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

? 蘇子杭走了，周語然雖然去送了，可臉上卻沒有笑容。蘇子杭走的也有些黯然。

周語然每天心煩意亂的，雖然每天上完課就去複習，可心裏總是慌慌的，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怎麽會這麽在意這件事情，毫無道理可言，也就是說她想計較，想怨恨，連對象都沒有。怨蘇子杭嗎？可他有什麽錯，明明是自己多次拒絕人家，人家才交的女朋友，而且是分手了才又追的自己。怨王丹嗎？那就更怨不着了，人家又沒搶你的男朋友，人家追蘇子杭的時候，蘇子杭單身着呢，更何況人家現在也沒有纏着蘇子杭。周語然懊惱到不行，不知道是在和誰以及和什麽事情怄氣，反正就是傷神。想像以前那樣，幹脆不理他，可又忍不住想念，這樣欲罷不能的感覺讓周語然很抓狂，她控制不了自己，調整不好自己的心情。她忍着不去上網，不看他的留言，不接他的電話，可她知道自己愛蘇子杭，因愛而生出的莫名的說不清是吃錯還是嫉妒讓她心痛不已，她第一次知道人的心真的會痛，那麽疼那麽疼，疼的睡不了覺，吃不下飯，疼的既恨他又想他，她這才知道，或許前一段感情真的不是愛情，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吧，可愛情不應該是讓人甜蜜的嗎？不知道，周語然想不清楚，覺得腦子都快要炸了。

周語然堅持了一個月不理蘇子杭，然而對她來說卻感覺像一個世紀。夏天都要來了，明晃晃的陽光曬的周語然有些虛弱。是啊，她整天心神不寧的，吃的少，睡的少，又拼命複習，身體自然虛弱。

這天中午，從自習室出來，陽光明亮的耀眼，天空挂着幾絲雲，天藍的那麽遠，周語然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甚至都想到了不知道活着有什麽意義。

既然連活着都不知道有什麽意義的時候，周語然就覺得自己的這些天來的行為實在可笑，愛情一定要分出對錯嗎？更何況這件事誰都沒有錯，既然沒有錯自己這是在做什麽？莫名的委屈感突然湧上心頭，周語然開始哭，不停的哭，她控制不了自己，邊走邊哭，惹的其他同學紛紛看她，她也不管不顧只是哭。邊哭邊給蘇子杭發短信：想你。

短信剛剛顯示發送成功，蘇子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這段時間周語然一直不理蘇子杭，蘇子杭連電話也不敢打了，只是在網上留言或發短信，他知道周語然都能看到。

電話接通後，蘇子杭喂了一聲，但聽見周語然只是哭，他也就沒有再說話了。

哭到最後周語然漸漸沒了力氣，直到挂了電話也沒說一句話。

這件事情的直接後果就是，第二天晚自習之後，周語然在宿舍樓下見到了因為趕路而略顯疲憊的蘇子杭。

對于蘇子杭來說，無論周語然怎麽鬧，他都不介意，他最傷心最害怕的是周語然不理他，他追她這麽久，她對他說過那麽多絕情的話，做過那麽多讓他傷心的事情，現在這些算什麽。所以不管周語然怎麽哭，怎麽鬧，甚至是無理取鬧，他都能欣然接受，因為他知道，那是因為她愛他，所以當周語然給他說想他的時候，他便義無反顧的來了。只要她說一聲，她回應他一句，不管她是不是擺個臭臉給他看，他都願意呆在她身邊。他最害怕的是她不理他，她的沉默不語是他的絕境，是他怎麽努力都不知道該向哪裏靠岸的無邊之海。

周語然看到蘇子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那麽清澈真誠。

蘇子杭看到了她眼神裏的躲閃，那種分明想念卻又拼命克制的感覺，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那一刻她的心裏好安定，那雙溫暖的手，讓她覺得那一瞬自己好像渾身都松懈了下來。

他們仍然去了蘇子杭上次來住的地方，他們好像都是慣性很大的人。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主要是周語然沒有開口，蘇子杭便不知道說些什麽。進了房間，周語然依然站着不語，蘇子杭也陪她站着，不說話，屋裏連燈也沒開，黑暗中兩個人靜靜的站着，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蘇子杭的心裏無比坦然，如果說之前見不到周語然的日子裏，周語然不回他的短信，不接他的電話，他的心裏還有慌亂，他覺得自己好像又被仍進了等待的黑洞裏，那此刻，他之前的所有不安都消失了，他看到周語然的憔悴，他才知道這段時間她不過是在自我折磨。

他自信的擁她入懷，周語然硬撐了這麽久，她覺得自己再也不想撐了，她真的好想他，她也伸出手臂，回抱他，他用力的把她抱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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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餓啊。”他貼着她的耳邊說道。

“那我們去吃飯吧。”她話還沒說完就發現理解錯了蘇子杭的話。他的吻早已經密密麻麻貼了過來，落在她的臉上、唇上、頸上。

“我快憋死了。”周語然大口喘着氣。

可蘇子杭壓根不理會，仍然忘情的吻着，“你知不知道你這段時間有多折磨人，我要懲罰你。”

好吧，就讓這甜蜜的懲罰持續更久一點吧，最好到地老天荒。兩個人無力的人跌倒在床上。

蘇子杭越吻越大膽，周語然感覺他不停的扯着自己和他的衣服，突然感覺下面不對，“你幹什麽？”

“別動好不好，我不會進去的。”蘇子杭克制着自己的喘息。

好一會，周語然感覺蘇子杭身體震了一下，然後靜了下來，整個人軟軟的趴在周語然的身上，周語然感覺怪怪的，伸手一摸，黏糊糊的，“這是什麽？”問完周語然就覺得自己好蠢。

“哎呀。”蘇子杭則把頭埋的更低。

周語然拼命想看看他，他就是不擡起頭來。

夜裏有風，風吹起窗簾，吹過兩人的臉龐。他們的心裏此刻多麽美好，雖然剛才有些狼狽，有些尴尬，可青春不就是這樣嘛，懵懵懂懂的，青澀卻妙不可言。這一切都是屬于兩個人的青春體驗，以後不管什麽時候，回想起來都是美好的。

“對不起，剛才好尴尬啊。”蘇子杭從周語然身上翻了下來。

周語然看着他滿臉的愧疚和不知所措，真是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眼前的這個人跟平日裏那個成熟穩重、鎮定自若的蘇子杭完全不同，周語然心裏充滿了憐愛。

“你能給我講講你和她的事嗎？”

“都過去了。”

“可是我想聽。”

“我們之間其實也沒有什麽，從在一起到分手也就幾個月吧，不到一個學期。一開始我覺得她挺像你的，可在一起之後，我們才發現其實我們都不是對象想要的樣子，熱情很快就沒有了，那是大二的下半個學期吧，後來就放暑假了，暑假開學她就跟我提出了分手，我也覺得我們不合适，就同意了。現在想想，也挺可笑的。”

“就這麽簡單？”

“對，就這麽簡單。”

“我為什麽那麽在乎？”周語然似乎又有些悲傷。

“那說明你愛我啊，你在乎我，所以才在乎我的過去。”

“我後悔和你在一起了。”

蘇子杭馬上正襟危坐看着周語然，生怕她反悔。

他的樣子逗笑了周語然，他每次緊張的時候都特別可愛。

兩個人不知疲倦的在兩座城市之間來回穿梭，有甜蜜也有憂傷，即使是憂傷，可那也是幸福的憂傷，不是嗎。

關于蘇子杭過去的事情，周語然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那麽在乎，那件事情于周語然來說好像是白晝之月，雖然看不見，但它卻是實在存在的，而且不能觸碰，一碰心就疼。

朋友說周語然矯情，周語然也知道，那些道理周語然都懂，可就是做不到，這是最痛苦的，周語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最激烈的一次争吵發生在暑假。暑假周語然去蘇子杭的學校參加了一個考研輔導班，兩人都心知肚明，所謂輔導班不過是為了給兩人在一起創造機會，這樣可以在父母那裏說得過去。為此，還臨時租了住的地方。

一天下課後，兩人在周語然住的地方看書，蘇子杭手機響了，周語然一看，是王丹的來電，那一刻周語然好像突然失去了理智，她沒等蘇子杭接就一把抓起手機摔了出去，手機立馬被摔的七零八落，裏面的電池都掉落出來。

蘇子杭不知道說什麽，一臉的錯愕。反倒是周語然，猛然間哭的歇斯底裏，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為什麽要這麽折磨自己和蘇子杭，最後哭到無力的蹲下，縮成一團，蘇子杭走了過來，蹲下抱着哭泣的周語然。

第二天兩人都不再提昨天的事，一起去了維修店去修手機，修手機的人說了句：“以後吵架也不能摔手機啊。”周語然立刻臉紅了下來。

此後輔導班的日子兩人都淡淡的，沒有大喜大悲，一起去上課，回來後各自複習。輔導班結束後周語然便收拾東西回自己學校了。

其實周語然的心裏是痛苦的，她知道自己做的很過分，蘇子杭為了和自己在一起以及在一起之後承受了太多的委屈，他為什麽要平白無故受自己這樣的氣，還不是因為他愛她，那既然他愛她，她還要無理取鬧什麽呢？

周語然決定一個人好好想想，不接蘇子杭電話，不回他短信。蘇子杭好像明白周語然是怎麽想的一樣，只是該發短信的時候發短信，也不期待周語然能回複。

九月底的時候，蘇子杭保研成功，他發短信告訴周語然，周語然沒有回。十月份就要開始考研報名了。破例兩個人竟然沒有為這件事情讨論。

蘇子杭反正想好了，無論周語然考哪裏，研究生畢業後，他就努力争取讓兩個人留在一座城市，如果周語然能考他們學校，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這個冬天就這樣過去了，好冷，他們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