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節

床單，卧室裏的光線比外面還不如。

這裏明顯是一間兒童的卧房，大白天的拉着天鵝絨的窗簾，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

地板上還鋪滿了可以吸收聲音的海綿，不過所有人還是可以分辨地出，躲在床底下的應該是個小孩子。

屋主吳華有個小兒子。

韓晨松了一口氣：“我滴個娘啊，看樣子這還不是滅門慘案，通知醫療隊。”

有人接到指令之後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然而王一博卻皺緊了眉頭：“有點不對勁。”

韓晨：“哪兒不對……”

他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接下來的變故打斷了，王一博的手在剎那被床底下的人咬住。

他下意識地就将手往回收，一下子把人從床底下拖了出來，咬人的确實就是這家人的小兒子吳端，但是單單從外表來說，他看起來已經不太像個真正意義上的“人”。

嘴角的撕裂傷幾乎到達了耳後，瞳孔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翳，更誇張的是，他的嘴巴周圍一圈血跡。

吳端被王一博一把甩出去之後，并沒有站起來直立行走，反而是四肢着地開始亂爬。

他的爬行姿勢十分詭異，王一博注意到他的各個關節都有不同程度的擊打之後留下的脫臼痕跡，幾根手指就跟矽膠道具一樣，完全軟軟地垂挂在手掌上，毫無知覺地随着動作四處擺動。

王一博捂住自己流血的傷口，說道：“開槍，都愣着幹什麽？”

其他人早就愣住了，看着吳端詭異地在地上爬來爬去。

要不是地球萬有引力定律，讓吳端不能爬到天花板，估計今天這一群人真會以為自己見鬼了。

在所有人開槍射擊之後，子彈大部分射進了木制結構的牆壁中，所到之處一片粉塵四處飛濺，直接把卧室和走廊打成了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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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吳端則拖着中了起碼三槍的身體，直接從敞開的門口跑了。

王一博帶着一幫人趕緊追了出去，他拿出對講機通知汪卓成：“樓下的人聽着，趕緊疏散周圍的居民，再重複一遍，必須馬上疏散周圍的居民。”

汪卓成：“收到。”

侯一歆站在大太陽下面熱的直流汗，但是飒爽的英姿還是讓一堆大媽紛紛都在暗自打聽這位女警員的婚姻狀況。

她看汪卓成臉色不對，問道：“王隊說什麽？”

汪卓成：“隊長說馬上疏散人群。”

但是周圍的八卦人民群衆哪有那麽好驅趕，盡管幾個人已經反複強調了，還是有不少人站在遠處拿着手機拍視頻，然後下一秒，一小團黑影從他們面前飛了出去。

“哇哦。”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

緊接着，王一博和韓晨等人追了出來，吳端四肢并用爬的飛快，一瞬間就逃竄地不見蹤影。

王一博沒有選擇開車，他随手拉來一輛停在路邊的自行車，直接騎着追了過去。

韓晨和其他人眼看着兩個人越跑越遠。

韓晨一揮手：“上警車。”

所有人全部上車，然後一路開着警笛跟了上去。

“哇哦。”人群中再次發出一陣驚呼。

吳端通過馬路直接跑進了附近一間商場，見人就咬。

王一博不敢開槍，追進去抱着他滾到了外面的小路上，吳端跟裝了個永動馬達一樣，一張嘴咔咔逮住哪兒咬哪兒，他能感覺自己身上到處都被咬的血肉模糊。

簡直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你怎麽揍他都百折不撓。

他好不容易一腳踹開了吳端，然後從拐角處開出來了一輛私家車，正好碾過他的頭部。

瞬間，頭骨幾乎呈現粉碎性，餘下的四肢在抽搐了一陣之後，停止了動彈。

王一博狼狽極了，掙紮着站起身來，那輛私家車裏坐着的人，正是肖戰。

身後韓晨一衆人此時也到了，一看到王一博的樣子，就是一聲驚呼：“我的天吶，你沒事吧。”

李純：“叫醫療隊過來，趕緊叫醫療隊。”

王一博沒搭理其他人，一聲不吭地走過去，使勁兒拍肖戰的車門，等到肖戰開鎖之後，側身鑽進了他的車裏，然後把車門“砰”地一關，将所有聲音關在門外。

車內肖戰冷着一張臉，白皙深刻的五官面無表情，兩個人誰都沒說話，無聲的對峙讓車內暗潮洶湧，稍後肖戰嘆了口氣，将車子熄了火：“王隊長，你看起來需要馬上去醫院。”

王一博看着他，半晌之後說道：“好巧，肖老師今天來逛商場？”

肖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他突然沖出來，而且還在我視線盲區。”

王一博上下打量他：“你的車速超過六十了，市區內沒事兒開這麽快？”

肖戰：“那你要給我開罰單嗎？”

王一博氣定神閑地從煙盒裏叼出一支煙：“罰單以後再說，現在我懷疑你和一宗謀殺案有關，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地解釋的話，我只能帶你回警察局問話了。”

肖戰毫無反應：“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韓晨在外面敲車窗玻璃：“嗨，醫療隊已經到了。”

王一博降下玻璃，說道：“讓我們單獨呆一會兒。”

說完揮揮手，做了個趕人的動作，然後下一秒車窗玻璃又升了上去。

肖戰問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王一博：“你上次為什麽提醒我那個便利店員是個綁架犯？別想着欺騙我，福爾摩斯那一套基本演繹法我比你精通，連我都沒有發現異常，你是怎麽發現的？”

王一博本來打算把一肚子的疑惑好好問一問，畢竟兩個人之間想要長久貴乎坦誠，他不在乎肖戰有什麽事情瞞着他，或者有什麽過去，他只是希望他不要欺騙他。

“是讀心術。”肖戰簡短道。

“哈哈哈哈哈。”王一博不正經的問：“你在和我開玩笑？”

一段尴尬的沉默過後，王一博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你是說你有特異功能？”

肖戰看起來不想跟他多說一個字，只告訴他：“是。”

當然王一博有個更簡單粗暴容易理解的說法：“你這是一種病，學名叫間歇性臆想綜合症。”

肖戰嘆了口氣：“我說了真話，你卻不相信，所以王隊長你到底是希望我怎麽做？”

王一博頓了頓。看着他說道：“我要你來支隊當法醫，調令我去弄，你明天就來上班。”

肖戰面無表情地發動車子。問道：“那你們的宋大法醫怎麽辦？”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居然還會替別人着想？”

“你總不能讓一個市刑偵隊的法醫去一隊吧，這樣豈不是委屈了。”

王一博：“你放心，暫調而已，你的那份工資也給他，你作為有重大嫌疑的人員，沒有五險、沒有工資、沒有節假日，當作義務勞動。你的特異功能國家征用了。”

肖戰的表情有一秒鐘的呆滞，然後下一秒他猛地一腳油門，把王一博拍在了座椅靠背上。

“記得挨個去找那些媒體，提醒他們案情正在偵破階段，任何和兇案有關的細節和線索都不允許出現在網絡和紙質媒體平臺上，別管他們怎麽說，要是因為這些讓兇手跑了，你就問這責任是不是他們這些煽風點火和添油加的人來背。”

調職

王一博火氣沖天地按掉了對講機，旁邊的醫護人員正在小心地給他的脖子和手臂止血，被這大嗓門的一頓吼給吓得直哆嗦。

“我不是說你。”王一博也被他這一頓帕金森似操作弄怕了，安撫道：“你針紮準點，紮針的手別抖啊。”

“老秦。白局來電話了。”韓晨表情有點抑郁：“說是這邊如果弄好了，就趕緊回去，他有事找我們。”

王一博點點頭：“收隊。”

所有人聞言都開始進行着收尾工作，王一博沒有坐警車，也沒有坐韓晨的車。

他直接拉開了白色本田的副駕駛座，一屁股坐了進去：“看來你等不到明天了，現在就回去，馬上上班。”

肖戰：“……”

白澤看着手機上的即時新聞，現在這段馬路上的槍戰已經成功拿下了微博熱搜榜的前十位，即使經歷了熱度被撤，關鍵詞被屏蔽，水軍上陣轉移視線等操作，依然引起了很大的話題。

他怒火中燒中氣十足地對着王一博獅吼功道：“你怎麽回事？當街開槍，還是開槍打一個小孩？！”

王一博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這個12歲的小男孩兒跟蜘蛛俠一樣到處亂飛，很影響社會和諧的。”

白澤又強壓怒火堅持看了一遍，确實也發現了不妥，問道：“這人到底怎麽回事？”

王一博說道：“我怎麽知道他到底哪裏有問題？中了三槍居然還能站起來，頂着還想再活五百年的氣勢，把我咬成了一個血人，要是不給他當街法辦，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