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她不要做任何人的替身

夙離魅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慮，連忙安慰她，“這裏的一幕幕，都是我們當年經歷過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而我也是這世上最為了解你的人。千年之前，你跳下誅仙臺，我拼盡全力卻只救回你唯一一魄，為了保住其不會消散，我只有把它封印在自己的元神之中，不斷用其他的魂魄來滋養，洞房花燭夜，我取走了月緋煙的魂魄，你就在她的身體上重生，當時我就開始懷疑了。我一直在試探，但是現在我已經可以完全确定，你就是我的紫萱。”季緋兒皺了皺眉，“你這樣随意取走別人的性命，不會很殘忍？是不是如果确定我不是紫萱，我也會和月緋煙一樣的命運？”

“不，你別誤會，我為了你可以做任何的事情，但也不至于會喪盡天良傷害無辜，我取走的那些魂靈全都是罪有應得，月緋煙進宮第一天，月無修就已經在她的身上下了藥，意在謀害本王，就算我不殺她，她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的解釋讓季緋兒舒展了一下眉頭，她心地善良，不喜歡聽到那些血腥殺戮，而且還據說是為了自己。

“而且，我無比慶幸這次的事情，月緋煙也算死得其所，如果不是這樣，你也不會回來，不會借着她的身體重生。謝謝你，又回到了我的身邊，不然我不敢想象，沒有了你，自己以後還有什麽意義。”

看着他深情的眼眸，她覺得十分不自在，掙脫他的懷抱。

“我實話跟你說，這些情景我雖然覺得有點熟悉，但是我已經想不起來了，你說的好像只是別人的故事，我只是一個旁觀者。就算我可能真是紫萱，但我已經失去了那些記憶，現在的我，是季緋兒，不是任何人！”

她只是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知道，等我把元神中的一魄注入你的身體之中，你一定就能想起我們的一切。”

季緋兒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我想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是季緋兒，我只想做自己，如果你真的那樣做的話，是不是紫萱回來了，那麽季緋兒就要自此消失？我不要，現在的我過得很好，也很快樂，我不要變成另外一個人。”

她眼中的戒備和冷意讓他感覺十分心痛，“好好好，只要你不離開我，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怎麽樣都可以。”

他已經确認她是紫萱，但是她卻似乎不想接受這個身份，也罷，這一千年來，她承受了魂魄分離的痛苦，都怪他不好，沒能好好地保護她，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現在她回來了，記憶全失，他不應該那麽迫切的讓她記起所有的事情，他要好好地照顧她，保護她。

夙離魅的妥協讓她心中微微一暖。

“就算我是紫萱，但那已經成為過去了，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那就以季緋兒的身份來面對我，我不想活在自己之前的記憶之中，我只想做我自己！“

“恩，只要你開心，只要我們能在一起，我尊重你的選擇，以後，你就是我的緋兒。”他溫柔的擁她入懷，抱着她就感覺擁有了全世界。

他能回來已是上天給他最大的恩賜，他怎麽還敢去奢求太多，就當是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就當是從頭開始。只要，她在他的身邊。

但他不知道的卻是，懷中的小女人怔怔的看着那幅畫，臉上流露出的表情明顯還是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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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相信自己是紫萱了，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萬一這只是一場巧合，那她不敢想象，自己還是否能夠承受得住。

所以，她不容許自己活在紫萱的陰影之中，她是季緋兒，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

有人歡喜有人生氣，殇墨雪真是要氣炸了。

千年之前，有個叫紫萱的女人跟他不對頭，每次見面都大呼小叫，但是有夙離魅護着，他看在兄弟之情的面子上也不說什麽了。結果千年之後，他竟然又被另一個女人這樣欺負，該死的，他當時就不應該跟她啰嗦，就應該直接一劍斬了她讓夙離魅救都來不及救才對。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真的那麽做了，那麽他的好兄弟才真的要抱憾終身。

回去之後，他還在一個人生着悶氣。

整個妖魔界內，除了蛇界之外，只有狼族中人才有資格生活在帝都，這也是因為殇墨雪和夙離魅交情的緣故，其他的王族必須都在外城，卻也逃離不了帝君的掌控。

當殇墨雪看到兩人手挽着手走到他的面前，那眼睛裏簡直都能冒出兩團火來。

季緋兒也不害怕了，反正有夙離魅護着，誰都不敢把她怎麽樣，一這麽想，她就傲嬌了。

“啧啧啧，狼王看起來對我意見真的很大啊，可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還說要把我帶走嘛？”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還敢挑釁他！

殇墨雪一動怒，身體周圍自然就形成殺氣。

“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再吵了，墨雪，今天過來，應該就是把事情說清楚的時候了。”

殇墨雪卻聽不進去他說的話，“魅，你讓開，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地收拾這個女人！”

偏偏季緋兒還在那不知死活的扮鬼臉，存心是不怕惹事啊！

“緋兒，好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墨雪，以後你也不能再對她不敬。”

“你是不是瘋了？”殇墨雪氣的跳腳，“這個女人可是狐族的奸細啊。”

“之前雖然我也和你一樣有所懷疑，但是我現在可以完全确定了，她就是我苦苦等候了一千年的紫萱，她回到我身邊了。”

此言一出，殇墨雪明顯震驚到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季緋兒。

“你說什麽？她……是紫萱？”

“沒錯。”

殇墨雪深深吸了一口氣，“魅，我知道你深愛紫萱，願意為了她不顧一切，但是這個女人，怎麽可能是紫萱呢？依我看，這一定是狐族的陰謀，這個女人就算不是月緋煙，接近你的目的也一定不懷好意。”

“墨雪，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開玩笑，如果不是認定的事情，我不會輕易說出口，她真的是紫萱！”

殇墨雪不再看他，一把将季緋兒拉了過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才惡狠狠地盯着她，“說，你到底給魅施了什麽幻術？”

季緋兒冷笑一聲，“這應該問他自己，你以為我願意承認自己是另外一個人？”

“墨雪，你別再為難她。”

“夙離魅，我真是沒想到，一千年了，你竟然還能如此執迷不悟，紫萱早就已經死了，魂飛魄散了，你是時候該清醒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對得起死去的紫萱嗎？”殇墨雪憤怒的看着他，怎麽樣他都不會相信這個事實。

夙離魅倒是依舊冷靜，“紫萱沒有死，或許我們都已經忽略了一點，上古的傳說，有一扇一千年才能開啓一次的時空大門，就算我們這些修行千萬年的神魔都無法撼動分毫，除非有緣之人。”

殇墨雪自然也是知道這個傳說的，所以稍稍平靜了一下情緒，“所以呢？你是什麽意思？”

“當年紫萱的三魂六魄很有可能被吸進了時空大門，并沒有魂飛魄散，所以千年之後，她又重新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殇墨雪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他又打量了一下季緋兒，“那你怎麽确定，這個女人一定就是紫萱呢？”

……

聽到夙離魅的訴說之後，殇墨雪也微微有些動容了。

但是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這些事情的發生也太匪夷所思了一點，紫萱真的沒有死，千年之後竟然還寄生在月緋煙的身上重生了，想想都覺得有些荒誕，但是又沒有什麽可以辯駁的地方，季緋兒又沒有見過紫萱，事情過去一千多年了，世間萬物生而複死，最後留下來的也是極少數神魔，也不會有人給她提供紫萱的信息，她竟然能有着和紫萱一模一樣的容貌，所以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了。

殇墨雪嫌棄的看了季緋兒一眼，算是認可，“沒想到過了一千年，你這女人還是這麽陰魂不散。”

季緋兒也回瞪回去，“這句話，應該是我還給你才對。”

夙離魅适時地從中調解，“你們兩個就不要再吵了，既是重獲新生，以後不要再叫她紫萱，她是本王的緋兒，我們要告別之前的痛苦，一切重新開始。”

看着夙離魅臉上久違的笑容，殇墨雪終究釋然，“也罷，回來也好，至少某人以後就不至于活的渾渾噩噩生不如死了。是不是接下來我們就可以殺回仙界，報千年之仇。”

當年的仙魔大戰，死傷無數，這個仇，不可不報。一天不殺了仙帝，就怎麽都不能甘心。

“這是自然。”深知殇墨雪的心思，夙離魅也嚴肅了起來。

季緋兒有些不明所以，“你們是妖魔，那些神仙不是很厲害的麽？能打贏麽？”

“當年若不是因為你，仙界早就被我們夷為平地了。所以仙界是我們的敵人，也是你的敵人，當年仙帝利用你來做人質威脅，魅為了你差點自毀元神，你也為了保護他而跳下誅仙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