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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但思慮再三我還是覺得先招募兵馬比較重要,就……不去了。”
長孫無忌聞聲上前道:“反正也不差這一兩天,再說了這太原不還有我嗎?不如世民就同去吧。仔細算來,你和無垢在大業十一年便夫妻分隔兩地,怎麽算也有兩個年頭了,是該盡快見到,你若不想着見我妹妹我這做哥哥的還不答應呢!” 柴紹也跟着點頭道:“是啊二哥,其實也就兩三日的時間,不如就與我和元吉同去吧。”
李世民薄唇緊抿,心中思慮再三還是覺得應該先去見見她,便點頭道:“那這兩天就麻煩無忌兄了。”
長孫無忌笑着點點頭,看李世民對自己的妹妹如此上心他心中也為長孫無垢感到欣慰。
***
“無垢沒有來河東?”
李世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建成,俊逸的雙眉緊蹙,眸中盡是關切。他快馬加鞭的趕來見她而她竟不在?不是早就出發了嗎,再說了李家人都在這裏她怎會不在呢?
李建成忙道:“世民,你別着急。是無垢和秀寧自己決定前去招募将士助我們一臂之力的。”
“招募将士?她們兩個在外面萬一出了什麽危險如何是好,大哥你怎麽不攔住她們?”
“不是我不攔她們,而是等我接應她們的時候她們兩個已經走了。我想呀,準是她們倆早就想到如果見到我便不能離開,這才提前動身的。”
李世民手臂重重地揮在門框山,滿臉都是焦急。
李建成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世民,我知道你關心她,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因為你。你娶了個好媳婦啊!她若回來了,別責怪她。”
李世民看着李建成笑着點了點頭。他怎會怪她呢,他不會怪她的,他所希望的只是她能夠平安。
夜靜如水,繁星灑滿天際,十裏清香芳草幽幽。
一片空曠的土地上營帳綿延幾裏,火把将周圍照射的通紅,将士們忙碌的安營紮寨,燒食做飯,人不少卻不會讓人覺得噪亂,而是做什麽都規規矩矩有理有條。
李秀寧與無垢圍坐在火堆邊,樹上一些不知名的花兒陣陣落下,輕風吹拂時淡淡飄香。
無垢一只臂膀放于膝上執起頭部,身上銀白色的盔甲使她整個人看上去又多了份高貴之氣。看着忙碌的将士們她只覺得心中自豪無比:“真沒想到我們這麽久就招募了這麽多的将士。”
李秀寧笑着點了點頭:“是啊,沒做之前還想着或許會有一些難度呢,誰知竟如此容易。”
“當今皇上驕奢淫逸不思百姓疾苦,民心早已盡失,如今天下大亂,想推翻大隋江山的大有人在。我們廣結英雄豪傑赈濟災民,民心自然便會向着我們,願意跟着我們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李秀寧贊嘆道:“沒想到二嫂也會有如此的見地,倒真是令秀寧佩服呢。”
無垢笑道:“你倒還來誇我,若不是你懂得領兵這些将士們又哪裏會如今日這般,他們如今已與正規的軍隊一般無二,這全都是你的功勞啊。如果沒有你,即便招到再多的士兵也都是一盤散沙,成不了大事。若說佩服,那夜該是我佩服你。”
“二嫂你就別謙虛了,你總是打着我的旗號招募兵馬,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功勞嘛,你卻全推給你。”
無垢看李秀寧一臉不願忍不住笑道:“那只是我不喜歡太招搖所以才用了你的名號,你這樣可是責怪我了?”
“怎麽會呢,我就是覺得這樣對二嫂不公平。”
無垢笑着搖了搖頭。她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把李秀寧的名號打的響亮自然是有原因的。她本來自現代,對這段歷史雖沒有到熟知的地步,但也略知一二。而她所做的一些事情本就是憑着自己知道歷史的這一優勢,也許在別人看來她有謀略,但她自己知道她不過是沾了自己來自未來的光。
而李秀寧不同,看她訓練隊伍她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巾帼不讓須眉。這娘子軍的首領她當之無愧!
“二嫂想二哥嗎?”
李秀寧突然的詢問打斷了無垢的思路,她忍不住一怔。想嗎?想!她怎會不想呢?她恨不得現在就能見到他!
其實有時候她自己也挺矛盾的,明明知道即便她不幫忙他一樣可以得到江山坐擁天下,可是她卻依然想要和他一起奮鬥,一起去經歷這場戰争。或許,只有這樣,她才适合與他并肩而戰。
他以後會越來越優秀,她若不努力今後又如何與他同在?
“想。”
她缥缈的回了一句,終究是再無後話。
☆、太原舉義2
? 王維與高君雅與李淵商議歸來,二人的眉頭緊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高大人,你說這李淵如今大範圍地招兵買馬會不會出什麽變故啊?”
高君雅贊同地點點頭:“王大人此言有理,只怕這李淵招兵買馬防範劉武周與突厥是假,造反才是真啊!”
王威心中本就有此猜測,如今又聽高君雅說出來心中便肯定了七八分,不免有些着急:“高大人,如果這李淵造反那第一個要收拾的便是我們兩個啊,你說這可如何是好?我們要不要把這裏的情況禀報給宇文大人,讓他給我們拿個主意?”
高君雅提起桌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王大人,您先別急啊!”
王威接過茶水抿了一口放下去,臉上掩不住的焦急:“高大人,這都什麽時候了,你若真有什麽主意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吧。”
高君雅笑着捋了捋胡須:“王大人,你覺得如果我們将此事禀報給宇文化及,他會作何反應?”
王威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高君雅這才又接着道:“如果我們就這麽将此事告訴宇文化及,他定然覺得我們連個主意都拿不住,你覺得他日後還會重用我們二人?”
“高大人您的意思是……”
高君雅滿含深意地笑着點了點頭:“我們給他來個先斬後奏!待我們殺了李淵再将此事通報上去定會得到宇文大人的賞識,那這太原正留守的位置不就成了你我二人的囊腫之物了嗎?”
王威經高君雅這麽一提醒頓時樂的臉上笑開了花,本就狹小的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條縫:“高大人果然高明啊!只是不知高大人有何打算?”
高君雅不緊不慢地道:“最近山西的很多地區都發生了幹旱,已經很久沒有降過雨了,我看不如我們前去與李淵商議,讓他前往晉祠祈雨,到時候我們在祠堂周圍加派人手把他給……”高君雅說着用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眸中盡是陰狠。
王威一臉崇敬地對他豎起大拇指,臉上抑制不住地欣喜:“高!高哇!高大人果然是高明!等我們殺了李淵,那這太原留守的位置可就是我們的了!”
高君雅與王威商議過後便急忙去和李淵商議祈雨之事。
李淵雖覺得他們二人突然關心鄉民有些奇怪,但畢竟是造福鄉裏的好事情,便就此應了下來。
得了李淵的點頭,高君雅與王威歡喜地部署着自己的計劃,心中思慮着一定要殺掉李淵去向宇文化及請功。
然而,正當他們幻想着坐上太原留守之位時的歡快心情時,卻不知早已把自己一步一步推向了地獄的深淵……
***
“什麽?”李淵震驚地從椅子上站起身,滿臉的難以置信。
晉陽的鄉長劉世龍慌忙道:“回唐公,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啊!那王大人和高大人親自去吩咐小的要在唐公去祠堂祈雨之前部署好埋伏,好将唐公你給……”
“這……”李淵面上有些慌亂地看向一直站在邊上的李世民,“世民,看來王維與高君雅已經發現了,我們這可怎麽辦好啊?”
李世民看了看劉世龍,李淵會意地讓他退了下去。李世民這才走上前道:“父親大人,為今之計恐怕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你的意思是……殺了他們兩個?”李淵問罷便連連搖頭,“這不行的,他們是宇文化及的人,如果他們突然死了必定引起宇文化及和皇上的懷疑,那我們還如何起兵舉義?”
“所以我們必須給他們安插一個罪名名正言順的處置他們。”
“什麽罪名?”
李世民頓了頓才一字一句道:“勾結突厥。”
李淵聽罷面色一頓,随即緩緩地點頭:“如今也只得如此了,說說吧,你打算怎麽做?”
“孩兒認為,去祠堂祈雨父親還是要去的,畢竟老百姓已經知道此事了,而且如此也可以得到民心。只是,我們要搶先做下埋伏……”
太遠留守前往祠堂為百姓祈雨,百姓們無不稱頌贊嘆。
李淵在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的陪同下乘着馬車在百姓的擁護之下來到祠堂。
王威與高君雅已早早地等在了門口,看到李淵慌忙迎上去:“李大人。”
李淵點了點頭走進去,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也随之進入。
王威與高君雅二人目光交接雙雙點了點頭跟着進去關了大門。
“李大人!”高君雅對着前面的李淵喚了一聲,李淵腳下的步子頓住轉身望過來,“高大人還有事情嗎?”
高君雅冷笑一聲對着王威使了個眼色,王威立馬走上前一臉陰險道:“大膽李淵,你說什麽為了防患劉武周和突厥才招兵買馬,其實不過是你為你自己招募兵馬企圖謀反所做的掩飾!”
李淵故作驚愕的看向他:“王大人,你這話是何意啊,你給我李淵按的可是大罪啊,說這話可要講求證據!”
“證據?”王威冷笑一聲,“你意圖謀返還會留下罪證讓我們發現嗎?不過有沒有證據沒關系,重要的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說着對着空曠的院子大喊一聲:“來人吶!”
一陣清風吹過,地上的樹葉伴随着塵土飛舞盤旋。
王威與高君雅看到一片寂靜的院子頓時發覺了事情有些不對勁,不可思議地看向李淵。
李淵對着邊上的李世民點了點頭,李世民會意地走上前道:“王大人,高大人,看來今日注定是要分出個高下,不過……你們已經輸了!”
他說着對着空曠的院子擊了三掌,周圍的士兵們聞聲從暗處湧出來将王威和高君雅團團圍住。
王威和高君雅驚的後退了幾步,王威的臉上露出慌亂之色:“高大人,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
高君雅冷哼一聲:“肯定是劉世龍那厮告得密,就知道他不可靠你還非要舉薦他,我們倆都要毀在他的手上了!”
王威一聽自知理虧,急得不知道怎麽辦好:“高大人,您快想想主意啊!”
高君雅慢慢使自己安定下來望向李世民與李淵:“你們別忘了,我們兩個是皇上任命的太原副留守,我們兩個并未犯下什麽過錯,你們沒有權力處置我們!”
李世民負手而立,一身月白色長袍更趁得俊逸高貴。聽到高君雅的話他忍不住輕笑一聲。
高君雅被李世民笑的心裏陣陣發怵卻依舊強自鎮定道:“你笑什麽?”
李世民斂起笑容,原本溫旭的臉上一下子布滿冰霜與冷厲:“高大人,這勾結突厥的罪名你看可小?”
王威一聽面色瞬間吓得慘白。高君雅心裏也止不住一顫:“李世民,你們父子倆敢陷害我?勾結突厥,你有證據嗎?”
李世民輕笑着直視高君雅的目光:“證據?你剛剛說我父親意圖謀反可有證據?”
高君雅張了張嘴還欲再說些什麽,李世民卻再沒有給他機會,他單手一揮,那些士兵領命地走上前去将王威與高君雅抓了起來。
李世民對着李淵福了福身子:“父親,他們二人如何處置還請父親大人裁決。”
李淵點了點頭淡淡道:“先将他們押入監牢聽後處置!”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上前道:“把他們兩個帶走!”
士兵們得了令拖着二人便走。
王威與高君雅急得大罵:“李淵,你這老賊,叛臣!宇文大人若是知道了定要将你千刀萬剮!”
李淵看王威與高君雅被帶走嘆道:“世民,高君雅說的對,他們畢竟是皇上任命的副留守,我們如今既然不能公然與朝廷對抗,那就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他們給處置了啊!”
李世民道:“父親,我已書信通知了突利,他會為我們提供王威與高君雅私通突厥的罪證的。”
李淵點了點頭随即又問:“你和突利一直都有往來?”
李世民道:“當年父親被皇上關押入獄,孩兒為了求皇上放了父親便答應皓月公主與突利比試,也就是在那時我們彼此相識,孩兒覺得突利這個人和其他突厥人不同,他為人坦率磊落,是個君子。”
李淵道:“但他畢竟是突厥人,突厥屢次進犯中原鬧得民不聊生你也是知道的。和突厥人為了利益相交為父不阻止,但是不能交之過深,你可明白?”
李世民點了點頭:“父親的話孩兒明白,孩兒與突利之間其實沒有太多交集,只是欣賞他的才華和人品。”
李淵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那處置王威和高君雅的事情為父便交與你去辦。記住,他們二人私通突厥的罪證要做的真實,一定不能給別人捉到把柄說王威和高君雅是冤枉的,否則可就前功盡棄了。”
李世民俯身道:“孩兒知道該怎麽做。”
李淵點頭道:“進去吧,我們還沒有祈雨呢。”
李世民這才直起身跟随李淵走進廟宇內。
☆、阿史那燕1
? 太原留守府
李淵雙手背後随意地在房中走動,邊走邊道:“王威與高君雅已經算是處置了,今日我請大家前來是商議一下接下來的打算。”
劉文靜道:“唐公,如今天下紛争不斷,雖然群雄紛起,但大多數人只圖據地自保并無遠謀,又或者瞻前顧後猶豫不定,其實不過都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肇仁以為唐公應當趁此時機一舉攻入長安,尊當今聖上為太上皇,立代王楊侑為皇上。”
李淵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對着衆人問道:“大家還有其他的想法嗎?”
李世民上前道:“父親大人,孩兒與劉文靜的意見一致。”
李建成也跟着道:“父親大人,孩兒也贊成!”
這時,屋裏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表示同意。
李淵又問:“世民吶,你之前不是說突利會助我們一臂之力嗎?他如今到哪裏了?”
“回父親,突利已經帶領大軍在來的路上,只怕這幾天便會到了。”
李淵面露喜色的點頭道:“那便好,對了,我們入長安的路線可想好了?”
“回父親,孩兒覺得可以先拿下河西,山東,然後直搗雁門,龍門等地一鼓作氣直取長安。”
“那……我們去長安之時派誰留守太原比較好呢?”
李建成看了看衆人上前道:“父親,孩兒以為元吉可擔此任。”
李元吉一聽立馬變了臉色,慌忙走上前道:“父親,我也要跟着你們打仗,我不要留在這裏!”
李淵看李元吉不願臉立馬拉了下來,李建成慌忙對着李元吉使了使眼色,接着又好聲勸慰道:“元吉,這太原對我們來說可是很重要的地方,又是我們起家之根本,你若把太原給守住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哪!”
李元吉一聽眼中亮光一閃:“那好吧,我聽父親的留在太原!”
李秀寧端了飯菜走進營帳時無垢正坐在桌前認真地研究着兵法,看看兵書再看看桌上的地圖,認真的連李秀寧已走進她的身邊都不自知。
李秀寧看到她旁邊的早飯一絲未動不禁有些心疼,她一手奪過她手中的兵書又推開了地圖将新的飯菜放在她面前:“二嫂,你都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怎麽如今連飯也不說吃了,先別研究了身子骨要緊!你再這樣若是讓二哥知道了指不定得多心疼呢!”
無垢笑了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米飯道:“對了,昨晚那個喝酒犯事的士兵你怎麽處置了?”
“打了四十軍棍趕走了。”
無垢夾着菜的纖手一頓菜便重新落入碗中,一雙秀眉微颦:“打了幾棍子也就罷了怎麽還趕走了,其實他也不過是私自逃出去喝了點酒還沒給錢,也沒做什麽極惡之事啊。”
“雖沒有做什麽惡事,但他私自逃出去喝酒已是觸犯了軍規,喝酒不給錢更是錯上加錯,我如果縱容了他日後如何服衆?”
無垢輕嘆一聲:“話雖如此,不過既然打了他四十軍棍,這也算是不輕的處罰了啊。”
李秀寧搖了搖頭:“這一點點懲罰怎麽行呢,把他趕出去只是為了做給其他人看,讓他們以後不敢肆意地違反軍規知法犯法這才是重點。”
無垢看她一臉認真忍不住笑道:“好了,反正都已經被你處置了那也就罷了吧,或許你說的也對,軍規本就應當是嚴格的,再說了整頓軍隊訓練将士這方面你做的确實比我好。”
李秀寧被無垢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二嫂你也不差啊,變着法的收了那麽多的士兵,你看我們的軍隊已經越來越大了呢。對了,你再研究什麽呢?”
“我是在想父親他們如果進攻長安會走哪條路線,我們可以去和他們會和。”
李秀寧眼前一亮:“二嫂終于決定去找二哥了嗎?哦,對了,你怎麽知道父親第一步一定是攻入長安,萬一不是長安而是洛陽或者是其他地方呢?”
無垢面色一怔忙道:“我是覺得長安畢竟是皇城所在,若想坐擁天下長安是很關鍵的,而且如今雖有不少英雄豪傑出現卻還未有人想過去攻入長安,若父親他們率先直取長安擁立新君便得到了優勢。”
李秀寧點了點頭:“說的也對,而且我覺得二哥和你的想法肯定一致,父親呢又那麽聽二哥的,這麽看來他們如今定然是要去長安了。二嫂,我們如今是不是也應當快些去與他們會和呢?”
無垢點了點頭:“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攻打西河了,西河郡丞高德儒不足為懼,想來很快便可被拿下。按照他們的路線想必八月份我們可以在霍邑與之會和。”
李秀寧聽罷也甚是歡喜:“那我們現在就随軍前往吧,沿途還可以收納很多士兵也說不定。”
無垢幽深的眸子望向營帳随風飄起的簾子暗道:“二哥,我們很快就會再見了,很快!”
***
燭火通明的夜晚,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唯有輕輕的風聲和陣陣蟲鳴。
燈火照耀的營帳之間一身着突厥服飾的紅衣女子烏黑的長發編成細小的辮子,發上用紅絲纏繞,額間綴着三顆晶藍色的寶石。臉蛋兒景致細嫩,一雙眼睛又圓又大,長長的睫毛如蒲扇一般一眨一眨。
她端着自己親手煮的蔬菜湯一臉開心的向着前方的營帳走去。
突然,一個同樣穿着突厥服飾的俊雅男子展開雙臂擋在了她的面前,眸中盡是笑意:“燕兒端着這蔬菜湯要去哪啊,你的營帳和哥哥我的營帳好似都不在此處啊?”
阿史那燕看突利一臉戲虐的笑意細膩幹淨的臉上不自覺染起一抹緋紅:“你這哥哥怎麽當的呀,就這麽逗你妹妹嗎!我當然是給李二公子送的啊!”
突利笑着點了一下她的眉間:“你這丫頭,這才認識幾天就這麽殷勤,怎麽,我們的公主動凡心了?”
“哥,你說什麽呢!”
“誰動凡心了?”突利和阿史那燕正争論着身後突然出現男子的聲音,二人都忍不住順聲望去,這才發現竟是李建成。
李建成走上前來看到阿史那燕手裏的湯笑問:“公主端着這蔬菜湯是要往哪裏送啊?”
突利見阿史那燕端着湯低頭不語便笑道:“哦,我妹妹看世民一直在營帳裏研究地形也不出來吃飯便想着給他送去。”
李建成一早便看出阿史那燕是要去李世民的影響,如今聽突利如此說便也是他意料之中便只是笑道:“哦,原來如此,那建成替二弟多謝公主的好意了。”
阿史那燕突然笑着擡起頭,一雙明澈的大眼睛毫不躲避看着李建成問:“大公子,你二弟娶親了沒有啊?”
突利和李建成都被她突然的問話給愣住,怎麽也沒有想到剛剛還一臉害羞的阿史那燕會突然問出如此的問題。
突利嗔了她一眼笑着對李建成道:“舍妹向來都是如此,我們突厥人也不似中原人那般含蓄,還望大公子莫言見怪。”
李建成道:“突利王子多慮了,公主這般豪放的性子倒也讓人喜愛。”
阿史那燕看他們一言一語的不理她不禁有些耐不住性子問道:“你們幹嘛啊,我問李世民有沒有娶親幹嘛不回答我!”
李建成同突利相視笑了笑才道:“世民已有了妻室是長孫無忌的妹妹,仔細算來他們成親也已四年有餘了。”
阿史那燕臉上的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怎……怎麽我沒有見過她的夫人呢?”
“那是因為二弟妹和我三妹在其他地方為我們招募兵馬暫時還不在此處。”
阿史那燕讪笑兩聲:“原來是這樣啊。”
李建成其實早看出了阿史那燕的心思,今晚他便是故意想要告訴她李世民已有了妻室。
至于他為什麽這麽做,其實他自己也不慎明白。或許,他只是不願看到曾經在洛陽遇到的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兒傷心難過。
無垢為了他的弟弟勞碌奔波,他又怎忍心看着她歸來時看到所愛之人另有新歡?
看到阿史那燕面上斂去的笑意他才安心道:“對了,建成想到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便先行告辭了。”
突利點了點頭将單手放于胸前鞠了一躬道:“大公子慢走。”
看李建成離開突利才輕嘆一聲道:“燕兒,李世民既然已經有了妻子你也就別費心思了,我這做兄長的可不願自己的妹妹與別的女人分享丈夫。”
阿史那燕卻道:“哥哥,我喜歡的東西一定可以得到的,他有了妻子又如何?我若是能讓她心中只我一人即便他有再多的女人又如何?在家時你便天天在我面前誇贊李世民的才華,如今我又親眼見證他九日之內便憑着智慧攻下西河就更加确定了您的看法,哥哥,我給你找一個這樣的妹夫不好嗎?”
突利搖頭輕嘆一聲:“你呀!算了,我不管你了,幸福是自己争取來的,你若得不到他的心你可別哭鼻子呦!”
阿史那燕堅定地搖頭:“不會的哥,我對自己有信心!”
☆、阿史那燕2
? 營帳中的李世民雙手負立站在地形圖前面,一身銀色盔甲着身說不出的高大威儀,然而他的背影看上去總讓人覺得莫名的孤寂。
“無垢,你如今究竟在何處,為何到如今還不曾歸來?”
身後細碎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他恍惚了一下叫出聲來:“無垢!”
當回頭看到阿史那燕有些泛白的臉頰他才知自己一時失神,回過神來問道:“公主怎麽來了?”
阿史那燕強自笑着舉了舉手裏的蔬菜湯:“我看你一直待在營帳裏也不說出去吃飯便給你端了蔬菜湯,我親手做的,嘗嘗吧。”
李世民道:“公主是金枝玉葉如何能勞煩公主來送湯。”
阿史那燕笑着将手裏的蔬菜湯端在桌上小心地用湯匙将湯盛在碗中:“你這人可真是奇怪,其他人想本公主給她做湯本公主都不見的願意,可我看你倒是很不樂意的樣子!”
李世民端起蔬菜湯的手頓了頓:“這湯是公主親自做的?”
“是啊,怎麽了?”阿史那燕以為他聽說是自己做的心裏高興,內心抑制不住的陣陣洶湧。
然而李世民沒有如她所料的那般開心反而面色一點點變冷,眸中隐着怒意:“公主,我們這是打仗,我身為将軍理應與将士們吃一樣的飯菜方可安君心,你如今單獨為我做湯若讓将士們知道了我李世民還如何服衆?”
“可……可是不就是一碗蔬菜湯嗎又不是什麽山珍海味,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嗎?再說了我一個人為所有将士們做湯我也做不來啊!”
“公主!”李世民不悅地打斷她,“公主金枝玉葉,日後不用再為本将費心,也請公主不要動搖我君心!帶兵打仗吃苦在所難免,唯有與所有将士同甘共苦方可同心協力戰勝強敵!”
阿史那燕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是父汗兄長的心頭至寶,還從沒有人會如此與她說話,尤其教訓她的還是她崇敬和喜愛的男子更是讓她覺得心中委屈萬分。
不過她終究也明白李世民的話卻是很有道理,便忍住委屈道:“對不起,我這就将湯拿走把将士們吃的飯菜給你端過來。”
阿史那燕剛出去便撞上了正欲往裏面進的長孫無忌,二人毫無預兆的相撞,“咣當”一聲阿史那燕手中的盤子落地,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哎呀公主,真是不好意思。”長孫無忌說着連忙蹲下身子去收拾地上的湯煲和湯碗。
阿史那燕趕忙蹲下去接過長孫無忌手裏的盤子和碗話都不說便慌忙離去。
長孫無忌起身掀起簾賬進去,李世民正低頭凝視着桌上的地圖,他輕嘆一聲走進去:“世民!”
李世民這才看到是長孫無忌慌忙起身:“無忌兄,怎麽樣了?”
長孫無忌看到他滿臉的焦急眉頭不自覺皺起,沉默半晌才搖頭道:“還沒有找到。”
李世民原本充滿希冀的眸子一下子黯淡,臉上帶着隐隐的失望:“怎麽就找不到呢,她們兩個究竟去了哪裏?”
“世民,你先別急,如今我們攻下了河西和山東,想必這消息早已傳出,無垢和三小姐兩個得知消息定然會趕過來的。我們馬上就要到霍邑了,沒準她們就會在那裏與我們會和呢,現如今最重要的是我們該想想如何對付宋老生和屈突通順利攻下霍邑。”
李世民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對了,我們商議一下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阿史那燕自李世民的營帳中出來便覺得一肚子的氣想要發洩,她連自己的營帳都沒有回随意拉了一匹馬兒便準備跑出去。
喂馬的士兵慌忙攔下,因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阻止便只得哀求道:“公主,這白蹄烏是右領軍大都督的馬,沒有大都督的允許您不能騎的。”
阿史那燕看了看身下的馬兒問:“這是李世民的馬?”
那士兵以為阿史那燕是在考慮下馬慌忙點了點頭。
然而阿史那燕卻并沒有聽他的話翻身下馬,而是握緊了缰繩用力揮動馬鞭快速跑開,徒留那士兵苦瓜一樣地面孔盯着遠處。
白蹄烏本就是匹認主的馬,除了李世民它不允許任何人駕馭,如今阿史那燕騎在它的背上它又怎會安靜?它嘶鳴了一聲發了瘋的四處亂竄,身子還不停搖晃着想要将阿史那燕給甩下去。
阿史那燕心中本就因為李世民的話有些委屈,如今見他的馬都欺負她頓時胸中竄起一股怒火,她死死抓住缰繩咬牙道:“不想讓我騎嗎?今天晚上本公主還騎定你了!”
然而白蹄烏卻也毫不示弱,拼命地擡起前蹄搖晃着,阿史那燕起初還不覺得什麽,但僵持的久了她漸漸感到有些吃力,抓着缰繩的手也陣陣犯酸發軟。
終于,她一個不留神手滑了一下便被白蹄烏甩了出去,她驚的大叫,眼看着如此摔下去不死也要落個殘廢她不禁有些驚恐。
然而,當她已無力改變準備聽天由命的時候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确定自己的确已經安全時她才扭頭看向抱着自己的男子,他不是別人,正是這白蹄烏的主人李世民!
夜幕之下,一切都顯得有些暗淡看不清晰,柔軟的月光傾灑在他的側臉映出他英挺俊逸的五官,微風吹起他的墨發掠過她的臉頰,心中一絲異樣閃過。
她還沒有回過神來李世民已将她放在了地面:“公主,白蹄烏是本将的馬,此馬認主,公主若執意騎它定會被它所傷。”李世民說着指了指身後的一匹馬道,“公主如果實在想騎馬不如騎這一匹吧。”
阿史那燕看他雖在同她講話但眼中卻絲毫沒有她的影子不禁有些失望。心中總覺得有一股怨氣令她覺得憋悶,臉蛋兒氣的鼓鼓的倒顯得甚是可愛。
“多謝美意,可是本公主如今又不想騎馬了!”
李世民看她氣呼呼的樣子突然想起與無垢在洛陽相見時的樣子,那時的無垢也這般率性可愛。
發現李世民的目光阿史那燕心中忍不住狂跳,臉頰也一陣陣緋紅:“你……幹嘛這麽看着我!”
李世民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竟一時認錯了人,他搖了搖頭使自己清醒才又道:“公主還在為我之前的話生氣嗎?”
阿史那燕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怔愣了一瞬瞪着他:“若說不氣那是假的,本公主長這麽大可從沒被人這麽訓斥過!”
李世民拱了拱手道:“那世民為此事向公主道歉。”其實當時看阿史那燕面色不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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