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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德四年,十二月十五日,李淵終于下诏命秦王李世民出征讨伐劉黑闼。
東宮後花園
“太子殿下,聖上讓你去征讨劉黑闼您怎可拒絕,這可是壓倒秦王的良機啊!”
李建成随意的逗弄手裏的籠中鳥,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魏先生,不是我不聽您的勸告,只是這劉黑闼大軍來勢洶洶,若放在以前我自然敢戰,可如今我已多年不上戰場,只怕打他不過啊。”
“殿下,對付那劉黑闼只要部署得當根本不足為懼,您當年太原起義之後不也曾自己帶着一直軍隊率先攻入長安,如今怎就……”
魏征說着長嘆一聲,罷了,如今事已至此,秦王都已出征了,說這些又有何用?
李建成将手裏的鳥籠交給身旁的內監,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看此處只剩下他和魏征二人李建成方道,“我知道先生覺得我将此次立軍功的機會讓給世民不妥,可如今事已至此也無可挽回。大不了……”李建成頓了頓,眸中閃着嗜血的陰狠,“我們讓他有去無回!”
魏征一愣,“殿下是想……”
話還未說完李建成便制止,嘴角噙着一絲冷笑,“若他戰死,那可就怪不得我們了,不是嗎?”
“殿下,萬萬不可啊,且不說秦王在外征戰多年将士們都聽他的號令我們根本無從下手,即便是真的僥幸殺了他,那屆時誰又領兵挂帥?若那劉黑闼趁着軍心渙散直驅長安,我們的基業可就都完了!”
“魏先生可是糊塗了,我們可以等他回來的路上再下手。先生以為我為何讓元吉和他一起出征?難道只為讓元吉平分他的軍功嗎?”
魏征這才知道李建成讓李元吉跟着李世民竟是為了司機謀殺,不禁心下一緊,“殿下,你怎麽不事先告知我一聲,殺秦王那是需要好好籌謀的,一旦失敗打草驚蛇惹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建成明顯有些不耐,“先生多慮了,此次計劃定然能成,先生還是回去等着好消息吧。”
望着眼前的李建成,魏征忍不住心中嘆息,只希望上蒼庇佑這次真能除掉秦王,否則将引來軒然大波啊。
直到魏征離去,李建成仍挺立在着靜望院中景色,一雙眸子卻好似透過花草看向別處,雙手緊握成拳。
李世民,為了皇位,休怪我不顧兄弟血肉之情了。
——————————
“二哥!”
無垢猛地從榻上做起,一張小臉慘白的不見血色,胸口還止不住的起伏着,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留下來。
挽月聞聲慌忙跑進來,“王妃怎麽了?”
無垢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做了個夢。我渴了,幫我倒杯水吧。”
“是。”挽月說着忙倒了一杯水遞給她,“王妃是做了什麽噩夢嗎?”
無垢接過杯子的手一頓,杯中的茶水搖晃着閑着濺出來,夢中的場景又再次浮現在腦海,竟是那般真實。
可是,這又怎麽可能呢?二哥不會出事的,他将來還會做皇帝,會成為千古一帝,創下輝煌的貞觀盛世,他怎麽會有事?
無垢一口将水飲盡,長舒一口氣,“怕是這些日子太閑了,總是胡思亂想才會做夢。對了,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回王妃,已經是子時了。”
挽月話音剛罷便聽到外面一陣熱鬧,無垢不禁有些疑惑,“這麽晚了外面怎麽那麽熱鬧?”
挽月撲哧一笑,“王妃怎麽睡一覺便什麽也忘了,今兒個可是除夕,大夥兒都在守歲。世子殿下也沒有睡,剛剛還在哭鬧,這會兒怕是跟着那初語和丫頭們在外面玩兒呢。”
無垢一怔,随即輕笑,“瞧我,最近不知怎麽了,腦子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王妃是想殿下了吧,雖說殿下常年在外打仗,但連除夕都不回來的今年可是頭一遭。”
無垢從榻上起身走下來,挽月慌忙拿了披風搭在她身上。
從屋內走出來,外面是一片靓麗的雪白,而大雪卻依然沒有要停止的樣子,依然随着冷風呼嘯而下。
“咳咳……”
無垢忍不住咳了幾聲,挽月忙緊了緊她身上的披風,“王妃還病着,還是趕快回屋吧。”
無垢虛弱的笑了笑,“我這病根兒終究是落下了,每年的冬天不都是這樣,我只站一會兒,屋裏太悶了。”
無垢說着擡頭望向院裏的燈火,眸中有了朦胧,“這時候,想必宮裏是一片熱鬧吧。”可是二哥只怕還在戰場上為劉黑闼日夜難眠。
“是啊,每年的除夕宮裏都是要熱鬧一整晚的,太子,太子妃,齊王妃都還在宮裏呢。若不是王妃這幾天染上風寒也能去熱鬧熱鬧,也散散心。”
“要我說這病來的也是時候,二哥不在我又哪裏有心情去玩樂呢?如此安安靜靜的也好。”
無垢說着對院中與丫鬟玩的正歡的承乾招招手,“乾兒。”
承乾聞聲小跑着過來,“娘親。剛剛乾兒想去找你,挽月姑姑說你睡覺了,所以讓初語姑姑帶着我去玩。”
無垢看着承乾一張一合的小嘴甚是可愛,剛剛心中的郁結一掃而光。
溫柔的用手絹擦了擦承乾額頭的汗珠,“怎麽玩的這麽開心,大冷天的出了一身的汗,待會兒汗退了可是要着涼的。”
邊上的初語忙道,“王妃不用擔心,熱水已經在燒了,等會兒給小世子洗了澡早早睡下便好了。”
挽月忍不住笑,“你對世子還真是上心,倒還真像個做姑姑的,待會兒給世子沐浴可要在旁邊多放幾盆火爐,這麽冷的天小心些好。”
“挽月姐姐你就放心吧,我知道的,我可舍不得世子着涼。”
無垢笑着将承乾抱起,“你初語姑姑對你這麽好,将來長大了可是要對姑姑好的呦,不然你姑姑可就不疼你了。”
承乾摳着小小的手指低着頭嘴裏碎碎念着,“承乾知道,等承乾長大了要對父親好,對娘親好,也對挽月姑姑和初語姑姑好。”
衆人被他可愛的樣子逗的忍不住笑起來,承乾也跟着咧開小嘴傻呵呵地笑着,嘴角一個淺淺的酒窩也随之綻放。
突然,承乾好似想起了什麽抓住突然無垢頸間的衣領問,“娘親,父親呢,乾兒好久都沒有看到他了,他怎麽不找乾兒玩呢。”
無垢臉上的笑容一僵,柔聲問,“怎麽,乾兒想父親了?”
“想,乾兒想看父親射箭,父親說等乾兒長大了教乾兒射箭。”小承乾說着兩只手一前一後,做出拉弓射箭的樣子。
無垢憐愛的望着懷中的兒子,想了想說,“你父親去外面打仗了,要過些時日才能回來,等他回來了便教你射箭可好?”
“打仗?是不是好多人一起玩兒,就像我和初語姑姑她們玩打雪仗一樣?乾兒也好想去,為什麽父親出去玩兒都不帶上乾兒,父親不疼乾兒了,乾兒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承乾說着,小嘴一撇一撇的,晶亮的眼眸不一會兒便聚滿了晶瑩的水霧。
無垢心裏一緊忙柔聲哄道,“承乾乖,你父親不是去打雪仗。因為有人想要搶走我們的家,所以你父親就去帶着人把他們趕跑,知道嗎?”
承乾一聽便止了哭意,“那父親就是去打壞人了?”
無垢笑着點了點承乾的小鼻子,“承乾真聰明。在外面這麽久一會兒該着涼了,讓初語姑姑帶你去沐浴,洗的幹幹淨淨去睡覺好不好?”
“那我要跟娘親一起睡。”
“不行,娘親生病了,你和娘親睡會被傳染的,讓初語姑姑哄你睡覺好不好?”
承乾撇了撇嘴,“娘親的病什麽時候好啊?”
“嗯……很快的。”
承乾怔了怔,突然趴在無垢的臉上弩着小嘴吹了吹,“乾兒幫母親呼呼,母親的病很快就會好的。”
一邊的初語看承乾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笑着從無垢懷中接過,“真是個小機靈鬼,走了,我們去沐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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