫星子噴了華淩一臉。
華淩淡定地抹了抹臉:“我說,你沒長腦子。被關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出來了,便要急着去送死。”
祝融呼哧呼哧,盯着華淩沒說話。
華淩漠然道:“你知道姬無常身邊的兵力如何?又有多少高手在保護他?你知道他身居何處?前面有什麽陷阱在等着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想單槍匹馬闖天庭?雙拳難敵四手,你連剛才的伏魔圈都破不了,估計你還沒碰到姬無常的腳趾頭就已經被挫骨揚灰了。”
祝融依然盯着華淩,沉默。
華淩繼續道:“剛才那三個神将,只是排在十二神将末尾小角色。你當所有天将都那般好對付?旁的不說,我如果恢複神力,你連我都打不過。”
祝融剛恢複一點理智,聽完這句話,又有暴走的趨勢了。
華淩漠然看着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話粗理不粗,我不想你白白送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有的是機會。”
祝融腦袋上忽然“叮——”地一聲響,他看着華淩:“你早有計劃?”
連姜彧轉回頭都看了華淩一眼,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華淩:“言盡于此。你慢慢考慮。”
祝融:“……好,我奉陪到底。看你能翻出什麽花來。”
華淩勾了勾嘴角,不再答話。她側過頭,正巧看姜彧一直看着自己。
“怎麽了?”華淩擡頭問道,“表情這麽嚴肅。”
姜彧搖了搖頭:“沒什麽。”
華淩忽想起什麽,回頭對祝融道:“啊,對了,我想麻煩你……”
“我知道。”祝融掌中火焰一分為三,落到三具神将身上。不出半刻,屍體便被燒得連灰都不剩了。
華淩對兩人道:“既然已經有三名神将追上來,難保不會被其他神将追上。趁現在祝融也在,我們現在就趕去最後的魔源吧。”
祝融立即吐槽:“什麽叫‘趁我也在’——你應該說,因為我在好嗎?”
華淩舉手:“是是,這次之行順利與否,全仰仗您一個人了。”
祝融:“哼!”
姜彧拉住華淩:“剛才沒空問你。蠱毒,是不是解不了了?”
祝融詫異看向華淩:“你中蠱了?什麽時候?”
華淩不鳥祝融,徑自從脖子上掏出一根紅繩——紅繩末端綁着之前童一鳴贈給華淩的靈血蠱。她向姜彧解釋道:“我知道瞞不了你。這是童一鳴給我的靈血蠱,能抵禦百毒,防止蠱毒入侵。帶上這個,能延緩蠱毒的發作。趁這個時間,我們倒是可以尋找解除蠱毒的方式。”
姜彧眉頭緊鎖,低聲道:“那他有沒有告訴你,這個蠱到底是怎麽回事?發作起來會怎樣?”
華淩搖了搖頭:“他也不太清楚。只知現在蠱蟲毒性暫時被靈血蠱壓制住。”
姜彧看她半晌:“你沒騙我?”
華淩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就這麽不值得你相信嗎?”
姜彧:“……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想解釋,可卻不知從何解釋。不知為何,潛意識裏,他總覺得華淩會欺騙他。這種下意識地認知連他都不知從何而起。
華淩笑了笑:“好啦,我沒生氣。我們趕緊走吧,別耽擱了。”
姜彧嘆了口氣:“這就是連着解除兩個封印了。”
華淩抱歉地沖他笑了一笑:“我保證,之後會好好休息的。再說,這次有咱火神大人跟着,能幫我減少很多負擔。對吧,火神大人,全靠您了啊?”
祝融:“……”為什麽有種被諷刺了的感覺,是他的錯覺嗎?
祝融郁悶地跟上前面二人,粗聲粗氣問道:“喂,那最後一個魔源在哪兒?”
華淩:“不周山。”
祝融挑了挑眉:“不周山?那不是燭陰的地盤嗎?”
華淩點頭:“正是。”
祝融面色瞬間抑郁:“我不喜歡那家夥,最讨厭他一板一眼的面癱樣了。”
姜彧插言道:“你們說的可是銜燭之龍燭陰?”
華淩:“怎麽,你也聽說過?”
姜彧點頭:“有所耳聞。據說是個脾氣古怪,古板,而且非常不通情達理的家夥。”
華淩摸了摸下巴:“嗯……原來他的傳聞已經遠播到魔域了嗎。明明平時就是個性格孤僻的死宅啊……”
姜彧:“……”
祝融腦袋上全是問號:“嗯?死宅是什麽意思?”被關了N年的祝融,信息量已經嚴重和這個時代脫節了。
沒人理他。
姜彧皺眉問道:“所以我們去不周山,是要和這家夥先打一架的意思?”
華淩搖頭:“那也不一定。看他當天心情吧,當然也看我們運氣。”
祝融:“喂喂——我在問你們話呢……”
姜彧:“看你這表情……怎麽,這家夥很難對付?”
華淩摸了摸下巴:“嗯……不是那種意義上的難對付。當然,如果遇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
祝融徹底怒了,一團黑火向姜華二人直卷而去:“我說!死、宅到底是什麽意思?!”
……
昆侖山北——不周山。
“啊嚏——”祝融抹了抹鼻子,抱怨道,“哇——這地方又陰又冷,感覺怪不舒服的。”
華淩黑線道:“誰讓你打着個打赤膊就上來了,我們之前有讓你穿衣服的,你自己不聽。”
祝融萬年不變的行頭——一條裹裆布,完。
整塊帕米爾高原山巒起伏,地形高差大,以高山深谷為特征。沿途要麽是廣袤草原,要麽是蔥翠山崖,蔓延郁郁蔥蔥的蒼翠。卻也顯得別樣的生機勃勃。然而——一進入不周山地區,就如同跨入了另一片空間。
天象大變,不見陽光明媚,不見綠野滿眼——天空烏雲密布,山峰陡峭,怪石嶙峋。整座山,除了荒石還是荒石。而且山中氣溫明顯比外面低了不止十幾度,而且越往山上走,氣溫越低。最奇怪是,整座山中,不僅僅是植物,連一個活物都沒有見着。空空蕩蕩,安安靜靜,只聞冽風呼嘯之聲。
祝融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走在前方的華淩:“喂,這家夥不是銜燭之龍嗎?怎麽這裏連一點火光都見不着,陰森森的,暗無天日。”
華淩攤了攤手:“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據說燭陰這家夥和那個誰約好了,那人一日不回來,他便一日不舉火。”
祝融突然生出點八卦之心:“那個誰那個誰?”
華淩瞄他一眼,高深莫測道:“這個嘛……”
“嗯嗯。”祝融聚精會神地聽着,頻頻點頭。
足足隔了三分鐘,等吊足了祝融胃口,華淩才道:“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因為燭陰這家夥太悶了,誰有閑心去關心他的八卦啊。”
祝融絕倒,內傷嚴重……
☆、第伍拾陸劄
一路上不見任何活物,只有漫無邊際的寂靜。除了風聲,空中還時不時傳來悶雷聲。
祝融一路無聊地踢着碎石:“喂,華淩,我們是要直接去找那個魔源嗎?”
“恐怕沒那麽容易。”走在前方的姜彧忽然回頭看向華淩道,“我說的沒錯吧?”
華淩摸了摸鼻子:“嗯。不管你們願意還是不願意,咱今天都勢必要去給燭陰請安了。”
祝融愣了一下:“……啊???”
華淩攤了攤手:“燭陰守着最後一道封印。只有他才有‘鑰匙’進入魔源。”
姜彧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祝融一臉被坑了的表情……
祝融忽然往路中間盤腿一坐:“那什麽,我就在這兒等你們。祝旗開得勝,早日順利歸來。”
華淩一臉黑線,上前就給了祝融一腳:“來都來了,耍什麽賴。話說……你到底是和燭陰結了什麽仇?怎麽這麽怕他?”
祝融:“……”
華淩停頓了一下:“被我說中了?”
祝融一臉尴尬。
華淩摸了摸下巴:“好吧,在我們上山之前,給你個機會。從實招來吧,你是搶人老婆了,還是燒人房子了?”
祝融一聽這話就炸毛了:“搶泥煤!我像是這種人嗎?!”
姜彧火上澆油地點了點頭:“像,像極了。”
祝融:“……”
華淩正色道:“說吧。視情節輕重,我來決定是否讓你繼續跟着上山。畢竟,我也不想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祝融怒道:“你罵誰是老鼠屎?!”
姜、華二人無聲地看着祝融。一臉嫌棄的表情不要太明顯啊喂!
祝融嘆了口氣:“這事兒說來也不太複雜,就是……我當年為了深入魔域追蹤一個逃犯,借了他左眼的明珠……然後,那珠子被我不小心搞丢了……”
華淩:“……”
姜彧:“……”
祝融見二人沒說話,又嘆了口氣:“這事兒說來也沒那麽嚴重,只是到底沒臉面再去見他。”
華淩看着姜彧:“我覺得這件事得從長計議了。”
姜彧點頭附和:“事态發展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計。”
祝融:“喂!不要自說自話啊!”
……
華淩對着祝融攤了攤手:“所以我想問一下,你一直欠着人家那顆明珠欠了多少年?期間一直沒去解釋道歉?啊……當然你是不可能去了,你一直被關着。”
祝融讪讪地:“呃……大概八九千年?”
華淩扶額,一臉糾結:“我為什麽救了這麽個二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姜彧插言道:“華淩,我剛才在想……那個傳言搞不好是真的。”
華淩:“……傳言?”
姜彧點了點頭。
華淩腦袋上燈泡一亮:“你這麽一說,搞不好确實是真的。”
祝融一臉不耐煩:“喂,你們在打什麽啞謎?”
沒人理他。
華淩笑着對姜彧道:“喲,不錯。這次多虧你提點,我想到一個一箭雙雕快速解決問題的辦法。”
姜彧也笑着點頭:“正是如此。”
祝融咆哮了:“你們TMD到底在說什麽?!!”
兩人忽然齊刷刷轉頭看向祝融。祝融被他們的視線看得心裏發憷,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你們……作甚麽這樣看我。”
華淩快速地掐了一個訣:“抱歉了。為了解封,你就暫且犧牲一下吧。”
祝融心道不好,閃電般地出手就要打斷華淩的術法,然而卻被瞬間移動到身前的姜彧擋住了。下一秒,華淩的咒訣已成,九道金圈已經牢牢地捆住了祝融。
媽蛋,又是天罡伏魔圈。
祝融哭笑不得地看着華淩:“現在可以實話實說了吧。為什麽綁我?”
華淩拍了拍祝融的肩,語重心長:“還記得我跟你說為什麽不周山終年暗無天日,不見明火。”
祝融機械答道:“不是據說……燭陰這家夥和某個家夥約好了,那人一日不回來,他便一日不舉火麽……”
祝融:!!!
華淩笑了笑:“你回過神了麽?”
祝融被她那個笑容滲地抖了一抖:“該不會……”
華淩輕快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個該不會。”
祝融:“……”
華淩繞着祝融慢悠悠地走了一圈,搖頭道:“想不到啊,那個吊炸天的面子比天大的傳說人物,竟然就在眼前。”
祝融有氣無力:“不對啊……我沒跟他做過什麽約定。這中間一定有什麽搞錯了。”
連姜彧都忍不住幸災樂禍:“衆口相傳,這過程中信息出點什麽歪曲偏差實屬正常。”
祝融:“……”
華淩看着祝融:“你知道燭陰是靠什麽舉火?不就是雙眼的明珠。‘那人一日不回,便一日不舉火’你以為這是什麽意思?”
姜彧忽道:“我賭五毛錢,這傳言是燭陰做自己傳出去的。”
華淩點頭:“我也有此推測。”
祝融:“……”
華淩手指一勾,緊箍住祝融的金圈內突然伸出一條細長的繩索——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準确地繞上了華淩的手腕。
華淩拉了拉符繩:“走吧,小火神。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你讓人等了那麽久,于情于理都應該去陪個禮道個歉不是?”
祝融內牛滿面:“……”早知道就不一時興起跟他們到這種地方來了。自作孽不可活。
事到如此,也只能坦然面對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還不如來個痛快,祝融對着走在前方的華淩說道:“喂,你們就不能施個禦劍術啊騰雲咒什麽的趕緊飛到山頂去?那樣目标還明顯一點,總比這樣一處一處沿路爬上去尋找他的蹤跡來的要快。”
華淩回過頭,以看白癡的眼神看着祝融:“你沒有發現嗎?”
祝融不明所以:“發現什麽?”
姜彧:“從進入不周山境內開始,任何傳送術空間術都不能使用了。”
祝融:“……我,我當然知道啊!我只是覺得,禦劍術一類的不在這個範圍內嘛!”
華淩扶額:“有一句話叫‘沉默是金’,你這番發言只會顯得你對術法一系更加一竅不通了。”
祝融:“……”
大約爬了五分之四,快要走到山頂之時……一道驚雷突然從天而降,直接劈到三人面前,地下堅硬的山石俱裂,碎石飛揚,還伴随着雷火摩擦過後升起的輕煙……
祝融愣了一下,而後聽到空中傳來一個洪鐘一般的聲音:“祝融吾友,你終于肯來見我了麽?”
祝融擡起頭:“……燭陰。”
華淩手指在空中一劃,祝融身上的九道禁制立刻解開。華淩與姜彧自覺退到一旁去,将舞臺讓給兩位主角。祝融發現身上禁制已解,一扭頭,卻發現華淩已經退到了三丈之外,額上青筋浮起:“喂,你太不仗義了。”
華淩攤了攤手:“愛莫能助。自己闖的禍,還是自己收拾吧。”
祝融噎了一下,更小聲地問道:“喂,你覺得……他會不會很生氣啊?剛才還拿雷劈我來着……”
華淩同情地看着祝融,心道:要劈你你早就外焦裏嫩了,還用故意劈歪來引起你注意麽……這二貨果真沒救了。最不解風情者,唯祝融是也。
“轟——”又是一道電光閃過,一條巨大的青龍忽然出現在幾人面前。那青龍微微低頭,俯視着腳下的祝融。
祝融艱澀地開口:“……燭陰。抱歉,我……”
燭陰冷眼看着他,沒說話,龍須在一上一下的在空中飄動——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山中的陣陣冽風。
祝融擡頭與他對視:“……我,我沒有臉來見你。明珠,至今下落不明。你……你罵我吧,揍我也行。”
青龍仰頭朝天,發出長長一聲龍吟——那聲音震澈整座山谷,讓人心戚戚地,忐忑難安。半晌,青龍複又低下頭,與祝融對視:“明珠丢了,你大可前來與我言明。卻為何要避而不見?”
祝融搖頭:“我……愧對于你。實在是無臉相見。”
燭陰看着他:“我等了你很久。”
祝融哽了片刻,艱難道:“我知道……對不起。”
燭陰眯着眼睛打量他片刻:“你入魔了?”
祝融點了點頭,事無巨細地将過去種種,包括被囚禁湖底,又如何順利逃出的事情說了一遍。燭陰安靜地聽着,不置一言。祝融說完,就望着他,安靜等着。他知道燭陰有話要跟他說。
過得片刻,燭陰才道:“當年……神魔一戰之後,我輾轉得知你已被天帝處死。然而,我相信你一定還活着,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我想,你終有一天會回來見我,所以一直在此等候……”
祝融眼眶漸漸泛紅,聲音沙啞:“對不起,我沒能早點趕來見你。”
燭陰甩了甩長長的龍尾:“見你無恙,我便放心了。”
說完這話,燭陰忽然将頭轉向了站在一旁華淩:“華淩,多謝你将祝融帶到此地。”
華淩搖了搖頭:“也是各種機緣巧合。”
燭陰看着她:“我們也有八千年未見了罷。你……虛弱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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