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幻境執念的世界

第十九章 幻境 執念的世界

我吓壞了，當時只有一個念頭，沖進火海中。我與那棵焦枯的槐樹幹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再次回到了那個寧靜的村子。“村裏沒有人相信我的話，我卻知道，這個村子實際上已經消失了。那些人，也許包括我，都在那場災難中喪生了。我渾渾噩噩的在村裏過了近十年，每當天火那日即将來到的時候，時間便再次回到三年前——陷入了一個無解的循環中。我的年齡也絲毫沒有改變。

“有一天晚上，我做起了噩夢。夢見有人對我說，村裏的人怨氣不散，永世不得超脫。要了解禍首的心願。于是我便到世界各地尋找十年前大火的原因，學習修煉。然後發現了我不死的能力。”洛月兒搖頭嘆息。

“已故的人嗎。”诩辰有些驚奇，也有些惋惜。她也知道洛月兒這不死的能力來自那些逝者。村裏人失去靈魂上的自由，确實是一種悲哀。而只有洛月兒才能離開那個世界，也許只有她才在那次劫難中生還。

“那我們需要怎麽幫你呢。”沉默了許久，诩辰問道。“希望你們進去，找到事情背後的真相，然後破壞掉那個世界。我試過了，無論對世界造成怎樣的破壞，它都會回複到原來的樣子。就像我的不死不滅。請你們幫助我，無論怎樣都要幫幫我。”最後幾句，她甚至略帶哭腔。

“我會幫你的，他們也會。”

翻過山嶺，又在草地上行走了數日。金黃的沙漠映入眼簾。在途中，在聖晴兒的同意下，诩辰簡略的将這次行程的目的告訴了大家，大家也大致知道了一些事情。又在沙漠裏走了幾裏路，一棵燒焦的老槐樹出現在眼前。槐樹背後，烈火在一些建築殘骸上熊熊燃燒。

“就是這裏了。”洛月兒指着老槐樹道“你們考慮好了，進去了就出不來了。”老槐樹燒焦的枝丫垂落下來，好似一扇門，門裏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見。

“進去吧，沒什麽好猶豫的了。無非就是被那個世界所同化罷了。”紫惑率先拉着诩辰鑽過了老槐樹，仿佛穿越了一般，就此消失不見。衆人也沒有猶豫，一個個步入了老槐樹。

紫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世界，真是美麗呢”

“這個世界總是給人一種朦胧的感覺，但又無比的真實。”洛月兒最後一個步入了村子，顯得很平靜，就像是導游在為游客介紹。“事物失去了原有的輪廓，沒有邊界，就好像蒙着一層薄霧。”

“就好像是某個人的記憶，不是嗎。”诩辰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憂傷情緒充斥在身邊。

“嗯？”洛月兒一愣，沒想到诩辰會這麽說，仔細想想覺得貌似确實如此“的确很像，但完全沒有破綻呢。”她輕輕撫摸過老槐樹粗糙樹幹上一道道溝壑，十幾年了，老槐樹，她還有這個村子，一點也沒有改變“村裏還有很多空屋子，我安排你們住下吧”

村裏的茅草屋令他們浮想聯翩，若不是村裏人來人往，村外沃野平原，他們當真會懷疑又回到了那個困住他們的破滅之城。

白澤曾猜測這是一個由陣法構成的虛拟世界，即便不是，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不真實的，要找到它的破綻。或者找到它存在的根源，這個世界存在的理由。破陣，第一件事是要入陣。

這個過程也許很快，也許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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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紫惑一行人的住處，洛月兒也累了。這是她帶進來的第三批人了，前兩批人都沒能找到線索，漸漸淡忘了自己的身份，融入其中，被“同化了”。

她有一種直覺，這群少年會帶來奇跡。晚飯過後，她等上了屋頂。此時正值十五，月亮又大又圓，是她的奇異守護幻影——月輝印的唯一修煉時機。海量的月華撒下，緩緩滲透進她的皮膚中。

突然，她身邊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彩裙在月光下發着淡淡的光：“月兒姐，修煉呢。”

“嗯”洛月兒停止了打坐，只需運行一個周天，月光便會自動融入到她的身體中去。兩人就那麽站了許久，诩辰突然開口問道：“月兒姐，你對過去的記憶，是不完整的吧。”

“時間長了，很多事都忘了。”洛月兒道。

“才不是呢。”诩辰反駁道“也許你遺忘了什麽，這是你記憶中的世界，你要找回你的記憶。”

“也許吧。”洛月兒深色暗淡，這個玲珑可愛的女孩給了她太多震撼，她對外界事物太敏感了，不是茔涼對動靜的察覺，而是對感情的把握。“對了，你提到過餘大哥。他是怎樣一個人呢。”诩辰覺得洛月兒在提起這個人時感情波動特別大。

“餘大哥啊”洛月兒陷入沉思中“他呀，人特別好。他比我大一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十分照顧我，每天早上按時給我送早餐，每天教我讀書寫字，聽我吹笛子。

“我以為這一生能這麽平平凡凡的，跟着他走過去，白頭偕老。于是我們私下定了親。”洛月兒自胸前取下一塊玉墜，那是一輪彎月，玉質地不純，雕刻粗糙，卻看得出傾注了大量心血。玉墜背面刻着兩個字——至緣。“這是他給我的定情信物，他親手雕刻的。

“在那次災難過後，只有他相信我的話，但他和村裏人一樣，都不願意離開這個村子。他也反對我帶外人回來，但每次都只是說兩句。”“他原本也有一塊玉佩，卻在那次災難後失蹤了。也許是他三年前就丢了吧。反正他對我好，一直沒有變。”洛月兒将玉佩握在手心“記得那次大火，他為了我沖進來，也許已經。。。不提了。”

這一夜，洛月兒和诩辰聊了很多很多，聊過去的事。一直聊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翻身進了洛月兒的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