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相認
大周王朝盛安十年,新一年,百姓沉浸于節日氣氛中,走親串戶,歡聲笑語,這樣的歡聲笑語卻不屬于皇宮大內。
白近隆通敵叛國,闵睿派親信官員查辦此案,證據在手,僅僅三天,朝堂上盤根錯節的關系網被連根拔起,被連帶的官員壓根不知道,他們無意間成了白近隆通敵的棋子。
這些官員裏,有一部分還算比較清正廉明,闵睿給了他們留職察看,這使得這些官員們痛哭流涕、感恩戴德皇恩浩蕩,闵睿也借這機會,将有些早就想鏟掉的,想辦法給他們按上罪名,把他們通通剔除掉。
這樣一來,再添補新人進來全是天子門生,天子門生自然不會與天子作對,皇權完全集中到了闵睿的手上,大刀闊斧的整頓,整個朝堂幾乎被大換血。
皇宮沒有過節氣氛,旻王府同樣也沒有。
白小漁已連着睡了好幾日,呼吸平穩,可就是不見醒,闵楓坐在床邊上抓着她的手,想起那晚事,闵楓心有餘悸。
當時以為又要失去她,沒想到因禍得福,漁兒得了五瓣蓮,有仙物護身,漁兒往後百毒不侵、妖邪近不得身,這算不算冥冥中自有天定。
夢中,白小漁又經歷了一次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包括忘掉的。與他第一次相識、河邊烤魚。同他一見鐘情,還有成親、逃婚、被他哄着去漠臘。所有的一切一切,夢裏全看到了。又痞又壞的木風,性子陰晴不定的闵楓,還有那個號稱天下第一奸商的無幻宮宮主,無論他是誰,他對她的寵一直沒變過。
“咯咯……”陷入夢境的白小漁笑出聲。
闵楓側過身子躺在她身邊,一手支頭,一根手指摩挲她臉頰。
感到臉上麻酥酥的癢,白小漁不滿的噘嘴,腦袋晃動着,想躲避那陣輕癢。
闵楓眼睛一亮,繼續摩挲她的臉,白小漁還晃着腦袋躲避。闵楓的手指不停,腦袋湊近,輕輕的蠱惑她走出自己的夢境,“漁兒,睡了這麽久,該醒了。”
蠱惑起了作用,白小漁努力的睜總是睜不開的眼,長長的睫毛像個小扇子開始忽閃;眼皮費力睜開一條縫,光亮入目。
适應光線,她首先看到了那雙曾經令她癡迷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此刻透焦急。
四目相對,闵楓看着她眼睛忘記說話,近在咫尺的雙眼裏透出來久違的癡迷、崇拜,闵楓有點不敢相信。
漁兒現在的性子比原先更加自主、自立,而且,原先完全對他癡迷崇拜的眼神不見了,闵楓不敢出聲,他怕當下看見的是錯覺,就讓他再多感受一陣那種曾經只屬于他的目光。
白小漁想坐起來,卻沒力氣,闵楓連忙幫着将她扶起來,又連忙端來一杯水,送到她嘴邊,“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白小漁很順從的張開嘴,任由闵楓将那杯水喂進她口中。
闵楓放下茶杯道:“漁兒,你吓死我了。”話語雖抱怨,卻一臉的關心。
白小漁沒說話,靠床頭坐了會,感覺有了力氣。
闵楓剛準備吩咐下人去端飯,白小漁卻一把抱住他脖子,腦袋靠近他,耳朵貼着他的胸膛,聆聽他胸中心跳,曾經,她總愛伏在他胸膛上聽他心跳。
闵楓未反應過,問道:“漁兒,怎麽了?”
白小漁擡頭,對上他雙眼,“瘋哥哥!”
闵楓一把抱住她,“你剛才叫我什麽,再叫一遍。”
白小漁嬌俏一笑,湊近他耳畔,“瘋哥哥,瘋哥哥,瘋哥哥!”一連三聲。
闵楓的臉慢慢結冰,語氣變寒涼,“說,瘋哥哥是誰?”
白小漁不在意他的變化,嬌笑道:“他是木風!”
“木風,他又是誰?”闵楓渾身的寒氣也溢出。
“他是誰,得讓我想想。”白小漁似乎回憶,片刻說道:“他是個賊。”
“哦?你怎麽認識他的?”房間裏的寒氣越來越重,将她包裹。
“我帶着我的驢從天而降,救了他的命,然後某個晚上,他去做賊遇見我,我和他打了一架,順帶被他……”被他襲了胸,這話白小漁說不出口。
闵楓卻執意要她說,“被他怎麽了?”他渾身的陰寒不減,臉上卻顯出笑。
“被他怎麽了,你去問闵楓,反正我們後來又見了面,就那樣認識了。”白小漁的嬌俏臉上雙頰漸漸生緋紅,久違的她回來了!
沉默、對望。
闵楓的手指又摩挲開她的臉,“漁兒,你個小騙子,我該怎麽罰你?”把她圈進懷裏闵楓說:“你答應永遠不會離開我,就那樣将我丢下一走了之,你說,這賬怎麽算,你自己說,我怎麽罰你才能解了我的心頭恨?”
白小漁主動吻他一下,“瘋哥哥,原諒漁兒,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相視中,他将她越摟越緊,“這可是你說的,你再敢離我而去,不要說挑起戰争,我會毀了人間。”他威脅她。
即便他威脅她恐吓她,可她卻喜歡這樣的他。伸出小爪子,白小漁發誓,“好,漁兒答應你。”
望着他的雙眼,白小漁目中生滿滿癡迷,闵楓渾身的寒氣和火.藥味通通消失,眼底溢滿滿柔情,朝思暮想的人兒完完全全回來了,他靜靜擁着她舍不得放手。
******
記憶恢複,頭也不疼了,身子恢複,白小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救了她命的吳伯,她想知道,那個叫殷子龍的捉妖師,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京城百裏之外的騰翠山,白小漁呼着氣的一步步踏上去往風雲觀的臺階。闵楓牽着她的手,殘應和幾個侍衛随行。
越往上,山風越寒涼。
風雲觀座落騰翠山半山腰,雲霧缭繞,到這裏恰似進入仙境。觀門大開,門口立着的人正是熟悉的他,他一身道袍站的筆直,哪裏還能看出他的腰是弓着的。
白小漁獨自近身殷子龍跟前,與那個熟悉的人視線相對,有很多話想問,他現就在自己面前,白小漁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又看見他原本只是花白的頭發變成雪白,白小漁眼中聚滿霧氣,“才短短幾日,你的頭發怎麽全白了,是不是因為把五瓣蓮給了我,你的頭發才?”
“不礙事的。”殷子龍的眼中滿滿慈愛。
白小漁的眼眶越發的紅。
“走,咱們進去,這裏風大。”殷子龍領着白小漁踏入道觀。
有小道童出來迎接闵楓,“旻王殿下,請随小道來。”
廂房裏炭火溫暖,坐在炭火前,白小漁有千言萬語,望着他卻一句都話都說不出。負手立在窗前的殷子龍嘆口氣轉身,“漁兒,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這聲漁兒,令白小漁眼淚再也忍不住,她說道,“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我爹?”
殷子龍閉眼,再度嘆息,“沒錯,我是你爹。”頓了頓,他道,“你能知道這秘密,想來只有他才有本事探出來。”看眼抱臂靠在房柱上的闵楓,殷子龍繼續面朝白小漁。
雖已做好心理準備,可從他嘴裏聽到确切答案,白小漁心中還是一抽,“既然你一直在我和娘跟前,那為何要讓我和娘呆在白近隆身邊?”
殷子龍往炭火盆裏添了點炭,才說道:“漁兒,你要是恨爹的話,就很吧,爹不怪你。”
“恨你?我怎麽可能恨你?”白府中除了娘,就是他對她最好,如何恨的起來。
“漁兒,爹對不起你、還有你娘,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爹虧欠你們母女太多。”
“你并不虧欠我什麽,為了我,你連五瓣蓮都給了我,”看眼父親的白發,白小漁問道:“爹,到底怎麽一回事,你既是太.祖親衛,不是奉命保護青龍卷麽,卻為何會一直在白近隆身邊?還有,傳說你過世很多年了,那傳說又是怎麽回事?”
殷子龍又行至窗前,背手身後一陣,道:“漁兒,你真的想知道?”
白小漁站起,去到父親身邊,“要是弄不明白,我睡覺都睡不安寧。”
一直抱臂立在旁邊的闵楓說,“我去外面看看風景。”
“行了,你還是呆着吧,漁兒想知道,我就不信你不好奇。”殷子龍轉回身,“既然你們想知道,說說也無妨。”
三人圍坐炭火前,殷子龍細細講述。
太.祖皇帝本為一方外姓諸侯,因前朝貪污暴.政嚴重,好好的一個國家被弄的民不聊生,餓殍萬裏,太.祖不忍,振臂一呼,揭竿起義,各方有識之士紛紛加入起義大軍,起義軍所過之處不會查毒當地百姓,于百姓中留下良好口碑。
起義軍越來越壯大,前朝鎮壓起義軍的很多軍隊将領,因對朝廷不滿,再加上太.祖領導有方,他們紛紛倒戈相向,短短十年,前朝被徹底鏟滅。
太.祖能用十年滅前朝,與她的妻子有很大關系,祖皇後手中有本上古秘籍,因這本秘籍,才幫着太.祖建立新的王朝。
關于青龍卷是找到上古秘籍的重要線索,這個白小漁早知道,無需殷子龍再告知一遍。
白小漁問出她所疑惑的,“我很不明白,既然當初要将秘籍藏起來不讓人知曉,可為何又要把藏那東西的地方繪成青龍卷故意留下線索,太.祖為什麽又留下旨意說青龍卷到了該出世時,不要你們阻攔,前後矛盾,我怎麽都想不明白。”
這問題困擾白小漁和闵楓很久了,其實,別說他倆搞不明白,六親衛接到這任務時也莫名其妙,六親衛當初雖有疑問,卻忠心執行命令。
殷子龍道:“你們應該也聽過那個預言吧。”
白小漁點點頭,“大周三代,天下必亂,天下就算太平,但這世上總有欲求不滿的,野心者為了填滿欲望,好似群魔亂舞,再加上青龍卷的傳說,如此天下不亂才怪呢。”
殷子龍說:“你們有所不知,其實這個預言還有後三句,想必,這便是太.祖降那道旨意的原因吧。”
“預言還有後三句?”闵楓皺眉道。
殷子龍颔首,“不錯,大周三代,天下必亂;後三句,雙驕魂歸,萬魔之尊,順天禦賜。”
還有這樣三句話?
闵楓一臉問,“我怎從沒聽過?”
“你沒聽過不奇怪,祖皇後彌留之際,最後三句通過心術傳出來,當時在場的人裏只有我聽見了。”殷子龍通曉異能之術,只他能聽到,不奇怪。
白小漁道:“後三句你沒告訴別人,所以傳出來的只有前兩句,是這樣麽?”
“後三句我只告訴了太.祖皇帝,現加上你們,再就沒人知道。”殷子龍說,“前兩句好理解,後三句,我琢磨了這麽多年,也沒弄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太.祖當初想必也是因最後一句才留旨意,若青龍卷到了該出世的時候,不要阻攔。”
順天禦賜,唯一的理解,就是順應天命。
當初尋到呱呱李,千頭萬緒就理不順,現在再得知還有這樣的後三句預言,闵楓和白小漁更加疑惑,雙驕魂歸、萬魔之尊又是什麽意思呢?
白小漁輕揉太陽穴,因青龍卷,雲崖村被屠盡,那麽多人為個虛無缥缈的傳說賠上命。到了如今,卻都還弄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将當初往事對殷子龍細細道來。
白近隆和梁海被抓,白小漁也才想明白,當初蘇大叔為何會死護青龍卷。肯定是因蘇大叔也知道,梁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将青龍卷給了梁海,定會損害到大周,所以他才拼着命的保護那東西。
白小漁的分析得到殷子龍肯定,“沒錯,蘇長令确實知道,白近隆與梁海狼狽為奸,我曾和他有過聯系,知道這秘密的,再有就是呱呱李,我除了聯系過他兩之外,其他三人杳無音信吶。”
白小漁終于明白了六親衛互相沒有往來,為何蘇大叔當年會叫她去麥積山找呱呱李,蘇大叔能知呱呱李在麥積山,中間原來有她爹連線。
“爹,抛開那個預言不談,是否真如傳說所言,誰找見秘籍,誰就能再建一個新的王朝?”白小漁問道。
“這個問題爹無法給你準确答案,畢竟我們誰都沒見過那東西,但當初,爹跟着太.祖打天下,起義軍所過之處幾乎攻無不克,所以只用了十年便推翻前朝幾百年基業,這都是爹親眼所見。”
白小漁沉默了,如果那本秘籍真有這樣神奇效用,野心者為了它瘋狂是必然的。
闵楓道:“前輩,請你看樣東西。”他拿出一個包裹,取出包裹裏的東西放到桌上。殷子龍看清桌上五張青龍卷,上下打量闵楓,“我以為你最多有三張卷,沒想到五張到了你手裏。”
“爹,你早就知道楓哥手裏有青龍卷?”
“算上蘇長令和呱呱李給你的,再加上你從白近隆那偷的,是三張卷應該不錯吧?”
白小漁驚愕道,“你、你怎知道我偷了白近隆的青龍卷?”那晚,有小龍結界護身,凡人怎可能看見神仙設的仙障?那晚也是因有小龍在,她才大咧咧的進了白近隆書房,也才看見白近隆與梁海深夜秘密彙面,更有機會偷得青龍卷。
殷子龍微一笑,“爹可是天生陰陽眼,那晚,你同你的小毛驢一起進入書房,我看的真真的,你的那頭小毛驢他不是凡物,但也不是妖邪,爹可有說錯?”
白小漁的滿臉驚愕現再加上不可思議,原來她做的一切,爹早就知道!
闵楓道:“這麽說白府書房着火,白近隆卻沒發現青龍卷丢了,一定也是你做了手腳?”雖在發問,卻是肯定。
“不錯,他手裏現有的那張青龍卷,是我用咒術設的障眼法,不過一片樹葉而已。”
對上了,全都對上了,難怪當初覺得奇怪,白近隆丢了青龍卷,卻沒見他找,白府也很風平浪靜,原來至始至終,白近隆都沒發現青龍卷被調了包。
殷子龍拍拍闵楓肩,“既然上天注定青龍卷該你得,好好收着吧!”
“爹,說了這麽多,你隐藏白近隆身邊又是怎麽回事?傳說你過世很多年了,這些事之間都有什麽關聯?”
殷子龍沒有立刻回答,他離開板凳,起身到門前拉開門,任由寒風撲面。白小漁立在他身後感受那股子寒涼。
“漁兒,有些事并非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那些事已是過去,爹不想再提。”殷子龍拉起白小漁的手,把女兒和闵楓的手放在一起,“漁兒,去和王爺好好過日子吧,他是你可以托付的人。”
安頓完白小漁,殷子龍朝闵楓道:“小子你聽好了,我還是那句話,你敢對她不好,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旻親王,老夫照樣打斷你的腿。”
闵楓牽着白小漁,道:“岳父大人,小婿還是那句話,估計你沒這機會。”
“好,記住你的承諾。”
他二人相視一笑,當年對話,翁婿倆如今又重複一遍,他們倆誰都沒忘記當年那晚對方說過的話,二人這模樣看的白小漁不明所以,“你們說什麽呢?”
“小笨蛋,這是我們爺倆的秘密,叫你知道了怎麽成。”這話好熟悉,不就是她經常用來搪塞他的話嘛。
三人坐下吃了一頓團圓飯,飯畢,殷子龍送他們出風雲觀。行至下山路口,白小漁再回頭看眼那位已是滿頭白發的老人。
“去吧。”殷子龍朝着女兒揮揮手。
“爹,你保重。”告別了父親,白小漁随闵楓下山。
待女兒女婿的背影消失,殷子龍舉目仰望天空:曉蝶,我們的女兒有了好歸宿,你可以放心了。
又開始飄雪,雪片落在殷子龍臉上,他閉眼,兩行清淚順布滿皺紋的眼角滾落。
風雲觀大門緩緩關上,大門前恢複無塵安靜,只見雲霧缭繞,恰似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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