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暴殄天物
既然蕭夜都把話說到了這種程度，那年輕人也沒有辦法，只好悻悻地退回去，準備看看最後能出一塊多大的翠。
既然主人家不肯賣，那這塊原石自然是要解下去，解石的師傅接下來小心地劃了幾道線，生怕把裏面的玉石給弄壞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塊原石上，想要看看這塊三百萬都不肯賣的高價石，最後能開出個什麽驚天的翡翠來。
解石師傅換了一把電動鋼锉，沿着出綠的邊沿開始擦，這樣最為穩妥，要是一不小心把這開出來的帝王綠給弄壞了，那可就慘大發了。
擦過之後，把石頭粉塵一吹，解石的師傅的臉也垮下來了。
哪兒特麽還有帝王綠，真的就是一層綠皮，下面竟然是又灰又白，半點兒綠都不見了。
“靠！”
“幸虧剛剛沒得手啊！”
剛剛出過價的人都是暗暗慶幸，當時自己要是能成交了，那虧的可就不是小數了。
慶幸的同時，這些人也有點兒幸災樂禍。
看看，讓你得瑟，三百萬都還不賣，有錢？任性？任性是要付出代價的！
看樣子這塊料是廢了，下面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好東西。
剛剛出價三百萬那個年輕人倒是沒有慶幸的表情，相反他看到這塊綠竟然沒有出來，反而是微微一些失望。看來他是真希望能出來一塊好玉，至少那樣還有買到手裏的機會。
別人都已經失去了興趣，解石的師傅卻不敢大意，賭石這行當裏，什麽情況不會發生，說不定最後一刀裏還能藏着東西呢。
他依然是一刀一刀向下切着，不過倒也沒有從前那麽小心翼翼了。
“看，又出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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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正當大家又要震驚一下時，就看有人惋惜道：“恐怕還真是一塊廢料！”
說話的正是剛才那個出價三百萬的年輕人，他已經眼尖看到，出來的那塊綠上可不是原先的明淨透綠，而是在綠中帶着星星點點的白花，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幾乎全部都透着這種玉米粒兒大小的雜質，這一看就是塊廢料，根本就不可能再做成什麽東西了。
解石繼續，而那解石的師傅卻突然驚訝得合不攏嘴：“這是……”
“靠，又出綠了？”
“這特麽是玩兒心跳麽？”
不錯，就是玩兒心跳，就算是圍觀的人，也已經跟着跳了兩三回了，好像那塊原石就是他們的一樣。
的确是又出綠了，就在接近到最後表皮的地方，竟然跟那塊有雜質的廢玉連在一起的，有一塊純淨到讓人好像看到綠色的海洋一樣的玻璃種帝王綠。
不過這塊帝王綠跟那塊廢料是連接在一起，甚至可以說是一部分像嵌在那塊廢料裏。
這種事就已經不用吩咐了，解石的師傅立刻着手，想從帶着雜質的廢料那邊兒，把這塊稀有的帝王綠給切出來，再小心慢慢擦出來，這樣絕對傷不到玉體。
可是刀還沒下呢，蕭夜就已經叫起來：“我去，你這是要幹嘛，這是我毀我的寶貝啊。”
解石的師傅吓得手一哆嗦，愣是沒敢再下手，迷茫地擡頭向蕭夜：“老板，我這不是從這邊兒把帝王綠給開出來啊，這裏面可還包着一部分呢！”
旁邊兒的人這時已經被玻璃種帝王綠給吸引了，這時才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也都一臉不解。
“我來我來。”蕭夜可好，一挽袖子，自己就親自上了。
既然主人家非要自己來開，解石的師傅也沒有辦法，只好把位置讓出來，還以為蕭夜是一個行家呢。
“這個玩意兒怎麽用？”蕭夜看了兩眼問道。
我去！圍觀的人都是一頭黑線，天底下還有比這不靠譜兒的人嗎？那可是玻璃種帝王綠，你特麽連切石機都不會用，就敢親自動手去開帝王綠？
大家好像一起想到了蕭夜之前說的那句話，有錢，就是這麽任性。
有錢沒錢不知道，但是這個家夥，真是……真是好任性！
“這位兄弟，你切下來這塊帝王綠賣不賣？”剛剛那個出價三百萬的年輕人又開口了，“看這塊玉的話，我出一千萬。”
“可是我不缺錢啊。”蕭夜看了對方一眼，對這個人的印象還不錯，有錢，但是說話還挺和氣的。
“一千兩百萬怎麽樣？”這人又問道，然後一臉誠懇地說道，“實在是我們家老爺子快大壽了，我都沒有找到什麽合适的東西送，正好老爺子就受收集這些極品翡翠，所以我才轉轉看，沒想到正碰到你這兒，實在不行的話，我再給你加點兒，這個價格也差不多很公道了。”
此時已經能看清楚，加上嵌在廢料裏那部分，大概總共有小雞蛋那麽大，出價一千兩百萬，算不上高，但是基本上也是一個比較靠譜的價格了。
“這樣啊，你等等，我問下，”蕭夜轉頭看向蕭夢柔，“小柔你喜歡這翡翠嗎？”
蕭夢柔看了一眼，也沒有說話，直接搖了搖頭。
“成了，那一會兒切下來給你！”蕭夜看妹妹沒有要的意思，他也沒有興趣要這塊翡翠做什麽，賣給誰不是賣，反正自己留着也就是塊石頭。
“那就真是多謝你了。”年輕人很高興，還以為蕭夜會再故意擡價，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談下來了，興致勃勃地等着蕭夜把帝王綠切下來。
切石機這玩意兒也不是什麽高科技，蕭夜分分鐘就搞定了，在解石師傅那種“真的不用我來”的目光中，蕭夜大大方方一刀切下去……
“我嘞個去！”
“搞什麽搞啊？”
剛剛一看蕭夜那架勢，大家就已經感覺有些不對了，結果這家夥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已經貼着帝王綠那邊兒，一刀切了下去，兩毫米的帝王綠，外加被嵌在廢料裏那一部分，就這麽和外面那半截生生分開了。
剛剛出價那個年輕人更是傻了，指着那塊被切掉嵌在廢料裏的帝王綠：“這……這……這……”
他出價要的可是整個帝王綠，現在呢？原本有雞蛋大小的帝王綠，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切蛋。
翡翠少了一半兒，那價值可就大打折扣了，而且嵌在裏面那一塊，蕭夜顯然是不打算再弄出來了，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更可惜的不光是錢的問題，這麽一塊好好的帝王綠，就被蕭夜糟蹋了。
蕭夜看着那塊被自己保留得很完整的廢料，小心地包裹了起來，裝到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把剩下的那塊帝王綠拿在手上：“這塊你還要嗎？”
“這個……”年輕人到現在還沒有返過勁兒來，蕭夜這麽一問，他直接是苦笑了，“我說的一千兩百萬，那可是完整的，現在這……”
“我又沒說非要一千兩百萬，看在你是送給老人祝壽的份兒上，馬馬虎虎拿個兩百萬成了。”蕭夜也大方，看着這人順眼，直接來了一個大殺價。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發現那塊所謂廢料裏的靈氣，竟然十分充足，在普通人看來那一顆顆把帝王綠的價值都能弄沒了的“玉米粒”白花，那可都是凝聚了千百萬年的靈氣精華。
神識裏只能勉強感應到這靈氣強度不同，但是只有拿到了手上的時候，他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做精純的靈氣能量啊！
所以當那個解石的師傅，想要用切刀把他的寶貝一點兒點兒當廢料給磨掉的時候，他能同意？那東西在他眼裏，可都是比一萬塊帝王綠都要值錢一百倍。
至于剩下那塊翡翠，對他來說，只不過是靈氣比起普通的東西稍稍強點兒的石頭，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兩百萬送給對方，就算是結個善緣了。
“兩百萬？我要我要……”
“我出二百五……”
“我看你就夠二百五的……”
圍觀的人裏又熱鬧起來，要說剛剛那損失真是讓人心疼，不過好在相對來說，完整的這塊還是占了三分之二，要說兩百萬，那絕對是超值了，一轉手，就能賺個雙倍都不止。
蕭夜沒理會這些人，只是把目光轉向了那個年輕人。
那人愣了一下，旋即也明白蕭夜的意思，這兩百萬的出價只是針對他一個人的看來就算是別人出高一倍，這人也不會出手。
年輕人瞬間也對蕭夜有了好感，剛剛對這塊帝王綠的可惜也給壓了下去，向蕭夜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別客氣別客氣。”蕭夜說着把手裏那塊切下來的翡翠往對方手裏一丢，跟丢塊石頭沒兩樣。
年輕人慌忙接住，可給吓了一跳，雖然只剩下了一大半兒，但依然還是塊難得的好玉，雕琢一下，用來當賀禮還是可以的，可要是給摔壞了……
想想這抓在手心裏都感覺虛得慌，哪怕是燒個一兩百萬，他也不會眨下眼睛，但是這東西可就沒處找去了。
“小柔把我們的卡號給他，有空了你給打到卡上。”蕭夜再次展現了他不靠譜的一面。
有這麽做生意的嗎？這種買賣兩人互不認識，哪個不是銀貨兩清，不然轉頭你連人都找不到，哭都沒地兒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