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野狼出沒請注意》第四季第一期的拍攝終于結束了,作為野狼的仇亦獲得了勝利。

當“團長”宣布野狼其實是仇亦時,栗巧等人大跌眼睛,而邵泉卻是想哭都哭不出來。

他輸了比賽、讓風頭全被仇亦搶走了不說,還白吃了一回瀉藥,拉得差點虛脫。不僅和男人接了吻,還被對方嫌棄了。

眼下拍攝結束,邵泉幾乎是落荒而逃,連再見都沒和其他人說一聲就趕緊跟着助理一起跑了。

仇亦倒是幸災樂禍,絲毫沒有一絲憐憫之心,收拾了一番行李、同節目組的人辭別過後便準備打道回府。

為了保持新鮮感及迎合藝人的檔期,《野狼出沒請小心》每一期的參演藝人都不同。

如岩陽這類時間比較寬裕的創作型歌手會常駐幾期,而像栗巧這樣行程幾乎排滿了的女團主C則只能抽出時間來錄制一期節目。

不過,若是節目反響好,藝人之後也有檔期,倒是可能會有返場。

黃赫給仇亦安排了新的通告,因此仇亦只會參加一期《野狼出沒請注意》,後期是否會返場還暫時不得而知。

等到了機場之後,仇亦本想問段升嵘替自己安排的航班班次是多少,誰知他還沒把話問出口呢,段升嵘卻是告訴他,段應許安排了專機過來接他。

仇亦:“……”

有錢真好啊!

段應許安排的專機抵達機場時已是深夜時分了,黃赫抽了時間出來,到機場這邊來接仇亦和段升嵘。

發現段應許還跟着仇亦時他,黃赫已經有點見怪不怪、波瀾不驚了。

看見黃赫,段升嵘立馬沖到了黃赫面前跟他哭訴起來:“黃哥!我出工傷了!能向公司報銷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嗎?”

黃赫一驚:“你出什麽工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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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升嵘哭哭啼啼:“我跟一個男的親嘴了。”

“這算哪門子工傷,”黃赫瞪他,“仇亦還不是還天天跟你哥親嘴嗎,你看他向我要求報銷過醫藥費沒有?”

段升嵘:“……”

好像有點道理。

仇亦差點笑出聲,完全沒想起段升嵘會痛失初吻的罪魁禍首是自己。

段應許偏頭看着他,不知為何突然很像牽一下仇亦的手。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只知道他的視線無法從仇亦身上移開。

膨脹、溢滿、過盛……

有什麽東西在他的心中急劇蔓延着。

然而就在段應許即将出手時,仇亦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仇亦順勢将手機從口袋裏拿出,打算接聽電話,讓段應許錯失了與他牽手的機會。

段應許抿唇,心裏忽然有些躁動。

仇亦的私人手機號是對外保密的,只有黃赫及和他相熟的人知道,按理來說是不存在信息洩露、會被垃圾電話騷擾的。

發現手機來電是個陌生號碼,并未顯示任何通訊錄裏的備注,仇亦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他接通了電話,而後聽到了一道屬于女性的溫婉聲音。

“你好,請問是仇亦仇先生麽?”對方問道。

仇亦禮貌道:“我是仇亦,請問你是……?”

溫婉的聲音道:“我是段應許的母親。”

仇亦:“……”

“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女人的語氣溫柔而文雅,嵌着股書卷氣,“我現在已經到湖澄市了,仇先生明天應該有空嗎?能不能請你到這裏和我見一面呢?”她報了一串地址,“應許之前說他和你結婚了,還要我們從國外飛回來見你,我和應許的父親以為他是……總之,我很想和你見一面,聊一聊應許的事情。”

仇亦道:“我明白了,明天我會去的。”

“好的,那麽我就先期待明天的見面了。”女人笑着挂了電話。

待仇亦結束通話,段應許才不愉地看着他,問:“你要去和誰見面?”

仇亦道:“和你媽。”

段應許一愣:“她怎麽會知道你的號碼?我沒有跟她說過。”

仇亦看向了還在想着工傷的段升嵘。

段升嵘連忙舉起雙手,擺出了投降的姿勢:“對不起!敵人炮火太強大,我全招了!”

仇亦摸了摸下巴,又問:“你媽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還說要見我,估計是以為你沒和我在一起吧?你說,她見我是想要說什麽?該不會要甩我一張一個億的支票,讓我離開你吧?”

段應許狠狠地蹙起了眉。

他一把拽住仇亦的手,将仇亦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段應許一眨不眨地注視着仇亦,認真道:“她如果給你一個億要你離開我,那我給你兩個億,你拒絕她,留在我身邊。”

黃赫突然接腔,飲恨道:“給我吧!我只要一百萬,馬上拿錢就滾!”

仇亦掙了一下手,卻道:“我就不能先收了你媽給的錢,然後再收你給的錢嗎?這不就是淨賺三個億?”

還在投降的段升嵘:“……”

他覺得自己心裏,那個本來就已經形象破碎了的仇老師好像碎得更厲害了。

誰知段應許卻點了點頭,認真道:“好。”

仇亦把自己的手從段應許的桎梏中抽了出來:“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還要跟黃赫去公司一趟,看一下有什麽試鏡可以去,今晚不回來了,”仇亦又看向段升嵘,“我明天去見段應許的媽,她按關系算是你的嬸嬸?你跟我一起去。”

段升嵘緊張:“為什麽要我去啊?”

仇亦:“我又不認識段應許他媽媽,你過去認人啊。”

段升嵘:“……”

說得也是。

仇亦帶着段升嵘,和黃赫一起走了。

段應許留在原地,無意識地将自己的雙手擡了起來。他盯着自己的掌心,就在剛才仇亦将手從他手中抽出之際,段應許忽然感到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

就好像仇亦會離開他,他再也抓不住對方一樣。

段應許想着,仇亦是自由的、任性、妄為的。

對方我行我素地介入了他,在他身上打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段應許意識到,也許他已經要離不開仇亦了。然而仇亦卻能随時從他身邊抽身離去,就像剛才一樣。

這個發現讓段應許束手無策。

壓抑了太久的怪物不知該如何正确釋放胸中澎湃而暴戾的情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解放了他牢籠的勇者身上。他渴求着勇者的引導,教會他何為感情,但卻不知道擅自闖入他的城堡的勇者是否會負責到底。

下一刻。

段應許的思維突然被一陣尖銳而刺耳的巨響打斷了。

他擡頭一看,随後瞪大了雙眼,呼吸都險些驟停。

·

仇亦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百分百被車撞的天賦技能,他和黃赫、段升嵘剛走出機場沒兩步,便有輛似乎是疲勞駕駛的小汽車失控,朝着三人撞了過去。

萬幸的是汽車司機在慘劇即将發生前急剎了車,仇亦三人并沒有被撞上,然而不幸的是仇亦和黃赫還是被送去了醫院。

兩人在汽車急剎之時雙雙被段升嵘給推了出去。

仇亦折了手,黃赫斷了腿,倒是摔得挺巧。

·

次日清晨。

醫院的病房內,兩張病床上各躺了一個人。

仇亦右手綁了兩塊骨折夾板,雖然看起來挺凄慘的,但實際上傷得并不重,手部只是脫臼了而已。眼下打上骨折夾板,也只是出于以防萬一。

不過他在被段升嵘推倒時不小心碰到了頭,一時昏了過去,把段升嵘給吓得不輕。

而被推倒後還醒着的黃赫反倒比仇亦傷得更重,黃赫不是仇亦那種會定期鍛煉、身體素質出色的演員,他被推了之後直接左腿骨折,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短時間內必須得拄着拐杖走路,看着比仇亦更像殘疾人。

黃赫躺在床上咬牙切齒地抱怨:“他媽的,真的是友軍之圍,被友軍誤傷……段升嵘這個家夥……”

仇亦開解他:“你想開一點,你斷了腿,四舍五入就是崴着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假面騎士崴騎了。”

“可是我不想當假面騎士啊!”黃赫還是覺得很郁悶。

仇亦難以置信:“這不可能,怎麽會有男人能拒絕成為假面騎士呢!”

黃赫想了想:“你在暗罵我不男人?”

仇亦委屈:“你想多了。”

兩人正說着話呢,病房的門卻是突然被推了開來。段應許沉默地站在病房門口,而和他走在一起的段升嵘卻是提了個花籃,小跑着跑到了黃赫的跟前,一把抱住了黃赫的腿就開始哭喪。

“哇!黃哥,你別死啊!黃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被碰到了傷腿的黃赫險些當場暴斃。

仇亦用沒有受傷的手打了個響指,招呼道:“那邊那位小同學,你輕一點!你這麽壓他,黃赫就是活蹦亂跳的也能被你給壓出點毛病來。”

聽到仇亦的聲音,段升嵘連忙放開了臉都快黑得變成黑赫的黃赫。

他一邊把花籃放到病房的窗臺旁,一邊擔憂地望向仇亦,道:“哎,仇老師,你現在和黃哥傷成這樣,怕不是不能去見叔母了,這該怎麽辦?”

一直沉默着的段應許這時也說話了:“我會去跟她說的,你先好好養傷。”

“我就是傷了手,又不是腿斷了,還能走呢,”仇亦說着,只是他剛說完話,面上卻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盯着段升嵘,又問,“哎,等等,說起來你是誰啊?我要去見誰?”

段升嵘驚訝地指了指自己:“我是段升嵘啊,仇老師!”

“我怎麽成老師了?”仇亦迷惑,“我不是在《高空飛行》劇組拍戲麽?”

段升嵘一愣。

段應許的眉頭蹙得死緊,一個念頭宛如驚雷一般在他的腦中炸開。

他死死盯着仇亦,面色極差,一字一頓道:“你還記得我麽?”

“靠,段應許你怎麽會在這裏?”仇亦的面上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我記得我在路上碰到了你,然後就被車撞了,你還真是個掃把星啊。”

段應許的神情愈發難看。

在一旁躺着的黃赫吞了口唾沫,小聲問道:“哎……仇亦,你還記得今天是幾號麽?”

仇亦轉頭看他,狐疑道:“今天不是10月6日嗎?”

10月6日。

是仇亦攤上車禍失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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