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五只賴光
青之川将身子朝樹幹貼得更緊了些, 後背挺得筆直。大腦深處的血管此刻也伴随着心髒,一同跳得激烈。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生怕來者會聽到自己因恐懼而變得略微粗重的氣息聲, 進而察覺到她的存在。
後背布料幾乎已經全被汗水濡濕了,緊貼在皮膚上,但她卻已經緊張得根本感覺不到這冰冷潮濕的觸感了。
腳步聲漸近,青之川覺得自己的心髒懸在了高塔之上。她總有一種下一刻那兩人就會走到她的身側的錯覺。
不過可惜, 她們之間隔的距離不小,青之川心驚肉跳了好一會兒兩人都還未走近。
許是為了不要打草驚蛇, 那兩人放輕了腳步, 青之川只得略微朝外探身,頗有些費勁地聽着動靜。
踏在落葉上的脆響聲轉為極微弱的摩挲聲, 這讓她更不好判斷相隔的距離了。
不知是否上蒼在眷顧着她, 那兩人與青之川堪堪擦肩而過。若非她們正巧同時看向了左邊,就一定能發現右側瑟瑟發抖的青之川了。
青之川長舒了一口氣,但沒有就此掉以輕心,畢竟現在她還沒有逃出生天。她緊盯着兩人, 後背依舊緊貼樹幹。她朝惠比壽比劃了個手勢, 同時悄然朝右邁了一大步。
她這番動作行雲流水,無一絲停滞或是遲鈍, 也沒有發出什麽細索的動靜。按說都做得如此完美了,她應當可以順利躲進那兩人的視線盲區才是, 然而上蒼卻突然毫無征兆地收回了先前的所有眷顧——那兩人倏地扭過頭,一眼就看到了企圖“逃跑”的青之川, 速度快得近乎到了驚悚的程度。
青之川僵在原處不知所措,額角冒出一層細密的薄汗。她只覺渾身的血液都湧向了大腦。惠比壽見勢不對,立刻沖了過來擋在她身前。
不過這會兒青之川終于有機會正眼看看這兩個奇怪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模樣了。
這兩個姑娘看上去年齡都不大,大概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臉上仍洋溢着稚氣未脫的青澀感。
青之川私以為處于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應該做不出什麽窮兇極惡的事情,但卻也不敢就此掉以輕心。
萬一是化形成少女的惡妖可就不好了。她不無警惕地想着。
況且她們的穿着實在奇怪。如此貼身的服飾,她可從未在平安京見到過。
還有這肆意裸露在外的大腿和手臂,被刻意剪短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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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若要是被京中的男人見到了,必定會紅着臉罵她們兩人不知女德為何物。
“前輩,這似乎是個人類。可能沒有危險……”
兩人中看上去年齡較小些的少女壓低了聲對身旁人道,言語間似乎還略微有些歉意。
生了一頭耀眼橘發的少女松了口氣:“呼——那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瑪修。”
青之川不着痕跡地後退了一小步,暗自打量着她們。聽她們适才說話時的語氣,青之川感覺不到有敵意的存在,但這不意味着她們就一定是什麽好人。
為防陷入被動的境地,她率先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麽人?叫什麽名字?”
橘發少女欠了欠身,頗有禮貌道:“我叫做藤丸立香,我身旁的這位叫做瑪修。我們是……”
如同疾風般的金色流光斬破空氣而來,在青之川和藤丸立香之間劃出一道金色的殘影,生生打斷了藤丸立香未盡的話語。若非惠比壽及時召喚出鯉魚旗擋下了這一擊,不知會是誰将被不幸斬成兩半。
“啧……”
中斷對話的罪魁禍首朝後連躍數步,跳到了一顆樹的橫枝上,蜷着身子,眼裏閃現出一絲狠意,卻摻了些許俾睨衆生的高傲感,令人直覺膽寒。
她的身形被樹影隐去泰半,但青之川仍能看清她那長得幾乎快要垂至地面的黑發,以及胸口那兩團過于礙事的軟肉。她手中的巨斧,鍍金的斧刃處被打磨成了尖銳的倒刺狀,若是紮進皮肉,簡直難以想象它會造成何其可怕的傷害。
她的一切特征都與非職業陰陽師所告訴青之川的相同——包括他羞于啓齒的巨大歐派。唯一的區別,大概就只有手中的武器了。
“她就是殺死式神的女人,我們在尋找的那個懸賞目标。老爺子,上!”
“她就是持有坂田金時寶具的rider階源賴光,五人中最難對付的那個。瑪修,上!”
青之川和藤丸立香同時指示道。這般默契度,或許連相識多年的朋友都很難匹敵。
瑪修笑了笑,舉起手中的盾,沖向了女人。惠比壽不急不躁,先豎起一根鯉魚旗,才騎魚慢慢騰騰地追随瑪修的腳步。
女人豪邁地大笑起來。她俯下身子,不停把玩着手中的斧柄,如同野獸一般期待着瑪修和惠比壽向她攻來。
忽得,她臉上的期待全然消失了。她轉頭盯着身後某一處,表情逐漸變得不滿。
“回去……讓我回去?我可不想回去!”
她嚷嚷着,好像身後真的有一個人在和她說話一般,然而青之川沒有看到任何人影,也未曾聽見其他陌生的聲音。
女人還是沒有安靜下來,繼續吵嚷着對身後的空氣說自己想要留下來。
因為殺戮未盡——她說她還沒有殺死這些人,即在場的三人一式神。
瑪修趁着她分神的機會加強了攻勢,試圖速戰速決,立刻将她擊敗。然而就算是分心于其他的事情沒有進攻,女人依舊完美地擋下了瑪修的每一次攻擊,沒有讓自己身上多出任何一道傷口。
至于惠比壽那點不痛不癢的攻擊,她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這讓福神大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巨大傷害。
“憑什麽叫我回去?”她一腳踢開瑪修,對着虛空怒罵道,“我憑什麽聽那個自以為是的大将的命令!唔……什麽?我知道了,我這就回來……”
雖然嘴上已經改口,她的臉上卻明晃晃一副被迫妥協的隐忍表情。
她斬斷了惠比壽再一次豎起的鯉魚旗,将旗杆用力擲向瑪修。瑪修想也不想,立刻掄起了盾牌擋下旗杆。
瑪修的盾體積奇大無比,這麽一掄擋住了不少視線,女人借此契機立刻逃入了林深處。她的速度太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她究竟逃向了何處。
藤丸立香小聲嘆息,蹙起的眉頭未有一顆舒展。青之川也悔恨不已,暗自怒罵她的狡猾。
惠比壽已經徹底蔫了。他趴在金魚上,目光空洞,無論青之川叫他幾次都沒有應聲。
見惠比壽整個情況都有些不太好,藤丸立香關切地問道:“這位老先生是怎麽了?”
藤丸立香這麽一問,青之川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是好。她根本就不知道惠比壽為何突然就心情低落到了此等地步,只好猜測道:“或許是自尊心受挫了吧……”
她的猜測沒有錯,惠比壽的自尊心确實被挫傷得很嚴重。
那個女人,不僅将他的攻擊視若無物,居然還斬斷了他的鯉魚旗——兩次!
這可以說是非常不尊重他這個神明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甚至可以算作是對神的大不敬。
惠比壽深感挫敗不已。他沉淪于哀傷之中,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青之川無奈地嘆了口氣,選擇讓他暗自靜靜治療心傷,不再繼續說多餘的安慰話語了。
瑪修沒有受傷,這要歸功于惠比壽的鯉魚旗——雖說還是被砍斷了。
青之川發現,她和藤丸立香的目标似乎是相同的,都是那個女人。她還記得見到女人時瑪修所說的話,雖然裏面有很多她從未聽過的字眼,但她聽出了一個名字——源賴光。
源賴光……莫非是與源博雅同族的源氏子弟?
“繼續我剛才沒有說完的話吧。”如同猜出了青之川心中所想一般,藤丸立香恭了躬身,說道,“我是迦勒底人理存續保障機構的禦主,瑪修是我的從者,我們都是來自于未來的人。請放心,我們沒有惡意。”
禦主?從者?迦勒底?
青之川毫無頭緒,她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些詞語。
“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我覺得你應該不是什麽會為非作歹的家夥。我是個陰陽師,這是我的式神。”
青之川說着,指了指現在還癱在金魚上的惠比壽。
藤丸立香也知道身處平安時代的人聽不懂這種說法。她讪笑着撓了撓頭,換了一種更通俗的說法,為青之川解釋道:“禦主和從者,同陰陽師和式神之間的關系很類似,不過要略微複雜一點。”
這樣的解釋倒是能讓青之川明白了。
藤丸立香清了清嗓子,繼續說起自己的來意:“平安時代産生了些許異變,所以我和瑪修來到了此處。我們發現一切異變的源頭來自于源賴光。原本想着殺死源賴光以後,一切都能恢複正常,可誰知她沒有消失,反而是分裂成了五個不同職介的個體——騎兵階(rider)、狂戰士(berserker)、弓兵(archer)、槍兵(lancer),以及真正的源賴光本體,劍士階(saber)。她們各自持有不同的武器,性格也大相徑庭,但她們卻有着同一目标——
“殺死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以及世間所有的妖怪。”
作者有話要說:
源賴光分裂成五個不同英靈是個人私設,不屬于官方設定。腦洞源于源賴光的寶具動畫分出了五個殘影各持一把武器
突然發現一不小心就讓你藻哥就掉線了幾章哈哈哈哈既然這樣還是讓女主和咕噠子在一起吧(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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