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山河戀》（8）雨化田的角度

“心肝寶貝開心果，你過來。”一身雍容華貴、頭上插滿了釵佃的萬貴妃彎腰放下一只棕色毛毛茸茸的小狗，小狗歡快地朝門內奔去。

小狗走到了雨化田身下，他低下頭抱住了這只小狗。

她喜歡叫他心肝寶貝開心果，也喜歡這樣叫這只狗。其實他本來對她來說，就與狗無異。

雨化田抱起小狗，走向萬貴妃。

萬貴妃正慵懶惬意地躺在榻上，身邊有好多人伺候着她，還送上果盤讓她品嘗。

萬貴妃對雨化田插手東廠的事是感到不滿的，她一只手輕佻地撩起雨化田細細的下巴說：“幹嘛要花心思去和東廠那班奴才争權奪勢，不如留在後宮陪我玩，逗我開心呀。”

雨化田心裏冷笑，這是把他當成花瓶了？

不争權奪勢，他怎麽把所有人踩在底下！

他心裏想着，臉上卻半分不表露出來，還陪笑着說：“奴婢豈敢辜負貴妃娘娘的信重。”

他巴結萬貴妃，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成為西廠廠公，他當然不能讓機會溜走。

他還須繼續讨好她。

所以後來，當他知道那個奇怪的女人是可以保他不死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想：要讓她喜歡上他，需要他，不能丢棄他。

就像當初他引誘貴妃娘娘喜歡上他一樣。

他自小入宮，成為低等的小太監，倒夜香刷馬糞，什麽事情沒做過，不過倒也沒什麽，他恨的是，他這張臉給他引來了不少禍患。

總有人瞧見他，就過來調戲，說些惡心巴拉的話，動手動腳，貴妃娘娘也一樣，看見他就只為觊觎他的身體。

不過，既然都一樣，讨好一個位高權重的女人總比應付其他人強，貴妃娘娘也給了他不少好處，他漸漸有了權力，有了金錢，還去學了武藝，讓那些原本欺負他的人現在看到都繞路走，其他人都巴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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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明白，沒有權勢，什麽都不是！

他要把所有的人都看得起他！

後來，雨化田覺得自己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跟着一個女人，莫名其妙去了其他地方，他又變得一無所有，他沉默了，心裏是抓不到底的空曠感。

還好這個女人性子不難相處，雨化田打算勾引她，讓她離不開他。

可是，這個女人卻不上他的當，她總是說他是太監。

難道，他的魅力減退了？從來都只有別人趕着上來要得到他對他好，這次對她這麽好，她卻無視了。

他有些憋屈，苦悶。

這些也沒什麽，可是這個女人，每一世都會變個樣子，縱使他接受能力再強，也受不了每次面對的人都是新的面孔。

……

他開始，把她的任務挂在心上，幫助她，也是幫助他自己。

這女人卻懶散了，性格變得皮了，老是喜歡說些他不懂的話逗他開心。

就像今天，說了什麽，精神戀愛。

從古至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哪裏有單純的喜歡的？

他還想起來小時候那些不斷朝着他伸出的肮髒的手，他們一個個，哪個不是為了他這張臉、這身皮？！

不過，雖然他不說，但他內心其實是向往這種感覺的，感覺好新奇。像心裏長出了棵清新的茉莉花，香味彌漫了整個心房。

只聊聊天，不做些污穢之事，該有多好。

這個女人，到底跟別的人不同，她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她性子好，不愛生氣，有點懦弱，但又很大膽勇敢。她很大方地說他好看，對待他的态度卻與平常人無異，只是坦坦蕩蕩的。

還有，她的笑容看起來很開朗，手牽起來也很溫暖。

剛才不小心撲倒她的時候，他的心有點亂，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的他慌得逃出門了。

這是為什麽？有種心悸的感覺。

讓他迷糊，讓他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腦裏卻轉來轉去都是她。

雨化田覺得，就這樣跟着她一起冒險，不管多久也是願意的，她讓他見識了一個新的世界，令他從此打開了心門，摒棄以前的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