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君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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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李溯雪在月光下恢複了真身。她與白露本就是姐妹，縱然不是雙生，眉眼之中也是有幾分相似的。驀地，她忽然想去見見秦曲風，在靈蒼山的時候千萬次聽李白露描述他的模樣，他的溫柔體貼，溫潤如玉，風姿遺世，溫文爾雅。她想去見一見這個男子，她想要知道究竟是怎樣的男子可以讓自己的姐姐念念不忘。

根據李白露的描述，溯雪來到了那片山谷的小溪邊，不出所料，秦曲風坐在那裏撫琴，舉手投足之間皆與李白露描述的一模一樣。她仔細看着秦曲風，雙眸如長流之泉，眉間千華盛放，月光下的輪廓格外清絕出塵，遺世獨立。他撫琴的時候眉眼溫柔，偶爾閉上雙眼，溫潤的面孔上偶有幾绺發絲垂落下來，更讓他顯得飄逸出塵，落拓美好。那琴聲也如天籁，哀而不傷，蒼涼得透明，廣闊弗邊，深沉幽婉。那一刻，溯雪才真正明白了白露傾心于他的緣由。

“公子真是好琴技，小女子不過聽了半曲早已沉醉其中。”李溯雪從樹後緩緩走出來，邊拍手邊贊嘆道。

“姑娘，怎麽是你？”秦曲風見到溯雪，以為是那日替他擋掉魔界小妖的李白露。

“公子認識我？”李溯雪覺得奇怪，但轉念一想應該是李白露同他說起的吧。

“秦某怎麽會忘記？”秦曲風溫和一笑。

“沒想到秦公子的記性這般好。今日能夠見到秦公子，也是有緣。”李溯雪盈盈一笑，對眼前的男子甚是好奇。

“相逢即是有緣。姑娘喜歡在深夜行走？”秦曲風再次望着她的雙眼，雖沒有上次那般親切，卻是相似的。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吧，他在心裏這樣想着。

“倒不是這樣，與公子在深夜相見只是巧合。秦公子每日都在這山谷之中麽？”

“是啊，我與一位女子有過約定，會在這裏等她回來。”秦曲風雙眸溫柔，眼裏倒映着的李白露的身影忽然讓溯雪很是羨慕。

“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溯雪低聲呢喃。

“姑娘怎麽知道？”秦曲風疑惑道。

“我就是知道。秦公子，你很愛她麽？”溯雪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也吃了一驚。

“是啊，我很愛她。我的生命因為她才可以鮮活，這琴音也只有想着她的時候才可以具備獨一無二的靈魂。”

“她也很愛你。”李溯雪笑笑，笑容有些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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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秦曲風依舊是雲淡風輕地一笑。

沉默良久，秦曲風望着李溯雪說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與姑娘相識甚深，可我們的确從未相識。”

“這樣就算相識了啊。”李溯雪粲然一笑。

“姑娘說的也是。”

“我叫李溯雪。”

“原來是李姑娘。”

“不要總是姑娘姑娘的，我叫你曲風，你叫我溯雪，又好聽又親切。”溯雪眉眼一彎，勝過此時的上弦月。

“好。”秦曲風笑着回答。

“曲風，你再奏一曲吧，剛才只聽了一半，怪可惜的。”

“姑娘想聽什麽？”

“這方面我也不太懂，你喜歡哪首便奏哪首吧。”

“好。”秦曲風回答道。他望着眼前的溯雪，覺得與那晚見到的她有些不相同，眼前的她活潑明媚如少女，而那晚見到的她端莊溫婉，一颦一笑之間清麗高貴，那種感覺與白露倒有些相似。可這面容确然是一樣的，也許是自己太思念白露了吧，時間太長竟有了幻覺。他嘆息着搖搖頭，繼續撥弄着手上的琴弦。

李溯雪認真看着奏琴的曲風，想着姐姐可以守着這樣一位風姿出塵的男子，羨慕之餘不免有些惆悵。不知道何時自己也可以遇見這樣的男子，為了他即便脫去神籍也是甘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