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燕鶴眠提着早餐,抵達燕湛的公司,丁羨魚一大清早就起來,準備給貓貓狗狗們洗澡。
“燕哥,你來啦。”丁羨魚稱呼燕鶴眠是燕哥,稱呼燕湛是老板,很方便的将兩個燕哥區分開來。
“嗯,你要給它們洗澡?”燕鶴眠看他這架勢,有些懷疑的問道。
丁羨魚準備了一個圓形充氣游泳池,在裏面灌滿了水,正在調試水溫。
“嗯,我看它們太髒了,今天天氣也很好。”丁羨魚憨憨的笑了笑。
他長相清秀,不說話的時候,看着倒像是現在正吃香的美少年,可惜一笑起來就特別傻,說話還帶着地标口音。
喬明第一次見丁羨魚,交談了沒五分鐘,就感嘆道:“好好一孩子,可惜會說話。”
丁羨魚雖然長得清秀,但到底是山裏的孩子,力氣一點兒都不小,又任勞任怨,關鍵是還便宜。
燕湛對他倒是稱得上和顏悅色。
“我來幫忙吧。”燕鶴眠看他一個人,不知道要洗到猴年馬月去。
“不,不用了,燕哥,我一個人可以,您到裏面坐坐吧。”丁羨魚心想,要是老板看見你幫我幹活,我還不得被他剝皮。
丁羨魚剛滿十八歲,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看着很顯小,燕鶴眠看他就是個小孩兒,将手裏的早餐塞到他手裏,不容置喙的說:“先把早飯吃了,我來。”
他強硬的态度,讓丁羨魚不敢違抗,乖乖拿着早餐坐在秋千上,像是小動物一樣,腮幫子鼓鼓的吃起早餐。
“嘿嘿,燕哥,這包子真好吃。”丁羨魚滿嘴油光,笑得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燕鶴眠無奈的搖搖頭,感覺水溫差不多了,便讓貓貓狗狗們排隊過來洗澡。
流浪狗還好,貓就很不願意了,它們總覺得自己會被水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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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腸犬撒歡似的跳進水裏,吐出舌頭,對燕鶴眠瘋狂搖尾巴,“眠眠,快幫我搓搓背吧,我早就想洗澡了,我和它們不一樣,我可是一只愛幹淨的狗。”
臘腸犬的話,成功引起衆怒,什麽叫你是愛幹淨的狗,和我們不一樣,是在變相的說我們不愛幹淨嗎?
于是一群流浪狗,蜂擁而至,争先恐後的跳進充氣游泳池裏,差點把游泳池擠爆,還好質量不錯。
燕鶴眠被濺了一身的水,還是黑水,現在臉變得和這些污水一樣黑。
“好大一盆狗肉火鍋。”燕鶴眠陰測測的俯視這一池子玩瘋了的狗。
“眠……眠眠……”衆狗驚恐的望着燕鶴眠,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被警告後,這下它們才乖了,老老實實的挨個排隊過來洗澡,丁羨魚趕緊吃完早餐,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他負責打泡泡搓澡,燕鶴眠負責用水龍頭清洗。
饒是大山裏的孩子丁羨魚,也有點體力不支,給狗洗澡太費勁了,數量也不少,搓到後面他已經沒力氣了,但提出給流浪動物門洗澡的是他,就算幹不動也要硬着頭皮繼續。
察覺到丁羨魚不動了,被撮得正舒服的柯基不明所以,拿大屁股撞了一下丁羨魚,并回頭沖他叫了一聲,“汪!”繼續,不要停。
“你去那邊。”燕鶴眠走過來,對丁羨魚說道。
“燕哥……我沒事,我歇一下就好。”丁羨魚是個老實孩子,又髒又累的活兒,怎麽能讓燕鶴眠這種神仙一樣的人來做呢。
燕鶴眠沒有搭理他,從他手裏拿過搓澡的海綿,将旁邊的凳子拉過來坐下,對柯基說:“爪子。”
柯基乖乖擡起爪子放到燕鶴眠手裏,根本不敢動,讓幹嘛就幹嘛,不過洗到後面,它有點舒服得忘乎所以,扭着屁股,去拱燕鶴眠,想讓他繼續。
燕鶴眠一巴掌拍在它的大肥屁股上,肉感十足的屁股,像是果凍一樣晃了晃。
“怎麽?還想加鐘不成?”
柯基瑟瑟發抖,不敢說話,逃似的向丁羨魚那邊跑過去。
丁羨魚一臉驚奇的望着燕鶴眠,越發崇拜起他。
長得好,又是當紅模特,還沒有架子,再兇再調皮的動物到了他面前,都會乖順得像只家貓。
再想想自己,什麽也不會,還吃得多,連普通話都說不好。
丁羨魚一邊給柯基沖洗身上的泡沫,一邊在心裏激勵自己,一定要努力學習,畢竟這裏的狗和貓都要學習,自己怎麽能輸給小動物們呢。
燕湛秉承着我可以,你們也可以的理念,不僅教這些動物們修煉,還要學習人類社會的知識,小貍花已經開始學習小學數學了,誰能想到,小貍花貓竟然是衆貓狗中最聰明的那個,修煉悟性最高,學習人類的知識速度最快。
黑老大還在和拼音做戰鬥,用小貍花貓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畢竟它年輕。
黑老大,大黃貓它們這些長輩表示不服,硬是纏着小貍花貓給它們補課。
丁羨魚第一次看見,一群貓貓狗狗趴在地上,圍觀幼稚園課本時,直接給了自己一耳光,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後來這種事見多了,也就習慣了,整個人變得溫馨又從容。
“燕哥,老板什麽時候過來呀?黑老大它們最近鬧得有點厲害,一直叼着課本在我面前轉。”丁羨魚有些日子沒見到燕湛了,他也積攢了一些問題,想要請燕湛解惑,可惜燕湛總是不過來,好在最近沒有什麽客人,否則丁羨魚還不知道到哪兒去找人。
燕鶴眠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最近有什麽重要的工作嗎?”
丁羨魚搖搖頭,說:“沒有啊。”
從丁羨魚的表現來看,他是不知道燕湛的去向,也就是說,如果排除有人秘密委托燕湛去查事情,那麽答案只剩下一個,那就是燕湛騙了他,根本沒有什麽要緊的工作,出差什麽的,都是假的。
燕鶴眠眉頭緊鎖,思索起燕湛為什麽要騙他?
這些日子以來,燕湛的反常行為,一一從他腦海中閃過。
出差是假的,住在同學家是真的。
燕鶴眠心下一冷,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涼意。
“啊啊啊啊——眠眠,疼疼疼——”狼青的毛被燕鶴眠緊抓着,痛得它狂吠。
一旁的丁羨魚不知情,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水坑裏。
“抱歉。”燕鶴眠檢查了一下它有沒有受傷,确定無礙後,替它将毛撫平。
燕鶴眠和丁羨魚渾身都是水,一番辛勞後,總算是将這些貓貓狗狗洗幹淨。
這裏只有一間浴室,丁羨魚讓燕鶴眠先去洗,別感冒了,他身體強壯,不礙事。
燕鶴眠看他那張小孩兒臉,讓他先去洗,自己把院子裏收拾一下。
丁羨魚還想說什麽,被燕鶴眠看了一眼,乖乖去洗澡。
等人走後,燕鶴眠坐在院子裏發呆。
臘腸犬從燕鶴眠的手臂下鑽到燕鶴眠的懷裏,“眠眠,你怎麽不開心呀?”
燕鶴眠低頭摸了摸它的腦袋,雖然身上的水已經被甩幹的差不多,但還是有些濕。
“眠眠,你不要不高興好不好?我的屁股給你拍。”柯基一個轉身,嘚瑟的晃了晃自己q彈的大屁股。
燕鶴眠可沒有這個愛好,但是看見一只只小動物,逐漸将他圍在中央,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他,想法設法逗他開心,他心裏驟然一片溫暖,身上的陽光仿佛透過他濕透的衣衫,照進心底。
丁羨魚出來剛好看見這一幕,驚豔了他十八年來的時光。
燕鶴眠看見他,将自己的手機丢給他,丁羨魚手忙腳亂的接住,還好沒摔壞。
“幫我們拍張照。”燕鶴眠說。
燕鶴眠的工作就是模特,哪怕是普通的手機相機,也無法遮掩他的光彩,他只要站在那裏,就是最璀璨奪目的那顆星。
“這樣可以嗎?”丁羨魚小心翼翼問道。
燕鶴眠點點頭,拿過手機,将照片發到朋友圈,設置僅燕湛可見,這是靳以澄教他的,當時他以為自己一輩子也用不上這個功能,現在想來以後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
果然沒一會兒,燕湛的連環奪命電話就打來了,燕鶴眠勾了勾唇角,滿意的将手機放到一邊。
丁羨魚疑惑的問道:“燕哥,你的手機響了,不接嗎”
燕鶴眠讓丁羨魚去附近商場,幫他買一身換洗衣物,自己優哉游哉的走進浴室,慢吞吞的開始洗澡。
燕湛接連打了無數個電話,燕鶴眠都沒有接,心裏的醋勁兒簡直要将他吞沒。
幫那群家夥洗澡,還笑得那麽燦爛。
說起來燕鶴眠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幫他洗過澡了,說是他現在變成人形,可以自己洗。
燕湛盯着手機屏幕,簡直要将這張圖盯穿。
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明目張膽的出軌,還開後宮!
果然糟糠之妻要下堂,人類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燕湛越想越氣,再加上燕鶴眠不接電話,他氣呼呼的跑出去,正好碰上過來找他的尹嘉熙。
“燕湛你要出去嗎?”尹嘉熙心裏有點苦惱,昨晚燕湛突然毅然決然的搬出去,一晚上他心裏都在琢磨,是不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把人吓跑了
今天一睡醒就跑到酒店裏來找燕湛,想要補救補救。
“嗯。”燕湛随口應了一聲,不欲理會他,徑直往前走去。
他陰沉着臉,看起來像是狩獵中的豹子,危險又迷人。
尹嘉熙雙腿發軟,簡直想原地和燕湛來一發。
“你要去哪兒?”尹嘉熙急急忙忙追上去,說:“我有車,可以送你,這會兒出去也不大好打車。”
燕湛沒想那麽多,現在滿心都是燕鶴眠,醋得理智全失,随口答應了尹嘉熙送他。
正在洗澡的燕鶴眠還不知道,這張照片不僅将燕湛釣回來了,還順便帶來了情敵。
……
燕湛氣呼呼沖進來時,燕鶴眠剛洗完澡出來,他身上穿着丁羨魚幫他買的衣服,簡單的黑色衛衣和淺色牛仔褲,襯得他剛洗過澡的皮膚,越發的白皙瑩潤。
他的黑發還有些濕潤,水珠懸在他精巧的下巴上,淺淡的眸子,安靜的注視着燕湛,像是清晨山間,穿過薄霧而來的麋鹿,驟然間,燕湛滿腔怒火原地消散。
他有些癡迷的盯着燕鶴眠,沐浴後身上的清香,被風吹進他的鼻間,正在發情期的燕湛,有些難以控制自己,他湛藍的瞳孔,逐漸染上一層又一層緋色。
“不是出差去了嗎?”燕鶴眠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
眼中的緋色也逐漸褪去,燕湛眼神閃躲,語塞的将腦袋往一邊扭去。
燕鶴眠冷笑一聲,抱臂看向他,“真厲害,學會撒謊不眨眼睛了。”
燕湛委屈的看着他,想要解釋,又無從解釋。
“燕湛,是有客人來了嗎?”尹嘉熙的聲音突兀響起。
讓原本正在對峙的兩人,齊齊看向他。
燕鶴眠眯了眯眼睛,這個聲音他記得,燕湛的同學,沒想到燕湛居然把人帶過來了。
對着自己喜歡的人,燕鶴眠會謹小慎微,那是他的童年和親生父母帶給他的陰影。
可對着不相幹的人,燕鶴眠向來是随心所欲,若是燕湛真的喜歡這個同學,也就罷了,他永遠不可能做他生父那種人,若是燕湛不喜歡,那他自然不會客氣。
對待情敵,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
燕鶴眠睨了尹嘉熙一眼,态度有些傲慢,可他生得實在是令人驚豔,饒是尹嘉熙也看呆了,不過随之而來的是一種危險感。
尹嘉熙自認為自己長得不錯,但和燕鶴眠一對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燕鶴眠不僅長得好,最重要的是他的氣質卓絕,讓人過目難忘。
這樣的人要是天天在燕湛面前晃悠,他還有什麽機會!
難怪無論他如何主動,燕湛都無動于衷,原來是有了珠玉在前。
尹嘉熙越想,心裏越是拔涼拔涼的。
“你同學?”燕鶴眠收回視線,淡淡的問道。
燕湛跳過尹嘉熙的提問,對燕鶴眠随意的點了一下頭,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着燕鶴眠,尹嘉熙是誰根本不重要,重要是的主人能不能原諒自己撒謊。
見燕湛當着情敵的面,如此無視自己,尹嘉熙的面色有些難看,努力擠出微笑,說:“你是來買消息的嗎?我……”
他的話音未落,燕鶴眠便開口打斷他,說:“我不是顧客。”
尹嘉熙最怕他說這話,有些艱難的問道:“那你是燕湛的朋友嗎?”
燕鶴眠毫不客氣的對燕湛說:“我的髒衣服在浴室裏,幫我收一下,拿回去洗。”
燕湛盯着他沒動,似乎還在擔心他生氣,燕鶴眠将平直的唇角微微上揚,擡手摸了摸燕湛的臉,“回家再說。”
燕湛在他的手心蹭了蹭,趁着他不注意,在他的手心親了一下,然後飛快的跑進浴室裏。
正碰上在裏面洗衣服的丁羨魚,“老板,你回來啦。”
燕湛收起自己不沉穩的表情,故作淡定的颔首,“嗯。”
兩人的互動被尹嘉熙看在眼裏,即便已經猜到他們關系不一般,可真的證實了後,他依舊難以置信,面如死灰。
燕鶴眠沒有說話,只是淡然的掃了尹嘉熙一眼,尹嘉熙如遭雷劈,他根本沒有機會,他怎麽可能搶得過眼前這人。
即便他現在是豪門闊少,但也掩蓋不了他窮了十九年的真相,他幼年被保姆偷走,被不能生育的養父買下,養母是個好人,可惜好人不長命,沒活幾年就去世了。
養父再娶,兩人都是愛貪小便宜的人,尹嘉熙小時候還被養父教着去偷東西,因為他是小孩兒,就算被抓到也不會真的對他怎麽樣,十九年時間,足夠把他教成一個地痞流氓,早已生根的習性,就算是被親生父母找到,帶進豪門,也依舊改變不了。
他初中畢業就沒再讀書,他的豪門大哥看不慣,讓秘書給他找了個班學習,這才讓他認識了燕湛。
尹嘉熙從骨子裏,還是自卑的,在熠熠生輝的燕鶴眠面前,他怯弱了。
“你……你是他男朋友嗎?”尹嘉熙顫抖着嗓子,問道。
燕鶴眠搖搖頭,尹嘉熙還未來得及松口氣,就聽見他說:“我們不是這麽膚淺的關系。”
“我們是這個世界上,彼此最親密的人。”
他的眼睛直視着尹嘉熙,沉靜的眸子,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海,尹嘉熙額頭上冷汗直冒,在燕鶴眠的目光下,最終狼狽的跑了。
燕湛出來時,沒看見尹嘉熙,有些疑惑,尹嘉熙今天怎麽沒像牛皮糖一樣粘着他不走。
不過走了也好,尹嘉熙總是想對他動手動腳,每次被他眼神警告之後,沒多久又故态複萌,讓他煩不勝煩。
“舍不得啊?”燕鶴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話聽起來有多酸。
偏偏燕湛又是個不識人間情愛的,自然不知道燕鶴眠是在吃醋。
燕湛老實的搖頭,“沒有。”
燕鶴眠心裏琢磨着,就燕湛這樣子,等他開竅,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兩人一同回去的路上,燕鶴眠一直沒有說話,神情冷淡,燕湛戰戰兢兢的用餘光瞥他,見燕鶴眠不看自己,他內心越發的焦躁,原本在發情期就容易焦躁,這會兒他又實在看不透燕鶴眠的想法,那股躁意更是乘以一百的堵在胸口。
燕鶴眠走在前面,剛打開門,燕湛就再也忍不住,紅着眼睛,将燕鶴眠推進去,抵在門板上。
眼神兇狠的瞪着他,燕鶴眠以為他終于要對自己下手了,卻聽見燕湛用最兇的态度,說出最慫的話,“別生氣,我錯了。”
燕鶴眠有點懵,他擡起手摸了摸燕湛的臉,“為什麽騙我?”
燕湛的目光緊盯着他,“怕傷害到你,怕自己對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
燕鶴眠的整顆心,驟然軟下來,像是裹了層蜂蜜。
他擡起手,抓住燕湛的衣領,将他拉近自己,仰頭在燕湛的唇上親了一下,“你不問我,怎麽知道我願不願意呢。”
燕湛瞳孔緊縮,抓住燕鶴眠肩頭的手,不由收緊,他的心髒撲通撲通,似乎下一秒就要從胸口跳出來。
唇上的觸感,美好到虛幻,一股莫大的喜悅,将他淹沒。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為什麽燕鶴眠只是親了一下他的唇,他就高興得要死,雙腳像是踩在棉花上,如墜夢境。
明明,在他還是小貓崽的時候,燕鶴眠也有親過他,可那時候他根本沒有這種又緊張又興奮,還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
燕湛回過神,目光緊盯着燕鶴眠的唇,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沫,怎麽辦,他還想再嘗一嘗。
他的身體比腦子反應快,剛這麽一想,身體就已經低下頭,抓緊燕鶴眠的肩頭,吻上燕鶴眠的唇。
野獸的直覺,讓他撬開燕鶴眠的唇齒,宛如游魚戲水,攪起一池的波瀾。
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分不清究竟是誰的,聲音大到吵人。
燕鶴眠白皙的面頰染上醉酒後的酡紅,眼睛裏泛着水光,燕湛松開他睜開眼後,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樣一雙,宛如迷路的小羊羔的眼睛,作為一只合格的成年焱雷豹,送上門來的獵物,哪有不吃的道理。
燕湛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抱起燕鶴眠走進卧室。
被燕湛扔到床上的時候,燕鶴眠還有點懵,他躺在熟悉的床上,仰望着雙目赤紅的燕湛,看他毫無耐心的将衣服扯壞,麥色的皮膚上逐漸浮現出火焰般的花紋。
強大而極富有侵略性的氣息,瞬間将燕鶴眠籠罩,他有些微的顫抖,因為興奮,也因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慌張。
燕鶴眠安慰自己,沒事的,這是燕湛,是他的契約獸,永遠不會背叛自己。
可他呢?他又能做到永遠不背叛燕湛嗎?
燕鶴眠害怕的,優柔寡斷的,不僅僅是燕湛會不會背叛自己這件事,即便他們倆有契約,但如果燕湛哪天真的移情別戀,契約也管不了燕湛,他和燕湛的力量旗鼓相當,最後肯定會兩敗俱傷。
他更害怕的是繼承了生父血脈的自己,會不會也和他的生父一樣,是個薄情寡義的渣滓。
契約獸不能傷害主人,如果真有那一天,燕湛也奈何不了自己,還得留在自己身邊,看他和別人卿卿我我。
燕鶴眠不願意有那麽一天,即便他覺得自己和生父不一樣,可骨子裏的東西,誰又說得清楚呢,畢竟事情還沒有發生。
如果不是因為燕湛的發情期,來勢洶洶,他又故意騙自己跑走,身邊還有個觊觎燕湛的尹嘉熙,讓燕鶴眠忍不住胡思亂想,充分讓燕鶴眠明白,考慮那麽多,不如先下手為強,要是哪天真來了個段位高的尹嘉熙升級版,燕湛又不懂這些事,輕易被騙走後,他後悔藥都找不到賣的。
燕湛将燕鶴眠翻了個面,按住他的腰身,将他釘在原地。
獸性使然,比起人類的面對面,顯然本能驅使着他從後面來。
看不見燕湛的臉,燕鶴眠有點慌,他想扭頭去看燕湛,卻被燕湛低下頭,一口咬在後頸上。
這是獸類交配,捕獵的時候,防止獵物逃跑的動作。
燕鶴眠吃痛,皺了皺眉,燕湛實在是太野蠻了,脖子上被咬下齒印,腰上被掐出五指印,一會兒還不知道會被燕湛折騰成什麽樣子。
“叮咚——叮咚——”
有人在按門鈴,燕鶴眠和燕湛都沒有理會,外面又響起了一陣慌亂的敲門聲。
“救命啊——燕先生!”
家裏的隔音還行,要不是燕鶴眠耳聰目明,也聽不清門口的聲音。
是陳佳瑤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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