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索吻第二十一天

“明白。”林珂乖巧點頭。

陸昭珩不看她, “不是要去找劉經理嗎？別在這裏妨礙我工作。”

“這就走。”林珂逃也似的離開辦公室, 哇, 剛才被陸昭珩那樣盯着, 簡直是“班主任的死亡凝視”。

“林可。”程墨不放心, 一直在辦公室外等着。

林珂悄悄過去，“你在這幹嘛？”

“你沒事吧？”程墨問她。

“沒事。”

兩人一起去茶水間。

“你還沒說找我有什麽事？”程墨倒杯咖啡遞給林珂。

“呃……以後再說吧，現在你是上班時間。”林珂不好意思低頭喝咖啡。

程墨說：“我倒是找你有點事。”

林珂擡頭, “你說。”

“舞林大會海選，你能做我的舞伴嗎？”

“沒問題啊。”林珂爽快答應。她想公司太點眼了, 還是先培養下感覺再說，直楞楞的向男生索吻，有天大的理由也太不矜持了。

程墨興奮得給林珂一個擁抱, “謝謝你，真的，謝謝。”

“你不會吧，這樣就感動哭啦。”林珂無奈拍拍他，“好啦好啦,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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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渾身上下充滿幹勁，“那我這周六接你去舞蹈室排練。”

林珂：“好。”

中午程墨請林珂請飯, 偷偷在微信群裏發“戰略”。

程墨：11：30許晉去問陸總要點什麽餐, 拖住他。

許晉：收到。

程墨：Angel先去公司旁邊的銀泰三樓，有一家竹鶴日本料理店，先拿座號。

Angel（林珂）：OK！

許晉：我給陸總點完餐保證萬無一失就去跟你們會和。

Angel：我們這樣防陸總像防賊似的會不會不太好？

許晉：哇，你是不知道和陸總吃飯有多辛苦。

Angel：還好吧, 一起吃過。（雖然那次一大桌粵菜基本是她一個人吃的，可是陸昭珩也挺正常的。）

程墨：還好？他規矩好多，吃東西不準喝水，喝湯不準發出聲音，不準吃魚，因為吐刺的樣子很醜，還有很多……

Angel：這些，不是最基本的嗎？（她從小就被這樣教導的。）

程墨：……

許晉：……

中午11：30許晉按計劃行事，林珂直接去餐廳。

中午飯點，每家店都是人滿為患，幸好林珂先來拿位子。她要了個三人座，然後在微信群裏發消息。

“我這邊OK了。”

群裏沒反應。

侍應來倒水，林珂放下手機，喝口水耐心等着。

她那杯水喝完了，群裏還是沒反應。

他倆在幹嘛呢？林珂拿起手機準備給程墨打電話，餐廳門口風鈴叮叮當當響起來，有客人進來。林珂擡頭，看見陸昭珩長身玉立，徑直朝她走過來。

程墨和許晉跟在陸昭珩後面，擠眉的擠眉，弄眼的弄眼。

林珂反應快，起身，“陸總，好巧，你也來這裏吃飯。”

陸昭珩看一眼三人座，“看位子坐不下四個人？”

“我自己找位子去，陸總您坐。”許晉多機靈啊。

程墨對許晉做了個“兄弟都記在心裏的”手勢。

陸昭珩的臉像別人欠了他八百萬似的，在林珂對面坐下。他那邊是雙人座，程墨過去要坐陸昭珩旁邊。

“我不習慣吃飯的時候有人坐我邊上。”陸昭珩翻菜單眼都沒擡。

程墨說：“那你跟Angel換個位置，我和她坐一起。”

陸昭珩擡眼，“我也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坐我對面。”

“啊？”對面的林珂不知所措。

陸昭珩斜着眼睛看她一眼，“你和他不一樣。”

陸昭珩還能說出這種話呢，林珂饒有興致地問：“怎麽不一樣？”

“你是我的家政，留下替我端茶遞水夾菜。”陸昭珩說得理直氣壯且理所當然。

林珂笑容僵在臉上，哭笑不得。

程墨趕緊撤，“我去和許晉拼桌，他一個人吃飯太可憐了。”

林珂對着程墨背影心裏吶喊，“帶我一起走，我也很可憐……”

林珂打起精神，保持微笑服務。

給陸昭珩夾菜用公筷也要先将食物放到小盤子裏，再将盤子遞給他食用。不管是倒水還是拿東西，一定要放下手裏的筷子。

她自己吃炸蝦或是章魚丸都會用紙巾接住，不會端起碗碟。

林珂一擡頭，陸昭珩正注視着她，吓得手裏的魚丸差點掉了。她擱下筷子，“我幫你嘗嘗鹹淡。”一盤章魚丸統共就四顆，她一個人吃了三顆。

陸昭珩淡淡說：“我也不是很喜歡章魚丸。”

“那最後一個我也吃喽。”林珂吃掉最後一個章魚丸，一臉滿足。其實在家的時候她媽媽是不允許她吃這些的，說不優雅。但是，她真的超級喜歡吃章魚丸。

陸昭珩莫名覺得她吃丸子時的樣子有些可愛，輕哂一聲，“長得就像個丸子。”

“你說什麽？”林珂沒聽見。

陸昭珩清清嗓子，“我說，你可以去結帳了。”

“啊！這頓不是你請嗎？”林珂瞪着他。

陸昭珩面色不改，“我只是碰巧來這家店，你們那麽殷勤打招呼，我也不好意思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拒絕你。我給足了你面子，留下陪你吃飯，不該你結帳嗎？”

“該！”林珂咬着後槽牙。

結帳的時候，侍應笑眯眯說：“二位是我們這兒第1314桌顧客，老板說可以為你們免單一個菜。”

“真的嗎！”林珂瞬間感覺柳暗花明又一村哇。

“不過呢，二位得留一下合影放在我們店裏的照片牆上留念。”侍應從大兜兜裏拿出拍立得。

“不用了，我們不需要免單，直接結帳。”陸昭珩突然變臉。

侍應被他吓倒，楞在原地。

“我需要。”林珂舉手，擋住陸昭珩，“拍我一個人也可以吧。”

“這……不行的，需要兩個的合影。”侍應就一小姑娘臉全紅了。

林珂結完帳，從日料店出來，陸昭珩的臉色還是烏雲密布。林珂乖乖跟在他身後，不就是照一張相片嗎，至于生氣嗎？

陸昭珩突然停下，林珂直直撞上去，“哇哇~~”叫着身體後仰要摔倒。陸昭珩反應快，伸手摟住她，多好的偶像劇橋段啊，不親一下林珂都瞧不起自己，她“羞恥”地踮起腳假裝不小心狠狠親上陸昭珩。

就在唇與唇快要緊緊貼上的0.01秒，陸昭珩使了一套“太極八卦乾坤大挪移”将林珂翻轉擋在自己身前，馬路邊的消防栓漏了一灘清水，一輛明豔的紅色寶馬車輪卷起地面積水，洋洋灑灑的“飛雨”撲面而來，林珂猝不及防，瞬間變落湯雞。

“好險，幸虧我反應快。”陸昭珩說得一本正經。

“陸-昭-珩！”林珂瞪着他的眼睛能噴出兩團火。

陸昭珩一身幹爽，矜貴、閃耀，優雅說：“你先偷襲我，我自衛。”

“你……”林珂竟然無法反駁。

“你這個樣子也不用去公司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陸昭珩還施仁布恩般。

林珂想咬死他！

這就是狐貍沒逮到，惹一身騷。

程墨和許晉還在群裏問林珂怎麽走了，要她怎麽說——偷襲強吻陸昭珩不成，被噴落湯雞？

丢人啊丢人！

她在群裏回了句，不舒服先回家。

裝病，不理陸昭珩。

在家碰到，林珂都是戴口罩——（你的小可愛拒絕了你的聊天請求！）

……

周六，程墨來接林珂。

陸昭珩在二樓陽臺看書，遠遠就瞧見程墨的車。

樓下，林珂已經化好妝，挑好衣服，像等待前來赴約的情郎。呃……這只是陸昭珩自己的腦補。

林珂一大早化妝完忙着分享今天的妝容心得。

“今天化的是桃花妝，YSL超模粉底、marcjacobs眼影盤、burberry單色眼影。先用化妝蛋上粉底，然後用啞光奶茶色打底，大理石幹玫瑰帶點珠光，讓眼影看上去有漸變的效果。最後用刷子掃一點酒紅色濕眼影加深眼尾，眼尾點一芝麻小淚痣。可甜可鹽，可愛又清新。”

“林可。”程墨已經下車進來。

“來了，馬上出來。”林珂退出APP，手機塞包裏，出來。

陸昭珩正巧拿着空杯子下樓來倒水，眼睛輕飄飄掃林珂一眼，“你是去演藝伎回憶錄嗎？”

林珂不跟他講話，看程墨，“我今天的妝怎麽樣？”

“美，特別美。”程墨是捧場王。

“一個有審美障礙的人說你化妝美，你敢信嗎？”陸昭珩又幽幽來一句。

這下把程墨也搞得不敢說話了，他不是審美障礙人士！

林珂一哂，“程墨，我化妝是給你看的，你覺得好就行，走吧。”她才不被陸昭珩左右。

車上，林珂趕緊拿化妝鏡，左照右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今天的底妝好像是塗得太白了點。她拿出腮紅，用刷子輕輕再掃一層臉頰潤色。

程墨轉頭看她，笑着說：“難得見二哥對一個人這麽上心，連你的妝容都關注到了。”

“上心？”林珂收起刷子，“天天被他鄙視，這種上心還是免了吧，我怕會短命，遲早被氣死。”

程墨說：“氣死不會，待在他身邊日子長了，你會練就一身銅牆鐵壁，刀槍不入。”

林珂眯着眼假笑，“我想當仙女，不想當‘王鐵柱’。”

“王-鐵-柱，你都知道，哈哈哈……”

“我好不容易逃出陸昭珩魔掌，咱能不提他麽。”林珂不樂意道。

程墨點頭，“行，不提他了。我們來合計下，選什麽舞曲。”

程墨本來想選一支性感纏綿的曲子，比較容易帶動情感的爆發。

可是，林珂到現場看別人跳了一支《美女與野獸》，立馬放棄性感。

“我看大家都是走的性感風，我們來個反套路，來個歡快小清新？”林珂提議道。

程墨也覺得靠譜，“你這個提議也不錯，只是，一時實在想不出哪個舞曲合适。”

“啊，有了。桑巴博塔弗戈，活潑又奔放，舞臺效果會非常棒，會讓觀看的人也感受到興奮。”

“這個相當不錯！”

程墨的工作室要什麽有什麽，應有盡有。

林珂戴上金屬鈴铛腳鏈、手鏈，動一動清脆悅耳，感覺有了，但是，林珂還有點擔心，“我只正經學過芭蕾，不知道能不能跳好。”

“你一定行，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程墨從第一面開始就不斷的在肯定她，鼓勵她。

鼓點音樂一開始，林珂的動作太過标準的優雅，程墨示範指導她，“要嬌媚一點，嬌媚……”

林珂忍不住“噗~”出聲。

“你別笑呀，這個舞就是要媚……起來。”程墨那怎麽看都不像嬌媚，十足的“風騷”。

“好吧，我試試。”林珂認真起來，就算她現在是包子臉，總不能媚不過一個男人吧。

呵~~男人真媚起來，真就沒女人什麽事了。

比如，程墨建議他倆互換角色試試，林珂跳男步，他跳女步。

程墨從超大蝴蝶結盒子裏蛇形扭出來，抖動小腹扭胯，飛吻抛媚眼，林珂真有被他“電”到。

“怎麽樣？能感覺得到媚嗎？”

林珂忍不住給他鼓掌，“你簡直是天才，舞蹈天才！”

程墨扔地板上的手機響了，“等下，我接個電話。”

“好。”林珂自己對着鏡子練嬌媚。

程墨撿起手機，陸滅霸三個字在屏幕閃動，很想挂斷，不敢。

“喂，二哥。”

陸昭珩說：“有個程序代碼一直在報錯，你幫我看看。”

程墨皺眉，“哥，今天是周末，休息日。”

“老板都沒有休息日，你好意思提休息日嗎？”陸滅霸果真是喪心病狂工作狂。

“您不怕猝死，我還沒娶媳婦呢。”程墨說這話時捂了捂話筒。

陸昭珩又在電話裏說了什麽，程墨從耳朵邊拉開手機，“喂——我這裏信號不好，手機也快沒電了……”立馬挂斷，關機。

“有什麽事嗎？”林珂問他。

程墨擺手，“沒事沒事，我們繼續。”

三十分鐘，陸昭珩親自殺到，挂陸滅霸電話真不是個明智的舉動。

看一眼代碼最多耽誤十幾分鐘，陸昭珩親自找上門，哼哼，假期都廢了。

陸昭珩衣服都沒換，穿着家居服就飛車而來。

程墨和林珂都傻眼了。

陸昭珩單手拎着筆記本，寬松的家居服也掩蓋不住他的大長腿，兩步到兩人跟前。

“聽說這裏信號不好，我親自來了。”

“哥，我們還要排練吶，我天天都有時間幫你看程序，就今天……”

“是啊，就今天，來吧。”陸昭珩筆記本塞他懷裏。

程墨欲哭無淚，陸昭珩看一眼楞在一旁的林珂，“跟你沒關系，你繼續。”

陸昭珩這樣看着，林珂也會不好意思好不好。

就很像需要得到肯定的小學生在嚴厲的老師面前，越想做好，越做不好。

林珂向程墨求救，程墨已經被關進休息間小黑屋。

陸昭珩就靠着壓腿欄杆，注視她，“你跳的是，桑巴？”

林珂努力管理好表情，繼續不理他。

陸昭珩懶懶說：“桑巴重點要奔放、妩媚，你跳的是醜小鴨吧。”

林珂忍無可忍，“你行你來！”

陸昭珩笑了，站直腿，朝她走過來，邊走邊解扣子。

林珂後退，“你，你幹嘛！你別亂來，這裏可大庭廣衆。那邊的打碟小哥哥看着。”

“我今天心情好，好好看着。”陸昭珩示意打碟小哥哥關暗室內燈光，重新放音樂。

調暗的燈光打在陸昭珩臉上，冷光讓他有點病态的慘白。他明明也沒像程墨那樣刻意扭腰擺臀，抛媚眼，只是露出鎖骨，還有一角塞進褲子松垮若隐若現露出腹肌，還有松松垮垮挂在胯上的長褲……

陸昭珩實力演繹了低級風、騷和高級妩媚的區別。

林珂看得口幹舌燥，要喝水，要喝水。

燈光一打亮，陸昭珩又恢複一貫的矜貴、清冷、典則俊雅，好像剛才那個妖嬈的男人是突然冒出的第二人格。

林珂一口氣喝幹一杯水，宣布道：“我決定退出舞壇！”

陸昭珩挑挑眉，“還有點自知之明。”實力勸退。

被困在上萬條代碼世界的小可憐程墨還渾然不知。

“啊啊啊……到底是哪裏出錯了，一直提示出錯出錯！”程墨抱頭仰天大喊，“救命啊——這個錯誤不找出來，我今晚都睡不着覺！”

車上林珂問陸昭珩，“不和程墨說一聲就走真的好嗎？”

陸昭珩專注開車，“他應該沒有時間管你走沒走。”

他陸昭珩設的bug哪兒那麽容易解開。

“啊，差點忘了。”林珂從兜裏拿出一張粉色便簽，“這個，給你。”

陸昭珩沒接，轉臉看一眼，“什麽？”

“你看看就知道了。”林珂表情特神秘。

剛好是紅燈，陸昭珩停下車，接過便簽，單手展開：我在佛袓面前許了一個心願，希望化成一顆小樹，矗立在你每天經過的路旁。我将傾慕挂滿枝頭，只希望你能看我一眼。

這麽老土的表白方式，陸昭珩再一次深深的替林珂的智商擔憂。

陸昭珩清清嗓子，“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做這些無聊的事……”

“不是我啦。”林珂扒開他的大拇指，露出剛好蓋住的落款名字，“jimmy，那個打碟的小哥哥，長得眉清目秀很斯文的。”

陸昭珩臉一下黑了，瞪林珂的眼睛要噴火似的。

林珂怕怕的縮一縮身子，解釋道：“我也不想的，那個小哥哥可憐兮兮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無法拒絕。”

“下車。”陸昭珩吼出來。

“我真不是有意的。”林珂想到他會生氣，沒想到會發這麽大火啊。

綠燈，陸昭珩一腳油門過去，靠路邊停車。

“下車！”

玩脫了，林珂真被陸昭珩趕下車。

作者有話要說：  陸大佬：以為她拜倒在我西裝褲下，結果她竟然把我推給別人，還是個男人！氣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