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從森林公園出來回到酒店,容溪想去喝夜茶,沈硯書覺得大晚上喝茶恐怕會睡不着,就不肯答應。
容溪惦記的不是茶,是那些看着好看吃着好吃的點心,見他不同意,眼珠子一轉,就跑去了前臺。
“小姐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麽?”前臺的小帥哥态度十分好。
容溪眼尾掃了一下跟過來的男人,笑着問道:“想問一下你們這裏套房還有沒有,我想升下房間。”
沈硯書眉頭一跳,原本輕松閑适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似乎亂了節拍。
他伸手想去拉容溪的手,卻被她巧妙的躲開了去。
緊接着就聽見前臺小哥道:“不好意思,現在房間已經訂滿了哦。”
“這樣啊……”容溪面露可惜,“那如果一會兒有空的套房,可不可以告訴我一聲,啊、我住在921房的。”
“好的。”小哥的态度依舊很好,嘴角上揚的弧度一點都沒變。
只是沈硯書的心情在他們這一來一回的對話中像坐了過山車似的起起落落,就怕一不小心就讓她如願了。
容溪回過頭來,朝他笑了一下,又舊話重提,“沈木頭,我們去吃夜茶好不好?”
到這個時候沈硯書要是還不知道她是在威脅自己的話,也未免過于蠢鈍了。
他連忙拉住她的手腕,連聲應好,“聽你的,我們去喝夜茶。”
說着話連忙就往餐廳走去了,生怕慢一點就讓前臺叫住說有空的套房了。
容溪心裏竊喜,面上卻不露聲色,只是任由他拖着自己往餐廳去。
已經是下午六點多,餐廳也到了晚飯的點,或許是因為游客衆多,餐廳裏也到處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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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西餐廳和自助餐廳,他們進了中餐廳,一落座就有服務員迎上來,沈硯書拿了一份點心單遞給容溪,然後道:“來菊花茶就好。”
服務員應了聲好就轉身走開了,片刻後又折返回來,替他們燙茶壺泡茶。
沈硯書替容溪燙好了碗碟,然後提醒了句:“元元,不要點太多,兩個人吃不完。”
容溪愣了一下,擡眼看着他好似有些不滿,哼了聲又低頭将幾道勾起來的點心劃掉,心裏有些後悔,泡溫泉就該多叫人才好,都怪自己一時興起。
饒是如此,也還是點了六七道,不過好在沒有什麽主食類的,沈硯書看了眼覺得心裏總算松了口氣。
吃過了晚飯後容溪迫不及待的要去泡溫泉,沈硯書拉不住她,只好跟她一起去了溫泉屋。
從一樓大堂左拐,穿過回廊就是溫泉屋了,沈硯書去刷房卡要了個房間,容溪剛好換了浴衣過來。
“喏,牌子拿着別丢了,我去換衣服。”他把溫泉房間那有挂繩的牌子遞給她,想了想,又套在她手腕上繞了幾圈。
容溪甩了甩手就沖他擺擺手,一個人先去了,沈硯書站在原地看着她穿着粉紅浴衣頭頂大紅色蝴蝶結發帶的背影,怎麽看都覺得活潑要溢出來了似的。
他低頭笑了一下,然後籲了口氣,這才去更衣室。
沈硯書要的房間位置很好,在一排溫泉室正當中的位置,有海棠花窗,能看到後面滿園的玫瑰花,遠遠似乎有青山在夜色裏隐隐若現。
這家酒店的溫泉屋裏全都是這樣的隔間,其實就是在一個大溫泉裏用木板隔開的,底下留有孔洞彼此是相通的,雖然隔音效果不好,但好歹也是保證了足夠的隐私空間的。
湯池裏有白煙袅袅,一進去就感覺到一股暖意,容溪脫了鞋,蹲在池邊上慢慢坐下伸腿進去,覺得有些燙,連忙又擡起腳,過一會兒又放下,玩得不亦樂乎。
過了一會兒沈硯書進來了,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顯然是在更衣室沖了澡,她招了招手,“快來。”
此時容溪剛剛坐進池子裏,熱氣将她白皙的皮膚烘得粉紅濕潤,頭頂的紅色發帶在若有似無的霧氣裏格外醒目。
浴衣丢在一旁,她穿着泳衣下的水,擡手時沈硯書能看到她在水裏的潔白皮膚,和鼓囊囊的胸脯,忍不住呼吸一頓。
“你傻站着做什麽?”容溪又沖他揮了揮手。
他連忙笑了一下,然後按了室內小桌邊上的鈴,過了一會兒就有服務生過來問要什麽,他利索的點好果汁和小食,這才做勢要下水。
容溪在水裏仰頭看他,從他結實的小腿往上看,看見他藏青色的浴袍只到膝蓋往上三指寬的地方,松垮垮的,他輕輕一抽就将帶子解開,露出結實的有着勻稱腹肌的胸膛來。
他穿着黑色的緊身平角褲,把他的腿根線條勾勒的一清二楚,容溪不敢看,只好努力的仰着頭,撐着笑臉催促道:“還傻站着做什麽,快下來呀。”
沈硯書見她臉上表情沒有絲毫不對,只當她臉上的紅暈是熱氣熏蒸所致,心裏有些失望,果然網上的東西良莠不齊,就算大家都說靠譜的辦法也要分人的。
起碼他家元元就不是會見色起意的人,他一面想,一面從池邊慢慢滑坐進去,讓熱氣将自己全身的毛孔迅速打開。
容溪看不見他那壓迫感強烈的半裸體後覺得呼吸順暢了不少,畢竟就算認識了這麽多年,她還是真的沒什麽機會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見到沈硯書穿這麽少的時候。
她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剛好服務生送了東西過來,她就伸手去拿了一杯果汁,慢悠悠的喝着。
沈硯書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只勸了句:“剛吃完點心沒多久,你悠着點兒,小心肚子不舒服。”
容溪胡亂點點頭,又聽見沈硯書問她:“月底有個音樂會,你要來看麽?”
音樂學院經常會有音樂會,既是豐富師生課餘生活,也是讓學生們鍛煉基本功。
但是容溪卻有些糾結,“……我不懂這些,萬一睡着了多丢人。”
“音樂會在下午,晚上有自助酒會,在四季華庭。”沈硯書乜斜着眼又抛出一句。
容溪一聽就愣了一下,随即點點頭改了主意,“那我去。”
聽不懂音樂會不打緊,有飯蹭就成,不過,“為什麽這次有酒會,是有什麽特殊?”
“日本有個音樂家訪問團要來交流訪問,月底這場音樂會是第一場演出,接下來一周在本市有四場演出。”沈硯書一面感嘆她還是一如既往為五鬥米折腰,一面解釋原委。
容溪恍然大悟的哦了聲,然後端着果汁杯掰手指數日子,驚訝道:“那不就是下個周六?”
“……是,怎麽了?”沈硯書眉頭一跳,心裏有預感她要反悔了。
果然,下一刻容溪就一臉遺憾了,“不行喲,周末我要回家了,你忘了?我爸媽還說讓我們一起吃飯來的。”
沈硯書嘆了口氣,“叔叔恐怕……不太想見我罷?”
“……我媽在,不要怕。”容溪幹笑了兩聲,心裏對自己的老父親有些無奈。
說來也奇怪,以前容明德對沈硯書還很好的,但好像自從他上大學之後就不太好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和容溪越來越親密有關。
“說起來我覺得很冤的,我并沒有同叔叔搶你的意思。”沈硯書忍不住要為自己辯解。
容溪又幹笑了聲,“他不是這意思,咱們……也沒什麽,他不至于,不至于。”
其實說到底,容溪覺得容明德對沈硯書就是一個普通的有女兒的父親對可能成為自己女婿的男孩兒的态度,這世間和婆媳關系一樣需要小心翼翼的,還有翁婿關系。
“也是,好在還有徐阿姨。”沈硯書沒多說什麽,但心裏多少安定了一點,好歹容母徐佳藝對他還是很認可的。
容溪抿抿唇沒有說話,一對就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的青梅竹馬佯裝什麽事都沒有,默契的不再讨論什麽父母。
沈硯書換了個問題,“說起來還沒認真問過你,怎麽突然就換科室了,是在住院部不開心?”
“沒有啊,開心。”容溪漫不經心的撩了撩水花,“就是想清閑一點,你看看我的臉……”
說着她忽然一傾身,整個人就到了沈硯書跟前,“皮膚是不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她被熱水熏蒸得粉嫩光澤的小臉發着瑩潤的光,沈硯書一時間有些亂了陣腳,“呃、是……是好了不少,更漂亮了……”
容溪滿意的接受了他的誇獎,“所以說,不用上夜班就是好。”
沈硯書愣了一下,然後毫不懷疑的接受她這個解釋,笑着點點頭以示贊同。
聊天是漫無目的的,一會兒說說沈硯書的同事都有什麽新鮮事,一會兒講講容溪在診室遇到的奇怪病例,當然,是容溪講得多,他一般負責聽。
溫泉不能泡太久,過了一個小時後,沈硯書拍拍她的頭,“好了,咱們回去罷?”
容溪點點頭從水裏爬起,然後讓沈硯書替她圍上浴衣,然後踩着人字拖啪嗒啪嗒的去更衣。
回到房間已經是十點多了,沈硯書催她吹幹頭發早點睡,“不是還要去看櫻花?早點休息。”
泡了溫泉的容溪覺得全身都放松了不少,也精神了許多,她盤腿坐在床邊上,一邊讓沈硯書給她吹頭發,一邊叽叽喳喳的說着話,“沈木頭,我想再住一晚怎麽辦?”
“下次再來,周一要上班。”沈硯書溫聲道。
她哦了聲,“沈木頭,你的學生為什麽只有一個男的?”
這話題換得夠快的,沈硯書撥了一下她的頭發,漫不經心的嘆了口氣,“有什麽辦法呢,報考的男生寥寥無幾,能招進門的更是鳳毛麟角。”
“子濱長得挺好看的,可以去拍古裝劇啦。”容溪笑嘻嘻的接了句。
沈硯書眉頭一挑,“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容溪頓時卡了殼,半晌才咯咯笑了兩聲,“你好看,我這裏你最好看!”
沈硯書眉眼一揚,聲音裏都含着了笑意,“元元真是好眼光喏。”
容溪撇了撇嘴,然後又叽叽喳喳的說其他的話,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問明天早上吃什麽,一會兒又問去音樂會要不要穿禮服。
沈硯書知她心裏緊張,也不好說什麽,只好慢吞吞的應着她的話。
到了該睡覺的時候,沈硯書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道:“要不然我睡沙發?”
剛好酒店的房間裏還有張貴妃榻,不過容溪看了眼那榻的長度,鑽進被子裏翻了個白眼,“你人高馬大的睡那裏,故意要我愧疚?”
頓了頓,“行啦,快上來罷。”
沈硯書眼裏笑意一閃而過,非常嚴肅的保證道:“元元,你放心,我一定不過界。”
容溪哼了聲,把一個枕頭放在床中間,“敢過來我就錘爆你的狗頭。”
沈硯書忍着笑,點點頭很配合的道:“我明白,謝謝元元讓我一半的床。”
容溪扁了扁嘴,臉有些紅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快了點,連忙躺下拉好被子,兇巴巴的哼了聲,“去關燈!”
“……好的,元元晚安。”沈硯書努力壓平了嘴角,走去關了燈。
黑暗籠罩住了室內,厚重的窗簾遮擋住了月亮的光芒,他翻了個身,看見旁邊背對着他的身影。
有香氣幽幽的,鑽進了他的鼻端,他一怔,然後再次确認,她真的已經長到了最誘人的年歲,像剛才從溫泉室窗口望出去時看見的花園裏的玫瑰花。
沾着露水,在夜色裏盛放,妖嬈熱烈,又純粹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沈老師:老丈人太難搞了(╥_╥)
容醫生:……哦。【愛莫能助.jpg】
容爹不好對付,但是小仙女兒們可以給我收藏和評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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