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燕湛這頓燭光晚餐，沒有白費，他洗完澡出來倒水，燕鶴眠走過來讓他晚上回主卧睡。

于是當晚，燕湛終于回到了燕鶴眠的床上，可喜可賀。

晚餐沒白準備，慘沒白賣。

半夜燕鶴眠睡得正香，突然臉上挨了一腳，将他踢醒，睜開眼睛一看，變成貓崽狀态的燕湛，睡得四仰八叉，估計夢裏在拍什麽武打戲，四只爪爪，一只也沒有停歇的在晃動。

燕鶴眠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見他重重的踢了一腳，踹了個空，渾身跟着抖動，這蠢萌的樣子，成功讓燕鶴眠的氣消下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給燕湛蓋上，燕鶴眠戳了戳他的肚子，閉上眼睛。

睡夢中的燕湛，翻了個身，滾進燕鶴眠的懷裏，抱着他的手臂，嗅着他的味道，總算是睡安穩了。

燕鶴眠和燕湛去探望小橘貓，護士告訴他們，小橘貓已經可以出院了，現在每天活蹦亂跳，而且它很不喜歡待在籠子裏，總是叫喚。

燕鶴眠走進去，小橘貓今天倒是沒有給別的貓洗腦，它蔫嗒嗒趴在那裏，看起來很郁悶。

“想出去嗎？”燕鶴眠問道。

聽見燕鶴眠的聲音，小橘貓興奮的擡起頭，“眠眠，你來看我啦，我好無聊呀。”

“怎麽不給別的小貓洗腦了？”燕鶴眠問道。

“櫻桃被接回去了，我旁邊空出來了。”小橘貓有些懊惱的說。

燕鶴眠定眼一看，還真是。

“櫻桃的情況好些了嗎？”燕鶴眠記得上次那位盧小姐的語氣不大好，也不知道會不會耐心陪櫻桃治病。

“好些了吧，它走之前和我說會試一試冷落它的主人的。”小橘貓歪了歪小腦袋說。

燕鶴眠挑了挑眉，頓時為櫻桃感到擔憂，也不知道小橘貓到底給櫻桃，出了什麽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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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聊着，淩遠推門而入，看見燕湛的一瞬間，有點發怵的對他點了點頭。

“燕先生。”淩遠和燕鶴眠打了個招呼，說：“我剛才聽護士說，小橘貓可以出院了。”

“嗯，我也聽說了，不過它的腿還需要好好靜養，并沒有恢複完全。”燕鶴眠看向淩遠。

淩遠抿了抿唇，道：“我聯系了流浪動物收容所，他們說可以把小橘貓送過去，小橘貓長得可愛，又會賣萌，應該和快就會被領養。”

小橘貓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是它注意到燕鶴眠看了它一眼，小橘貓疑惑的歪了歪腦袋，眠眠這是什麽意思？

其實這對小橘貓來說也好，淩遠說的不錯，燕鶴眠這種長得可愛，又親近人類的小貓，很容易被收養。

到頭來，淩遠還是不願意養它。

沒過多久，淩遠就把小橘貓送去了流浪動物收容所，正如那裏的工作人員所說的那樣，小橘貓的行情很好，淩遠前腳剛走，後腳有人過來領養動物，一眼就相中了小橘貓。

但是原本很溫順的小橘貓突然發怒，給了工作人員一爪子，把想領養它的女士吓了一跳。

“不是說很溫順的嗎”女士懷疑的看着工作人員，臉上是驚疑不定的怒火。

工作人員有些尴尬，明明之前一直都很溫順，怎麽會突然攻擊人呢。

他先去處理了傷口，和同事商量後，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再給小橘貓找主人，他們很快發現，小橘貓每天悶悶不樂，吃得也少。

工作人員們很擔心這個小家夥，每天想盡辦法哄它開心，讓它多吃點東西，但是小橘貓根本不搭理他們。

一周後，他們沒有辦法，只有給淩遠打去電話，告訴了他小橘貓的情況。

淩遠接到電話的一瞬間，是懵的，他怎麽也想不到，那麽活潑開朗的小橘貓，怎麽會變得悶悶不樂。

“你要是有空，還是來看看它吧。”

淩遠捏緊手機，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淩遠，過來收盤子，打什麽電話呢。”

“來了。”淩遠趕緊應道，又對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說：“抱歉，我

沒有空。”

說完後，淩遠就匆匆挂斷了電話。

小貓的記憶力沒那麽好，肯定過段時間有了新朋友，新主人，就會把自己忘記，自己現在過去，只會拉長小橘貓的痛苦，長痛不如短痛，還是果斷些好。

這樣想之後，淩遠便沒再擔憂小橘貓，繼續投入忙碌的打工生活中。

貓原本就是薄情的動物，你對它付出了百分之百的感情，它也不一定能回報你百分之一。

一月一日是燕鶴眠的生日，網絡上全是各種祝福，公司裏堆滿了燕鶴眠的粉絲寄過來的禮物。

喬明和經典也在這天為他送上了生日禮物，不過比較慘的是，他這一天有工作，李溫和靳以澄說要幫他慶生，他也沒有時間。

沒辦法，這兩人只好把生日禮物給他郵寄過來。

李溫親手給燕鶴眠做了一身西裝，可以說這個禮物非常用心，靳以澄送了他一塊低調奢華的手表，一同郵寄過來的，還有一個禮盒，燕鶴眠打開一看，裏面竟然放着一副手铐，黑色皮質項圈，附帶一根紅色的牽引繩，最下面放着一捆紅色的繩子。

燕鶴眠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靳以澄，問他這些是什麽。

大橙子：當然是助興的好東西呀~

大橙子：祝燕老師有個美妙的夜晚~

大橙子：絕對讓主仆play更好玩~

燕鶴眠：……

燕鶴眠原本還想問清楚，不過看看靳以澄發的消息，就知道多半不是什麽正經東西，還是別問了。

“這些是什麽？”燕湛順手拿起皮質項圈看了看。

燕鶴眠聞聲擡起頭來，将白皙纖長的脖頸兒拉出一條漂亮的弧線，燕湛喉嚨一緊，再看看手裏的項圈，突然覺得要是把這個項圈，戴在燕鶴眠的脖子上，一定很好看。

“應該是項圈，以前出去遛胖胖的時候會給它戴。”燕鶴眠自然也認出項圈旁邊的紅繩子，應該是牽引繩，只是這兩者看起來很高級。

“這個是手铐，我在電視裏看見過，逮捕罪犯的時候用的。”燕湛拿起手铐說道。

最下面那一捆，自然是繩子，只是摸着比較柔軟，不紮皮膚。

所以靳以澄送這些給他做什麽？

燕鶴眠很快就沒再想，将盒子蓋上，打算壓箱底，此時的他不知道的是，這些東西有一天會被翻出來，甚至每一樣都會派上用場。

燕湛最近在學習中，看見什麽不知道的東西，都想去了解一下，于是暗暗記下，打算過會兒上網查查看。

這會兒正是大晚上，燕鶴眠是吃過飯回來的，燕湛給他煮了一小碗長壽面，因為燕鶴眠過段時間要走秀，所以沒敢給他煮太多。

盯着燕鶴眠吃過長壽面之後，燕湛從衣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燕鶴眠的手心，“主人，這是我掙到的錢，交給你。”

燕鶴眠一愣，燕湛什麽時候瞞着自己掙錢了？

他拍雜志，拍廣告掙到的錢，不是都打到自己的卡上了嗎？

“你哪兒來的錢？”

“做直播掙的。”燕湛存了好長一段時間，就等着在燕鶴眠生日這天，給他一個驚喜。

“你什麽時候……”燕鶴眠的話音未落，就意識到，自己好像太不關心燕湛了，很多燕湛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不用交給我，你自己拿着。”燕鶴眠完全把這裏面的錢，當做燕湛賺的零花錢，燕湛現在是人類，他又不能時時刻刻陪在燕湛的身邊，燕湛自己留點錢，也方便。

燕湛搖搖頭，死活不願意要，他的眼睛熠熠生輝，“我想掙錢給主人花，想讓主人不那麽辛苦。”

燕鶴眠倏然睜大雙眼，心髒像是掉進蜜罐裏，甜得他張不了口。

他伸手，抱住燕湛的脖子，燕湛配合的彎下腰，摟住他的腰。

“好，謝謝，這個生日禮物我就收下了。”

燕湛眉眼彎彎，唇角洩出笑意。

燕鶴眠的生日之後，他經過銀行的時候，想着去給燕湛辦一張副卡，順便查一查燕湛給他的那張卡裏有多少錢。

這一查，讓燕鶴眠愣在了原地。

他不敢相信的數了好幾遍，他的眼睛沒有出問題，也沒有數錯。

為什麽自己累死累活在外面掙的錢，竟然和他家契約獸在家裏搞直播掙得差不多？！

地球人吸貓這麽瘋狂的嗎？！

從銀行裏出來，燕鶴眠依舊沉浸在震驚中，要不他別幹模特了，天天在家幫燕湛直播算了。

“诶？你不知道湛爺在搞直播嗎？”喬明還以為燕鶴眠一直都知道，畢竟住在一個屋檐下。

“你知道？”燕鶴眠扭頭看向喬明。

“嗯，湛爺那個微博賬號是我在管嘛，他發直播動态我能夠看見。”喬明見燕鶴眠不反對燕湛直播，給他出主意道：“我覺得你可以加一些互動，美男子和小貓咪，肯定很多人買賬。”

“直播真的這麽賺錢？”燕鶴眠怎麽想都覺得不真實。

“那得看人，也不是誰直播都能掙到大錢的，你事業剛起步，主要是人脈，放心啦，以後你賺的肯定比現在多得多，不用羨慕湛爺。”喬明安慰道。

喬明沒有想到的是，燕鶴眠被燕湛刺激到，跑去研究直播技巧去了。

在去錄制《動物大作戰》第三周之前，燕鶴眠先去收容所探望小橘貓，他不是很能放心，結果證明，他的擔憂沒有錯，小橘貓比送來之前，瘦了許多，這裏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小橘貓一直悶悶不樂，也不大進食，他們給淩遠打過電話了，淩遠說自己沒空，沒有過來。

“眠眠……”小橘貓有氣無力的對燕鶴眠叫了一聲，又細又軟，讓人很是心疼。

“嗯。”燕鶴眠伸手摸摸它的小腦袋。

小橘貓在他手心蹭了蹭，聲音虛弱，“我想見小遠，我好想他……可不可以讓我再見見他？”

……

鐘昊幾人霸淩同學的事情鬧得很大，自從他被退學後，也沒有人再去霸淩遠，淩遠每天的生活除了學習就是打工，日子過得風平浪靜。

只是自從上次他在教室裏打了鐘昊之後，原本已經對他死心的于慧慧，又重新燃起了興趣，成天纏着他，無論他多冷淡，于慧慧也不在意，淩遠煩不勝煩，甚至因為于慧慧的動靜太大，整個年級都知道了，也成功吸引來了班主任找淩遠談話。

明明是于慧慧喜歡淩遠，纏着淩遠，可到了班主任口中，就變成了淩遠哄騙于慧慧談戀愛，淩遠帶壞了于慧慧，被罵的人只有淩遠一個。

“錢老師，我已經問過班上的同學了，淩遠沒有早戀，應該是同學間開玩笑亂說的吧。”陳佳瑤何嘗不知道，是于慧慧對淩遠死纏爛打，但于慧慧是個女孩子，陳佳瑤也不好說出實情。

班主任錢老師冷哼一聲，說：“整個高中年級都傳遍了，你當我是傻子嗎？陳老師，你這樣無原則袒護學生，是在縱容他們犯錯！”

“以後出了事，誰負責，你負責嗎？”

陳佳瑤有些頭疼，她覺得錢老師對淩遠的偏見太大了，這孩子根本不像錢老師說的那麽壞，錢老師為什麽不肯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淩遠呢。

“錢老師，淩遠這次考試成績提升了不少，應該沒有早戀。”陳佳瑤其實心裏想的是，就算淩遠在談戀愛，沒有影響到學習成績，反而還提高不少，也沒什麽。

十七八歲的孩子，正是內心躁動的時候，青春期時期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是很難能可貴的，長大後很難再遇見。

這些話，陳佳瑤自然不會和錢老師這個老古板說，說了恐怕錢老師又要生氣。

錢老師想了想，淩遠這次考試的成績，的确提升不少，從中游進步到了全班前十名，陳佳瑤說的或許是真的，畢竟早戀的孩子，哪兒還有心思學習。

他又教訓了淩遠幾句，警告他別犯錯誤，才将人放走。

下一節課，正好是陳佳瑤的語文課，陳佳瑤拿起課本和淩遠一同往教室走去。

向來沉默寡言的淩遠，突然開口道：“陳老師，謝謝您。”

陳佳瑤有些驚喜的捂住嘴，随即擺擺手，“沒什麽，我是你的老師，應該的。”

陳佳瑤沒有什麽大志向，為人師表，希望能盡自己所能，幫助引導自己的每一個學生。

一直到放學，淩遠都沒有再理會過于慧慧，于慧慧很不高興的在放學路上堵住他。

“你為什麽不理我？”于慧慧知道今天淩遠被老錢叫去辦公室談話了，可是淩遠是個男生，面對這種外界想要拆散他們的暴風雨，難道不應該拿出當初打鐘昊的氣勢嗎？

現在這麽懦弱的表現是怎麽回事？

淩遠的臉色常年都泛着病态的白，冷着臉看人的時候，眼神陰郁，他看了于慧慧一眼，不欲理會，繞開她，徑直往前走去。

于慧慧怎麽也沒想到淩遠居然敢無視她，她氣急敗壞的沖上去再次攔住淩遠，“你給我站住！”

“淩遠你到底算不算個男人，老錢和你談了幾句，你就怕了嗎？你這個懦夫！”

淩遠的眉頭漸漸皺起，他的耐心似乎是到了頂點，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往下撇，“我是怕了，不想再被談話，所以你別來找我了。”

于慧慧難以置信的看着淩遠，她以為淩遠只是性格比較冷淡，實際上還是有脾氣的，否則他不會那麽狠的去揍鐘昊。

可現在淩遠居然親口承認，他害怕老錢再找他談話。

“你……”于慧慧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最讨厭懦夫了。

見于慧慧走了，淩遠松了一口氣，要是于慧慧再糾纏他，他肯定會用克星那一套威脅于慧慧，所有和他關系親近的人，要麽死了，要麽倒了大黴，聽過這些傳聞，于慧慧還敢靠近他，也是心大。

淩遠不喜歡于慧慧，傲慢無禮，以自我為中心，和鐘昊其實是一種人，明明一直以來都是于慧慧再糾纏他，可到了于慧慧口中，就變成了，他們倆兩情相悅，他是抛棄于慧慧的懦夫。

于慧慧可能有妄想症，淩遠想。

“你總是這麽拒絕別人靠近嗎？”

淩遠聞聲望去，是燕鶴眠。

燕鶴眠等候在淩遠放學必經的路上，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看見這一幕，他不清楚前因，聽淩遠和剛才那個女孩兒的談話，以為他們倆互相喜歡，但是淩遠選擇了推開那個女孩兒。

淩遠抿了抿唇，手下意識的捏緊書包的帶子，沒有說話。

燕鶴眠對淩遠的私事也沒有興趣，他今天來找淩遠的目的，是為了完成小橘貓的心願，明天他就要去錄制《動物大作戰》，要出去一周，他怕中間出現什麽變故。

“小橘貓想見你。”燕鶴眠開門見山的說。

淩遠猛地擡起頭，怔愣的望着燕鶴眠，随即他又低垂下腦袋，說：“我還是不去了，過段時間它就會忘記我。”

一只小動物能記一個人多久，要不了多長時間，小橘貓就會把他忘記，長痛不如短痛，他現在要是去見了小橘貓，只會徒添煩惱。

“你就這麽篤定它會忘記你？”燕鶴眠問道。

淩遠的唇角洩出一絲苦笑，“小孩子一段時間不見人，都會忘記，更何況是小動物……”

“你不覺得你在自欺欺人嗎？是你認為它會忘記你，是你選擇把它送到收容所，也是你親手斬斷你們之間的關系。”燕鶴眠目色沉沉的注視着他，說：“可事實是，它忘不了你，為了你郁郁寡歡，食不下咽，我去看過它了，它瘦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它想見你。”

像是有一陣狂風從淩遠心頭刮過，他瞪圓了眼睛，久久說不出話來。

它想見你。

這四個字，持續不斷的在淩遠的腦子裏回放，直到他不知不覺間，熱淚盈眶，簌簌落下。

半晌後，淩遠用袖子擦幹淚水，跟着燕鶴眠去了收容所。

和燕鶴眠說的一樣，小橘貓真的瘦了很多，淩遠站在門口，竟有些不敢去認，這個沒有精神，又消瘦的小家夥，真的是那只可愛又狡猾的小橘貓嗎？

淩遠在門口駐足停留，籠子裏的小橘貓突然動了動耳朵，猛地轉過頭，向門口看去，一貓一人四目相對。

“喵——”小遠！

小橘貓不停地去撓籠子，想要跑出去，想要撲進淩遠的懷裏。

“小遠，小遠，小遠！真的是小遠！”

它喵喵喵的叫個不停。

淩遠走過去，剛一靠近籠子，小橘貓就激動地從籠子的縫隙處，伸出小爪子，想要觸碰淩遠。

淩遠會意，握住它柔軟的肉墊，很軟，軟到了心坎。

工作人員笑着走過來，把小橘貓的籠子門打開，剛一打開，這家夥就從裏面撲了出來，靈活的跳進淩遠的懷裏。

淩遠趕忙接住它，這一瞬，仿佛有一個小天使，掉進了他的懷裏。

“小遠，小遠，小遠~”小橘貓不停的蹭着淩遠，嘴裏喵喵喵的叫着，粘人得不行。

淩遠被它又蹭又舔，懷疑這不是小橘貓，而是小橘狗。

燕鶴眠站在一旁，聲音沉靜的說：“它在叫你。”

淩遠聞言怔住，臉上柔軟的觸感，将他喚回神，他低頭看向懷裏的小橘貓，小橘貓圓滾滾濕潤潤的眼睛，單純而信任的注視着自己，只有自己。

鼻間突如其來的酸澀，将他席卷，淩遠緊緊的抱住小橘貓，滾燙得熱淚，将小橘貓的絨毛沾濕。

“喵？”小橘貓拱了拱淩遠，站起身來，兩只前爪扒着淩遠的臉，探頭替淩遠将眼角的淚珠舔去。

“喵~”它擔憂的看着淩遠，聲音又細又軟。

這一瞬，淩遠突然明白，不是小橘貓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小橘貓。

這大概是殘忍的上蒼，賜給他最珍貴的禮物。

……

“那小孩兒還是把那只貓領養了？”正在幫燕鶴眠收拾行李的燕湛，聽見燕鶴眠說了今天的去向後，問道。

“嗯，小橘貓終于得償所願了。”燕鶴眠吐出一口水，将牙刷放回去。

聽到燕鶴眠說這話，燕湛心想，那自己又何時才能得償所願呢？

燕鶴眠吃軟不吃硬，不能夠和他硬來，和他硬碰硬，只會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場，燕湛可不想那樣。

經過系統的學習，現在的燕湛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只什麽都不懂的野獸，他有了人的思維，也學會了人類所說的策略，就像他捕食一樣，有勇有謀，方能事半功倍。

将行李收拾好，燕湛頭一次和燕鶴眠提出要單獨行動。

“我還要上課，就不和主人一起去了。”

燕湛最近在上課，燕鶴眠是知道的，可他以為，按照燕湛對他的粘人程度，燕湛應該會請假跟着他去錄制節目，畢竟這一分開就是一周，他們倆自從簽訂契約以來，還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麽長時間。

“哦……好。”燕鶴眠猶豫一會兒，點頭答應下來。

學習是好事，他沒有理由阻止。

燕湛又一一和他說清楚，每樣東西放在什麽位置的，讓他別記錯了。

“哦，好。”燕鶴眠有些神情恍惚，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太過于依賴燕湛了，平日裏生活的方方面面，燕湛都會把他照顧得很好，自己只要負責出去工作掙錢就好。

現在突然讓他一個人出去工作一周，他有點不習慣。

可燕湛看起來，似乎沒有半點不舍，也沒有不習慣。

陡然間，燕鶴眠發現，好像自從上次自己嚴肅的拒絕了燕湛後，燕湛就不大和自己親密接觸了，至少人形的時候不會突然撲上來抱住自己，也不會舔自己，現在的燕湛，理智又疏離。

燕鶴眠覺得自己的心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他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