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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我偷聽到小兔說他已經知道“夜禮服假面”的真面目之後,我已經有超過五天的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沒錯,我心虛。
雖然從情理上來說,我這麽隐藏自己好像也沒有哪裏不對,但是被“戳穿”之後,我還是有一種對不起小兔的感覺,像是利用了他的信任一樣。
出于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我在接下來的這幾天,都沒有再見過小兔。我按部就班地上課,打工,上輔導班,然後回家。
但是顯然,并不是我假裝鴕鳥不去見小兔,就可以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我當然也想若無其事地繼續扮演兩邊的角色.....可我的心理素質并沒有那麽強。
這一天,我下了課正在家裏做明天的午餐便當呢,公寓樓下的門鈴就響了起來。
作為一個從小就是孤兒的人來說,我的訪客歷來是很少了。除了偶爾拜訪的元姬和水電工,基本是沒有客人的。
然而當我接通門鈴視訊的時候,我卻看到小兔站在了那裏。
他仰起頭來,看着攝像頭笑,“抱歉,是衛醬嗎?”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替他打開了公寓的門。
所以最後,我和小兔在客廳兩人坐下來,久違使用的茶幾被我挪到了中央,擺放在我和小兔的中間。
小兔輕咳了一聲,“悉悉索索”地從塑料袋裏面掏出一份包裝好的禮品盒,雙手放在了桌子上。
“突然來拜訪,真的不好意思。”
他低着頭,眼睛看着我臨時搬來的茶幾,視線盯着茶幾上有點脫落的漆,像是那漆能看出什麽花來似的。
“不過因為太擔心了,所以就問了元姬衛醬家的地址。”
他推了推那個禮品盒,将它撥到我的面前,“這個是我帶來的小禮物。”
我伸手接過那個禮品盒,慢慢地扯開盒子上綁着的蝴蝶結,又異常耐心地慢慢從接縫處将包裝紙撕開。
這并不是我平時的行為習慣,對我來說,包裝袋什麽的暴力撕扯才是最有效率的。什麽紙袋啊,塑料袋啊,甚至紙盒子我都是三下五除二地将它們暴力破壞,然後開心地取出裏面的東西。
現在小兔坐在我的面前,我的動作就文雅了很多,我覺得這樣我就能再拖延一點點時間。不過我不帶适應這種溫柔地拆包裝法。
在我笨拙而別扭地又将一條紙“刺啦”從盒子上撕下來的時候,小兔終于忍不住說話了。
“......衛醬,不如,還是讓我來吧。”
“哦,好。”正和包裝紙做痛苦鬥争的我連忙将盒子塞到了小兔面前。
真是太丢人了!
我把雙手放到桌子下面,剛剛在掰盒子的時候,我的小手指的指甲就折了一點點。
小兔面色平靜地接過紙盒,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慢慢撥弄着包裝紙的中縫,拉開透明膠帶,然後将剩下的包裝完整地剝了下來。
最後又遞給了我,“衛醬你看看,喜不喜歡?”
他終于擡頭正視我了,甚至還有些期待地看着我将裏面的東西扯出來。
我将裏面的包裝好的東西取出來——是羊羹和丸子。
“雖然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小兔低着頭,臉又有些紅,“不過以往看衛醬你總是在那兩家店鋪買這個,我就幹脆請店員替我準備了外帶。”
“啊,這真是......”
我連忙拆開了包裝,一口咬了一大塊抹茶羊羹,有些含混不清地說道,“嗯嗯,很不錯呢,雖然沒有可以配的茶,不過味道很不錯。”
“那就好,”小兔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去,“衛醬你喜歡就好。”
我沒有再說話,小兔也沒有再說話,整個客廳裏只能聽到我咀嚼發出的聲音——其實我也沒那麽餓啦,畢竟我都在準備明天的午餐便當了,我其實已經用過了今天的晚飯了。
但是我再怎麽細嚼慢咽,最後一口丸子也被我吞下去了。
“啊,真的很好吃。”我喝了一大口白水,将丸子咽了下去,“我吃完了。”
“嗯。”小兔輕輕地應了一聲。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而這正是盡量放緩進餐速度的我所想避免的。
真的非常非常尴尬啊!這個氣氛!這個環境!
小兔盯着桌子上的脫漆瞧着,我餘光瞟着他,眼睛卻盯着自己手,我們兩個誰都沒有再開口,就這麽靜默地坐着。房間裏的氣氛異常別扭,好像誰一開口說話就會打破這個詭異的平衡似的。
我的腳趾活動了一下,試圖輕微地放松已經跪麻的腳。
包括剛剛的寒暄和進食,我們兩個已經這麽相對跪坐很久了,我的跪坐功力一向不大好,我已經能夠痛苦地感覺到,我的小腿上已經因為血液不暢通而變得一片麻木了。
“那個......”我終于決定先開口了,因為看上去如果我不說點什麽的話,小兔可以在我面前安靜地跪上一個晚上,甚至是再跪上一天。
小兔擡起頭來看着我,我們兩個的視線終于躲躲閃閃地交彙了。
“你、你知道了,對吧?”
“衛醬想說,我知道什麽了呢?”小兔的面容難得面對我時有這麽嚴肅,他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身體微微地前傾,專注地看着我,“是衛醬就是夜禮服假面這件事情嗎?”
“咳,”被小兔的視線這麽灼熱地看着,我覺得非常不自在,撇開臉說道,“對、對,不過小兔你、你是怎麽......?”
“我是怎麽知道衛醬就是夜禮服假面這件事情的,是嗎?”
“你不用老是重複這句話啦!”我有些羞赧,小兔的話音裏帶着一股我覺得很難捉摸的味道,這讓我感覺很是不安,“你就說怎麽發現的吧!”
雖然已經做好了被揭穿的覺悟,不過當小兔這麽直白地指出來之後.....我有一種“終于不用僞裝”和“居然還是被發現”的交織的矛盾感。
“我...我當然會知道,”小兔輕輕地說道,“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證據,只是熟悉衛醬你而已。”
“熟悉?”
“對,我熟悉衛醬你走路的姿勢,你的小動作,還有你看人的時候的眼神,對,”小兔的那雙藍眼睛看着我因為吃驚而擡起的視線,“你看人的時候眼睛會這樣......”
“雖然聲音變了,衣服也古裏古怪,不過我怎麽會認錯衛醬呢......”
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雖然“地場衛”和“夜禮服假面”是同一個人吧,我也可能真的哪裏不小心露出了自己的習慣動作,但是我總覺得“小兔”和“地場衛”不應該這麽快相認地才是.......
“怎麽會呢?”我覺得我的笑容一定很勉強,但還是打起精神贊揚小兔,“你的觀察力真好,這種細節都能注意到......”
“不是的!”小兔突然高聲地打斷了——這非常難得,他對朋友們一向都是非常溫和的,“我不是因為觀察力才注意到細節的。”
“咳,但不管怎麽說.......”
“我是因為衛醬,才注意到這些細節的!只是因為你是衛醬,我才能注意到這些的。”
“你、你說什麽?”我覺得我被他弄糊塗了,一時間沒明白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衛醬還不明白嗎?”小兔的臉一下子通紅,他的眼睛先是睜的大大的看着我,然後閉上眼睛大聲說了出來,“如果不是經常和衛醬在一起,如果不是很在意衛醬,我怎麽會記得這些!”
他一下子大聲說完這句話,氣卻喘了起來,就好像一口氣說完這話能要掉他半條命似的......
我先是注意到他依舊通紅的臉頰,半張開喘息的嘴巴,然後是他剛剛說了什麽來着?
卧、卧槽?這劇情走向不大對啊?!
雖然我知道原本的小兔和地場衛是官配來着,但是現在的我和小兔才認識多久?
怎麽會這麽快?
“別、別開玩笑了,小兔......”
我的心情很複雜,我向地球和月亮發誓,在和小兔交往的這些天來,我絕對沒有對這位美少年産生什麽非分之想。雖然我們在一起愉快地玩耍的時候很多,但是連手都沒有牽過,我真的是将他當做一個好學弟來對待的。
“不是玩笑!”小兔倏然睜開眼睛,眼睛裏是薄薄的一層水光,他舔了舔嘴巴,有些艱難地對我笑着,“如果不是衛醬突然不理我...我也不想這麽快就告訴衛醬...”
“小兔......”
“衛醬為什麽要突然地冷落我呢,”他漲紅的臉頰慢慢地白下來,聲音也沒有剛剛的高昂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其實很願意平時和衛醬在一起,也很願意和衛醬一起戰鬥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在這方面的經驗基本為零,我也不大清楚該怎麽面對一個在我面前表達心意的小男生。
“我很抱歉,”最後,我只能這麽蒼白無力地致歉。真實的原因?我當然沒法說出口,無論是這個世界的惡意設定,還是我為了銀水晶而接近他的目的。
在小兔這種少年人坦率的表白面前,我覺得很羞愧。
“沒什麽,”小兔深深吸了口氣,又強笑道,“衛醬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吧。”
“我不會去追問衛醬的理由是什麽的。”
小兔扶着自己的膝蓋,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但是請衛醬,和我一起戰鬥下去吧。”
他擡起頭來看着我,湛藍色的眼睛裏是非常清澈的光。
“我想和衛醬,一起并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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