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江詞……”蘇悅開口還想要說什麽,。

“閉嘴,睡覺。”江詞的大手收緊,将人愈發往自己的懷裏抱去。

蘇悅抿了抿唇,她倒是想睡啊,但是他別生氣啊。

室內陷入了一陣沉靜。

蘇悅動了動身體,她頭痛隐隐傳來,她沒有辦法睡着。

江詞閉着眼睛,大手扣住了那柔軟的腰肢,他冷着臉,沉着聲音道:“像一條蟲子一樣,動來動去,不想睡了?”

蘇悅睜開眼睛,仰起頭,看着他堅毅的下巴,悶聲道:“你生氣了,我睡不着。”

江詞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眸漆黑,沒有任何的光,看得讓人心慌。“沒生氣!”顏色淺淡的薄唇抿着。

蘇悅做口型:騙子。

口是心非的騙子。

房間內很安靜,因為被摟緊,蘇悅的臉被迫靠在了江詞的胸-膛上,聽着耳邊的心跳聲,她主動地伸出了手,輕搭在了江詞的腰間,低聲說道:“可以抱。親的話,不能随便,等喜歡了之後……”她耳朵一熱,哄騙着,“等喜歡了之後,才可以親。”

“所以,你別生氣。”蘇悅搭在江詞腰上的手拉了拉他的衣擺,哄道。

江詞冷哼一聲,“沒生氣。再不睡,你就別睡了。”

“生氣值:0。”

蘇悅一雙黑亮的眼眸瞬間布滿了笑意。

第二天,清晨的微風拂過窗簾,初陽偷偷透過窗簾的縫隙,透進了室內,外面傳來的清脆的鳥叫聲,今天的天氣舒服又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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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灰色的大床上,江詞是被細微的痛哼聲嘈醒的。

腦袋在他的懷裏蹭了蹭,那細軟的發梢撩得他的臉頰和下巴癢癢的。

“醒醒。”

江詞毫不憐惜地用手拍了拍蘇悅的臉,第一下的時候沒有收住力度,微微發出“啪”一聲。那細嫩和彈性的觸感,讓江詞沒舍得用力,改為用手推她。

蘇悅睜開了惺懵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江詞。

“你做噩夢了?”江詞難得關心地問她。

蘇悅搖搖頭,開口的聲音有點啞,“沒有,我……”她捂住肚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肚子一陣疼痛。

顯然江詞也注意到了異樣,他感覺到自己的褲子被什麽打濕了,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此時神色難言。

蘇悅這時才驚愕地發現,她生理期到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半夜已經開始來了,加上她穿的是及膝的睡裙,現在不光深灰色的床上被蹭到了一大片,就連江詞的褲子也被蹭上了。

江詞的睡褲是黑色的,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能隐隐看到褲子上被蹭到血跡的印痕。

雪白的小臉一霎間漲得通紅,蘇悅尴尬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詞我……”

蘇悅正想要解釋什麽,下一秒,她驚吓地看着他摸了摸睡褲。

指尖觸碰到了濕濕的觸感,摩挲了一下,黏黏的。江詞眉心皺了皺,他将指尖放在了鼻子前,聞了聞。

紅暈從脖子根快速蔓延而上,蘇悅一張瓷白的小臉上暈着兩坨胭脂色,她死死地咬着唇,無措又尴尬到極致。只見江詞聞着沾了血跡的手指,開口道:“血?”

蘇悅恨不得将自己的頭埋進被窩裏。

她捂住陣痛的肚子,低垂着眼簾,睫毛微顫着,小聲羞赧地說道:“我……我那個來了。對不起,我不知道,床單我會換掉的,你待會把褲子脫下來換掉吧,我會洗幹淨的。”沾了這麽多血,她也不好意思讓傭人拿去洗。

“你剛才在哼什麽?”江詞将慢條斯理地将指尖的血跡擦在了睡褲上。

蘇悅看得又是臉上一熱,她回道:“我生理期肚子疼。”她以前生理期的時候一直都是沒有什麽感覺,就算不舒服也只是肚子悶悶的,哪裏試過像現在這般,肚子絞着絞着發痛。

“送你去醫院?”江詞皺了皺眉,認真地問道。

“不用,不需要去醫院,我喝點熱水就好了。”蘇悅趕緊出聲,哪有人因為生理期去看醫生的。

蘇悅捂着肚子,剛才還因為羞赧而漲紅的小臉,現在已經痛得蒼白蒼白的,她捂着小腹,想要下床去洗手間将身上的裙子給換下來,沒有想到她才挪動一下,肚子被挪動的動作扯得更痛了。

“嘶。”她倒吸一口冷氣。

她本來就比較嬌氣,現在這副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詞這個金手指的原因,比她之前的身體,還要忍受不了痛。蘇悅覺得自己痛得眼角都浸出了淚花了。

“很痛?”江詞也不急着去換衣服,聽到蘇悅的抽氣聲,他神色慵懶地問了一句。

“痛。”

翹長的睫毛顫了顫,蘇悅抿着唇,快要痛死了,為什麽女人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啊,真不公平。

“求我。”江詞扯了扯嘴角。

“嗯?”

“求我,我就抱你下床。”江詞雙手漫不經心地繞在胸前。

蘇悅指尖收緊,睫毛扇了扇,她小聲開口:“求你。”

“一點誠意也沒有,你這樣像是求人嗎?”江詞擡了擡下巴,懶聲道。

蘇悅伸出手,指尖勾上了江詞的衣擺,扯了扯,低柔的聲音軟軟的,“江詞,抱我,可以嗎?”

……

雙手摟着江詞的脖子,蘇悅被公主抱在了江詞的懷裏,“左邊一點。”水色潋滟的眼眸裏布滿了羞澀,她感覺下-面洶湧地流着,也不知道江詞的手會不會碰到。

江詞向左走了一步。

蘇悅趕緊打開了衣櫃,拿到了要換的衣服,內衣物還有衛生巾,“可以了。”

江詞抱着蘇悅往洗手間走去,他只覺得身上的女人輕飄飄的,跟最開始坐在他大腿上,那肉肉的重量完全不一樣。他嫌棄地皺了皺眉,一點肉也沒有。

走進了洗手間裏,蘇悅趕緊讓江詞将她放下來,她的目光落在了江詞的身上,果然,他的睡衣也蹭到了她的血跡。

“你也趕緊去換衣服吧,髒了。”蘇悅覺得自己今天真是丢臉丢大了。

“嗯。”江詞這回倒是沒有多說什麽,還幫蘇悅關上了門。

蘇悅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淨色的裙子上的紅色鮮豔刺眼得很。她吸了吸氣,趕緊換衣服。

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擰開洗手間的門。

蘇悅沒有想到江詞已經換好衣服站在外面了。他身體高大,天生就是衣架子,一身黑色襯得他愈發身姿颀長。

“過來。”江詞懶聲道。

蘇悅乖乖地走過去,讓江詞抱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悅坐在了床上,手裏捧着紅糖姜茶,看着傭人抱着換下來的床單離開,她低着頭不哼聲。

她沒有想到江詞也有這麽貼心的時候。

但是。

“江詞,我不想喝。”蘇悅糾結得精致的五官都皺起來了,她最讨厭姜味了,平常炒菜放一點姜她還能接受,這樣大一杯的姜茶,味道太濃了。

“蘇悅,你還小嗎?”

江詞慵懶地坐靠在椅子上,冷嘲出口:“小孩子才會怕吃藥,你竟然怕姜茶?真是連小孩子都不如。”

忍!

蘇悅聞了聞杯子,好臭!

“我不要喝。”她可憐巴巴地看着江詞。

“随便你,反正痛死的人是你。”剛才貼心的男人只是泡沫,這才是正常的江詞。

這男人真讨厭。

蘇悅放下杯子,掀開被單躺落在了床上,她準備睡一覺,睡醒了就熬過去了。

那邊,江詞冷哼一聲,随即起身離開了房間。

涼亭裏,陸晨禮匆匆忙忙趕到,一向帥氣的發型此時有點淩亂。

他坐在了椅子上,舒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你這麽着急找我來做什麽?眼睛又痛了?”

江詞靠在椅背上,他神色漫散,眼簾低垂着,“不是。”

陸晨禮推了推金絲框眼睛,“那你要我趕來做什麽?”

好一會兒,江詞眼皮子撩起,漆黑的眼睛依然沒有任何的焦距,“我的眼睛,感受到光了。”

“什麽?”

陸晨禮驚訝地站了起來,他趕緊走到江詞的身邊,開始給他檢查眼睛,“什麽時候的事?”

江詞神色慵懶,沒有多大的喜悅,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哦,沒多久,就叫你來之前。”

陸晨禮對江詞的兩只眼睛都檢查了一番,“我沒有發現任何的變化,但這樣的情況,可能是你眼睛的情況在變好。”他不敢說江詞的眼睛會恢複,畢竟他之前是因為問道蘇悅的體香而不痛,現在又能感受到光,這樣的情況下,他真是解釋不了。

“之前給你開的藥先停一停,我要觀察你之後的情況,重新給你開新的藥。”陸晨禮推了推眼鏡,神色多了幾分輕松,如果江詞的眼睛真的要恢複,那真是奇跡。

“嗯。”

“女人生理期肚子痛,有什麽方法止痛。”江詞靠在竹椅上,語氣随意地問了這麽一句。

“什麽?”陸晨禮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江詞。

“生理期止痛的方法。”江詞感受到了陸晨禮的打量視線,神色不改,臉上依然面無表情的。

陸晨禮覺得有意思地看了看江詞,他興趣慢慢地“啧”了一聲,開口道:“江詞,你轉性了?”

房間內,蘇悅肚子痛得不能入睡。她眼睛閉着,神色不耐地翻側過身子。

突然,被單被掀開,肚子上一股暖意傳來。

“江詞?”

男人的臉在眼前放大,蘇悅睜開眼睛,看到躺落在她身側的江詞,不由得驚訝地眨了眨眼。

“還痛?”江詞冷聲道。

“嗯。”

江詞扯了扯嘴角,惡劣出口:“活該!”

蘇悅抿唇,下一瞬,她錯愕地發現,她肚子上的竟然是江詞的手,大大暖暖地貼在了她的肚皮上。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體。

“別動,不是肚子痛?”江詞皺了皺眉,将人按住,大手依然貼在了上面,“如果不是你任性不喝紅糖姜茶,我怎麽要伺候你,蘇悅,你知足吧。”他懶聲道。

蘇悅:“……”她想說,其實和紅糖水也可以,不是要紅糖姜茶的。

張了張嘴,她軟聲道:“謝謝你,江詞,你真好。”

江詞冷哼一聲。

蘇悅看着他傲嬌的模樣,彎了彎眸,眼裏沾滿了笑意。

沒多久,江詞便松開了大手,蘇悅看着他将自己的大手捂在了暖水袋上。她剛還好奇江詞冰涼的手怎麽會是溫熱的,原來是捂熱的嗎?

“你……你可以直接把暖水袋給我的,不用這麽麻煩的。”蘇悅小聲建議道。

“我樂意!”

說着,江詞挑了挑眉,然後将自己的大手又貼上了那軟軟的,溫熱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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