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站在辦公室角落裏的貝拉,通過短暫充能,迅速恢複了全部動力。
貝拉充能結束之後,重新睜開眼睛,用它那遠勝人類的視覺能力,遠遠就看見了淩江仙正枕在柏得溫的手掌上睡覺,淩江仙睡得正酣,柏得溫也沒有收手的意思,貝拉覺得自己的眼睛瞎了,它悄無聲息的重新進入到了半休眠狀态,主人不召喚就一直裝死的那種。
柏得溫沒有感受到貝拉的內心戲,他縱容的任由淩江仙枕着他的手睡覺,自己繼續專心工作,柏得溫偶爾會擡頭看一眼搜救飛船的排查進度,順便也會看看睡熟的淩江仙,柏得溫覺得淩江仙閉嘴的時候很好,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祥和了。
在柏得溫起草完了一整份新方案之後,正想将文件內容掃描錄入,卻覺得左手手心有些濕熱,柏得溫側頭去看,淩江仙半張着嘴,口水正肆無忌憚的流了下來。
柏得溫:……
柏得溫幾乎是瞬間抽回了自己的左手,又嫌棄的立即拿了紙巾擦拭,而淩江仙的腦袋失去了舒适的肉墊,一下子落在辦公桌上,也将他自己給震醒了。
淩江仙擡手揉了揉磕到的腦袋,一臉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此時淩江仙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恍惚間,就看見幾張紙巾直奔着他的臉飛了過來。
淩江仙懵懵的坐起身,躲過紙巾攻擊,他先揉了揉眼睛,然後才下意識的抹了一把口水。
看到淩江仙的行為,柏得溫嫌棄的把紙巾又往淩江仙面前推了推,這時候淩江仙終于徹底清醒了,也閱讀理解滿分的想明白了柏得溫是什麽意思。
淩江仙拿過紙巾擦手,邊擦邊說道,“愚蠢的人類,你以為這是口水嗎,這叫夜糟糟,是長壽的象征,長壽你懂麽,就是等你将來你老了、癱了,我還能去跳廣場舞的那種,嫉妒嗎?”
身體強壯的柏得溫無視了淩江仙的胡言亂語,他沉着臉,繼續做自己要做的事情,而淩江仙轉頭看了看那個依然沒有進展的九宮格影像,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柏得溫身上。
淩江仙小睡了一會,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他閑着無聊,幹脆扯過了柏得溫的右手說道,“來來來,我幫你看看手相,熟人優惠,十萬一次。”
柏得溫不想評價淩江仙這個路人一萬、熟人十萬的收費标準,反正淩江仙自己覺得欠了他十億星際幣,哪怕十萬星際幣看一次,他也能看個一千次,況且柏得溫其實也挺好奇玄學這個東西的。
柏得溫沒收回自己的手,真的由着淩江仙去看了。
淩江仙手邊沒有放大鏡,本來也就是随便看看,他扯着柏得溫的右手翻開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生命線旁邊那道不多見的輔線,淩江仙驚訝的擡頭問道,“你怎麽有功德線,你救過別人性命嗎?”
柏得溫靜靜的望着淩江仙,望着這個曾經被他救過性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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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江仙不記得當年的事情,被柏得溫這麽望着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就在淩江仙想開口問問柏得溫是不是貪戀他美色的時候,柏得溫卻率先收回了目光,并且淡淡的答了一句,“救過。”
淩江仙聽到柏得溫的答案,就沒糾結柏得溫看他的事情了,淩江仙哦了一聲,繼續研究柏得溫的掌紋,他邊研究邊解釋道,“功德線是個好東西,擋災擋難,能救命的。”
柏得溫垂眸望着低頭看他掌紋的淩江仙,卻沒有答淩江仙的話,而淩江仙得不到回應也不在意,仍然在那裏繼續念叨,“紋深不出掌,機深難可量,你這個人,果然腹黑,而且你這個掌紋也太亂了,家財萬貫有什麽用,滿滿的都是心事,我和你講,我寧可住在救助站裏歡笑,也不願坐在飛行器裏流淚。”
柏得溫順着淩江仙的邏輯思考了一下,他不太理解的問道,“都淪落到住在救助站裏了,你是怎麽笑得出來的?”淩江仙:……
普通群衆淩江仙不想跟資産階級柏得溫講價值觀,心累。
能看看柏得溫掌紋的機會難得,淩江仙全當做沒聽見柏得溫說什麽,繼續認真的觀察着柏得溫的掌紋。
淩江仙大概是剛剛那一覺睡得挺香甜,現在連說話都中聽了許多,他一會兒誇柏得溫身體健康,一會兒誇柏得溫富貴綿長,誇着誇着,淩江仙忽然就住了嘴,他擡起頭,神色複雜的望向了柏得溫。
柏得溫不知道淩江仙又要演哪出戲,直接選擇了沉默保智商,而淩江仙則是誠懇的勸道,“你和艾文也算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千萬不要做出為了天下失了他的傻事。”
柏得溫覺得他晚飯大概是吃了什麽不好消化的,才會想讓淩江仙幫他看看命格,柏得溫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卻聽見淩江仙又嘀咕了一句,“你明明看面相只是大富大貴而已,為什麽掌紋卻是帝王命,我之前還給我一個街警朋友看過相,他明明面相平平無奇,可手相卻是王佐之才。”
柏得溫和龍澤都做過基因整容,從面相到指紋都做了修改,所以淩江仙看起來,才會覺得應對不上。
聽見淩江仙的嘀咕,柏得溫收手的動作微微一頓,他不可能将修正外貌的事情告訴淩江仙,只是冷着臉說了一句,“胡說八道,沒有一句準的。”
柏得溫說淩江仙算命不準,淩江仙覺得這就像罵一個廚子做飯不好吃一樣,簡直傷天害理、喪心病狂!
淩江仙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比被這樣那樣還辱的那麽辱,淩江仙立即反擊道,“我覺得我算得最不準的,就是說你器大活好,經過我這段時間的深入觀察,你肯定是那方面有難言之隐,不然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我都躺在你面前了,你為什麽沒做出不可描述的事情來。”
柏得溫想象不出,到底口味多重的人,才會在被淩江仙天天叨叨個沒完後還想不可描述他,但柏得溫是一個紳士,他沒有出言傷害淩江仙的面子,他只是幹脆直接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紙巾,然後精準的塞進了淩江仙嘴裏。
忽然遭到柏得溫的偷襲,淩江仙愣了一秒,立即呸呸呸的往外吐紙巾,并且還是朝着柏得溫那邊吐,怎麽惡心怎麽吐,柏得溫嫌淩江仙髒,推着他的腦袋不讓他靠近。
就在柏得溫和淩江仙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遠處那位一直假裝自己是個擺設的貝拉卻開口了,貝拉出言提醒道,“主人,白如翡正在向着我們這邊移動,預計六分鐘後會敲響房門。”
淩江仙看了看自己的全能手環,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鐘了,這個時間白如翡來找柏得溫能幹什麽,顯然是來幹不可描述的。
淩江仙覺得他看穿了柏得溫同白如翡令人不齒的奸/情,他一臉感慨的說道,“原來你不是下面不行,你是眼睛瞎了,一朵白蓮花太陽一位綠茶,那畫面太美我都不敢看。”
柏得溫沒搭理陰陽怪氣的淩江仙,反而看向已經移動過來的貝拉問道,“知道他為什麽來找我麽?”
貝拉恭敬答話,“暫時不清楚,但也不排除真的是來求日的可能,畢竟夜很深了。”
柏得溫看了看貝拉,又看了看淩江仙,這位縱橫星際的大BOSS,最終選擇了沉默是金,柏得溫覺得貝拉已經失守了,只希望管家能保護好他自己。
淩江仙的身份特殊,他在被赫莫拉皇族公布出來之前,絕對不能被外人發現,尤其不能被反穿越公會會長的小兒子白如翡發現,柏得溫得知了白如翡已經在來的路上,立即示意貝拉帶着淩江仙躲進這間辦公室的小房間裏面,然而淩江仙卻不肯進去,他四處看了看,最終選定辦公桌下面的空當,直接彎腰鑽了進去。
柏得溫的公桌雖然看起來非常寬大,但因為功能繁多,所以辦公桌下面的空當反而不是非常大,淩江仙鑽到了辦公桌下面,用力拱了拱,才在柏得溫腿邊拱出一片容納自己的小天地。
柏得溫将椅子往後挪了挪,他低頭看向淩江仙問道,“你幹什麽?”
淩江仙答話,“反穿越公會會長不是好東西,他兒子也好不到哪裏去,我要待在這兒,我要聽聽白如翡想幹什麽,讀萬卷書不如看一場戲,論戲精的自我修養,白如翡是個王者。”
淩江仙不是什麽沉穩安分的性格,讓他待在辦公桌下面,風險實在太大,誰也不能保證淩江仙會不會一個不高興就拔地而起,然後被反穿越公會會長的小兒子發現這裏有一個穿越者,還是古亞裔的,那才是真的畫面太美不敢看。柏得溫不同意淩江仙留在辦公室裏,他擡手拉住淩江仙想将淩江仙拽出來,但淩江仙認定了的事情就不肯退讓,他用力抱着柏得溫的兩條腿不放,說什麽也不肯就範。
柏得溫雖然力氣很大,但他怕真的全力拉扯會傷到淩江仙,所以手上一直顧忌着分寸。
柏得溫手下留情,可淩江仙卻是不管不顧,柏得溫越拉扯,淩江仙越不肯放手,兩個人糾纏許久,淩江仙折騰累了,最後幹脆直接抱住了柏得溫的大腿不撒手,整個人像根藤蔓似的,直接纏在了柏得溫的大腿上。
貝拉站在柏得溫身邊,默默的看着。
它看着淩江仙的臉在柏得溫腿間拱來拱去,畫面十分的少兒不宜,機器人也不太宜。
貝拉不忍直視的擡起手,默默捂住了眼睛。
柏得溫察覺到了貝拉的小動作,他看了眼貝拉,又看了看自己和淩江仙,忽然就悟了。
柏得溫黑氣缭繞,他松開了手,卻是腿上稍稍用力,直接把仍然在拱的淩江仙甩到了一邊。
淩江仙忽然被一股力道甩開,後背沒防備的撞在辦公桌的擋板上,疼的他哎呦了一聲,柏得溫想低頭查看,猶豫了一下,卻是保持坐姿沒有動作。
柏得溫和淩江仙兩個人折騰了半晌,此時再讓淩江仙躲到別處也來不及了,因為柏得溫辦公室的大門已經被白如翡敲響了。
柏得溫嚴肅的叮囑了淩江仙一句,讓他無論如何都要保持安靜,絕對不能被白如翡發現,淩江仙傲嬌的不理柏得溫,柏得溫也不管敲門聲,一定要讓淩江仙給他答複。
淩江仙很惜命,本來也沒想搞事情,他見柏得溫堅持,只得點頭答應,而柏得溫直到看見淩江仙親口答應了,才讓貝拉去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在貝拉的接引下,白如翡姿态優雅的走了進來,白如翡朝着柏得溫禮貌的行禮,柏得溫也站起身,紳士的同白如翡回了個禮。
蹲在桌子下面的淩江仙很安靜,因為貝拉幫他在桌子下面放了一塊很小的虛拟屏幕,全程直播柏得溫和白如翡兩個人的情況。此時柏得溫身邊的那個空椅子已經恢複到了原位,直播搜救情況的那塊虛拟屏幕也已經取消了,柏得溫看起來就像是自己一個人在深夜裏忙碌着工作,完全沒有異常。
柏得溫請了白如翡落座,又主動開口問道,“時間已經很晚了,怎麽還沒有休息?”
白如翡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聽見柏得溫的問話,望着柏得溫反問道,“G1114旅行飛船失蹤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柏得溫明明一直關心着救援的進展,但聽見白如翡的提問,他卻是淡定答道,“略有耳聞,我在忙工作,還沒詳細了解,我想明早的新聞速遞應該會有詳細報道,到時候我會看一下。”
白如翡滿面歉色的說道,“布雷恩先生,我很抱歉深夜打擾到了你的工作,但我一想到現在有那麽多人下落不明,內心實在難以安定下來,他們也許在經歷着巨大的危險,他們的家人一定身心憔悴,我們身為貴族,有責任多做一些事情,我知道我深夜打擾過于冒昧,但我實在不能等下去了,我想立即為他們做些事情。”
柏得溫語氣溫和的答道,“你無需為禹西自己的善良道歉,我也很樂于為你效勞。”
柏得溫說完,神色有一瞬的僵硬,因為淩江仙在桌子下面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但柏得溫掩飾得很好,并沒有被白如翡察覺。
白如翡聽到柏得溫要幫忙,又繼續說道,“我才剛剛從烏拉諾斯皇家學院畢業,沒什麽本事,也就空有些錢財而已,我想同布雷恩先生一起,聯名捐款,用于補給搜救需要的費用。”
聯名捐款,一般都是夫妻或者情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情,白如翡的提議大有深意,柏得溫想了一下答道,“聯名捐款這個事情,怕是會為你引來不必要的誤會,不如由你來發起募捐,我一定全力支持。”
白如翡本就是來試探柏得溫的态度的,他見柏得溫避嫌,便主動說了句是他自己太擔心飛船的事情所以唐突了,對于他和柏得溫的關系,白如翡并不冒進,萬一逼得柏得溫直接拒絕,還不如徐徐圖之。
柏得溫同白如翡又簡單的聊了幾句,便催着白如翡回去休息了,等到白如翡走後,淩江仙想要爬出來,但卻遭遇了阻礙。
柏得溫還記着淩江仙方才偷偷掐了他好幾次的事情,所以報複性的兩條長腿左右擋着,直接将淩江仙困在了辦公桌下面不許他出來。淩江仙比不過身材健壯的柏得溫,任他用力拉扯,也沒辦法讓柏得溫的雙腿挪動半分,淩江仙累得氣喘籲籲,他仰着頭,從縫隙裏朝着柏得溫憤怒喊道,“色/情狂,你快放我出去,就算你将我囚禁在這裏,我也是絕對不會幫你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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