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太陽神殿南側樓閣一向用來安置小柄送來的姑娘或是大臣饋贈的美麗女子,基于不失禮數且不得罪人的禮儀,那蘭陽皓通常都會收下那些姑娘。
但他并不碰那些姑娘,甚至連見一面都沒有,只是派人讓她們在物質上不虞匮乏,派宮女服侍她們,若有好的機會,便将她們轉送給有功的大臣或指婚給王公貴族的公子。
其中的珠雲閣,裏面住的就是阗氏國公主——玉寒霜。
阗氏國的國王是一個十分有野心的男人,一直企圖想征服那蘭國,甚至派了間諜在那蘭國意圖竊取情報,但都被那蘭陽皓的人給察覺了。
就在兩國諜對諜的情況下,兩國的戰争在半年前爆發了,但阗氏國不管是在武力戰略或智力上都輸給了擅謀略的那蘭陽皓,他們注定要戰敗,但阗氏國的國王競一點也不服輸,不願伏首稱臣,于是整個阗氏國都被那蘭王國給接管,由現在國王的兒子接任,成為附屬國,阗氏國宮內由那蘭陽皓所派的大将軍與軍隊駐守,行使監督之實,而玉寒霜則被帶回太陽神殿當作人質。
雖是如此,但那蘭陽皓對玉寒霜十分禮遇,所住的地方、所用的東西全都是最好的,就連服侍她的宮女都是打小就眼侍她的。
珠雲閣四處雕梁繡彩,十分富嚣堂皇,而玉寒霜是個顏容豔麗、美若天人的女子,但性情冷傲,十分倔強。
此時,她一身盛裝,穿的是阗氏國的服飾,翻領窄袍、外搭一件鑲毛背心,腰束雪白絨毛革帶,單帶下方垂着五彩水晶墜飾,美豔不可方物外更別有一番華貴的氣質,她端坐在椅上,一臉怒氣,因為她被四名身手了得的女侍衛給監視着,不得随意妄為。
那蘭陽皓一身翻領袖袍、金袖袍服上綴以太陽圖騰的浮雕,頭戴鑲嵌珍珠金冠,更顯氣勢非凡,昂藏大步地走了進來。
屋內四名侍衛一看見他,馬上彎身行禮,那蘭陽皓大掌一揮,要她們不需多禮,然後徑自來到五寒霜對面前。
見四名侍衛的動作,玉寒霜一擡眼就見到是他,霎時怒氣翻騰,霍地站起,一臉氣忿地瞪着他質問。“那蘭陽皓……”
“無禮!殿下名諱豈是你這待罪女子可以直呼稱言的?”跟随在那蘭陽皓身邊的侍從厲言直斥。
玉寒霜連看都沒有看侍從一眼,一雙冰眸帶着恨意地瞪着那蘭陽皓,侍從氣憤地上前就要給她個教訓,那蘭陽皓眼神一瞟,侍從很快地低下頭,退到一旁去。
“你憑什麽限制我的自由?”玉寒霜氣焰嚣張地瞪着那蘭陽皓,一臉倨傲。
那蘭陽皓表情溫和,但眸底卻毫無笑意,眸光閃着一抹淩厲之色,那不自覺散發的逼迫氣勢,竟令玉寒霜背脊生寒,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他怒極反笑地對她說:“本宮對你極度禮遇,甚至對你父兄十分寬容,你千不該萬不該去動我羽翼下的人,只是限制你的自由,你就該感到萬幸,而且你該感謝老天她沒事,否則我不只要你付出代價,更要你父兄一起因你的行為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玉寒霜聞言陡然一驚,她知道他是認真的,可心性高傲的她也不甘示弱地強撐起氣勢。“哼!你不能怪我今天有這樣的舉動,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你究竟要将我禁锢在此多久,而且當時你殺了我的未婚夫,今日我殺你眷寵的女人只是剛好而已,我還恨不得一劍殺了你,以洩我滿腔怨恨。”
如果眼神能殺人,那蘭陽皓早死在她的眼神下,但他絲毫不畏懼,甚至不以為意,反倒是他身邊的護衛群起将她圍住,甚至斥喝一聲:“大膽刁婦!”
那蘭陽皓不疾不徐地帶着微笑對她說:“很好,我可以如你所願地和你交手……”
此話一出,身旁的人連忙緊張地制止,那蘭陽皓卻伸手制止他們再言,眼神帶着一抹促狹與自信,語氣堅定地對玉寒霜說:“你贏,我放你走,甚至撤走在阗氏國所有的兵力,讓你們獨立,如若你輸,你自廢武功,且以我那蘭國之名出使遠嫁罱賓國為妾。”
玉寒霜看出他眼裏的挑釁與張狂,直到此時,她才明白原來他并不如外表所表現的那般溫和可親,狀似無害,他确實有其本事,當然,暗付的同時,她也被他的挑釁給激出了傲骨,一口應允。“就這麽說定!”
于是兩人移駕到屋外寬敞的空地,玉寒霜手持長劍,而那蘭陽皓則手握一柄玉扇,玉寒霜一臉冷傲肅殺、神情警戒,而那蘭陽皓卻“刷”地一聲,在胸前優閑地搖晃玉扇,自信從容。
他優雅從容的态度惹惱了玉寒霜,只見她持劍在胸,突地發動攻勢,招招西淩厲、劍光森寒。
卻見那蘭陽皓見招拆招、見劍擋劍,姿态輕描淡寫、以玉扇化險招于無形,玉寒霜俏臉生寒,霎時運劍如風,又如暴風驟雨,但與那蘭陽皓的武藝委實相差太遠,根本無法近得了他的身,更別論傷他絲毫。
兩人已過招數十回,玉寒霜此時才驚覺那蘭陽皓絕不是他外表所表現的溫和無害,而是個不可小觑的男人。
玉寒霜将內力提升到極致,疾勁奮劍抵擋他襲來的玉柄,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朝她周身籠罩,她心下一凜,卻無力再抵抗。
玉扇的柄骨擊中了她的胸房,夾着一股強大的內力,玉寒霜唇/辦随即逸出一抹鮮血,纖手捂住胸口,水眸流露一抹痛楚,含怨地瞪着那蘭陽皓。
那蘭陽皓見她已落敗,身影很快往後一掠,利眼睨了她一眼,随即瞟向一旁的侍衛吩咐道:“看着她完成她允諾的事。
然後,他連看都沒有再看玉寒霜一眼,随即要離去。
玉寒霜一臉不甘地舉劍欲追,面無表情的侍衛很快上前攔阻了她,同時雙銳眼直盯着她,監視着她完成自己和那蘭陽皓的承諾。
玉寒霜嬌顏含怒地瞪着那蘭陽皓消失的背影,手悄悄緊握成拳。
那蘭陽皓一踏進琉璃閣的庭園,所有的奴仆、宮女全都欲福身行禮,他大手一揮,制止了他們的動作,同時也要他們不要揚聲宣告他的到來。
他的眼笑望着正和大狗玩耍的項幽淩,他們時而抱在一塊,時而追逐着,也不知是人追狗還是狗追人,但那張白淨無瑕的臉龐綻放的燦爛笑容卻攫護了他的目光。
“淩兒。”
他低低叫喚一聲,她雙眸倏地發亮,很快轉首,見是他時,她松開叮叮,忙從地上起身,也不管衣裙沾染上了青草,連忙往他的方向飛奔。
見她如此開心的摸樣,那蘭陽皓張開雙臂迎接她飛撲而來的嬌小身子、兩人擁抱在一起,她那雙水盈盈的眼睛在他深情款款的漆黑雙眸凝視下,相互輝映着璀璨光芒,臉上漾開無比柔媚的笑顏.
她的瞳眸因笑意而柔軟,臉頰因羞怯而豔紅明亮,整個人靈透動人,而他則是為她所展現的嬌媚而春心蕩漾。
就在兩人沉醉在彼此的凝視中時,大拘汪汪的吠叫聲猶如打破魔咒毆,令兩人回過神來,項幽淩嬌羞地睐他一眼後,離開他的懷裏,彎身摸了摸叮叮的頭,寵溺地對它說:“叮叮,我冷落你,你不高興啊?”
大狗汪叫了一聲似乎在回應她的問話,讓項幽淩落下一串銀钤般的笑聲,開心地抱了抱它龐大的身軀。
“淩兒,我看你也和叮叮玩了一陣子了,我讓人帶它下去休息,現在時間還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騎馬?”
聞言,項幽淩開心極了,她拍了拍叮叮的頭,歪着螓首望着那蘭陽皓道:“好哇!我要去。”
那蘭陽皓喚人将叮叮帶下去,然後伸手拂去她身上的青草,帶着不自覺的寵溺神情對她說:“走吧!”
“好!”
兩人不帶任何侍衛、宮女,行過重重回廊,往接近北側的馬廄走去,當然暗中保護那蘭陽皓的侍衛,還是十分盡責地隐身追随着。
一匹神駿黑馬被馬僮牽到小門外候着,那蘭陽皓伸手接過馬僮手上的方糖,先喂食了黑馬,再拍了拍馬首,聽聞它昂首嘶鳴後,俊容勾起一抹淺笑,身形一躍,蹬上了馬,然後伸手一起一落,動作利落之至。
項幽淩感覺身上一輕,已被抱上馬背,她輕呼一聲,極目遠眺,卻是比站在地上看得更遠。
那蘭陽皓一手握缰,一手将銀裘披風拉攏覆蓋住項幽淩的身子,然後低喝一聲,策馬奔騰,馬兒仰天長嘯,奮力揚足向前駛去。
這匹馬十分神駿,揚足疾奔數十裏,遠離了太陽神殿,很快就到了京城遠郊之處。日光如銀,白茫茫灑在初初冒出新枝的草地上,芳草鮮美,空氣甜沁,說不出的舒坦。
“哇!好過瘾哦!”項幽淩在疾風中喊着,從她品亮的眸、滿臉的笑容中,可以看出她的心情飛揚,十分暢快。
行馳在曠野中,風,呼嘯過面頰……
“怕嗎?”低沉溫潤的男性嗓音在她耳邊問道。
靠在他寬闊厚實胸膛上的項幽淩搖晃螓首,側首仰望着他,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顏,見她神采奕奕,面有紅暈,雙目閃着晶亮的光芒,他目光驀地含情,薄唇綻笑。
兩人縱馬狂奔将至酉時才回到城裏,那蘭陽皓帶着項幽淩在城裏逛了一會兒,吃飽喝足了才又回到宮裏。
那蘭陽皓和項幽淩下了馬,将馬兒交給馬僮後,走進了宮殿,此時已是掌燈時分,宮內宮燈已亮,每一處皆有侍衛與宮女伫候,随時等着主人的差遣。
“陽皓,騎馬真好玩,以前師父只教我武功,看人騎馬總覺得好不威風,想着自己以後一定要騎馬,沒想到是你帶着我騎馬。”
兩人登上石階,步上回廊,那蘭陽皓笑望着項幽淩雙手攀着自己的手臂,笑語晏晏,雙眸熠熠發亮,像個孩子般單純、容易滿足,他的心因她而變得更加柔歡。
“下次,換我教你騎馬,親自駕馭馬兒奔馳的那種快意會讓你感覺很有成就感,且更自在歡欣。”
項幽淩因他的話而喜孜孜。“好,一言為定。”
兩人歡笑交談間,步履下了石階,幾片粉嫩鮮豔櫻花花辦飄落下來,項幽淩下意識地伸手接住飄然落下的花辦,仰首凝望,只見花辦由一面矮牆裏紛落下。
“咦?那裏種了櫻花嗎?”
見她手所指的方向,那蘭陽皓說道:“那裏是櫻閣,裏面種了許多櫻花。”
“哦!”項幽淩了解地點點頭,渾然沒有察覺到他說這話時,眸底閃過一抹陰霾。
此時,一道輕柔淡雅的女性嗓音揚起。“陽皓哥。”
聽見有人在叫那蘭陽皓,項幽淩停下了腳步,只見不遠處的一道拱門立了一名佳人,身側還有一位丫鬟扶着她。
那位佳人身着淡粉衣裙,身段窈窕,臉上以黑色輕紗蒙面,令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她渾身散發一股憂傷氣息,令人見了不禁産生一股我見猶憐的氣息。
“櫻妹!”見到她,那蘭陽皓面露詫異,輕輕撥開項幽淩的手臂,徑自上前,幾個大步便來到樓雨櫻面前。
“怎麽出來了?”他就着宮燈細細審視她,見她面色如雪般蒼白,那總是溫和的眸掃向她身後的丫鬟。“為什麽不讓你家小姐在房裏侍着?
被他那不怒而威的眼神一掃,丫鬟連忙斂眉,惶恐地道:“請殿下恕罪。”
白皙纖手搭上了他的手臂,輕柔地道:“不要怪她,是我自己想出來透透氣的,沒想到會遇上陽皓哥。”
此時恰好一陣夜風拂過,她纖細的身子顫了下,那蘭陽皓連忙卸下披風披在她瘦弱的肩上,再替她将系帶系緊。
這其間,樓雨櫻仰起螓首,始終用着愛戀的眸光盯着他無瑕的俊顏,直到他的視線再次望着她的眼,她連忙斂起愛戀之意,用着澄眸回望着他,櫻唇勾起一抹淺笑。“陽皓哥不用這麽擔心,我沒有這麽脆弱。”
那蘭陽皓不以為然地瞥了她一眼,“那你就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要常常發燒生病,我自然就不會這麽擔心了。”
樓雨櫻只是噙着笑容不答。
“陽皓?”項幽淩清脆的嗓音響起,那蘭陽皓這才放開放在樓雨櫻頸項前的大掌,偏首望着她那澄澈疑惑的水眸。
“淩兒。”
“這位姊姊是?”
樓雨櫻先是用那雙水眸細細打量着項幽淩那美麗的臉龐與自然散發的清靈氣質,卻在她目光掃來之際,側身偏首,一副不欲與之對視的模樣。
那蘭陽皓見狀,旋及上前握住樓雨櫻的纖手,然後對她安撫道:“不要害怕,淩兒是個天真善良的好姑娘,她不會傷害你的。”
項幽淩看見他的舉止先是一怔,随即好奇地盯着樓雨櫻,再望着兩人交疊的雙手,不知為何,她的心房升起一股酸酸的、澀澀的異樣感覺,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淩兒?”
聽見他的叫喚,項幽淩把眼睛望向他,只見他笑着對她說:“淩兒,這位是樓雨櫻,我視她為妹妹一般疼愛,不過,她今年已雙十年華,比你人大幾歲,你該喊她姊姊才是。”
項幽淩見那蘭陽皓神情坦蕩,眼眸裏有的只是對樓雨櫻親情般的呵疼,她綻放美麗真誠的笑容,對着樓雨櫻喊了聲。“姊姊,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櫻妹,她是項幽淩,中原人士,是我國瑪佳巫女的嬌客,我受她所托,所以将淩兒帶到宮中。”那蘭陽皓俯首對她說。
樓雨櫻颔首表示明白,她擡眼望向項幽淩,見她睜着好奇的大眼直盯着自己瞧,眸底閃過一抹深意,在那蘭陽皓縮回手之際,特意伸手握住他的大掌,見他用着詢問的目光望着自己,她刻意露出一抹微笑道:“陽皓哥,櫻妹近月來聽聞你帶了一個美麗天真的姑娘回宮,想來就是淩妹妹了吧?”
那蘭陽皓颔首。
“那麽,傳言陽皓哥專寵淩妹妹,且待她如情人般,也是真的啰?”沒有被紗巾所掩蓋的水眸閃着一抹陰晦幽光,語氣狀似輕快。
那蘭陽皓對她的問話先是一怔,随即将目光睇向項幽淩,見項幽淩也是一愣,與自己目光交接後,似乎有所期待地直盯着他,他唇畔一揚,雖是回答着樓雨櫻,目光卻須臾沒有離開過項幽淩睑上。
“是。”他承認道,見項幽淩頰如紅霞般迷人,他的心競油然生起一股滿足,一抹笑容躍上他的俊顏。“我很喜歡淩兒。”
聽見他承認對另一個姑娘的感情,樓雨櫻恍若遭受了極大的打擊,原就雪白如雪的容顏更加慘白,握住他手掌的玉手頹然放下,退了一步,見他面容綻放如太陽般溫暖而明亮的笑容,她知道,她的陽皓哥是真的對項幽淩動了情。
樓雨櫻掐緊拳頭直到死白,卻刻意擠出一抹笑容,用着輕快的語氣望向項幽淩道:“淩妹妹,姊姊我身體不好,又身有殘疾,恐怕無福當你的姊姊。”
項幽淩聽不出樓雨櫻語中含意,看在那蘭陽皓的份上,加上天性熱情開朗,她上前一步,握住樓雨櫻的手,笑得開心地對她說:“姊姊怎麽這麽說?既然陽皓待你如親人般,我自然也要将姊姊當成我親生姊姊啊!”
看她無邪的神情、笑得燦爛的容顏,卻刺痛了樓雨櫻的眼,連帶她的字字句句,樓雨櫻都覺得她是在諷刺自己,黑眸閃過晦暗,怒氣與護恨在心中翻騰,但她還是漾起如花盛開般的笑容。“妹妹真善良。”
“姊姊,這和善良沒有關系,我是真心誠意的,我一直是孤單一個人,現下有了姊姊,我很開心,而且姊姊剛才說你身有殘疾,我怎麽不覺得呢?”項幽淩明眸眨呀眨,上下打量着她。
“你這個姑娘還真無禮,我家小姐身有殘疾就是怕人瞧見,瞧她不起,才刻意掩飾,你還特意提起,真不知你是太天真,還是故意掀人傷痕,往人傷心處捅!”
跟在樓雨櫻身邊的丫鬟早和她家小姐默契十足、心意相同,自是逮着機會就故意出言諷刺。
果不其然,丫鬟此言一出,場面霎時一片凝滞,樓雨櫻悄然觑了那蘭陽皓一眼,見他濃眉緊皺,她低聲斥喝丫鬟一聲。“音兒,你太多嘴了,妹妹天直浪漫,絕無此意,你退到一旁去。”
那蘭陽皓擡眸望向項幽淩,果見她被這情況給弄得手足無措,他不忍地上前,伸手攬住她的肩道:“不需在意,我們都明白你無惡意,只是,以後不要再提起此事。”
他伸手指了指樓雨櫻面上的面紗,項幽淩會意地“哦”了一聲,燦眼睐向樓雨櫻。“姊姊,對不住。”
“妹妹何需道歉?你是無意,姊姊又豈會在意?”
說着,樓雨櫻将眸光睐向那蘭陽皓。“陽皓哥,淩妹妹果真天真無邪又善良,看來又極好相處,往後櫻妹要是無人陪伴,可請淩妹妹過來和我談談心,你說可好?”她一臉和善,眸光卻狡黠地閃過一抹陰恻恻的厲光。
聞言,那蘭陽皓笑了開來。“櫻妹這麽說,我極高興,我平日繁忙,也無法常陪淩兒,這下你願意結交淩兒為友,我豈有不應好之理?”
然後,那蘭陽皓把目光睐向項幽淩詢問道:“淩兒,你願意和櫻妹做朋友吧?”
“當然。”項幽淩爽快應允。
那蘭陽皓心底感到輕松又快樂,他在乎的兩個女人能和平相處又願意成為朋友,他真是感到欣慰啊!
一向十分信任樓雨櫻的那蘭陽皓一直深信她只是把他當哥哥般對待,現在一直隐居在櫻閣的她願意走出來,他實在感到開心……
對了,他真的該到拜月神殿一趟,請弟媳來替她看看才是,也許有機會将櫻妹臉上的疤治好,到時他再替她物色一名出色又優秀的男人,否則她也二十了,不該再孤孤單單一人。
“時候不早了,陽皓哥、淩妹妹,我要回房休息了。”樓雨櫻開口道。
“嗯,你去吧!”
項幽淩則開心地朝樓雨櫻揮揮手。“姊姊,有空我一定去找你。”
樓雨櫻默然颔首,趁着夜色貪婪地多看了那蘭陽皓幾眼,才不舍地轉身回到櫻閣。
此時,項幽淩蹦跳地來到那蘭陽皓身邊,調皮地對他開着玩笑:“原來你在那裏藏着這樣一個柔弱的美人啊!”
那蘭陽皓聽出她的玩笑話,羌爾地搖頭道:“你又沒有看到她的臉,又知道她是個大美人了?”
“我不需看到,姊姊就是有種讓人我見猶憐的氣質,想來應該長相不俗才是啊!”
“其實你說得沒錯,櫻妹确實長得秀麗動人,只是可惜……”他深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項幽淩見狀,也識相地不再追問,只是玩笑地問他。“你說,這座殿宇裏你還藏了多少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嗯?”
她淘氣的笑容、刻意的追問,令那蘭陽皓搖首舉步不予回答,而她則是追在他身後,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卻因宮燈的照映而始終交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