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路殺去外婆橋
原本朱福還沒有細看呢,這下将父子兩人的衣裳拿在手裏仔細看了一番,才發現,父子兩人穿在外面的麻布衣裳上都沾有不少這樣的小粒晶體狀的東西。她想,這些東西大多是沾在了靠肩膀處的位置,想來是幫大姨父家扛貨的時候沾上去的。
朱福撿起一粒來,仔細瞧了又瞧,總覺得像是沒有加工過的鹽。
現代人家裏吃的鹽,都是那種精制鹽,細得如面粉一樣。可是也有粗鹽,粗鹽大多是用來腌制鹹菜的,朱福老家那裏也常有人用粗鹽,可是眼前這種東西瞧着比老家人腌制鹹菜用的粗鹽還粗。這樣想着,她便小心翼翼将晶體狀的東西在舌頭上碰了碰,果然有鹹味。
原來大姨父叫便宜爹跟哥哥扛了一夜的貨,難道就是鹽?是私鹽?
她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眼睛睜得圓圓的,在古代,鹽可是被官府被國家給壟斷的,若是被官府查出有人販賣私鹽,那罪刑可是一點不輕的。
朱福忽然緊張起來,就怕便宜爹跟哥哥被人當槍使了,這麽老實的兩個人,怕是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屋去問個清楚才行,否則心裏不踏實。
朱大跟兒子朱祿白天沒有睡一個房間,朱福想着,便宜爹年歲大了,瞧着精神又一直不好,還是不要去打攪他的好,所以朱福選擇從哥哥那裏探情況去。
朱福站在門外,擡手輕輕敲了敲木質門框,道:“哥,你睡下了嗎?”
朱祿才将躺下,便聽門口有人喚自己,似乎是二妹妹的聲音。他趕緊又爬了起來,将衣裳穿好,這才開口說:“二妹,我還沒睡,怎麽了?”
朱福道:“那我可進來了啊。”說完頓了頓,見裏面沒有反對的聲音,她便推門撩簾走了進去。
這間原本是朱祿帶着壽哥兒住的屋子,後來衛三娘為了能夠在晚上偷着做點針線活,将丈夫趕來跟長子睡一間屋,她則帶着壽哥兒睡。朱家很小,外頭巴掌大的院子被正中間一口井一占,剩下也就沒有多少地方了。三個閨女睡一間房,兄弟兩個一間房,再一間便是朱大夫妻住的,另有一個廚房還是後來自己搭的。
朱祿兄弟倆這間屋子擠巴得很,裏面只才站了兩個人,似乎連轉身的地兒都沒有了。
沒有房子沒有銀兩,誰家的姑娘願意嫁到這裏來?嫁來了,怕是連個好點的新婚窩都沒有……
朱福覺得,便宜爹娘真的是心裏連個算計都沒有,自己家裏日子過成這樣,竟然還給那衛薛氏銀子。她想,任何一個朝代都沒有任何一條律文規定,已經出嫁的女兒必須每月孝敬老母銀兩。
若說老母家貧,幫襯着點也是應該的,可那衛薛氏明明日子過得比這朱大一家好多了,竟然還每月都腆着臉來要錢。這朱大夫妻兩個也太老實了,老實得連兒子娶媳婦都顧不上。
那老薛婆子,坑完閨女坑外孫外孫女,只拿那寶貝兒子生的姐弟當親人看,而拿三女婿一家當傻帽,如此欺負人,可就別怪人不客氣了。朱福眼睛滴溜轉來轉去,一直在想着如何叫他們先吃些苦頭再說。
朱祿見二妹妹進來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眼睛一直往四周看,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搓手道:“二妹妹,你怎麽了?”
朱福擡眸望着長兄,這還是第一次這麽近這麽認真地打量長兄呢,眼前男子身形高大,拒朱福目測,至少該有一米八五。皮膚黝黑,卻是長得一點不醜,相反,若是按着現代人的審美觀來說,這位便宜兄長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小帥的。
身板結實,英眉朗目,五官比例也很好,她可以瞧得出來,這位兄長若不是常年風吹日曬,若不是性格如此木讷的話,怕是想要嫁給他的人能從這裏排到縣城大門口去。
這朱家基因好,家裏五個孩子個個容貌好,都是随了衛三娘的。
見妹妹不四處看了,開始看自己,朱祿黑俊的臉一紅,笑得有些腼腆。
“二妹妹在看什麽?”他擡手随意在臉上抹了一把,又問,“是不是哥哥臉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見這位便宜兄長傻乎乎的,朱福才俏皮地朝兄長吐了下舌頭道:“大哥,你跟爹爹這一晚上就幫大姨父家扛貨?”
朱祿望了眼二妹妹,心裏覺得她似乎變了許多,可到底人老實,也沒有多想,只是點頭回答道:“大姨父從省城帶了一船的貨回來,他就讓爹跟我将那船上的麻袋扛到他指定的地方去,還說這批貨見不得陽光,必須要全部在天黑前扛完。”
“就你跟爹爹兩人扛?大姨父自己呢?”朱福覺得自己簡直肺都要氣炸了,天下哪裏有這樣的親戚。
說到這個,朱祿明顯也生氣了,他道:“他怎麽會做這些粗活。”
朱福撫了撫額頭,罷了,先不說這件事情,又問朱祿:“那最後貨都扛到哪裏去了,你還記得嗎?就是囤積貨物的地方。”
朱祿搖頭:“他說這些貨都是寶貝,不能叫人知道藏在什麽地方,所以,一路都是給我跟爹用黑布蒙着雙眼的,他在前頭帶路。”
朱福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聽下去了,否則非被氣死不可,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對朱祿道:“哥哥累了一夜,先好好睡上一覺吧,等睡醒了,就會有一頓豐盛的飯菜等着你。哥哥想吃什麽?給你炖只雞好不好?就是上次我生病的時候娘給我炖的……還去集市上買點肉回來,還有暖姐兒跟壽哥兒愛吃的糕點。”
朱祿才沒将二妹妹的話放在心上,他多半覺得這個妹妹是瘋了,有些擔心地擡手在他額頭上碰了碰。
兄長的手厚實溫暖,這讓從小便沒有人疼的朱福心一下軟化了,有哥哥真好。
“哥哥睡吧,我出去了。”說完朱福轉着小身板就走了,徒留長兄朱祿呆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
從哥哥屋子出來,見到便宜娘已經燒好了熱水,此時正坐在小板凳上洗衣裳。
朱福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便宜娘跟前去,蹲下來說:“娘,我有好些日子沒有出門去了,都快悶壞了,我想帶着暖姐兒出去玩兒。”
暖姐兒正跟弟弟一起蹲在牆角找螞蟻,一聽二姐姐說要帶自己出門玩去,她立即擡起小肉臉朝自己姐姐看來,眼睛都放光。
衛三娘一邊搓洗衣裳一邊道:“去吧,別走得太遠,就在家門口附近玩。”
見便宜娘答應了,朱福抱着衛三娘的臉便親了一口,開心道:“謝謝娘。”
衛三娘實在沒有料到一向聽話怯懦的次女會親自己,她臉頰紅了紅,笑着說:“福姐兒生了一場病,連性情都變了。”
朱福趁機趕緊問:“娘,那您覺得是以前的我好,還是現在的我好?”
衛三娘見女兒問得認真,摸了摸女兒腦袋道:“你怎樣都好,都是娘的乖女兒。”又朝暖姐兒那裏努嘴道,“快去吧,你妹妹眼巴巴望着你呢。”
朱福轉頭去瞧妹妹暖姐兒,見胖乎乎的小丫頭已經牽着弟弟壽哥兒走來了,她迎了過去,蹲在暖姐兒跟前說:“暖姐兒陪姐姐出去玩吧?”
暖姐兒很乖地道:“好。”可她又轉頭看了看弟弟,她非常想跟二姐姐出門玩,可她也想陪着弟弟玩,她不想丢下弟弟一個人,就仰起小肉臉望着朱福問,“二姐姐,咱們帶着弟弟一起出門去玩吧,我想帶着弟弟玩。”
壽哥兒也一臉期待的樣子,他伸出小手弱弱地說:“二姐姐,我也想玩兒。”他伸出小手來拉朱福的手,清秀的小臉上有着明顯的期盼,“二姐姐,抱我,抱抱我。”
朱福轉頭望向衛三娘,見衛三娘朝她輕輕搖了搖頭,她只能抱起壽哥兒來,親他小臉說:“壽哥兒,你身子弱,吹不得冷風的,跟娘和長姐呆在家等我們好不好?二姐姐答應你,回來給你買糖人吃。”
壽哥兒有些委屈,皺巴着一張小臉,都快哭了,他低頭玩着朱福梳着小辮兒的紅繩,抽抽搭搭說:“二姐姐不喜歡我,二姐姐喜歡三姐姐,二姐姐只想帶三姐姐玩兒,嗚嗚嗚。”
朱喜大步走了出來,從朱福手中将壽哥兒抱了過去,用額頭碰他額頭。
“壽哥兒只喜歡福姐兒了,都不喜歡長姐了是不是?”朱喜故意生氣起來,“要跟你二姐姐出去玩兒,是不是覺得長姐不好?”
壽哥兒愣住了,眼巴巴望着長姐,趕緊搖小腦袋道:“長姐好……都好。”
朱喜說:“既然長姐也好,壽哥兒怎麽不願意跟長姐一起呆在家裏呢?”見小小的壽哥兒開始猶豫了,她又道,“咱們就讓二姐姐跟三姐姐去玩,然後帶糖人回來給你吃好不好?”
壽哥兒終于有了取舍,一把緊緊抱住長姐脖子,使勁蹭着,然後歪着小腦袋對朱福道:“二姐姐,我要張飛的。”
朱福輕輕捏弟弟小臉:“好,就給你買張飛的。”說完去拉暖姐兒的手,“咱們走吧。”
朱喜拉住朱福手:“你等等。”又從腰間別着的一個錢袋裏掏出十幾文錢來,“好不易帶着暖姐兒出去玩,多給她買點好吃的,她愛吃面,你們去吃碗陽春面。”
朱福是打算去外祖家要回屬于自己家的錢的,也就忘了自己身上沒錢,見長姐塞了錢給自己,她才笑着接了,又悄悄湊到長姐耳邊去說:“長姐別告訴娘,我怕娘擔心,爹跟哥哥幫大姨父家幹了那麽多活,我是去外婆家找大姨父要錢的。”
朱喜驚訝,趕緊拉起妹妹的手,轉頭望了衛三娘一眼,壓低聲音說:“那一家子人都是勢利眼,尤其是咱們的舅母,表面上瞧着和和氣氣的,其實最會挑撥離間,娘跟二姨的關系,可不就是她挑撥的?你一個半大的孩子,還是別胡鬧了,去玩吧。”
朱福倒是沒有想到長姐聽後會是這樣的反應,她怕自己再說要去,長姐就要禁自己的足了,只能點頭說:“那我聽長姐的,只帶着暖姐兒外面吃東西去。”說完就拉起暖姐兒的小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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