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拒絕三連楚沐陽

柳天心在完成自動丹爐使用教學，并看着財務長老雇來的工人們成功煉制出了一爐行氣散之後，便離開工坊，前去丹房尋找李才思。

李才思是洞陽長老的小弟子，此刻他正與師兄四星丹師楚沐陽一同聽洞陽長老講學。柳天心也便沒有打擾，向李才思點了點頭，安安靜靜地找了張椅子坐下，一邊旁聽，一邊耐心等待。

待洞陽長老講完了一節，李才思連忙走了過來：“大小姐，你找我？”

“我們賣出了不少的行氣散，我把分成給你帶過來，”柳天心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了來時拆分好的金葉子，“這裏是兩萬金。”

“兩萬？等等，大小姐，是不是什麽地方搞錯了？”

李才思又把金葉子給她推了回去，心裏奇怪極了。

每賣出一瓶行氣散，他可以抽成七片金葉子，這兩萬豈不意味着大概兩千八百瓶行氣散，他何曾煉過這麽多？

再說，丹行的分成什麽時候需要大小姐親自過來送了？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那天我讓你煉行氣散給我看，其實并不是為了突破修行瓶頸，而是為了制作能夠自動煉制行氣散的丹爐，”柳天心把事情簡要跟他描述了一遍，“現在丹爐已經做了出來，可以大量煉制行氣散，故此我們壓低了價格，走薄利多銷路線，到現在為止，第一批行氣散已經盡數售出。”

李才思一頭霧水：“自動煉制行氣散的丹爐？”

“沒錯，行氣散的煉制從此不再需要麻煩你親自動手了。因為多虧你幫忙，才能造出丹爐，所以日後行氣散的利潤都會與你分成，”柳天心道，“財務長老把第一筆銷售所得直接給了我，故此我送了過來，日後的分成便是由丹行那邊來送了。”

李才思稀裏糊塗地接過了金葉子，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好像有點不太對了——煉藥不需要丹師究竟是什麽情況？

那邊洞陽長老和楚沐陽聽到兩人的對答，同樣産生了類似的疑問，先後插口問道：“你們在說些什麽？”“丹爐會自動煉制行氣散？”

“沒錯，作為一個成熟的丹爐，該學會自己煉丹了，”柳天心點頭，“我知道這種事情很難理解，幾位來工坊一看便知。”

“工坊？”

“跟我來。”

颠覆常識的新事物所帶來的獵奇心理，使得工坊此刻已經被聞訊而來的人們圍了個內外三層。不過柳天心與三位丹師都是地位超然，故此人們直接讓出了道路，并未受到阻礙。

“哪呢，哪有丹爐？”

無論是線條剛硬的紫銅圓柱，還是構造複雜的白鐵巨物，其外形都讓人實在難以将其與記憶中的任何一尊丹爐聯系在一起，以至于幾位丹師來到這裏之後竟未能一眼認出。

當聽柳天心詳細講述了丹爐的工作原理，更親眼看着身上完全沒有玄氣波動的工坊管事，只是操作了幾下拉杆，過了一會兒便有行氣散如流水般從出藥口湧洩而出，三位丹師紛紛愣住。

“我想，丹師們時間與精力都很寶貴，應該更多地用在研修進階、以及新丹方的開發上。對于那些煉制方法已然熟識，對提升修為全無進益的丹藥，能交由機械代勞的話，還是由機械代勞的好。”

柳天心說道。

“機械制造的低成本可以大幅壓低價格，高産量則更加有利于薄利多銷。如此一來，盡管我們從每一瓶丹藥上獲得的收益減少了，但完全可以從大幅增加的銷售量上得到彌補，因此并不會降低諸位的收入。

“單拿這行氣散來說，以往可能需要好幾個月，行氣散才能為李大哥提供兩萬金的收入，但今天，在一位商道鬼才的幫助之下，只用了不到一上午。”

“天哪，那位商道高手實在是太厲害了，不愧是鬼才。”李才思由衷地贊嘆道。

“是啊沒錯，超厲害的。”柳天心深表贊同。

青玉鎮裏，某位商道鬼才莫名其妙地打了幾個噴嚏……

一番贊嘆過後，李才思再次垂眼看了看手裏的金葉子。

對于他這樣的三星丹師而言，兩萬金其實算不了什麽，但是他卻隐隐明白，它的意義非同尋常。

在以往，他每煉制一瓶丹藥，便得到一瓶丹藥所應有的抽成，盡管抽成不少，但那實際上是為他煉丹消耗的時間所支付的報酬。

然而現在，按照大小姐所說的分成模式，只要在前期幫助她完成低階丹藥自動丹爐的制作，後續再也無需消耗任何的時間與精力，便會有更多的報酬源源不斷地送上門來。

這意味着他将會有更多的時間、更多的資源投入在丹道研修上，升任四星的日子，或許能夠提前不少？

“大小姐，你給師弟送來的這兩萬金，還是按三七抽的？”楚沐陽問道，“他又沒動手幹活，哪裏用得着這麽多。”

“這一次是按九比一抽的，”柳天心笑道，“我第一次做丹爐，遇到了不少麻煩，所以就多貪了點，不要在意呢。後續的具體分成，財務長老會和你們說，我就不胡亂摻和了。”

“這就挺多的了，”李才思趕緊說道，“我不過是煉了幾爐行氣散給大小姐看，哪裏又幫上什麽忙了？對了，這丹爐是大小姐親手做的？”

“是啊。”

“大小姐真是天縱奇才！”

“我們還從不知道，大小姐在煉器一道上竟有如此天分……”

……得，又進入彩虹屁環節了。

柳天心熟練地打斷：“我覺得，除了行氣散，還有其它很多丹藥，也能用自動丹爐來制作，到時候還需要三位幫不少的忙呢。”

“好……”李才思剛要答應，就被師兄暗挫挫地踩了一腳。

『不準答應，』楚沐陽嚴肅地傳音入密，『拿着你的金葉子一邊玩去。』

李才思吓了一跳：『诶？』

緊跟着便看見師兄熱情洋溢地湊到了大小姐身旁：“這次我幫大小姐哦。”

柳天心很開心：“楚大哥真好。”

天縱奇才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居然甜甜地誇自己真好？

楚沐陽瞬間就飄了：“應該的應該的。”

『師兄，』李才思提醒，『我記得你天天都在說忙死了。』

『我什麽時候說了？』楚沐陽迅速撇清。

『那你待會兒能不能幫我把……』李才思試探着問道。

『不能，沒空，忙死了。』楚沐陽非常熟煉地拒絕三連。

李才思：……

确認過眼神，是親師兄沒錯了。

相比兩位有點毛燥的徒弟，洞陽長老更關注的便是未來的發展了：“天心，不知中階丹藥可以用自動丹爐來做麽？”

“或許可以試試，”柳天心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應該先優化一下玄力核心，以确保它能夠提供充足的動力，否則的話可能負擔不起中階丹藥所需要消耗的能量。”

“好，好，”洞陽長老點頭，“倘若中階丹藥也能便宜下來，讓大家都買得起，廣大修行之人可就有福了。”

……

就像丹師們晨間要去丹院早課研修，柳家新一代的年輕人們，也是一大早就被集合去了習武場，并未得以圍觀行氣散由丹爐流水般煉就的盛況。

不過，在某兩小只的努力傳播（拼命吹噓）之下，這些年輕人們的消息，便要比丹師們靈通多了。

“你們敢信，現在煉丹已經不需要丹師了，”柳樂安雙手大張用力比劃，“大小姐造出了煉丹傀儡，一下就能煉出來辣——麽多的行氣散！連隐世長老都驚呆了。”

“什麽鬼，”衆人對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是很難相信的，“大小姐什麽時候還會造傀儡了？”

“大小姐昨天之所以去地牢，就是為了造傀儡的，”柳小幽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睥睨衆生，“呵呵，怎麽，難道你們還真以為大小姐是被關進去了？”

“……”柳樂安已經懶得評價妹妹的無恥操作了，“不信你們去問傳功長老，我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鑒于兩兄妹的言之鑿鑿，不少人還真跑去向傳功長老求證了。

“是真的，”傳功長老們笑咪咪地點頭，“待會兒工坊那邊就把行氣散送過來了，讓大夥每個人管夠。”

“我沒聽錯吧，每個人管夠？”

“太好了！”

習武場上的年輕人們瞬間沸騰了。

兩小只也被圍了起來，“大小姐是怎麽煉制傀儡的？”“你們怎麽知道這麽多，難道昨天看見了？”

“那當然，豈止是看見了，”柳小幽跳上一塊大石頭，雙手叉腰，驕傲極了，雙馬尾也跟着一晃一晃的，“那第一批行氣散，離了我們，不知道多久才能煉出來呢。”

“大小姐還在隐世長老面前誇我們來着，”柳樂安一臉幸福，“哎我給你們說，大小姐她其實人可好了。”

“不信。”

“可拉倒吧。”

“你确定大小姐知道你們兩個叫什麽？”

“噓——”突然間有人緊張地作噤聲手勢，“快別說了，大小姐來了！”

一群年輕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天心！”“大小姐！”幾個傳功長老紛紛打招呼，“什麽風把你吹到了這邊來？”

柳天心平日并不需要來習武場，畢竟她的實力與這些傳功長老已是同等級別。

“我來找小幽和樂安，”柳天心說，“首批煉制的行氣散已經賣空了，我把分成送過來，他們兩個昨天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