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是金主,我說了算

小魚閑閑的一句話,卻像驚雷一樣,有着意想不到的強大效果——陸晨和陸家老太太同時炸毛了!

“陸晨!”老太太徹底放棄研習多年的優雅說話技巧,對着電話大吼起來,“你趕緊給我……”

“回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電話就被陸晨挂斷了。眼看就要蒙混過關了,小魚的一句話就讓她立刻回到解放前,陸晨感覺自己已經無法控制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不手撕了小魚,難消她心頭之恨。

“你大爺!你看不得我好過是吧?既然這樣,今天誰也別過了!”

陸晨十分帥氣地扔了手裏的電話,沖向正悠閑吃着巧克力的小魚。離小魚越來越近,陸晨蹬地起跳,一個魚躍,撲向小魚,作勢要掐死他。

按照陸晨沖刺的速度和她的質量來算,慣性必然是非常大的,就算不能将小魚沖倒,也能讓他打一個踉跄。可小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的,被陸晨狠狠撞一下,卻是紋絲不動。這個陸晨使出全部力氣的撞擊,沒能使小魚受到任何傷害,倒是讓她自己疼得半天回不過神。

小魚咬了塊巧克力,嘗試含着它,不去嚼。他低頭,看着在自己胸前蒙逼的陸晨,含混道:“再來一百個你,也不是本座的對手。”說完,還是覺地巧克力嚼着吃更過瘾,一臉滿足地将嘴裏的巧克力嚼了。

陸晨從蒙逼狀态醒來,她擡頭,看着她費盡了力氣,卻依舊不為所動的某條魚,不禁覺得心中有一萬頭神獸奔湧而過,場面蔚為壯觀。

“你給我走,我不養你了,我打不過你,我不養你了還不行!”陸晨退後幾步,滿是憤慨地指向門口。

這句話成功讓小魚的臉色變了變,他仔仔細細包好還沒吃完的巧克力,遞給陸晨,無比認真地說:“那我下次再吃吧,你幫我收好。”

不許惡意賣萌!陸晨在心中咆哮,原本還指望靠這條會說話的魚登上熱搜,從此走上人生巅峰,沒想到現在卻走進了人生谷底!

工作危在旦夕,信用卡透支一萬多,老媽那邊不知如何解釋,眼前還有一條要将她氣死的魚,更讓她生氣的是,這條魚還在無辜賣萌。陸晨覺得胸口堵得厲害,十分難受,她憋了半天,終于哇一聲哭了起來。

“幹嘛?今天總是一驚一乍的!”小魚再次被吓了一跳。

“我不養你了,你快走。”陸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魚走過去,想安慰陸晨幾句,但見陸晨哭得像瘋子似的,他心裏又有點犯憷,這瘋女人不回要殺了本座吧?

小魚停在距陸晨一步之遙的地方,扯了一下陸晨的衣服:“本座不是小白臉,本座不用你養。”

陸晨嗚嗚哭着擡起頭:“可你丫是條魚,魚也得有人養。”

“本座不是魚!你再說本座是魚,本座就……”

陸晨哭得越發厲害,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直哭得氣都喘不上來,哭得小魚生生将威脅的話咽了回去。

“要怎麽樣你才不哭?”小魚覺得頭有點疼,他伸手掐了掐太陽穴。

陸晨仍舊哭得厲害,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斷斷續續說:“我打不過你,我不爽!”

小魚愣了愣,走過去坐在陸晨身邊,伸出胳膊:“唔,随便打。”

送上門來挨揍,陸晨自然不會客氣,雖然她已經哭得天昏地暗了,但打起人來命中率仍舊是百分百。只是她打得筋疲力盡了,小魚卻是一副不痛不癢的神情,讓她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陸晨放棄踢打,繼續哭訴:“你太兇了。你身為一條魚,面對自己的金主,怎麽可以這麽兇?”

小魚聲音有些僵硬:“下次會注意,別哭了。”

“溫柔點會不會?”陸晨不依不饒。

小魚嗯一聲,點點頭,一副乖順模樣。不過鼓鼓的腮幫子,顯示着他正緊咬着牙,死死壓抑着自己的怒火。

陸晨哭得差不多了,她心滿意足地長舒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哭得太專注,不知道什麽時候窩在了小魚懷裏。講真,這個懷抱挺舒服挺溫暖的。陸晨平複下來,就不由一直去想那個九十九分的胸大肌,此時她正躺在上面。

陸晨臉上有些湯,她一把推開小魚,跳下沙發,轉身要走。

“哎!”小魚叫住要逃跑的陸晨,陸晨回頭,見他懶懶坐在沙發上,正擡眼看她,“用完了就跑?”

“謝謝,我困了。”陸晨低着頭,胡亂說一句,轉身又要跑。

“哎,你穿了我的鞋。”

陸晨低頭,看見自己一腳穿着自己粉色居家拖鞋,一腳踩着小魚八塊錢的人字拖。卧槽,可不可再丢人一點!陸晨背對着小魚,不回頭,匆匆忙忙将兩只鞋都脫掉,光着腳跑回屋裏。

小魚從沙發上跳下來,晃蕩着兩條大長腿,去撿自己的拖鞋,順便将陸晨東一只西一只的兩只拖鞋撿起來:“本座活這麽多年,第一次替人撿鞋。”小魚看着手中那雙粉粉的拖鞋,有些嫌棄地撇撇嘴。

陸晨覺得那個卑鄙的萬年老妖精肯定給自己施法了,她回到房間,就自覺主動地去衣櫃裏搬被子毛毯,然後乖乖打地鋪,準備睡覺。她正跪在地上,将被子鋪平,就看見一雙粉色拖鞋從天而降,落在了她眼前。

陸晨愣三秒,擡頭,見一雙大長腿,順着長腿往上,是飄灑的發絲,然後是某位爺環胸斜靠在陽臺窗框上,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态,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陸晨。

好尴尬啊!陸晨恨不得去死,自己跪在地上仰起頭,那位爺斜靠着,不可一世地低頭看自己,這姿勢真是迷之羞恥。陸晨咽咽口水,往後一退,順勢一屁股坐在了被子上:“睡覺了,不用鞋了。”

“明天也不用?明天可沒人幫你撿鞋了。”小魚蹲下來,低頭與陸晨視線平齊。

撿鞋?什麽鬼?陸晨突然想笑,越發感覺小魚像一只大金毛。以前在老家,陸晨養了一只叫點點的金毛,每當她把拖鞋亂扔的時候,點點就會默默地将鞋叼過去,整整齊齊地放在陸晨身邊。

看小魚低頭蹲在身邊,陸晨有一種想伸手去摸摸他的沖動。不過她這沖動還沒來得及付諸實踐,就被小魚一把撈起。下一秒,陸晨感覺自己騰空而起,她心裏一緊,急忙摟住小魚的脖子。

小魚不吭聲,抱着陸晨大步走到床邊,将陸晨放在床上。

陸晨躺在床上,一顆心七上八下,果然是妖精,這是要獸性大發了麽?她立刻從床上彈起來,往後縮了縮。

“本座睡覺很淺,可不想再聽你翻來覆去烙一晚燒餅了。”小魚說完,大步走到書桌前,躺在了地鋪上,還乖乖替自己蓋上了小毛毯。

咦?這是幾個意思?昨晚根本沒睡着?陸晨無聲吐槽,姐起來了無數次,看你都睡得挺香甜啊!原來你丫是在裝睡!看着我翻來覆去睡不着,你丫肯定暗爽吧!真是個心裏陰暗的玩意兒!

陸晨想着,突然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她急忙支起身子,探身看地上裝睡的小魚。

“喂,別跟那兒裝了,我有話要跟你說。”

一雙桃花眼豁然睜開,那雙眸子亮晶晶的像天上星子似地盯着陸晨。

“說。”

“呃……”小魚果斷的語氣讓陸晨猶豫了三秒,剛才的氣勢完全消失,“沒什麽大事,我就是想問問,前兩天你還是魚的時候,你有沒有聽覺、嗅覺、視覺一類的東西?或者說你有沒有人類的意識?”

“沒有,只能看見魚的世界。”小魚回答地幹脆果斷。

陸晨松了一口氣,一顆心算是放下來了。要是他有人類的意識,那自己每天在他面前換衣服什麽的,簡直不能再丢臉!

不對!陸晨心中警鈴大響,這條魚都賊成精了,自己差點又要着了他的道。

“那你為什麽會說話?”陸晨警惕地盯着小魚,像在看一個變态狂魔。

“我要費很大的精力,才能偶爾感知人的世界,偶爾說一句話。”說得不疾不徐,一派從容。

陸晨頗為認同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所以我讓你說話,你才沒說對麽?”

小魚肯定地點頭。

一顆心算是放進了肚子裏,陸晨安心躺回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着。她在床上又烙了十幾回合的燒餅,終于熬不住坐了起來。

“哎,睡了嗎?”陸晨小聲詢問。

小魚清醒而憤怒的聲音傳過來:“你是不是身上長刺了?!”

“這麽大聲幹什麽?你那會兒不是還答應要溫柔點的麽?你作為萬年老妖精,基本的信守承諾也做不到啊?”

沉默,小魚默默服了個軟。

小魚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一張臉板得像冰塊似的,月光灑在他臉上,讓他顯得更加冰冷。陸晨探頭看他,卻覺得他這副默默生氣的鬼見愁模樣也挺可愛的。

陸晨笑了笑,開始八卦:“哎,問你一個問題,可能會傷害你的自尊。但是你還是要回答,因為我現在是你的金主。”

小魚還是一動不動,還是沉默。陸晨喜滋滋的,得意至極:“你才拇指大點的魚,怎麽就成精了呢?還是說你是什麽特殊品種的魚?一萬多年才長這麽點點大?”陸晨一邊說着,一邊比劃自己的小拇指。

“再說一次,本座不是魚。”咬牙切齒的聲音,不過不像以前那樣滿是威脅。

“可你明明是條魚。”

“本座被封印了!”小魚提高了點音量,現在他寧願賠掉自己上萬年的信譽,也不願再聽這個女人唠唠叨叨了。

“被封印?”陸晨若有所思,“打不過別人,所以被封印了?還是調戲婦女什麽的,被別人丈夫給封印了?”

“被我父親下的封印。”

“為什麽?你不是親生的?你們隔壁叫老王?”

“你再唠唠叨叨,本座現在就掐死你!”小魚霍一下坐起來,快速逼近陸晨。

陸晨吓一跳,急忙後退。

“你看你,怎麽還急上了,不就是閑聊嘛,不說拉倒,我睡覺了。”陸晨說完,趕緊躲進被窩裏假裝睡覺。心裏卻在默默吐槽:丫的急成這樣,被封印,多半是丢人的糗事。

半夜,陸晨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好像聽見有人說話。

“下次你幫本座把頭發剪了吧,再上街就不用那麽難受了。還有,幫本座把巧克力收好,本座下次再吃。”

聲音低低的,陸晨睡得迷迷糊糊,随口答應了一聲,然後翻個身又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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