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作不死

? 已經表明了态度，不過他家雇主似乎還是不太開心，嘟着嘴生悶氣，時不時的還要伸腳踹他幾下。

吳莘很是無奈，最後幹脆把人逼進角落，雙手撐牆來了個壁咚。

“大小姐，你在生氣？”

姬蕾哼了一聲轉開臉，“你這個花心白眼狼，每天都在家裏還能招到桃花。”

吳莘抿着嘴唇，笑的得意洋洋，顯然是把她的埋怨聽成了誇贊。“那可不是桃花，那是欠債人，況且我也沒去招惹她，我的心裏眼裏只有姬總姬大小姐。”

姬蕾：“所以你的心裏眼裏到底是只有姬總呢還是只有姬大小姐呢？嗯？”

吳莘：“……你們是同一個人啊，這種醋也要吃麽？不過，大小姐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姬蕾微怔，抓了抓腦袋，反問：“喜歡你？”

吳莘也抓抓腦袋，“是啊，你現在的表現就像是在吃喜歡的男人的醋。你想跟我做`愛麽？”

被他這麽一說，姬蕾腦袋裏嘩嘩嘩的閃過他裸奔時候的動态圖，沒出息的臉紅了。別開臉開始嘴硬，“我喜歡的是林老師，誰要跟你做`愛，你個猥`瑣小草莓。”

小草莓無故躺槍，吳莘哭笑不得的捏了把她的臉，“喂，我好歹也是有自尊的好嘛，你就這麽明白的拒絕我，我會有心理陰影的。不過幸好你沒有喜歡我。”

這話雖然有些欠揍不過他是真的這麽想的。

跟姬蕾不同，他是個完全沒有明天的男人，背負不起任何人的未來跟幸福。姬蕾如果喜歡了他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而他卻希望姬蕾好的。所以關系不需要更近一步，卡在這裏剛剛好。

人類創造語言是為了溝通，可有很多時候語言卻并不能好好履行這項職責。

他最後那個松了口氣的笑容就像一個還掌握不好力度的小孩拿着尖銳的小刀在她心上不知深淺的戳插。這讓她瞬間被打回現實，如果他不說的話，她都要忘記自己是個怪物了。一個連正常人類都算不上的怪物還談什麽喜歡不喜歡，簡直可笑。

姬蕾的表情陰沉下去，對食物的熱情也全部散去，什麽都沒再多說，只要求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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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莘猜到一些她的想法，想了一想同樣保持了沉默。這樣也好，就算是誤會了，可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的，這樣就夠了。

***

吳莘徹底閑了下來。姬蕾不纏着他了，他就更閑了。

忙裏偷閑看會兒書，可還是閑。

然而就在他閑的毛發都瘋長出好幾叢後，那印着薔薇家徽的信又來了。

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他攏共見過三次這種信。第一次是時憶白給的，第二次的被他直接扔了。現在又收到一封。

本來有了上次的經歷他是不太想去管的，可耐不住人一閑下來就會爆發各種諸如好奇心，好勝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他悄悄的把信打開了，想着反正姬蕾下了命令扔掉的，大不了他看過之後再扔了就好了。只要裏面的內容爛在肚子裏，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吧。

奈何，有些人天生就是點兒背，吃泡面沒調料包，上廁所沒手紙，易拉罐沒拉環，喝涼水都要塞牙縫，所以他只手欠了那麽一次就中招了。

信封裏藏了東西，打開的那一瞬間，手心有種尖銳的刺痛感，稍縱即逝。吳莘以為自己是被紙頁劃了，也就沒甚在意，把信封口朝下抖了抖，确定除了一張明信片再沒有其他的東西後，端着明信片裏外翻看了會兒。

很普通的一張風景明信片，甚至是上面的景物都連名勝都算不上，除了看起來很美之外并沒有什麽特別。

背面用馬克筆寫着姬蕾收，下面沒有署名。

吳莘搞不懂這是什麽意思，沒道理委托用這麽含蓄的表達方式吧？又不是猜謎游戲。想着又去翻看信封，這一看才發覺自己被耍了。

同樣鮮紅的印章，中間也是紅色薔薇沒錯，可包裹它的卻是形似藤曼的毒蛇。細看的話會看到蛇眼是翡翠的顏色。

吳莘無聲嘆氣，這來者不善啊，估計跟姬蕾逗着玩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他的手掌已經開始刺癢了。

他很确信剛才有什麽肉眼幾乎不可見的東西刺傷了他，而且留了些不好的東西在裏面。

吳莘收起信封，什麽都沒說，在姬蕾跟前暗示了幾次，發現姬蕾對這個毒蛇的徽章也不知情，想了想沒驚動她。只有意無意的限制了她的外出。

白将軍其實性子不野。有吳莘陪着她作，在家在外面其實是一樣的。

所以吳莘又回歸了他的煮夫生活，每天洗衣服做飯看姬蕾，閑了的時候就跟姬蕾瞎胡鬧。把附近可以吓唬的活物包括飛禽走獸統統都吓唬了一遍之後，他的手心逐漸攏起一個鼓包，有時候會跟着心髒的頻率一起跳動，同起同落就像是手心忽然多了一個心髒，咚咚的響着，似乎要破殼而出。蓬勃的生機讓人惡心。

晚上的時候，吳莘躺在床上，心裏想的卻是如果一直不管它的話，它會不會最終取代他胸腔裏的那一顆，還是會像寄生蟲一樣靠吸收他的養分迅速成長，最後把他吸成一具幹屍？

手心握着心髒的感覺應該不會太好，他不想那樣。幹屍也不太好看，他不喜歡。而且他好像也并沒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換言之，他想活。

他還想再多陪陪姬蕾，多學幾道菜，多曬幾次太陽，多幾次惡作劇。

想着，就又對自己寬容了。那就再活一段時間吧。

明天醒來首先要弄清楚手心的是個什麽東西。

第二天吳莘果然打起了精神，做好早飯後，就把自己關在姬蕾的書房，悶頭苦讀。姬蕾雖然自诩無神論者，可她的書房裏卻什麽書都有，包括降靈跟下蠱這些旁門左道。

當然，并不會詳細介紹做法跟步驟，不過這也已經很有用了。

下午的時候，吳莘從書房出來，他猜他可能是中蠱了。

蠱是什麽？玄之又玄的小蟲子，小孢子，把人體當溫床的小東西，他手心裏的不正是這麽一只麽。

吳莘覺得很有意思，這世上當真還有蠱術一說？

如果真有，那肯定是稀罕物什，他可是中頭彩了呢。

吳莘想，為了不死，他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跟姬蕾請個假吧，可以的話最好能預支些工錢，路程不近，要事在身，總不好一路上都為五鬥米折腰。

站在樓梯口掃了一圈，看到姬蕾正趴在窗臺上隔着玻璃去戳落在外面的一只通體漆黑的甲蟲。

甲蟲感官遲鈍，并不能理解她的驅逐之意，久戳不動之後，姬蕾忽然生氣了，一挽袖子抄起一瓶殺蟲劑就要往外面沖。

吳莘适時出現，救了那可憐的甲蟲一命。

領着姬蕾在沙發上坐下，姬蕾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表情懵懂又無辜。吳莘忽然又想，這一次要走多久呢，還能不能回來呢，如果回不來，要不要遲一天再走，或者，再遲個半天也不錯。

是，他又遲疑了，因為發覺自己有點舍不得離開姬蕾。

可同時他又想，萬一這次能醫好呢，以後定然不會再做這種蠢事，好好留着這條命，就會有更多的時間來陪伴她了。至少在她找到好的歸宿之前。

想着就又堅定了信念。

吳莘沉默良久忽然毫無預兆的笑了，“大小姐，我想請假。”

乍一聽他要請假，姬蕾不滿的嘟了嘟嘴，“你要去幹什麽？要走多久，你走了誰給我做飯洗衣服啊。”

吳莘苦笑着想，至少他對姬蕾還是有些用處的。

“我要去拜訪一個舊友，要走多久我也不知道。不過辦完事會抓緊趕回來的，如果那個時候你還需要我的話……”

吳莘忽然又想到一件很難過的事情。萬一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姬蕾身邊又出現了更好的人呢，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再回來了。

這樣的話，不然就帶着姬蕾一起走吧。

這個念頭剛一出，就被自己打消了。

他手心裏的這個是給姬蕾預備的，他不過是無意間替她排了雷。既然有人想算計她，一次不成肯定會有第二次。

帶着姬蕾一起走，安全麽？

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時候，姬蕾該放在哪裏才安全？

吳莘天馬行空的想了好多，最後發現不管帶上姬蕾還是把她留下好像都不放心，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敵人消滅敵人，然後他再安心的走。

可是又擔心時間等不及。

對方一擊不中後一直都沒再動作，時間要比他充裕，耐性也更勝一些。

吳莘糾結着嘆了口氣，決定還是跟姬蕾商量一下，遵循她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