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窯雞

林慧病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更多的是心病,或者說,因為心生病了,身體也跟着病了。

看着暈暈沉沉躺在床上,連飯也不肯吃的林慧,小紅擔心地問老周媳婦:“周嬸,公子忽然病了,還一下子這麽嚴重,要不要請那邊兒的小姐過來瞧瞧?”

醫者不自醫。再說,公子病得都迷糊了,想自醫也不行啊。聽說小姐的醫術也不差,親哥哥病了,也該過去告訴一聲。

“不用!”老周媳婦毫不含糊,如假包換的小姐就在床上,請什麽請。

“小姐最近在閉關,嗯……參詳一種特別的藥材。要是過兩日公子還沒有起色,到時再說吧。”

小紅瞪大了眼睛。閉關?研究個藥材還要閉關?!

好吧,這兄妹倆有點兒特別,好像不怎麽往來的樣子。自己這個新來的外人還是不要瞎參合了,說不定從前有什麽別情。

照顧林慧的事情主要是老周媳婦在忙,小紅搭了把手,又繼續去處理麻*黃草。據說這麻*黃特別重要,小紅和牡丹主要就在做這個。

公子交待,必須嚴格按照指定的步驟和方式處理。而最後的制作則是公子親自動手。

這幾日來,關于公子的傳聞,小紅也聽說了一些。自己從這宅子裏出入的時候,有的人指指點點的,還用異樣的眼光看過來。

公子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嗎?

小紅撇撇嘴。

這個自己沒什麽關系。這麽秀氣的一位……怎麽說來着,呃,好像叫做青年才俊,連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從不發脾氣,工銀也給的多,真是再好不過的主家了。

小紅一邊兒幹自己的,一邊兒有點兒好奇地看着這陣子新請來的人。

新來的人所做的活兒,與藥材無關。

每個人都不一樣。

他們擺弄着各式各樣的材料,卻在做同樣式樣的東西。

好奇怪的說。

想不通就不想了,小紅低下頭,又飛快地擡起來,睃了一眼院中一個年輕的身影。

那個身影瘦長有力,做起事來有條不紊,一副心裏頭特有譜的模樣,讓人感覺很舒服。他穿着短褂,大概是做活熱了,将袖子卷起來到手肘處,露出肌肉堅硬結實的前臂,麥色的肌膚看起來非常養眼。

亂看什麽!小紅的臉偷偷紅了,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

會不會是他?林慧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句。

身子沒動彈,但林慧的腦子一直紛亂地思考着。

不知怎的,最初穿越過來見到的男子,自己的所謂前任夫君,忽然浮現出來。

安邦侯世子,大小算個人物。

真的就這麽放自己走了?

這次的事兒,會不會跟他有關?

不會。

林慧在床上扭了扭身子,腦子也清醒了些。

自己快成為懷疑論者了。

世子可能會留意自己的動向,甚至在自己身邊安插人監視。

但是,應該主要是防備自己有異動,而不是給自己添亂。

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一般人不做。

畢竟,“損人”通常也是要成本的。

那麽,誰會在自己受損的情況下得益呢?

不多,但是有。

林慧能想到那麽幾個人。

所謂得益,有真金白銀的得益,也有潛在的得益,還有心理上的得益。

謝黃二人固然是始作俑者,應該還有人推波助瀾!

她從床上看出去,正好透過窗子看到外頭的天。

今兒天氣有點兒陰,雲層帶着灰色,不過看起來并不像要下雨的樣子。

如果在這樣的天氣飛的話,要小心氣流,可能不是很穩定。

不過也正因如此,增加了不少可能和趣味兒。

林慧忽然微笑起來。

世界本來就是複雜的。怎麽會個個兒都是助人為樂的好人。

有人會故意使壞。

有人會将別人都想得很壞。

有人本來不壞,後來學壞了。

正因有這些變化與未知,才有趣兒不是?

自己多活了一輩子,怎麽在這兒糾結上了,呵呵。

最重要的就是經歷。

老周媳婦端了綠豆粥進來,配了四樣兒小菜和兩樣兒點心。

涼拌土豆絲、酸甜蘿蔔、幹豆角雞絲、辣桔梗。

小巧的饅頭和南瓜包。

林慧坐起來,先溜溜兒地喝了兩口粥。

整個人都好了些。

“周嫂子,回頭讓人在廚房角落裏砌個小窯,咱們當烤箱用,可以烤點心。還可以做窯雞吃!”

說起窯雞,林慧的思緒又飄遠了。第一次去吃的時候,開着車七扭八拐好不容易去了一個很偏的鄉下地方,路邊挂着個木牌子,拿紅漆刷着兩個大字“窯雞”,就算是标志了。

那家鄉間小店不大,只賣窯雞、青菜和米飯。

雞是自家散養的,青菜是地裏現拔的。

價錢不便宜。

過去吃的人都是慕名而來,大家自在地坐在木制的十分粗糙的長凳上,動手将整坨端上來的窯雞弄開。

整坨,對,就是一整坨,像個大蛋。

敲開最外層的黃泥,剝開裏頭的大張荷葉,香噴噴熱氣騰騰焦黃的窯雞便出現了。

那味道……

好懷念。

嗯,一定要弄來吃!

老周媳婦很高興,看樣子小姐很快就會好的。

這都開始惦記吃了!

除了吃,其實林慧還惦記着別的事兒。

五天後,黃厚東和謝信哲收到了帖子。

當然是關于飛天之約的。

日子定在旬日之後,地點便是南邬城郊的燕晗山。

林慧請他們當日酉時在山腳的觀雨亭等候。黃昏的景色最佳,時辰定得晚些,從城裏過去,時間也充裕些。

到底最近針對自己的林林總總是怎麽回事兒,林慧已經懶得理了。飛自己的天,讓別人說去吧。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誰愛做庸人亂搞事,暫且由他。

林慧只想要自由。

地上的自由不容易得到。

天上的自由,還好,是由自己控制的。

準備工作總是細致而繁瑣的。

明天終于要出發了。

看着收拾好放在床前的大大的長條型大包,林慧忽然想起一句不見得應景的話:醜媳婦總得見公婆。

不盡如人意的地方當然有,很多。先将就着吧,能用就行。

林慧一樣樣尋思着要帶的東西,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