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當廚娘爹娘反對
“每月給我三兩銀子?”沈玉珠簡直不敢相信,眼睛瞪得圓圓的,她望了望朱福,又望了望蕭敬賓,微微張着嘴巴道,“不會是哄我的吧?阿福廚藝高超,是敬賓樓的福星,所以您開她五兩一個月是應當的,可是我……”她又是激動,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既不會做好吃的菜,也不會算賬,您開我三兩一個月,會不會太高了些?”
她可清清楚楚記得,敬賓樓的全二富是這老板的親戚,也不過剛剛才将工錢漲到五兩一個月。人家在敬賓樓雖然不是掌櫃,可是管的事情,以及在敬賓樓的地位,就相當于是掌櫃的啊,自己啥都不會,最多只能當打雜的或者是洗碗的,這可怎麽好意思呢……
蕭敬賓笑眯眯道:“不會,怎麽會呢?姑娘是同朱姑娘一道來的,就算不是親姐妹,想必也是情同姐妹的,我看中了朱姑娘的手藝,自當也要對她的姐妹相應照拂,否則的話,又怎能留住這麽好的人才呢?”
“可是……”沈玉珠還想再說什麽,朱福截住她話道,“好了玉珠,既然東家已經開了這個口了,想必也是看中你是個勤苦耐勞肯吃苦的,往後你我在一起做事,咱們互相幫助,不要愧對東家給的銀子就好。”
“是啊是啊,只要你們在敬賓樓好好幹,我蕭敬賓是不會虧待你們的。”此時蕭敬賓心裏很激動,他面上一直含着笑意,說完這番話,又擡眼朝對門迎客來望了眼,見剛剛還站在門口的李大胖忽然閃了身子往裏面跑去了,他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來,哼道,“兩位姑娘能夠在敬賓樓最困難的時候選擇留下,想來定然是人品可貴之人,像這樣的人,即便沒有手藝,我蕭某人也是喜歡的。不像有些人,是毒蠍心腸,專做那些恩将仇報的事情,只能同甘,不能共苦。這倒也罷了,竟然還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真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他後面幾句話音量特別高,躲在門子後面的李大胖聽了後咬牙切齒,他肥胖的臉上油汪汪的一片汗,他狠狠朝門外蕭敬賓幾人的方向望了眼,然後将搭在肩膀上的白色布巾甩了甩,往裏面走去了。
外頭沈玉樓卻是有些不大願意叫兩位小姑娘抛頭露面,他彬彬有禮道:“蕭老板對兩位小妹照拂,我沈玉樓在此謝過了,只不過,我們雖然出身貧寒,但是女兒家也是要嬌養着的,哪裏能有這樣的規矩,家裏有男丁,還需要女眷出來賺錢養家的?”
說完他輕輕掃了妹妹一眼,眸光雖然瞧着依舊溫和,可是裏面卻隐隐含着薄薄怒氣。
沈玉珠趕緊低了頭,不敢看自己哥哥眼睛,但她也想要三兩銀子,于是悄悄伸手去拽朱福袖子。
朱福非常不同意沈玉樓的說法,完全就是大男子主義嘛,憑啥賺錢養家就該男人來做?憑啥女人只能在家帶娃操持家務?雖然他說這樣的話可能本意是好的,可是這樣的觀念跟朱福心中所想的背道而馳,于是她心裏當即不爽起來。
“沈大哥離家一走就是三年,有沒有想過在家的老母跟妹妹是怎麽過活?”她聲音雖然低低的,可是字字都落入沈玉樓耳中,她道,“孤兒寡母在家,如果不靠玉珠以賣豆腐為生,母女兩人靠什麽維持生計?還有沈大哥在外求學,難道不需要銀子嗎?如果不是玉珠賣豆腐,這些錢從哪兒來?如今倒是好,你還說起玉珠來了。”
沈玉珠心虛地望了她哥一眼,然後臉上堆着笑意說:“東家,我們家裏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您放心吧,我跟阿福晚飯點的時候一定會來的,千萬放心啊,我們會來的。”然後拽着朱福袖子就要跑,卻被沈玉樓一把按住了。
“你們也累了,坐在馬上歇歇吧。”沈玉樓狐疑地望了朱福一眼,倒是沒有說什麽,只是伸手先将自己妹妹托到馬上去了。
還想再來伸手抱朱福上馬的時候,朱福躲開了,她想自己踩着馬蹬上馬,奈何這具身子個頭矮,手短腿短的,夠不着,試了幾次都沒有上得去。沈玉樓笑了笑,也不管她讓不讓自己碰了,直接将她攔腰抱住,就托到馬兒上去。
朱福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跟男子這般親近,她臉忽然就紅了。
沈玉珠捏了捏朱福的臉,湊到她耳邊悄悄說:“我哥哥離家求學這三年,其實每個月都有給我們寄銀子回來,只是我娘總想着,哥哥将來要娶媳婦,還要考舉人,他一個人在外又念書又賺銀子也不容易,就将他寄回來的銀子給攢起來了。所以,我出門賣豆腐,哥哥是不知道的。”她撇了撇嘴巴,“這下完了,被哥哥知道了,他回家肯定要訓我了。”
朱福覺得自己剛剛說話确實有些過分了,于是語氣也軟了下來,她偷偷瞄了眼在前頭牽着馬兒的沈玉樓,又回頭對沈玉珠道:“玉珠,可是我瞧他還好啊,沒有生氣的樣子。”
沈玉珠皺着臉道:“你不了解我哥哥,他這個人生氣不生氣,不會完全放在臉上的。有些時候雖然他生氣,可還是會笑,可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這樣啊……”聽得沈玉珠這樣一說,朱福又朝沈玉樓望去,玉面少年清俊的側顏在陽光照耀下更添了幾分顏色,濃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挺拔的身姿,這個小縣城裏的男人少有的白皙的皮膚,還有薄薄的好看的嘴唇……
她就在想,沈玉珠容貌是随了沈大娘的,都沒有太多姿色,為何偏偏這位鄰家大哥姿色卓絕呢?
馬兒一路慢慢晃到了朱家打鐵鋪子門口,暖姐兒跟壽哥兒姐弟兩人正面對面坐在自家門檻上玩兒,而朱大則跟長子朱祿在鋪子裏燒火打鐵。壽哥兒沒有找到螞蟻,白淨的小臉蛋上明顯有些失落,暖姐兒安慰弟弟說:“壽哥兒最乖了,我們不找螞蟻了好不好?呆會兒二姐姐就要回來了,我們一起等二姐姐回來好不好?”
壽哥兒眼睛亮亮的,一擡眸就見到坐在馬上的二姐姐,他歪着小嘴笑了起來,伸出小手指了指:“二姐姐……”
暖姐兒趕緊回過頭去看,剛剛還好好的,可待見着朱福的時候,她忽然“哇”一聲哭了,然後小胖身子晃到朱福跟前去。
朱福跳下馬來,抱着妹妹問:“暖姐兒哭什麽啊?是不是想姐姐了?”
暖姐兒小肉臉皺巴着,狠狠點頭:“可想可想了,長姐說二姐姐陪着玉珠姐姐賣豆腐去了,我就坐在這裏等二姐姐回家。”她小肉手輕輕拽着朱福衣角,仰頭道,“二姐姐,我在家有很乖的,有帶着弟弟玩兒。”
壽哥兒也搖搖晃晃走了來,朱福見弟弟總是瘦瘦弱弱的,一把将他抱起來,親他白淨的小臉,還不忘誇妹妹道:“暖姐兒也是大孩子了,往後哥哥姐姐們忙,就暖姐兒照顧弟弟了。”
暖姐兒很開心,拍着小肉手說:“弟弟愛跟着我玩兒。”
沈玉樓走了過來,彎腰将胖乎乎的暖姐兒抱了起來,笑着問她:“暖姐兒,還記得我嗎?”
暖姐兒還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大哥哥呢,黑黑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望了好一會兒才搖頭:“我不認識你,我娘跟我說,不能讓不認識的人抱自己。不過,我剛剛瞧見你跟二姐姐還有玉珠姐姐一起回來的,所以你不是壞人,我就讓你抱我了。”說完她開心地笑了起來,伸手指着一邊的馬兒道,“哇,好大的一頭驢。”
沈玉珠笑着捏暖姐兒臉:“這不是驢,這是馬兒,小呆瓜。”
裏頭朱祿聽得動靜朝外面望了來,見到了沈玉樓,他立即擱下手上工具大步走了出來。
“玉樓?”朱祿黑峻峻一雙眼睛上下打量沈玉樓,然後憨憨笑起來,“我聽沈大娘說,你要到臘月才回來,怎麽提前回家了?”
沈玉樓将暖姐兒放了下來,笑着說:“我得了一匹馬,日夜兼程趕回來的。”見朱大也走了出來,他恭恭敬敬行禮道,“朱大叔。”
朱大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子,笑着道:“玉樓回來啦?進後院喝杯熱水暖暖身子吧,這天怪冷的。”
沈玉樓道:“多謝朱大叔,不過,這才将回家來,得先去看望我娘。”說着便從馬背上挂着的布袋子裏拿出幾盒紙包着的點心出來,遞給暖姐兒道,“暖姐兒,帶着弟弟一起吃。”
暖姐兒扭頭望了爹爹哥哥姐姐一眼,見他們都沒有說話,她則開心地伸手接過,自己抱了會兒,又遞給壽哥兒抱着。
“謝謝玉樓哥哥。”小姑娘很聰明,很快就摸清楚眼前這大哥哥身份了。
沈玉樓笑着摸了摸暖姐兒腦袋,又問朱祿說:“阿祿,不知道三年來你身手長進沒有?我晚些時候再來找你切磋切磋。”
朱祿摸了摸腦袋,笑得憨憨的:“怕是早比不得你了。”
幾人又站着說了會兒話,沈玉珠抓着朱福的手,悄悄說:“不管我娘跟哥哥答應不答應,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她眼睛亮亮的,裏面泛着光,“到時候我來找你啊,一起去。”
朱福擡眸望了沈玉樓一眼,卻跟沈玉樓探尋的目光撞上,她縮了縮脖子,朝沈玉珠微微一笑。
沈玉樓兄妹走後,朱福望着朱大,見他手上還拿着打鐵的工具,立即拉了臉來。
“爹,不是叫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了嗎?”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奪過朱大手上的工具來,“爹您身子不好,這萬一要是再閃了腰,可怎麽辦?往後這些活可別幹了啊,不是有哥哥在嘛。”
朱祿也道:“是啊爹,您就聽二妹妹的話吧。”
朱大嘆息道:“爹身子好得差不多了,趁着還能吃些苦的時候,多賺些銀子。你們兄弟姐妹幾個,都需要銀子,爹怎麽能不幹活呢。”
朱福蹙眉道:“往後別理會那些極品親戚我就對你們千恩萬謝了,至于賺錢的事情,我跟哥哥姐姐都這麽大人了,又有手有腳的,我們會想法子賺錢。”說着便笑眯眯甩了甩腰間系着的錢袋子,裏面發出銀子撞擊的聲音來,“瞧,我這不是賺到銀子了嘛。”
朱大眼睛睜得圓圓的,簡直不敢相信:“福姐兒,你又去找你大姨父了?”
“哥哥将門關了吧,這麽大冷的天,沒有什麽生意的。”然後又對朱大道,“我找他做什麽,見了那一大家子人就嫌煩,躲還來不及呢。爹,我在外面找了一份工,是在敬賓樓裏當廚子,老板給我一個月五兩銀子。這裏有十兩,是蕭老板先預付給我的,我打算讓哥哥就這幾天去杏花村接奶奶跟二叔一家進城來住,這些銀子足夠在咱家附近賃間屋子住上好一段時日了。”
進了後院後,朱福将這話同樣說給衛三娘聽,衛三娘不同意道:“你一個女孩子,怎可去那敬賓樓當廚娘?吃飯的地方最是人多嘴雜了,要是有人欺負了你怎麽辦?娘不答應。”
“那娘打算讓爹爹拼了老命賺錢養家嗎?”朱福語氣有些強硬起來,“還有哥哥姐姐的大事,娘打算怎麽辦?爹爹哥哥老實,從來都任勞任怨的,我也知道,娘您處在這樣一個位置上,做事為難。可我不管,爹娘是我親爹娘,兄姐也是我親兄姐,旁人要是敢欺負了,我一定不饒恕。”
朱喜雖然也不大願意妹妹出去抛頭露面,可妹妹說的話,她也同意。
“娘,恕女兒說句不孝順的話,女兒瞧着外婆就是不順眼。”朱喜恨得咬牙切齒,“這哪裏是親人啊?這分明就是勢利眼黑心婆!以前爹爹身子好的時候,她來咱們家還能偶爾露個笑臉,如今見爹爹身子累垮了,賺不着什麽銀子了,娘您瞧她那日來的時候那張老臉。哼,連爹爹看大夫的銀子她也好意思要,真真是黑了心肝的老巫婆,我們才沒有這樣的外婆!”
“阿喜!”朱大望了自己婆娘一眼,訓斥道,“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快,跟你娘道歉。”
衛三娘抹了把淚,勉強擠出笑來說:“你兇孩子做什麽,阿喜說得沒錯。”一線陽光照進了屋裏頭,射在了衛三娘臉上,将她眼角的紋路照得風清晰幾分,她臉上有着自責,也有着一絲隐隐的恨意。
屋子裏頭寂靜一會兒,外頭打鐵鋪子的門被捶得咚咚響,外頭傳來老巫婆的叫喊聲:“開門!快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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