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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不如變化快。沒想到時間剛商量好,當天下午,趙南簫就接到了家裏阿姨打來的電話,說她媽媽沈曉曼這段時間大概太累了,上周着涼,檢查有輕微肺炎,照醫囑挂了幾天水,在家休息,本來已經好了,但這幾天又出現了頭痛和耳鳴的症狀,自己家裏正好有事,需要回一趟,所以打個電話把情況和她交待一聲。
媽媽以前因為爸爸的意外,有好幾年都患了神經衰弱,好在這幾年身體又好了,聽阿姨的描述,有點像是舊病複發。
趙南簫有點緊張,和阿姨打完電話,立刻給媽媽打了過去,問她病情。
沈曉曼接到女兒的電話,很高興,說自己問題不是很大,已經去看了醫生,開了藥過來,吃了藥,晚上也能睡覺,怕她擔心,所以沒告訴她,讓她不必記挂。
“不過,你那邊要是能脫得開,能不能回來在家住幾天啊?”她問女兒,語氣帶了點商量。
在和女兒幾次因為工作的事發生沖突,最後不但敗下陣,還遭到女兒冷落後,沈曉曼現在大概吸取了教訓,雖然心裏對她待在那邊還是很不情願,但也不敢像以前那樣,态度強硬地要求她怎麽樣怎麽樣。
趙南簫接到阿姨電話的時候,心裏本來就自責,覺得自己平時對媽媽不關心,現在聽她用這樣委婉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更是內疚,立刻點頭:“行,我這邊安排下,其實本來下周我就打算回一趟的,我盡快回來,媽你好好休養。”
打完了電話,趙南簫去找老陳把情況說了一下,老陳立刻讓她回,說有小陳幫着,自己在這邊頂上個十天半月沒問題。
趙南簫很感激,再三地道謝,回來就收拾東西。
項目部下午開了個工期會,鑒于天氣漸暖,工期緊張,決定下周起部分施工項目實行三班倒的工作制,詳細制定了計劃,開完會後,徐恕又去了實驗室,晚上九點多才回來,看到自己房間裏有燈光,推開門,見趙南簫在裏頭,上去就要抱她。
“別動,我洗過澡了!”
趙南簫立刻躲,不讓他碰。
徐恕無視她的反對,硬是湊上去,在她臉上狠狠地吧唧了一口,這才拿起臉盆和毛巾,沖她一笑:“你等着,我這就去洗澡,馬上回來!”
他果然很快就回來了,頭發還濕噠噠的,進來用幹毛巾随意擦了下,套上一件幹淨的短袖T恤,坐下去就把她拉了過來要她和自己一起坐。
趙南簫靠在他懷裏,把自己媽媽這幾天人有點不舒服,她想明天就回去的事和他說了。
徐恕一愣,露出擔心的表情:“阿姨不嚴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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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老毛病犯了,不嚴重,你放心。”
“行,那你盡快回去。”
他想了下,拿起手機要打電話。
“不行,我還是找丁總再說下,陪你一起回!”
趙南簫說:“沒事的,等你下周有空了再回也不晚,我先回去,在家裏等你。”
徐恕不放心:“這樣不好吧,你媽會不會覺得我不關心她?萬一她對我有看法,那我不是完了?”
趙南簫笑道:“我媽又不是剛認識你,她也不是這麽不講理的人,再說了,确實不嚴重,我先回去陪她幾天就行,你沒事了下周再來。”
徐恕這邊确實忙,別的都還好說,主要是實驗室,這周要是自己走了,下周再去參加李蔚然婚禮,耽擱下來就是半個月,确實有點耽誤不起。
但他真的舍不得和她分開。
以前沒一起也就算了了,自從前天晚上在一起後,他就食髓知味,上了頭,上班的間隙裏都老是想着她,恨不得時時刻刻和她黏一塊兒才好。
昨晚她拒絕和他再去別墅,十點多就丢下他回那個集體宿舍了,他下半夜都沒睡好覺,本來還暗暗指望這幾天哪天看能早點完事,怎麽想個法子再把她弄去一起“看電影”,沒想到突然出來這個意外,她明天就要走了。
“你晚上陪我好不好?你明天就走,我要好多天看不到你了。”
趙南簫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是別墅太遠了,她明天要趕飛機。這裏又不行。
徐恕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嘴湊到她耳邊輕聲說:“我們去縣城開個房間?反正明天要送你去機場,順路的,而且晚上住縣城,明天你去機場的路還近點。”
趙南簫咬着唇不說話。
“小南姐,求你了……”
他巴巴的看着她,抓着她的手輕輕晃啊晃,小聲地懇求。
趙南簫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後只能半推半就地跟着他站了起來。
他笑得眼睛亮晶晶的,飛快地穿了外套,套上褲子:“走了。”
趙南簫帶上白天收拾好的東西,坐進車裏,和他來到縣城,十點多的時候,在之前住過的那間賓館裏開了個房間,兩人住進去。
第二天早上六點,趙南簫被鬧鐘給鬧醒了。
昨夜折騰到後半夜才算是睡了下去,實在是累,她現在還很困很困,眼皮子都黏在一起,真不想起來,又沒辦法,路況即便好,這裏到機場也要開三四個小時,中午的飛機,她怕趕不上,所以預留了多一點的時間。
她關了鬧鐘,憑着堅強意志終于勉強睜開眼睛,揉了揉,扭頭見徐恕光着膀子腰身纏着被子,還在邊上呼呼大睡,推了推他,自己先爬了起來。正彎腰找着昨晚脫下不知道丢在哪裏的衣服,感到身後伸過來一雙溫暖的手,把她給拖了回去。
“再陪我睡一會兒嘛……”
他閉着眼睛就找了過來親她,嘴裏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聲。
“昨晚還不夠?”
趙南簫沒好氣地推開他的臉,又拿掉伸過來的手。
“沒夠……”那只剛被拿掉的爪子又伸了過來。
“徐恕你給我起來!沒時間了!”
趙南簫踹了他一腳。
他終于睜開眼睛,見她跪坐在一邊氣呼呼地盯着自己,立刻一坐而起,說三分鐘就好,滾下床飛快地穿了衣服,沖進浴室洗臉刷牙。
趙南簫還以為真可以走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他不聽話的程度,臨出發前竟又被他堵在門後,振振有詞地說要一周見不到她了,必須得再表示一下離別之情,自然了,表示的最佳地點就是床,結果到了八點才退房,吃了兩口早飯,急匆匆地出發去機場。
運氣還算好,今天路上車不多,路況也沒意外,不像平常那樣時常遇到因為修補路面大坑而導致的分流阻滞,中午前他終于及時地把她送到了機場。
趙南簫在閘關口前和他道別,約好在家裏等他,正要進去,又被他叫住了。
“趙南簫,別忘了我跟你說的,在姥爺還有阿姨面前多幫我說幾句好話。”
他低聲叮囑她。
路上來的時候,這樣的話他已經不知道提醒了幾遍。
趙南簫都聽煩了,正要贈他一個白眼,他又說:“我這不是第一次,緊張嗎?你體諒點,別嫌我煩。”
她一頓,看了他一眼,見他表情鄭重,看着好像還真的有點緊張,心弦好像被什麽悄悄撥了一下,于是嗯了一聲。
他笑了,凝視着她:“那你去吧,到了給我發個消息。”
趙南簫點頭,沖他揮了揮手,拖着箱子進了關,搭上飛機,當天順利回到了家裏。
阿姨早上就走了,家裏剩沈曉曼一個人,看見女兒這麽快就回來了,十分高興。
趙南簫見她精神看着還好,這才放下了心。晚上吃了飯,陪着她出去散步,回來後,端了杯水送到房間裏。
“媽,你吃了藥早點休息。”
沈曉曼讓女兒坐在自己床邊,問她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趙南簫說看情況,說完,見她欲言又止,就安慰她:“媽你放心,我在那邊真的一切很好。”
沈曉曼表情郁悶:“再好,能好到哪裏去?那個工程結束要多久?等完了,到時候你都多大了?”
剛才在外面散步的時候,趙南簫就想把自己和徐恕的事告訴她,但想到在媽媽的眼裏自己和徐恕從小認識如同姐弟,突然間變成了這種關系,怕她反應過大尴尬,所以又沒說。
這會兒見她又提這個,反正遲早也是要說的,頓了一頓:“媽,有個事我想和你說一聲,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沈曉曼吞下藥,正喝着杯子裏剩下的水,突然聽見女兒的話,嗆了一下水。
趙南簫急忙接過杯子,拿紙巾給她,又幫她拍背。
沈曉曼咳了兩聲,睜大眼睛看着女兒:“誰啊?”
趙南簫臉就熱了,一時又說不出口。
“你是想急死我啊!還不快說,到底是誰?幹什麽的?哪裏人?”
沈曉曼一連串的發問,催個不停。
趙南簫小聲說:“就那個誰……其實你也認識的……他小時候還經常來我們家……和我們很熟……”
“認識的?哪個?”
沈曉曼立刻報了好幾個朋友家兒子的名,說完搖頭:“不對不對,不是結了婚,就是有女朋友的人,都不可能!小南,到底是誰?”
她突然頓住了,睜大眼睛看着女兒:“不會是徐恕吧?”
媽媽終于想到了他。
趙南簫臉更加熱了,聲若蚊蚋:“就是他……”
沈曉曼顯然詫異萬分,“啊”了一聲,沒了下文。
趙南簫急忙解釋:“媽你聽我說,本來呢我确實把他當弟弟一樣,後來他追我,說喜歡我,我和他處了下,覺得他人也還可以,所以就接受了。”
她說完,悄悄看了眼媽媽,見她好像還是愣着,有點忐忑:“媽,你怎麽不說話?你不會不喜歡他吧?”
沈曉曼這才仿佛回過神來,立刻說道:“怎麽可能,就是太意外了點,說真的,真沒想到,你們居然會好了!”
她欣喜地看着女兒:“這可太好了!徐恕這孩子小時候我就挺喜歡的,現在大了懂事了,更好了,再說他們家也是知根知底的,你們在一起,我很放心,這不是緣分嗎?”
媽媽的欣喜溢于言表,趙南簫終于放下心,開始幫情郎說起好話:“媽,他知道你最近身體有點不好,本來今天要跟我一起回來看您的,就是那邊工作實在太忙,是我叫他先把事做完再回來的。他請了假,下周就過來,讓我幫他先向您轉個問候。”
“沒事,讓他先忙好了,我這裏不急,又不是不認識。”沈曉曼笑眯眯地說。
“媽,你真好。”
趙南簫心裏一暖,靠了過去,把臉貼在了她的懷裏。
沈曉曼抱住女兒,摸了摸她的頭發,問道:“小南,你跟徐恕,是不是有結婚打算?”
趙南簫嗯了一聲。
“那你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趙南簫心跳加快,一時應不出來。
“媽你問這個幹嗎?”她開始撒嬌。
沈曉曼看着女兒的樣子,心裏就明白了,微笑道:“反正有結婚打算,在一起也沒問題,媽就是關心一下。”
“我知道,媽你放心,我自己心裏有數。”
趙南簫臉燒得不行,垂眸低聲說道。
這時她手機響了起來,徐恕打來的。
她看了眼號碼,又看自己的媽媽。
沈曉曼笑道:“徐恕打給你的吧?去吧去吧,媽不聽你們的悄悄話。”
趙南簫臉又一紅:“那我先回房了,媽你休息。”
她回到自己房間接起電話,把母親的反應告訴了徐恕,那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媽不愧是我媽,真好啊。”
趙南簫笑:“不要臉,怎麽就成你媽了?”
“阿姨的女兒都是我的了,我怎麽不能叫她媽?”
“滾,誰是你的?”她笑罵他,隔着電話仿佛都能看到她此刻的樣子。
她今天走的第一天,徐恕就覺如隔三秋,還要一個星期才能見到,現在也只能靠着聽她笑聲聊以自慰了。
這個晚上兩人結束通話後,他又給她發了好些消息,最後道了好幾遍的晚安,才算是結束了這第一天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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