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合,周葉,敗,悲憤難平
臉就更黑一分,前半部分是說周衍又被粉絲瘋狂圍堵,他依舊冷酷不予回應,以及盧方圓想簽約子桑傾的事。
至于後半部分,竟然全在寫他和子桑傾當時是如何憤怒發飙的情節,連對話都一清二楚的寫了下來,當然,報紙上自然沒漏掉東陽西歸最喜歡,子桑傾說的那句:‘滾!這是我男人!不是你們偶像!’
結尾部分,是簡單介紹子桑傾被扒出來的子桑集團千金的身份,以及猜測子桑傾的神秘男友,也就是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東陽西歸把占據大板塊版面的娛樂新聞看完後,他的峻臉又冷又黑,是他太大意了,昨天事發後,他認為他和子桑傾都不是娛樂圈的人,對喜歡八卦明星的粉絲來說,他們并沒有任何的價值。
可現在,東陽西歸看着他和子桑傾被大版報道的報紙,他嚴重認識到,他想得大錯特錯。
再看看茶幾上其他幾份報紙,無一被翻到了娛樂版面,刊報在上面的新聞,版面全都有周衍的新聞,都或多或少的提了他和子桑傾一筆,配圖或大或小也是都有他們的身影。
“陽!這到底怎麽回事?”看完報道後,子桑豐岚拿着報紙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大力的好像下一秒報紙就會被他撕個粉碎,只見他把報紙往茶幾上‘啪’用力一拍,憤怒的看着東陽西歸。
“爸爸,一分鐘後我再跟你解釋。”東陽西歸看着憤怒的子桑豐岚,他冷黑着臉卻條理清楚的跟子桑豐岚鎮定道。
在子桑豐岚憤怒的老臉下,東陽西歸從短褲褲兜掏出手機,一邊向窗外還灰蒙蒙的落地窗走去,一邊在聯系人裏搜尋着,随後他撥打了一個號碼。
床頭櫃的手機鈴聲唱響時,離湮凱還抱着美女在被窩裏睡覺,他閉着眼睛伸手去摸手機,眼也沒睜開就憑着感覺接了電話,語氣非常的不爽:“不管你是誰!三更半夜的!你最好是有重大的事情!”
“現在是清晨五點五十分,不是三更半夜,你快點起床開電腦,我有事找你。”東陽西歸斜瞟了眼挂在牆壁的時鐘,先是糾正離湮凱的時間觀念,這才不緊不慢的鎮定道。
“陽?”耳朵雖然在聽着電話,但整個大腦與身心都還想繼續睡回籠覺的離湮凱,聽到東陽西歸那道熟悉的沉冷嗓音時,他睡眼朦胧的眼睛咻一下猛然睜開。
貼在耳邊的手機,被離湮凱飛快拿到面前,他看着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面的通話界面赫赫然備注着一個‘陽’字。
“快給我起來!去把我的電腦拿過來!”離湮凱把手機貼回耳朵的同時,另一只手就推了一把懷裏的裸身美女。
阮秋雨早在離湮凱的手機鈴聲響起時,就已經醒了,離湮凱推得很大力,她看着神色有些急的離湮凱,他的筆記本電腦放在沙發上,她衣服也不穿了,立馬爬起下床向沙發跑去。
“陽,連六點都不到!你自己不睡懶覺就算了,我可是醉卧溫柔鄉!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兒麽?”離湮凱起身坐在床頭,從他露出薄被的赤裸胸膛來看,估計他下半身也沒穿衣服。
阮秋雨很快就把電腦拿了過來,離湮凱一邊開機一邊不滿的跟東陽西歸道,從他不再火爆的朦胧聲音中,可以發現他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
“做太多小心腎虧!”東陽西歸一猜就知道離湮凱昨晚一定是又大戰三百回合了,他先是損了離湮凱一句,這才接着道,“随便打開一個門戶網站,看一下娛樂版新聞。”
“娛樂新聞?陽,你确定你沒說錯?你什麽也看沒營養的娛樂八卦了?”離湮凱眼裏有着誇張的震驚,一臉的不敢置信,電腦開機後,他雖然心有疑問,卻還是按照東陽西歸說的,随便打開了一個門戶網站。
快速出來的花花綠綠的頁面中,離湮凱從左往右,從上往下飛快掃了幾眼,很正常的娛樂新聞,也沒看到有什麽異常。
“娛樂新聞沒什麽不……等等!”離湮凱将整版娛樂新聞快速看到底後,一邊回着東陽西歸,手指一邊滑動着,電腦屏一下又滑到了頂端,眼睛看着頭版頭條上的周衍新聞,配圖中突然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衍的娛樂新聞标題是‘周衍被棄,盧方圓簽新人,新人男友憤怒拒簽’,配圖有兩張,一張是子桑傾、周衍、盧方圓被粉絲包圍着圖,另一張是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并肩而戰,怒視盧方圓和衆粉絲的圖。
“乖乖!陽,你小子怎麽上娛樂版新聞了?”剛才大致一掃時,離湮凱只粗略看了下标題,此時看着新聞上站在桃花樹下的東陽西歸,他驚訝得嘴巴大張,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看到了就行,你把網上和報紙上的這類新聞,都解決了。”東陽西歸冷眸微眯的看着窗外灰蒙蒙的花園,眼裏閃過一抹淩厲。
“這個小意思,你要解決到什麽程度?”離湮凱一口應了下來,繼續浏覽打着周衍旗號,實則八卦東陽西歸的娛樂新聞。
“消聲滅跡!”東陽西歸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裏擠出這四個字,先不論子桑傾被扒出來的身世,以及他和子桑傾的關系。
加入近距離戰鬥隊的隊員,是不适合出現在任何的社會新聞上的,單憑這一點,這些新聞就堅決不能存活下來。
“什、什麽?”離湮凱剛看到子桑傾占有欲十足的霸道宣言,耳邊清楚的聽到東陽西歸的‘消聲滅跡’,他頓時被吓了一跳。
“我去丫!你小子說得容易!你知道要把網上和報紙的新聞全都消聲滅跡有多難麽?這個時間點,報紙早發到各家各戶去了!”離湮凱說得這些,其實只是借口。
他真正想說的,其實是這句:“我老子還沒把公司全權交給我!我要是弄出這麽大的動靜,萬一我的實習期又一次延長!我什麽時候才能逍遙快活?”
離湮凱知道東陽西歸的身份有些特殊,但他只知道東陽西歸是一個神秘的特種兵中的特種兵,這些還都是他猜出來的,關于這方面的事,東陽西歸絕口不提。
但是,東陽西歸的身份再怎麽特殊,畢竟他不是娛樂圈的人,離湮凱以為東陽西歸最開始說的解決,只是把這些新聞全部撤除壓下去而已,這和消聲滅跡壓根不是一個檔次的。
離湮凱想掌自己一嘴巴子,他多嘴問解決到什麽程度幹什麽!
簡直是買副棺材來給自己躺。
“你別告訴我,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到?”東陽西歸可不理會離湮凱的咆哮,他們幾個同學中,離湮凱是最逍遙快活的一個,他有什麽好嚷嚷的。
“辦!我辦還不行麽?”剛剛嚎叫完沒兩秒,離湮凱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與此同時,離湮凱話鋒一轉,雖然東陽西歸看不到,但他兩眼發亮的指着屏幕上的子桑傾道:“陽,站你旁邊的是你家的小不點吧?長大了,都長這麽正了!介紹給我怎麽樣?”
☆、122秘密之事
突然上了娛樂頭條,東陽西歸這心裏本就不爽,一聽到離湮凱猥瑣着對子桑傾有興趣的話語,他這臉徹底黑冷了下來,低沉着嗓音森冷回道:“那是我的人!不想我替你收屍,就把你的花花腸子給我切了!”
“我當然知道小不點是你的家……”東陽西歸很激動,但離湮凱不以為意,又但是,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覺得不對勁。
我的人?
我的家人?
東陽西歸是不是漏了一個‘家’字?
東陽西歸這個人向來嚴謹,從來就不廢話,一個字能說明白的就絕不說兩個字,同樣的,必須兩個字才能說明白的,他也絕不會只說一個字。
“陽,你和你家的小不點,該不會是……”這麽多年的兄弟了,離湮凱不可能不了解東陽西歸,他突然就想到了某種可能,臉上有着不敢相信。
“不想死就別打她的主意!”老爺子就在身後的沙發上坐着,東陽西歸也不好說的太明白,沉冷的撂下一句話後,一分鐘也快到了,他便準備結束和離湮凱的通話,“挂了。”
東陽西歸說得很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離湮凱瞬間明白,真被他猜中了,東陽西歸和他家的小侄女,真的是那麽回事!
“等等!你現在在家?”離湮凱的視線一直落到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東陽西歸說要挂掉電話的時候,盯着電腦屏的他,突然發現圖片不太對勁,連忙追問了一句。
‘嘟——嘟——嘟——’
回答離湮凱的,是通話切斷後的忙音,離湮凱看看被挂掉的通話,又看看電腦上的東陽西歸配圖,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艹!回來了也不找我玩!有事就知道甩個電話過來!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打從東陽西歸當兵後,他一年到頭頂多一兩次假期,這麽多年來,離湮凱幾乎每年都只能見東陽西歸一次,以往東陽西歸回來的時候,都會事先和他說,然後他們幾個兄弟會出來聚聚。
可這一次,東陽西歸最起碼回來一天了,他才知道,離湮凱這心裏非常的不爽,點着電腦上東陽西歸的頭像,不滿的罵道:“有妹子把很爽是不是?改天我送一打給你!”
“凱哥,別生氣嘛,對方竟敢挂你電話,你打回去不就行了?”阮秋雨豔麗的長相即使是素顏,也依舊透着一股媚态,不知何時又爬上床的她,柔若無骨的靠向離湮凱,用她那純天然的38E大胸脯,有意無意的蹭着離湮凱。
“你懂什麽?趕緊給我滾蛋!”手臂上傳來柔軟不已的美好肉感,要是換了往日,離湮凱早化身禽獸把阮秋雨壓在身下了,但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少爺脾氣的沖阮秋雨吼道。
東陽西歸這個人向來最忙,忙得一年到頭見不到人,離湮凱打東陽西歸的手機,十次有八次是關機的。
久而久之,若沒特別大的事情,離湮凱都懶得打電話給東陽西歸了,短信他又懶得發,一般都是東陽西歸聯系他比較多,這個多也就僅限于一年一到兩次的電話。
“凱哥……”阮秋雨愣了一下,離湮凱雖然床伴很多,脾氣也不太好,但他在床上對女伴向來不錯,這是他第一次在床上吼她,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離湮凱搭在電腦上的手,點開了其他的門戶網站,無一例外都有周衍的新聞,都或多或少提到了子桑集團、子桑千金、以及子桑千金的神秘男友。
“滾!”一側頭見阮秋雨還沒麻利的滾蛋,離湮凱一向玩世不恭的眼眸,瞬間一冷。
“我馬上走!”突見離湮凱眼神這麽冷厲的吼她,阮秋雨連忙滾下床,一邊麻利的穿衣,一邊往門口走去。
外人都盛傳離湮凱是個二世祖敗家子,阮秋雨跟了離湮凱這麽久,知道離湮凱并不是一個只知道潇灑玩樂混日子的富家子弟。
她還指望着能牢牢抱緊離湮凱這座大山,以後也好背靠大樹好乘涼,哪裏敢去得罪離湮凱。
阮秋雨一走出房間,離湮凱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找了個號碼撥出去。
“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現在有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你!”清晨還不到六整點,電話被接通後,離湮凱也不問候對方,劈頭蓋臉就頤指氣使的說道。
做這件事情動作太大了點,離湮凱擔心會被他家老子抓到把柄,他不能親自動手做,萬一他家老子給他冠上損害公司利益的形象,他近兩年可就沒機會翻身了。
另一邊,東陽西歸挂掉離湮凱的電話後,身一轉,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子桑豐岚,一直盯着他看。
“爸爸。”東陽西歸輕嘆一聲,擡腳朝他走去。
和子桑傾的事情,東陽西歸是想找個合适的機會,親自和子桑豐岚說的,沒想到因為這麽幾張報紙,就這麽被捅破了。
“說吧,這些怎麽回事?”看報紙的時候,子桑豐岚無意間翻到娛樂版面,已經翻頁過去的他,卻覺得頭條配圖上的人有些眼熟,這才翻回去認真閱覽的。
看完第一份娛樂版新聞後,子桑豐岚只生氣子桑傾竟然被圍堵了,對于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的戀情,以及子桑傾那句占有欲十足的宣言,他并不以為意,只認為是記者亂寫的。
但是,四五份報紙看下來,不知道是不是三人為虎的原因,子桑豐岚漸漸覺得不對勁了,看着看着,他也覺得子桑傾和東陽西歸越看越像情侶。
“也沒什麽事,昨天下午我和傾兒出去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了一個明星。”東陽西歸在子桑豐岚對面坐下,說着指了指兩人中間茶幾上的報紙。
雖然被添油加醋,但整個事件的經過,報紙上面都寫得挺清楚的。
“報紙上說,你和傾兒是情侶?”看完報紙後,子桑豐岚雖然有所懷疑,但他還是不太相信。
但東陽西歸和離湮凱說得那句,‘那是我的人!’和報紙上寫的子桑傾說的,‘這是我的男人!’這分明就是同一種意思。
“爸爸,我喜歡傾兒。”事到如今,雖然事情有點突然,但東陽西歸不可能否認,也沒想過要否認,他冷眸定定的看着子桑豐岚,異常認真的說道。
“哪種喜歡?”子桑豐岚老臉一板,子桑傾是他親孫女,他也喜歡。
“爸爸,我想娶傾兒為妻。”一旁的大屏電視不斷在變幻畫面,此時,東陽西歸和子桑豐岚都自動過濾掉電視的聲音,兩父子一臉嚴謹的對峙着。
東陽西歸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他說得很堅定,按照他原先的計劃,他本打算婉轉一點,徐徐漸進的跟老爺子談的。
可現在,他和子桑傾的關系已經曝光,這時候只能一針見血的直指問題中心了。
此時,下樓來的子桑傾,剛從二樓踩下下一樓的樓梯,聽到東陽西歸沉冷的嗓音,認真的說着要娶她,她冰瞳一閃,雙腳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混賬!傾兒是你侄女,你知道麽!”子桑豐岚好歹也活了大半輩子,很多事情,他自認為看得比較透徹,可現在他才發現,就發生在他身邊的事情,他卻毫無所知。
茶幾上的報紙,是子桑豐岚知道并了解兩人戀情的契機,看報紙的幾分鐘時間,也算是給他的緩沖時間。
子桑豐岚了解東陽西歸,東陽西歸給外人和給家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但就算和家人再親近,東陽西歸對子桑傾這個侄女再如何喜愛,他以往也從沒有帶子桑傾單獨出去過的情況。
看完報紙後,子桑豐岚已敏銳的發現了什麽,他本以為他已有所準備,可當東陽西歸一字一句的說出他想娶子桑傾的時候,子桑豐岚還是覺得晴天霹靂。
這麽多年,他一直把東陽西歸當成他的親生兒子,他都快忘記了東陽西歸和他,其實并沒有血緣關系。
也就在看完報紙,東陽西歸鎮定的和離湮凱講電話時,子桑豐岚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才恍惚的驚覺,東陽西歸早就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東陽西歸是一個成年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要的是什麽,他的人生正按照他自己想要走的軌跡發展着。
子桑豐岚看着坐在他對面,鎮定自若、坦然面對的東陽西歸,他突然覺得有些悲涼。
東陽西歸離開他去當兵的時候,才十九歲,東陽西歸從十九歲到二十九歲的這十年,一個男人真正成長起來的這十年。
在這重要的十年裏,在東陽西歸的生命軌跡中,他子桑豐岚這個父親,在這十年間對東陽西歸而言,幾乎是一個空白的存在,這十年,他就只是一個名義上的父親而已。
東陽西歸在部隊是如何艱苦訓練,強悍成長起來的,他不曾親眼見證。
在子桑豐岚的印象中,這十年裏,他只知道東陽西歸當初離開他時,東陽西歸還是一個剛剛成年的青澀小夥子,東陽西歸大概每年會從部隊回來一到兩次,基本是一次,有時候甚至兩年回來一次。
東陽西歸每一次回來,子桑豐岚都覺得他比上一次回來穩重了不少。
雖然東陽西歸從小就早熟,也比同齡人來得沉穩,但部隊歷練,無疑是加快了他的成長。
也正因為東陽西歸足夠成熟有主見,對于他親口說的,想和子桑傾在一起,想娶子桑傾為妻,子桑豐岚才會更加的生氣。
子桑傾是他的侄女,她喊了他十幾年的小叔叔,這是親情,東陽西歸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麽!
“爸爸,我當然知道傾兒是我侄女,但我更清楚,傾兒和我沒有血緣關系!”整棟別墅可以說是很安靜,子桑豐岚雖然說得有些大聲,神情也很憤怒,但他看起來還好,東陽西歸便從容的辯解道。
“你們是沒有血緣關系,但你讓別人怎麽想?”子桑豐岚還是滿臉的憤怒,他們子桑家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們的臉往哪兒擱。
“爸爸,您從小就教育我說,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認為對的事!至于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您,如果我覺得您說得做得我都不贊同,我一樣可以反駁,一樣可以不遵循!”東陽西歸直直的看進子桑豐岚眼底,冷眸有着某種強勢。
東陽西歸覺得他現在的性格,有很大一部分和子桑豐岚的教導有關。
老爺子在部隊當了一輩子的兵,他的個性是好強的,軍職生涯能當上将軍,他的實力自然不容小窺。
所謂虎父無犬子,子桑豐岚很疼愛東陽西歸,甚至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疼愛,但疼歸疼,原則上的事他從不含糊,他一生行事風格強勢果敢,所要做的事,從沒有人能阻攔。
東陽西歸被子桑豐岚的性格影響了十幾年,他既然喜歡上了子桑傾,認定了她,如果他和子桑傾真的有血緣關系,東陽西歸冷眸微暗,他也不會放手。
“……”子桑豐岚突然就沉默着不說話了,一雙炯炯有神的老眼,一瞬不瞬的直盯着東陽西歸瞧。
要不怎麽說是一家人,東陽西歸是子桑豐岚一步一步,一把手一把手教導出來的,他太了解東陽西歸了。
就算他和東陽西歸沒有血緣關系,和子桑謙元相比,東陽西歸卻比子桑謙元還要像他親生兒子,他們兩父子不管是性格,還是行事風格都太過相似。
這一刻,看着冷眸決絕的東陽西歸,子桑豐岚比誰都明白,沒人能改變東陽西歸的想法,哪怕是他。
“什麽時候的事?”僅眨眼間,子桑豐岚臉上的憤怒,就跟換了一張臉似得,瞬間就恢複了平靜,只語氣有些沉重的詢問道。
“下連隊後。”看着子桑豐岚平靜的滿是皺紋的臉,東陽西歸明白,老爺子算是默認了他和子桑傾的事。
對于子桑豐岚上一秒還憤怒不已,下一秒卻能理清思路,平靜問話的心境轉換,東陽西歸一點也不奇怪。
就像他當初沖動的在海底強吻了子桑傾,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的認定了子桑傾一樣。
他和子桑豐岚是同一類型的男人,一件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再大的事情,再糾結再難做的決定,猶豫,向來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
在戰場上,開槍與不開槍之間,很多時候,猶豫超過一秒,就很有可能會命喪黃泉,這是東陽西歸還很小,也許是剛懂事的時候,子桑豐岚就告訴他的。
“下連隊?這才多久?兩個月都沒有!你确定你要娶傾兒?”東陽西歸說得這麽強硬,态度這麽決絕,子桑豐岚本以為,他和子桑傾已經在一起有段時間了,結果這才幾十天而已,東陽西歸是在開玩笑麽。
“爸爸,手榴彈扔出去後,爆不爆只是時間問題,不管什麽時候爆,都一定會爆!”早已下定決心,子桑傾非他不可的東陽西歸,說着指着茶幾上的報紙,接着道。
“是它提前引爆的,但就算沒有這幾張報紙,這次回來,走之前我也一定會和您說清楚。”東陽西歸現在倒覺得,這幾張報紙出現的也算是時候,早解決完這件事,他和子桑傾都能安心點。
子桑豐岚的視線從東陽西歸臉上移轉到報紙上,東陽西歸的潛臺詞說得很明白。
他已經決定和子桑傾在一起了,結不結婚是遲早的事情,不管有沒有他這個父親的同不同意,這婚,他都一定會結。
“傾兒,你怎麽站在這裏不下樓?”東陽西歸和子桑豐岚兩父子在客廳深談着,子桑傾在家本就比較放松,專心聽着客廳裏傳來的交談,她驚悚一回頭,赫然發現韋月就站在她身後。
韋月從卧房出來,走到樓梯口準備下樓,就見子桑傾傻傻地站在樓梯上,一動不動的,她詢問着同時,下樓幾步摟着她。
韋月的聲音一響起,東陽西歸和子桑豐岚同時看向樓梯方向,從客廳沙發的方向看過去,此時的樓梯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子桑傾剛開始站在樓梯上的時候,東陽西歸是沒有發現她的,也許兩人的默契太好了,韋月還沒出聲前,他就隐隐覺得子桑傾一定站在樓梯上。
“傾兒,你下來。”子桑豐岚是一直到韋月出聲時,他才知道子桑傾站在二樓偷聽的,他看着空無一人的樓梯,親切的喚着子桑傾。
子桑傾一直都躲着,她看不到子桑豐岚的臉,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神情,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一聽到子桑豐岚叫她下去,子桑傾頓時有些緊張。
“傾兒,別怕,有媽媽在。”看到子桑傾突然緊握起來的小手,韋月輕輕握了上去,溫柔看着眸光閃躲的子桑傾道。
“媽媽……”子桑傾在面對外人時,哪怕再清冷,面對一臉溫柔的韋月,她那顆心也頓時柔軟了下來。
“走。”韋月出聲前,隐約聽到樓下有東陽西歸的聲音,現在子桑豐岚一出聲,心裏跟明鏡似得韋月,頃刻間便明白子桑傾為什麽會站在這裏不動,拉着子桑傾的手就牽她下樓。
子桑傾被動的被韋月牽着下樓,她微垂着眸,不敢去看東陽西歸和子桑豐岚。
韋月和子桑傾走到茶幾前,韋月看着一左一右的子桑豐岚和東陽西歸,便和子桑傾一樣站着,并沒有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的意思。
“傾兒,你小叔叔說,你和他在一起,對麽?”子桑豐岚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子桑傾想必該聽得都聽到了,他看着微微垂眸的子桑傾,開口就直接詢問道。
“爸爸,我先申明一點,我和傾兒還沒有正式在一起!”子桑豐岚的話音剛落,不等子桑傾回應,東陽西歸就率先反駁道。
“什麽叫沒正式在一起?傾兒的脖子都被你啃成什麽樣了,這還沒在一起!”子桑豐岚看向子桑傾時的和藹眼神,轉到東宮西宮辯駁的臉上時,頓時就怒不可遏的大聲道。
“……”東陽西歸峻臉一僵,子桑傾正好是側面對着他,他快速瞄了眼子桑傾雪白脖頸上的吻痕,他嘴一抿頓時就沉默不說話了。
“……”被子桑豐岚如此大方的指出她脖子上的吻痕,子桑傾小臉一紅,本就微微垂下的冰瞳,這下就更沒臉見人的快要閉起來了。
子桑傾全身上下就左側脖子有一個淡淡的吻痕,是東陽西歸咬得,他要是不咬也不至于這麽明顯。
“爸爸,我覺得吧,他們男未婚女未嫁,又兩情相悅,在一起沒什麽不好的。”韋月的右手依舊牽着子桑傾,無聲的安慰着她,溫柔臉龐一轉,就看着憤怒的子桑豐岚勸慰道。
“陽是你女兒的小叔叔,他們要是真的在一起,月兒你不反對?”韋月神色很正常,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子桑豐岚訝異的看着她,不禁反問道。
“陽和傾兒不是親叔侄,我希望傾兒幸福,我相信我女兒的眼光!”韋月輕輕搖頭。
她昨晚上想了一晚上,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并沒有血緣羁絆,他們要在一起,這并不天理不容有違倫理的。
更何況,這是子桑傾的選擇,身為母親,也正因為她是子桑傾的母親,東陽西歸能給子桑傾幸福的話,她為什麽要反對,她應該做自己女兒的堅強後盾。
子桑傾震驚的看着身側的韋月,韋月在幫她說話,她同意她和東陽西歸在一起了?
看着一臉溫柔的韋月,東陽西歸冷眸裏有抹感激,一直以來,韋月都是一個好嫂子,好母親。
“傾兒,你喜歡你小叔叔麽?”東陽西歸說得再堅定,也要問另一個當事人的意思,子桑豐岚因為韋月的回答沉默了幾秒後,頭一擡,便看着子桑傾詢問道。
子桑傾轉眸去看子桑豐岚,冰瞳對上子桑豐岚威嚴又和藹的眼眸時,她不由得眸光微閃了一下,轉眸再去看東陽西歸,東陽西歸正滿目深情的凝視着她。
“嗯。”收回視線時,又一次垂下了眼眸,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微微點下的頭卻異常堅定。
子桑傾自認不是傻子,如果不喜歡東陽西歸,她不會任由東陽西歸對她胡作非為,活得再久,她也是人,在心有所屬的情況下,也會動情。
“有多喜歡?”意料中的回答,子桑豐岚很平靜,看不出什麽神情。
子桑傾冰瞳一眨,掀開眼簾看向子桑豐岚,子桑豐岚的眼神很認真,視線轉到右側的東陽西歸身上,四目相對時,子桑傾一眼就能看到東陽西歸有些渴望,又似鼓勵的看着她的眼神。
左手傳來韋月用力一握的溫柔,韋月也在無聲的鼓勵她,溫熱的細膩觸感激得子桑傾心裏一暖。
重生到子桑傾的身上,她最幸運的是,就是有韋月這麽一個愛她疼她的母親。
冰瞳再次轉回到子桑豐岚臉上,子桑傾暗自深吸一口氣,冰瞳一瞬不瞬的直視着子桑豐岚,清冷嗓音有些輕緩,卻是一字一句異常堅定的回道:“爺爺,我想這輩子都和小叔叔在一起。”
重生到這具身體快兩年了,這一年多來,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真正相處的時間并不算多。
但人的感情是很微妙的,有些人有些感情一旦萌芽,生長起來就如海嘯般洶湧澎湃,時間,并不是存在多大的問題。
東陽西歸心裏一喜,看着子桑傾的冷眸漸漸溢滿癡情,他一直堅信,他和子桑傾是有默契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只一眼,就能透過對方的眼眸直看進對方心底。
最開始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瞬間被扒光,被對方從頭到腳的觀賞一樣,東陽西歸很別扭,但後來,他覺得他心靈得到了滿足,他喜歡子桑傾看他的眼神,哪怕是她憤怒的瞪視。
韋月握着子桑傾的手緊了緊,子桑豐岚聽到子桑傾的回答後,皺紋橫生的臉龐深深一沉,視線也從子桑傾異常堅定的小臉上移開。
這段戀情,從頭到腳都是東陽西歸在主動,此時此刻,他終于得到了子桑傾的承認,他心裏的激動比前一天子桑傾在桃花樹下的宣言,要來得更兇猛。
東陽西歸站起身,短短幾步的距離,他想一下沖到子桑傾身邊去,擡腳時卻不由自主的放慢腳步,好像走過去走到子桑傾身邊,便是他們的一輩子一樣。
東陽西歸嘴角牽起一抹淺笑,冷眸溫柔深情得仿佛能溢出來,他整個胸腔,整個身心都滿溢着一種名為幸福的喜悅。
韋月看着走過來的東陽西歸,她向一旁的子桑傾看去,子桑傾也正眸光清冷的看着他,她便放開子桑傾的手,走到子桑豐岚身旁坐下。
東陽西歸在子桑傾面前站定,兩人靠得很近,近到東陽西歸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子桑傾整個人都抱進懷中。
子桑傾微微擡頭,東陽西歸微微低頭,兩人一上一下的對視着,被東陽西歸冷眸裏的深情感染,子桑傾看着他的冰瞳,也水潤潤的越漸溫柔起來。
韋月坐在子桑豐岚身旁,擔心老爺子太激動,太憤怒,情緒不穩會受到刺激,孝順的輕輕拍着他的背。
子桑豐岚此時的情緒還算平穩,就和東陽西歸想得差不多,其實他心理素質強大的很,這點不痛不癢的事情,還不至于打倒他。
畢竟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并沒有血緣關系,在子桑豐岚看來,這才是最最最重要的一點。
除了電視傳來新聞播報聲,客廳裏靜得出奇,子桑豐岚微微偏頭,就看到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面對面站着,子桑傾的小身板都快被東陽西歸挺拔的身影完全擋住了。
子桑豐岚本想看他們一眼就移開視線,兩人只是靜靜地站在一起,看着太過美好溫情的畫面,他竟不舍得移開視線了。
一個是他寄予厚望的兒子,一個是他疼愛的孫女,子桑豐岚比誰都希望他們能幸福。
東陽西歸和子桑傾目光纏綿的對視了數秒後,他擡手輕輕揉了下子桑傾細軟的發絲,嗓音低沉的表揚道:“傾兒,你好棒!”
“……”兩人氣氛很好的對視中,東陽西歸一開口,子桑傾便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棒什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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