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禮物

制片人下車的時候真的就跟被警察逮捕了似的，他認命地擡手抹了一把臉，步伐沉重地到了江雲開身邊，說道：“江哥，我們把車挪挪？”

別保持這個尴尬的現場了行嗎？

“在這裏不礙事，我助理特意選的地方。”江雲開笑呵呵地回答。

鴨寶在江雲開身邊久了，也了解江雲開是什麽樣的人，做事情倒是不含糊，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從制片人上車的時候，鴨寶就開車擋着制片人的車，還特意将車別在了這裏，接着撞上。

劇組收工就很晚了，吃完飯，時間已經到了接近淩晨，兩輛車就這麽停在酒店院子裏，也不會阻礙交通。

就是這麽嚴謹。

江雲開帶着制片人到了一邊，他走的時候還在說：“你知道我打發走那些跟着我的狗仔隊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有的機會，咱倆好好聊聊。”

“江哥，我們也是身不由己，我們也沒有那麽大的權力，現在制片人不好做，各方施壓，什麽事情最後都是我們的。”

江雲開把制片人帶到了酒店一樓大廳的角落，制片人想遞煙，江雲開立即拒絕了：“戒了，保持嗓音。”

“懂。”制片人立即收了起來。

“我也知道你們這行不容易，但是咱眼光得放遠點，你是打算就拍這麽一部戲之後就金盆洗手了？以後真就打算轉行了？”

制片人知道這話的內涵，擦了擦額頭的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你欺負我朋友，她還是玖武娛樂的藝人，玖武是什麽貨色……玖武是什麽樣的公司你不知道嗎？就算你不給劉創面子，我也懂，畢竟他們老劉家就一搞房地産的。但是我們江家在這放着呢，可沒有要倒閉的意思。”

江家有商場，商場裏的電影院可以算是全國連鎖的。

如果惹了江家，說不定以後真拍電影了都會任性不怎麽給排片。

就算制片人以後都在電視劇圈混，不去拍電影，別忘了江家還是非常出名的投資方霸霸。

“這、這我真的難辦。”制片人為難得不行。

江雲開開始耍無賴了：“賠車吧，聊不下去了。”

“別別別，江哥，咱講道理好不好？”

那是賓利啊，劃一下子都是大出血的節奏，更別提追尾了。

明明知道是被碰瓷了，還是得好聲好氣的，處理得好了，江雲開肯定不會讓他賠，還會把他的車修了。

但是處理不明白，江雲開真的有可能耍無賴。

“你現在就去改劇本，不用你多加多少戲份，最起碼得讓女主角的人設立住。別把上官婉兒改成小白花了，不合适，你說對不對？咱也得為這部劇上映後的口碑考慮，對不對？”

“對。”

“我朋友一個小姑娘，臉皮薄，跟我不一樣。現在劇組鬧成這樣她肯定拍戲也不舒服，你是制片人，肯定得跟大家溝通。”

“好，我們一定會努力處理，放心吧。”

江雲開調整了一個姿勢，繼續說：“哦，還有，路朵颍你确定要用嗎？”

“她是……”投資人安排進來的。

也是投資方安排進來惡心的人的，他知道。

“換了。”江雲開只說了這麽兩個字。

制片人再次擦汗，接着回答：“成。”

江雲開覺得滿意了，起身拍了拍制片人的肩膀：“那咱們就說定了。”

他說完就起身離開了，鴨寶立即過來說道：“我們老板說那輛賓利已經髒了，他嫌棄了，就送你了，車鑰匙在這裏，過戶找我們，就當是賠給你的損失了。”

制片人一愣，顫顫巍巍地接過了車鑰匙，看着鴨寶跟着江雲開離開心裏有苦說不出。

挺好，送了他一輛賓利。

但是……兩輛車的修理費用就得他來出了，他的車一個車燈就得十來萬，賓利的車尾……

修都修不起！估計夠再買一輛他那個車！

再說那輛賓利看起來得開了十來年了吧？也不知道哪裏找來的“老古董”，零件不好買，修車不比買車便宜多少。

這處理方式挑不出毛病來，但是，真的是讓人心口一陣陣的痛。

這是有備而來，早就算計上了，躲都多不過。

簽約之初，劇組就答應過會配合秦月明的檔期。

秦月明去春晚彩排，這種理由又十分合理，劇組自然也沒多幹涉，留下其他角色拍攝。

秦月明今天只穿了一套運動服，十分寬松，或許是為了過年喜慶，這一套運動服是紅色的。

她皮膚白還五官精致，只是紮了一個簡單的馬尾辮子，就已經十分出衆了。

碰到電視臺的春晚前采訪記者的時候，秦月明正一只手揣進口袋裏，一只手轉着扇子在大廳裏走動。

現在她的扇子已經玩地非常6了，熟練的樣子仿佛只是在甩一個鑰匙扣。

她看到記者來了，習慣性地一收扇子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對着鏡頭微笑。

“秦月明，節目準備得怎麽樣？”記者走過來問，随機采訪。

旁邊有工作人員小聲提醒：“錄播，別緊張。”

秦月明立即笑着回答：“時間很緊，而且難度很大，不過已經練習得差不多了，現在需要反複練習就是确保現場不會出現差錯。”

“第一次上春晚是什麽樣的感覺？”

“非常榮幸，而且很開心，其實前幾年一直是演戲方面的作品比較多，還是第一次在這麽大的舞臺唱歌，希望能得到認可。”

“今年不能和家人一起過年，會不會覺得很遺憾？”

秦月明非常誠實地搖了搖頭：“沒有什麽的，表演完節目我弟弟就來電視臺接我了，之後我們就一起過年了。”

“好，還有沒有什麽想要對你的粉絲說的？”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大家新年快樂，呃……別催我戀愛了，不着急，我還小呢。”

秦月明的粉絲非常有意思，簡直就是操着家長的心，看着秦月明都二十五了，前面還遇到了一個渣男，就想讓秦月明趕緊找一個靠譜的男朋友，好治愈一下心靈。

采訪結束後，秦月明對記者揮了揮手，就繼續甩着扇子朝後臺走了。

這一次全要素帶觀衆彩排基本上就是按照春晚當天的流程走了，參加春晚的全部演員加起來足有兩千餘人，很多人都是在大廳裏面等待，沒有單獨的休息室。

秦月明也是跟其他人共用一間化妝間，此時沒有空位，她只能暫時等待。

她站在後臺等待的時候，就吸引了一群演員圍觀。

“我去，這也太好看了吧？”

“這些明星果然比鏡頭裏還好看。”

“好瘦，還白得發光。”

“穿一身運動服簡簡單單的居然還有點帥。”

“下巴是墊了吧？這要是真的臉型真的逆天了。”

“墊什麽啊，姐弟倆一模一樣，童年的照片全網都是，全是純天然的，不然路朵颍怎麽能算是贗品呢？”

秦月明手裏還在翻轉扇子，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他們真以為她完全聽不到嗎？

彩排的時候就是全部按照正式的來，演員也需要帶妝。

秦月明的造型并非之前仙女一樣的裝扮，而是多了些許英姿飒爽。

她的衣服是白色的古裝，還是男子的裝扮，頭頂也只有一個發冠固定着頭發，一點劉海都沒有。

這套衣服屬于勁裝，窄袖，衣着寬松，穿在她的身上還真有幾分英氣。

她的節目在最後，上場後彩排基本已經接近尾聲了。

秦月明戴着耳返，一些列舞蹈和太極扇結合的動作結束後，她開始唱歌。歌是原創歌曲，是為了春晚而寫的新歌，秦月明有幸成為了原唱。

和她合作的是一群少年，全部都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各個白衣勝雪，站在一起真的是一個養眼的組合。

秦月明練習多日，動作幹淨利落，甚至不比那些長年訓練的少年遜色多少。

她知道，如果她做不好，也許會被要求僅僅是唱歌。

這還是好的，如果被淘汰了節目，那麽這些少年的努力也算是付之東流了。

所以她做得非常認真，完成得很好。

再加上她的唱歌功底還是不錯的，就算邊唱邊跳也不會出現聲音不穩的情況，整個節目可圈可點。

彩排結束後，秦月明下場等待，剛喝了一口水，幺兒就跑過來說：“導演誇你了，我得到消息了。”

秦月明忍不住笑：“你消息怎麽這麽靈通？”

“我從對講機裏聽到了。”

秦月明還在休息就接到了江雲開的視頻邀請。

現在是在後臺，人多口雜，秦月明特意戴上耳機，拉上了換衣間的簾子，才接通了視頻。

江雲開在視頻那邊正劈叉呢。

真的劈叉，腳搭在牆壁上壓腿的時候拿着手機看着秦月明，臉還靠在腿上，說道：“我聽說導演誇你了？”

秦月明都震驚了：“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快？”

“幺兒發給劉創了，劉創就跟我說了，語氣就是你看看人家。”

秦月明特別無奈：“唉，估計誇了很多人呢，不至于這樣。”

“誇什麽啊，據聽說這次彩排嚴重超時，導演的臉在後半程就是臭的，到你這裏才緩和了一些，你就說你棒不棒？”

“真的？”

“騙你幹什麽？”

“你特意打電話過來，就是告訴我這個的？”

“也不是，過年一起出去玩吧，我這邊安排了，破劇組咱不去了，罷工。”

“我還是得去劇組，不然沒辦法理直氣壯地賣慘。”

“你要是受委屈了就跟我說，我給你出氣。”

秦月明立即笑得溫和起來。

從上次江雲開來過之後，劇組裏的氛圍真的改了，路朵颍被請走了，角色臨時換了人。

張詩堯原本在組裏很嚣張，畢竟後臺比較硬，之後不知道制片人怎麽和她談的，現在也開始收斂了。

就連劇本都又開始更改了。

之前她在娛樂圈真的可以說是孤軍奮戰。

她性格不好，不願意去讨好，也不願意主動，所以朋友不多只有蔡思予一個。

然而蔡思予的處境還不如她，自顧不暇，幫不上她什麽。

她的公司也根本靠不住。

這次回來了，身邊有了江雲開這個異數，她竟然有了一種被照顧了的感覺。

原來……被人罩着，有後臺的感覺是這樣的。

她以前不喜歡這種藝人，多半是因為羨慕、嫉妒。現在身後站着人，無聲地告訴她，你盡管往前沖，走投無路了還有我。

這種踏實的感覺還真挺爽的。

“好，我知道。”秦月明笑着回答，眼眸彎成了月牙的形狀，笑得特別燦爛。

她還是春晚的裝扮，女孩子扮的翩翩公子，面容清俊，眉彎眼長。

江雲開一直看着屏幕，突然感嘆了一句：“秦月明，你是不是按照我喜好長的？”

“嗯？！”

“啊……沒事，就是覺得你怎麽看怎麽好看。”

她從簾子的縫隙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沒有其他人在，才小聲對着耳機話筒說：“你也超好看！”

“我哪好看了？快說給我聽聽，讓我高興高興。”

“就是臉好看，身材好看，聲音好聽，還有……性格也可愛。”

“算你會哄我開心，賞你……一份禮物，等着收快遞。”

秦月明點了點頭，也不拒絕：“嗯，謝江哥賞。”

江雲開還在笑，将腿放了下來，一邊拿着手機走路一邊說道：“好了不說了，我要錄廣告了。”

“好的，拜拜。”

當天晚上，秦月明就收到了江雲開郵過來的快遞。

幺兒搬進來的時候還挺吃力的，秦月明本來以為會是投喂的零食，拆開盒子的時候她就有點慌了。

TF六十支口紅套盒，還有典藏版的八瓶香水套盒。

秦月明看完就倒在了床上，問幺兒：“你說，這得怎麽還禮，之前的加這次的。”

“嗯……大概還完研究所錢，你接下來就面臨了欠江哥的巨債。”

秦月明讓幺兒出去後，對着禮物拍了相片給秦夜停發了過去。

月：在線求助，這種禮物怎麽還禮？

秦夜停：江雲開送的？

月：你怎麽知道？

秦夜停：別人送的你不會收。

月：哦。

秦夜停：如果是他的話你就收着，以後也多收一點，等覺得收得差不多了就把他拖黑。

月：為什麽？

秦夜停：給他上一課，告訴他什麽叫世間百态，世事無常。

月：不不不，我們不能這樣，你知道他鞋的碼數嗎？

秦夜停：42.5。

月：個子那麽高，尺碼不大。

秦夜停：我是42.5的。

秦夜停：我要鞋。

月：好，給你也買一雙。

秦夜停：你不會給我買和他一樣的吧？

月：不一個顏色的。

秦夜停：……

秦夜停：我不要了。

月：撒個嬌，姐姐送你別的樣式的。

秦夜停：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