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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澈在裏面跟戚言說了幾句話,又去幫蘇珂收拾東西,結果就不見了老姐,問過之後得知她竟然在外面幹粗活兒,于是麻溜兒的就跑過來了。
可還沒等開後門呢,隔着玻璃就看見戚清好像在跟一個男的争執,兩人似乎還在不斷地搶奪着什麽東西。
“你誰啊,離我姐遠點兒!”
戚澈幾步就跑過來,二話不說先把戚清拽自己身後去,然後一臉不善的盯着路言止,“你想幹嘛?”
路言止看着順勢站在他身後裝柔弱的戚清,頓時就有點頭大,只好解釋,“我是路言止,你姐小時候在老家的鄰居來着,現在就住在你們隔壁。”
說着,他還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頂。
但戚澈并沒有因為這簡單的解釋就放松警惕,反而越發的緊繃了,“懵誰呢,我怎麽不記得?”
戚清抽了口煙,從後面戳戳他,“那會兒你還沒出生呢。”
戚澈哦了聲,然後又提出新的疑問,“可我也沒聽你提起過啊。”
戚清滿不在乎的說,“後來不是一直沒聯系麽,都二十年了,我自己都不記得了,還是媽跟我說的。”
“二十年?!”戚澈忍不住稍稍擡高了聲音,再轉過頭去看路言止的時候,眼神明顯不對了。
路言止本以為,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大約會大笑三聲,然後說緣分什麽的,可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對方是在跟犯罪分子對峙呢?
事實上,戚澈腦海中已經開始撒歡兒一樣瘋狂腦補:
二十年吶,中間又一直沒聯系過,哪兒就那麽巧合的人群中偶遇?還特麽的就住隔壁!誰跟我說一點人為因素也沒有的話,我,我現在就把牆根下的青磚吃了!
再說了,我姐剛才都說了,她自己也不記得了,也就是說,當時這個男的也才是個幾歲的小屁孩兒!
常言道人/大十八變,就算老媽記得,估計也不敢肯定他小時候就長這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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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萬一是別有用心的犯罪分子處心積慮設的圈套,故意找借口接近的呢?最危險的一種可能就是,眼前這個人或許根本就不是二十年前那個什麽鄰居,而是有人冒名頂替的!
戚清也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只是覺得這個弟弟還真沒白養,瞅瞅眼前這寬闊的脊背,感覺還挺可靠!
路言止本身就是做安保工作的,對他人的情緒也比較敏感,而戚澈的敵意更是連掩飾都懶得掩飾,擺明了是不歡迎。
他嘆口氣,又說了幾句,然後轉身走掉了。
路言止前腳一走,戚澈就轉過身去,揪着眉頭看自家老姐,“他平時是不是老纏着你?”
戚清一怔,“沒啊。”
她也不經常回家,路言止也忙,兩人見面的時間真不多,現在細想起來,也就是很有限的幾次。
戚澈還是滿臉嚴肅,“我不喜歡他。”
戚清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那就不喜歡。”
見她滿臉調笑,戚澈有點急了,再次大聲重申,“真的,我就是不喜歡他,很客觀的不喜歡。”
戚清愣了,收斂笑容,很認真問他,“怎麽個客觀法?”
戚澈想了會兒,非常堅定的說,“就是覺得他不像好人。”
***************
回去的路上,蘇珂問戚清剛才在花園裏跟誰說話,她還沒回答的,戚澈就搶着說,“一個對我姐不懷好意的男人!”
戚清:“……”
蘇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啥?”
戚澈馬上添油加醋的說了,最後還憤憤的表示,咱們家的事兒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外人插嘴了。
蘇珂半晌沒說話,過了好久才嘆氣道,“唉,虧我之前還覺得小路這人不錯。”
他現在能這麽說,萬一以後自家閨女要真是跟了他,他是不是掉頭就能出去亂搞,完了還覺得挺理所應當?
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偶爾一陣風刮過,地上尚未凍結的雪沫便會拔地而起,跟天空中飛舞的雪花纏在一起,打着旋兒的直沖天際,模糊了整個世界。
蘇珂揉了揉眉心,非常疲憊的說,“算了,你們以後啊,想結婚就結,真要不想結也未必會是壞事。”
這年頭,人就只能靠自己,什麽感情,什麽海誓山盟,全特麽都是鏡花水月,也就哄着你歡喜兩天,過後還不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哪怕初始再炙熱的感情呢,也能在日複一日中消磨殆盡。
戚清只是心不在焉的幹笑,腦子裏面卻一直回蕩着那會兒戚澈說的話。
她了解自己的弟弟,那小子壓根兒就不是會随意污蔑人的,或許他是因為路言止對媽媽的立場而産生的偏見,不過他所說的,的确再次引起了戚清的注意。
路言止究竟是出于什麽目的接近自己呢?
回到家沒多久,好幾天沒消息的季尚成又發來短信,“要不要出來喝酒?”
戚清本是習慣性的想拒絕,可最近的煩心事實在是太多,她又沒什麽合适的人可以吐槽,憋得也是不行,想了下,就回了條短信,“哪兒?”
短信剛發出去沒幾秒鐘,季尚成就一通電話打過來,語氣中滿是關切,“雖然我知道我也沒什麽資格問,不過,你還好吧?”
戚清懶得跟他裝,“換了你爸媽年根兒底下鬧離婚,你能好麽?”
而且本以為挺通情達理的路言止竟然勸自己不要沖動……
不沖動你妹啊,我沒有直接跑到餘嬌嬌老家鬧個天翻地覆已經夠鎮定的了,還不要沖動。
季尚成沉默片刻,“那要不要背對冷風,胸烤暖火,喝點小酒,吃點海鮮?完了之後再沖着夜幕吼幾嗓子發洩一下?”
戚清噗嗤一笑,“倒也湊合,還有什麽其他助興的節目沒有?”
季尚成也笑了,不假思索的說,“在下不才,倒是也勉強能唱個小曲兒什麽的。”
半小時後,兩人在森林公園和西湖交界處的半開放式原生态餐廳碰頭。
季尚成當真拎了一個箱子過來,“有啤的也有紅的,喝什麽?”
戚清心裏不爽,故意挑刺兒,“怎麽沒有白的?”
季尚成看她,“借酒澆愁,喝什麽白的,又不是武俠劇。”
火堆燒的很旺,兩人烤了會兒就被迫往外退了半米,又抽了幾根柴,頭臉這才不燙得慌了。
戚清不說話,喝水似的幹了一大杯紅酒,又要喝,被季尚成按住了,她斜着眼睛看過去,“你,唱個曲兒。”
季尚成一愣,苦了臉,“真唱啊?”
戚清一挑眉,“不唱算了,我就知道,男人從來都是說話跟放”
“別別別,我唱!”季尚成趕緊表态,一臉英勇就義的清了清嗓子,末了垂死掙紮的說,“我可真唱了啊?”
“你唱啊。”
“這可是你強制要求的,出什麽事兒不賴我。”
“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墨跡呢?”
季尚成深吸一口氣,把眼一閉,張口就來,“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戚清:“……噗!”
這算什麽呀,就唱這個曲兒?還特麽的是跑調的!
季尚成還挺委屈,“那我都讓你考慮清楚了,你非要我唱。”
戚清很無語,“就這水平,你還有臉跟我說會唱小曲兒?”
季尚成面不改色的說,“會唱,不代表唱的好聽啊。”
戚清盯着他看了會兒,突然就痛痛快快的笑了起來,跟瘋婆子似的。
季尚成也跟着笑,又給她烤了條魚和幾塊嫩肉,“要不要辣椒?醬放幾種?”
戚清順口說了,撐着腦袋問他,“季尚成,你說我該不該支持我爸媽離婚?”
季尚成一怔,把包好的烤肉遞給她,“又套我話呢,是吧?你多有主意的人吶,再說了,這事兒我也沒資格說。”
忙活了一整天,戚清也真是餓了,一口氣吃了一整條魚和五六塊肉,看的季尚成心驚膽戰的,“我說你悠着點兒,大晚上的,別撐着了。”
戚清沖他擺擺手,“我有數,怎麽着也不會選這種方法自殺。”
季尚成沒說話,只是搖頭嘆氣。
不過戚清終于是放慢了速度,兩人吃了會兒,她突然問,“季尚成,我問一個問題啊,你一定要非常認真的考慮之後回答我。”
季尚成的身體一僵,心底突然湧起一種難言的愉悅,難道是?
結果卻聽戚清這麽說,“假設你上小學,唔,就七八歲的時候吧,跟比你小兩歲的鄰家小妹玩兒的特別好,整天形影不離,對她非常照顧”
話沒說完,季尚成就忍不住要大喊冤枉了,“你不是在影射我吧?我小時候周圍的鄰居可全都是男的,上天作證沒什麽鄰家妹妹!”
戚清直接翻個白眼,“你嚷嚷什麽,我說你了麽,這不讓你幫忙分析麽!”
再說了,你有沒有青梅竹馬,有沒有鄰家小妹,跟我有什麽關系?
季尚成又不大放心的觀察了她幾秒鐘,這才繼續聽。
“我說到哪兒了,哦,非常照顧,你會不會對她産生愛情?然後因為某種原因,其中一家搬家,你會不會很傷心很難過,然後拼命的想要找到她?如果時隔二十年再見,會不會欣喜若狂,并且馬上就想要重新追求她?”
“你這是從哪兒聽的狗血故事?什麽奇葩客戶啊這是!”季尚成真是強忍着聽完的,最後表情已經跟便秘差不多,“七八歲的小屁孩兒懂什麽是愛情,不過要是驟然分開的話,估計是會難過一陣子。還有那個什麽二十年後重逢,先不說概率有多低吧,你确定他們還記得對方?還能認出來?二十年不見吶,對有些人來說就是一輩子了,還追求,小說看多了吧,這麽多年不見,你怎麽知道對方已經長成了什麽樣子,沒準兒已經變成犯罪分子了呢!”
戚清聽後點頭,“對吧,我也這麽想,那麽我再問你,假設你是那個男的,二十年後突然又開始非常積極地靠近對方,那是為什麽呢?”
季尚成漫不經心的說,“這還用問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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