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這一晚, 夜涼如水, 月色清朗, 說實話,真的不是幹什麽偷偷摸摸勾當的好時機。

可是她好餓……

蘇妍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沒有大搖大擺地上飯館,而是像個見不得光的小偷似的, 鬼鬼祟祟地從黑暗中閃出,找到無人售貨機,再迅速地将紙幣投進機器。

怎麽除了薯片還是薯片?

她将無人售貨機上下搜尋了一遍,表情哀怨至極,聽到從肚子裏傳來的咕咕叫聲,映在機器上的面容顯得越發的哀怨。

算了,薯片就薯片吧, 總不能讓自己一直餓着,何況她已經将周圍找了個遍, 只找到這麽一個地方有無人售貨機。

按下其中一個按鈕,一包薯片随之掉落。

蘇妍彎下腰, 從中拿出薯片,等她重新站起身的這一刻,她不經意地暼到無人售貨機的玻璃片上多了另外一道模糊的身影。

心神一凜,她毫不猶豫地出手。

能夠悄無聲息地來到她的身後而不被她察覺, 來人的修為定然非常之高,不過就在她回身出手的那一刻,她的手被來人一把握住。

韓彥修生生接下蘇妍的這一招, 出聲道:“是我。”

聽到他聲音的同時,她也看到了他的臉,心下一松,一雙藕臂順勢攬上他的脖頸,揚唇笑開,完全未察覺自己臉上的笑靥足可扣得人心弦亂顫、頭暈目眩。

“你終于來了。”蘇妍情不自禁地向他撒嬌,“我已經餓得眼冒金星,兩腿都開始打顫了,就剛剛我還在想,如果十分鐘內,你要是再不到的話,我就偷偷潛入哪家超市偷吃的去。”

“是我來晚了。”他略顯窘迫地咳嗽了一下,雙手虛抱着她,遲疑了片刻,最後慢慢地攬上她的腰,“我帶了一份炒粉,你先将就着吃一下,晚點再看看有沒有其他吃的。”

“好。”松開他,她牽着他往黑暗的角落中走去,“這裏還有一人,我們得帶上。”

幾分鐘後,蘇妍坐在車內,滿臉幸福地吃着炒粉,偶爾還故意引誘一下坐在後座的那位被綁架來的男人,看到他故作鎮靜的樣子,她就開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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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彥修并沒有載蘇妍回蘇家,而是去了郊外的那棟小洋樓,等他們抵達之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累癱了的蘇妍跌跌撞撞地沖進浴室,迷迷糊糊地洗完澡,從浴室裏走出來的她立馬撲倒在床上,再也不起來了。

蘇妍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微涼的風從窗外吹入,睡夢中的她無意識地往身邊的熱源地帶靠近,一個翻滾,她的人就滾進了某人帶着溫熱的懷裏。

韓彥修被驚醒,睜開眼,發現她的額頭正貼着他的臉,唇線幾不可見地揚了一揚,即便他心中漣漪微動,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如明月清風般淺淡。

他不知道這幾天在她的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麽,但可以明顯地看出她臉上的疲憊,那種疲憊不止是身還有心。

想起她被帶走而他卻無能為力的那一幕,淡漠的俊臉上多了一絲沉凝,這時,身邊的人忽然動了動,似乎是想抓些什麽,可是卻抓了個空。

她是想抓毯子?

臨睡之前,他有在她的身上蓋了一條毯子,可是那條毯子如今已徹底陣亡,被她壓得死死的。

夜風再次吹來,他明顯感覺到她微微瑟縮了一下,可是以她的修為,應該不至于怕冷才對。

心裏浮現出些許的疑惑,他沒有繼續深究,而是很小心地挪開她搭在他身上的手和腿,下了床,另外找了一床毛毯為她蓋上。

他并不是不想抽出被她壓着的毯子,實在是因為那毯子結結實實地卷在她的右腿上,像是麻花一樣,想要在不吵醒她的情況下抽出來,絕對不可能。

所以,他只能放棄。

這一覺蘇妍睡得很舒坦,第二天醒來之時,她發現自己像只樹懶一樣纏在韓彥修的身上,迷蒙的雙眼逐漸睜開,對上一雙含着淺笑的瞳眸,心下不禁微微一動。

看來她昨晚睡得很沉啊,和他一起在床上躺了一晚都不知道。

不動聲色地将搭在他身上的腿挪開,她對他抿唇一笑,還招了招手道:“早安。”

“早。”清澈透明的眼眸中,笑意逐漸加深,動了動僵麻的手臂,他低低說道,“妍兒的睡姿是越發的不規矩了。”

聽到這腼腆又似帶幽怨的話,蘇妍愣愣地看着他,心間動蕩得又厲害了些。

等等,不規矩?她怎麽不規矩了?

她的視線緩緩下移,目及他被撩高的衣服,心虛地咽了咽口水,目光游移間,微紅的臉色可見她的羞窘。

不,不會是她幹的吧?

再次擡眸向他看去,淡淡的晨光中,男人格外白皙的雙頰同樣浮着兩團酡紅,白裏透紅,美極,惑極,她心間一顫,膽兒瞬間增肥。

“不規矩又怎麽樣?”她像只八爪章魚一樣纏住他,奶兇奶兇地道,“我就要不規矩,只對你不規矩,反正我們親也親過,睡也睡過,不規矩怎麽了?”

韓彥修驚愕于她這麽大膽的言論,輕咳了起來,臉上的紅暈還有擴散的跡象,過了一會,他才問道:“別亂說,我們什麽時候睡……過?”

“誰說沒有?”她又将他纏得更緊了些,口氣中帶着嬌蠻之态,“睡在同一張床上也是睡,難道你還想翻臉不認賬?小心,小心我揍你哦……”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認賬?”他眼神無辜,眉宇間竟顯幾分孩子氣。

“那你的意思就是會對我負責的,是吧?”她忽而扭捏起來,眼神回避着他,全然一副女兒家的嬌态。

糟糕,她怎麽有種在向他逼婚的感覺?

不等韓彥修回答,她忽地從床上一躍而起,逃也似的竄進衛生間裏,一邊逃跑還一邊給自己找借口:“我,我肚子疼……”

緩緩地坐起身,看着她消失在衛生間內的身影,韓彥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羞赧的笑。

蘇妍在衛生間裏躲了很久,等到臉上的紅暈消退了一些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腦海裏掠過剛剛隐約看到的紅色傷疤,心裏微微揪疼起來。

走上前,她輕輕地擁住他,說道:“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受傷?”

說實話,有的時候她真的很怕。

上一世的她雖見過太多的死亡,但始終忘不掉那一幕幕令人心痛的畫面,尤其是鈴兒……而她連為她報仇都做不到,這一世,即便面對想要血刃的仇人,她似乎都已經下不了手。

生命太過短暫,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她知道,在她沉睡于冰山內的這兩年裏,他定然時時去看她,只是沒料到彼岸虛華的人會趁機找上北極山,目的則是為了奪取她身上的乾坤。

蘇妍猜的沒錯。

那時,身中劇毒的她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和蘇鳴夫婦交代清楚,再加上她完全不确定自己究竟會沉睡多久,所以就對他們說要去參加某檔暫時保密的綜藝節目,暫時不能和他們聯系。

她知道這個謊騙不了多久,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不過她不會料到,在韓彥修從北極山回到蘇家的第一天,他便在蘇夫人的追問之下将所有的事情真相都說了出來。

一夢千年之毒,從現代的醫學角度來看,不僅無法解釋,更沒有辦法可以治療。

韓彥修剛回蘇家,第二天便又一次去往北極山,而且不僅僅是他一人,然而在他帶着蘇鳴夫婦抵達北極山時,卻遇上了彼岸虛華的人。

蘇鳴夫婦是第一次見識到這般慘烈且震撼的場面,甚至有好幾次都在生死之間徘徊。

韓彥修為了救他們,不小心被刺中一劍,身有重傷的他帶着他們上了北極山的最頂峰,而乾坤感應到他有危險,即便隔着厚厚的冰層,那令人恐懼的力量依舊如浪潮一般洶湧而出。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韓彥修只是輕描淡寫般地淺淺一笑,在她的耳邊道:“好。”

一縷晨風從窗外拂入,空氣中流轉着淡淡的溫馨,忽然,韓彥修音色微啞地開口,聽起來似乎有點無措的感覺:“傷疤早就愈合,你,不要碰那裏。”

蘇妍愣了一愣,低頭看向自己不知什麽時候落在他傷疤上手指,臉色一紅,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手。

暧昧的氣息悄然濃郁。

“唔,那個,我們先去見見那位被請來的‘客人’。”再不離開這個房間,她好擔心自己會不受控制地撲倒他,緊緊地握上他的手,她拉着他離開了房間,往地下室的方向而去,“想要找到陳思琪,或許我們可以從他的身上下手。”

若是不能找到陳思琪,她就擺脫不了嫌疑。

看來幕後之人是想困住她,讓她不能自由外出,如此一來,彼岸虛華暴露的風險便能減少一分。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希望再卷入和前世一樣的風波之中,但是有些事情,即便你想刻意回避,遲早有一天,它還是會找上門來,何況她的身上還有人人觊觎的乾坤。

來到地下室,被她帶回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

為了防止他自殺,蘇妍點了他的穴道。

一道氣勁彈了出去,看着對方動作僵硬地坐起身,她笑得一臉無害:“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吧?”

被點了穴道,身體發癢不能撓,也不能翻身,能好才怪,這種感覺,蘇妍深有體會,自然知道那滋味倍兒的爽。

有仇不報非君子!

在某些事情上,她這個人可是很記仇的。

“說吧,你們将我抓去那島上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以她對那人的認知,他在明知道乾坤威力的情況下還将她擄走,如果不是傻,那就是太過于深沉。

白送她一座島,他到底在算計些什麽?

本來對這本滿懷期望的,結果被成績狠狠打臉。

我不想草草完結,會慢慢更完,但是暫時不能日更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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