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似笑非笑
? “我知道。”夏年不知道他突然這麽就說起自己的名字,納悶但也沒有說出來,只是拿眼睛去看顧璟,見他也正在看路,眼裏分不出是什麽情緒,禮尚往來道,“我叫夏年,夏。”
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顧璟搶過話頭,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彎,醉人心神,“顧夏的夏,璟年的年。”
夏年一怔,這是什麽情況,她似乎沒有聽過這樣兩個詞語。
“小說,顧夏璟年。”顧璟給出解釋,唇角弧度不減。
夏年尴尬笑笑,她還以為,轉念一想,二人根本就沒有接觸,最多時候是他站在學校的高處,她站在下面仰望,唯一一次算不上交集的交集也是那次的吹口哨,再後來就是正式的第一次見面,怎麽就自作多情了呢?
車鏡之中,一張小臉滿是糾結,不夠出衆的面容,不夠大的眼睛,不夠挺的鼻子,不夠好看的唇,往下,不夠高挑的身高,不夠婀娜的身材,似乎有說不盡的不夠啊,顧璟的唇又往上勾了幾分,眸裏似有流過溢出,無可奈何的撫了撫額,停下了車子。
夏年才是發現在自己胡思亂想以及無限的自責之中,已經到了宿舍的樓下,連忙對顧璟說了謝謝,跑到後車位把終于折騰累了現在乖乖躺在陸離身上睡覺的陳汐拉下車,嫌棄的掰開她緊緊樓在陸離身上的鹹豬手,重量一下子壓下來,簡直差點把她壓死。
夏年同陸離和顧璟告別,一步一深一淺的拉着陳汐攀上宿舍樓的樓梯,很是吃力,直到身影消失不見。
陸離哈的一聲,調侃的看向顧璟,“沒想到你會看上這樣一個小丫頭。”
顧璟冷笑一聲,目光如霜掃過陸離,反譏道,“小陸子,這名字真是不錯。”
陸離臉上一陣黑,終于認命,攀上顧璟的肩,啧啧了兩聲,“算是栽了,我認。話說,你倒是快行動啊,為了夏年,不管閑事的顧公子終于是肯為音樂社出一份力了,我深感安慰。”
話落,一臉你小子也有今天的表情看向顧璟,顧璟不置可否,笑意更甚,陸離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過肩摔摔得他頭暈腦脹,哀嚎連連。
車子啓動揚長而去,深夜之中,陸離一聲“帶上我”凄厲而悠長,夏年腳步頓了頓,似聽見什麽哆嗦了一聲,又繼續拉着睡死的陳汐往宿舍走去。
宿醉之後的陳汐直接請了在音樂社請了兩天假,陸離自然是同意,夏年也樂得自在,不用去音樂社還可以開開心心窩在宿舍看小說。
想起昨夜顧璟說過的小說,夏年一陣好奇,上網搜了搜,卻是什麽發現也沒有,覺得顧璟不過在開玩笑,也就作罷,繼續打開青梧涼的網頁,浏覽起來。
淚眼婆娑啊,淚眼婆娑,她向來是一個感性的人,現實得不到愛情的滋潤,小說裏的情情愛愛卻還是依舊能夠很容易的打動她。
但使相思使君知,奈何相思君未識。
反反複複念着這兩句話,夏年吸了吸鼻子,手機又再一次在她看得正起勁的時候将網頁切去,陌生的號碼,夏年擦了擦眼睛,接通了電話。
“你好。”夏年率先開了口。
“夏年?”來人的聲音有點熟悉,夏年一時想不起來,才是聽見他說道,“我是音樂社吉他部的弘一。”
夏年腦海浮現一個男生的身影,外貌清秀,笑起時兩顆虎牙,一手吉他彈得出神入化,夏年連忙應道,“陳汐請假了,現在在睡覺,要不要我。”
“不是不是,我是找你的。”弘一打斷她的話,嗯了一聲,說明來意。
挂斷電話,夏年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床上下來,換好衣服,還不忘跑到睡得天昏地暗的陳汐身邊重重打幾下解氣,這才是離開了宿舍。
弘一說,顧璟急需一個打下手的助理,衆人商量後,紛紛覺得只有在音樂社無所事事的夏年能夠擔任,一番軟磨硬泡,在夏年叫苦無果,還是做了一回爛好人。
音樂社中,顧璟一臉孺子可教的拍拍弘一的肩,笑意漸顯,弘一一個勁的保證自己不會将自己是受顧璟吩咐,才拉夏年下水的事說出去,顧璟悠悠吐出一句,“這一次的首席吉他手由你負責,”後揚長而去,潇灑至極。
有些人,能夠讓別人心甘情願為他做事卻十分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變心,顧璟是一個,弘一自然就成為了那個沒有二心的小弟。
弘一沒有想到顧璟原來這樣大私無公,一時間難以想象吉他社衆人搶得頭破血流的首席吉他手已經落入了他的懷裏,想明白後,對着那個修長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露出兩顆虎牙,“謝謝顧璟學長。”
夏年輕車熟路的到了音樂社的古琴練習室推門而入,練習室空空蕩蕩的,一道身影躺在桌上,修長的腿交疊起來,夏年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瞬間有無地自容的感覺。
看情況,他是在睡覺,就連睡時唇角也是微挑得好看,夏年不想擾人清夢,正想離開,他卻有了動作。
顧璟睜開了半是清明半是迷離的眼,偏了頭看着夏年,抿了抿唇,撐着身子坐起來,一只腿規規矩矩的放着,一只腿曲起來,指骨分明的手按在黑色的領帶上,輕輕一扯,露出鎖骨,皮膚似要與白襯衫融為一體。
夏年咽了咽口水,一動不動看着這副美男起床畫,越看越覺得心血倒流,這明顯是赤果果的誘惑啊。
“你來了。”帶着略為沙啞的聲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年。
夏年強定心神,扯了扯嘴角,“顧璟學長。”
這景象很是詭異,活像他就是故意在這裏等她過來,然後色....誘她,再然後.....
夏年不敢再想,難保想下去會不會丢臉得流鼻血,血槽而空直接死在這裏。
“弘一和我說了。”夏年率先開了口,趁事情還沒有到不能轉彎的地步,她打算再争取一下,“學長,其實我來音樂社純屬巧合,我想助理這樣位子還是讓給其他人吧,他們會做得比我好的。”
說完,夏年自覺都要鄙視自己了,什麽時候說話可以這樣矯情,這麽多年,她還真是沒發現自己有這樣的潛質。
顧璟不置可否,揉了揉有些淩亂的發,從桌子上下來,半眯了已經,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夏年微楞,就只是嗯,他不是應該順着她的話說下去,比如什麽換人什麽的。
“音樂社只有你一個閑人了。”顧璟的眼神略過她,帶着似笑非笑。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個閑人不做還有誰來?話是這樣說,夏年本來就音樂社就是混日子的,現在也打算一直混下去,怎麽會想到突然就當了顧璟的助理,一個音樂天才,一個一竅不通,八杆子都打不到一邊。
到最後,在顧璟似笑非笑的表情,宛若冬日一般輕輕看着她,看着看着她就點頭答應了,甚至都沒來得及細想怎麽就被美色給誘惑,糊裏糊塗就成他的助理。
當天晚上,夏年回到宿舍,差點沒把正在一旁悠閑哼歌的陳汐往死裏打,而事實上,她也打不過她,只能由着她笑得歡愉。
所謂的以強制強就是這樣,夏年自認力氣不小,沒想到還是栽在了陳汐這個醉心武力的暴力女身上。
次日,當夏年一臉小媳婦樣跟在顧璟身後進入練習室,練習室炸開了鍋,一臉的羨慕,夏年撇撇嘴,還不是他們把她好好一個大閑人陷入這麽忙的境地,一個個掃過,夏年驕傲的擡起下巴,氣勢上還是不能輸的。
接下來就是顧璟一貫溫和如水的交代,什麽降調,什麽升調,什麽音律要把握好,夏年一句都聽不懂,只是覺得能夠聽着美男說話也是一種享受,肆無忌憚的将目光放在顧璟臉上,細細欣賞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後,音樂社的人紛紛離開去練習各自表演的曲目,夏年本來想跟着陳汐離開,在顧璟似笑非笑的表情下腳步越來越慢,最終還是乖乖的留了下來。
偌大的練習室空空蕩蕩的,只有兩個人,夏年不自覺有些局促起來,找了個裏顧璟遠遠的地方坐下,等着他的吩咐。
都是遭的什麽罪啊,夏年悠悠嘆了一口氣,一道陰影将她籠住,擡頭就見到顧璟帶着笑意的臉,明明是在笑,夏年總是覺得,這樣的笑,帶着一點點的意欲不明,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你怕我?”顧璟笑着坐下,目光悠悠放在她身上,吐氣溫柔,卻帶着一點涼意,宛若未化的冰,點點熏得人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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