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陳年舊事(三)
乙醜未月九日,适逢天朝皇後壽誕。建朝以來,為了節儉財政開支,利澤萬民,這還是第一次為其大擺壽宴。皇宮內外自是張燈結彩,喜氣也是格外得濃厚。各位王公大臣之女也按照慣例,一早便進宮給皇後娘娘問安呈禮。雖然不是所有臣子之女都可入宮面見鳳顏,可連帶随侍的丫鬟,皇後寝宮“夕元殿”外也是立着二十幾號人,卻是鴉雀無聲,寂靜非常。因為誰都知道,太子大婚在即,此次前來名為賀壽,實則是皇後娘娘為了甄選太子妃才下的令。盡管都是官家女兒,自小養尊處優,可再怎麽樣,也是比不得宮中的榮耀。因而,此刻聚在“夕元殿”外等候的各家千金皆是衣着豔麗,妝容精致。這樣,除了是必要的禮節之外,大部分人也是想着趁此機會給皇後娘娘留個好印象,如此便可一朝成鳳成凰。
“夕元殿”內,一名頭戴風冠,身着鳳袍的婦人在數名宮人的簇擁下從後堂走了出來,坐到了正中位置上的座位上。此人正是天朝皇後賀蘭文葉。雖已年過四十,卻仍是美貌不減當年,更因着歲月的沉澱,更是顯得她雍容華貴卻不失平易近人之感,自是別有一番風韻。
“啓禀皇後娘娘,除卻應夢雲,各王公大臣的千金已悉數到齊,正在店外等候。是否召她們入內?”說話的是賀蘭文葉最貼身的宮婢躍兒。
“應夢雲?可是那樞密使應泰之女?”聽了這話,賀蘭文葉卻是沒有不快,反倒是一副驚奇的模樣。也難怪。這樞密使應泰之女的美名早就傳遍了京城。人人都說其貌傾城傾國。只是一直養在深閨,無人得見。賀蘭文葉雖貴為一國之母,卻因着忙于輔佐皇上,也是不曾見過,自然也是頗為好奇。
“回皇後娘娘的話,正是!”躍兒恭敬地回答道。
“無妨,先傳召吧。”雖是不明白為何只有應夢雲未到,賀蘭文葉還是想着別讓其他人久等。
“奴婢見過各位小姐。皇後娘娘鳳駕已至,各位小姐可以入內呈禮了。”躍兒從“夕元殿”內走出,對着衆人傳達完主子的命令後,便又轉身向屋內走去。衆人自是不敢遲疑,連忙跟了上去。待進到殿內,便是對着賀蘭文葉行禮參拜道:“臣女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賀蘭文葉的笑容很是随和,沒有絲毫的高高在上與盛氣淩人。
衆女即是聽命退散到了兩側,等着給皇後娘娘呈上賀禮。
按照前朝舊例,呈禮是必須依着身份尊卑分個先後的。換言之,便是誰家父親在朝官階高,誰便可第一個上前賀壽。可自這天朝建國以來,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一段時間後,在場的便只剩下兩個人沒有呈上賀禮了。
這第一位便是大将軍儲岘山之女儲闌。此女正值豆蔻年華。峨眉淡掃,牟若秋月,容顏比得西子還要勝出三分。卻因着其出身将門,自小習得一身武藝,非單沒有西子的病态嬌弱,自然更是多了一份飒爽的英氣。然又不失少女的嬌羞婉約,令人不想為之側目都是有心無力。
第二位則是宣撫使宋以之女宋冶蓉。她年方及笄。面上薄粉微敷,曲眉的描畫亦是蜻蜓點水般不着痕跡。容貌絕美雖不及儲闌,卻也是不落庸俗,清新可人。只是那從眉宇間透出的傲氣令人覺得她并非什麽善男信女。不過,在賀蘭文葉面前,她也是不敢大意,做了收斂。
待她二人呈禮完畢,應夢雲仍是不見人影。衆女均暗自納罕起來:這樞密使應泰官階最高,應家自是大方之家。怎這應家小姐竟是這般不識禮數。要知道,這可是皇後娘娘第一次辦壽啊。可是,衆人與應夢雲未曾謀面,又事不關己,除了納罕,便也只是偷偷察言觀色而已。
賀蘭文葉雖是生性溫和,也無那半分位高者的跋扈,此時也不免有些不快了。想着那應泰之女即便如傳言所說有着傾城之貌,怕也只是虛有其表罷了。
“臣女應夢雲拜見皇後娘娘。恭祝皇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就在賀蘭文葉這般思忖間,珊珊來遲的應夢雲在凝兒的陪同下,進到了寝宮內,對着她行了禮,獻上了賀禮與賀詞。這一下,就算是應夢雲不想出風頭,也是不得不成了衆人的焦點。
若說幼年時的應夢雲有些頑劣,如今正值碧玉之年的她可稱得上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了。不僅僅完全沒了那桀骜不羁的性子,氣質也更為溫婉。她的面上粉黛半點未施,卻是玉膚若雪,眉似彎月,目如秋水,櫻唇丹紅。珊珊輕盈步,若柳束素腰。聲似莺嬌啼,笑如面自生。着實是般般皆入畫,卻又是萬般甚難描。她的出現,別說是其他人,就連儲闌與宋冶蓉也是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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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一向自視甚高的官家小姐,也是不自覺地看呆了去。不同的是,有人是由衷的欣賞,而有人則是出于強烈的嫉妒。其中表現最為明顯的便是儲闌與宋冶蓉了:
望着眼前人,儲闌心裏滿是贊嘆:應家小姐貌美傾城之名早就有所耳聞。不想今日一見,那些流傳的描述竟是不及萬一。
而宋冶蓉在見到應夢雲的那一刻,眉宇間極力收斂的傲氣便是全露了出來:如此貌美又如何?今日在皇後娘娘面前失了禮數,看你如何開脫得了!更別再妄想攀上那太子妃之位了。想到這裏,宋冶蓉望向應夢雲的目光中竟是生出了一絲不屑。
見到傳說之人的真顏,賀蘭文葉先前的不快竟是不自覺便消散了去,仿佛對着這樣一位可人兒,是無論如何也生不起氣來。只是當着衆人也不好太過偏袒,便也沒有立即讓她免禮,故作嚴肅地問道:“應夢雲,你現在才來,可知是大不敬?”
“臣女自知是失了禮數,卻是另有隐情,還望皇後娘娘容禀。”聽得這話,應夢雲卻是沒有絲毫驚慌,從容自若地回答道。
“哦?難不成你所說的隐情竟比得給哀家賀壽之事更為重要?哀家倒是好奇得很。你且起身說将出來,也好給衆人一個交代。”見到應夢雲的反應,賀蘭文葉也訝異于她的處變不驚,便也耐着性子詢問道。
聞言,應夢雲在凝兒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解釋說道:“啓禀皇後娘娘,适才臣女途徑禦花園,見得一名內侍正在處罰一名宮婢。原本宮中之事,外人不應插手。只是臣女見那名宮婢甚是年幼,想是才入宮不久,對于宮中的規矩也是不甚熟悉。皇上與皇後娘娘又都是寬厚大善之人,今日又是個大喜的日子,理當一切以和為貴。便上前為其說情。這才延誤了賀壽的時間,還請皇後娘娘恕罪。”說到這裏,應夢雲即是又彎曲雙膝行了禮,神色甚是恭敬。
聽得應夢雲道出了原委,賀蘭文葉的臉上重又浮現出了那和善的笑容:這應夢雲不單生了一副絕色容顏,心地也是善良。而對于自己适才提出的問題,她的回答也是不卑不亢,禮數周全。看來應泰不僅為官從政有一套,教女也是有所成。思慮及此,賀蘭文葉的心裏也是歡喜起來,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衆人見賀蘭文葉面露喜色,也知她不會再追究下去,自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儲闌打心眼裏為應夢雲開心,而宋冶蓉卻是一副不願善罷甘休的模樣。
“皇後娘娘,臣女早就聽聞應家小姐容貌絕美,今日一見,才知傳言不虛。可臣女還聽說,應小姐琴藝也是絕妙。不知可否請她當着衆人的面彈奏一曲呢?”宋冶蓉說這話,并不是為了給應夢雲表現的機會,而是想羞辱為難她一番:應泰官拜樞密使,他的女兒地位自是高出了衆人。讓她為衆人彈奏,豈不是逾越了尊卑等級,自降了身份嗎?可當着皇後娘娘的面她又是拒絕不得。所以,應夢雲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聽了宋冶蓉的提議,賀蘭文葉自是明白她的用意,卻因着想探探應夢雲是不是虛有其表,也就順着她的話問道:“應夢雲,你可願意?”
“今日是皇後娘娘壽辰,臣女能為皇後娘娘彈曲,自是求之不得。”應夢雲是何等聰慧之人,雖不明白宋冶蓉為何對自己發難,卻自然聽得出她話中的刁難之意。只是眼下的情況的确容不得她拒絕,便巧妙地用這番話作了回答:她的地位再高,也高不過一國之母。為其賀壽奏曲,自是不會失了身份,又可将那宋冶蓉一軍。正是一舉兩得。
果然,應夢雲話音剛落,宋冶蓉的臉便頓時陰沉了下來,想是心裏有怒氣,卻不好發作。而儲闌卻開始佩服起應夢雲來。
“躍兒,賜琴!”賀蘭文葉便對着身邊人吩咐道。躍兒行禮應聲後,便轉身往後堂走去。不一會兒,便抱着一把古琴走到了應夢雲跟前,交與了凝兒。待兩名宮人搬來一張案桌與一把椅子,凝兒便将古琴放到了案桌上。應夢雲即是坐下,雙手撫上了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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