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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暖姐兒得了哥哥同意之後,小肉手緊緊攥着銅板就往外面跑去,賣糖的張麻子家只跟打鐵的朱家隔了幾家,暖姐兒蹦蹦跳跳跑了過去,将銅板遞給張麻子,踮起腳尖往裏面看:“張伯伯,我要兩塊糖。”
張麻子原名叫張厚福,只因小的時候得過天花,落得一臉麻子,所以左右鄰居都喚他麻子張。
“呦,暖姐兒家裏這幾日發財了,天天都有錢買糖吃呢。”張麻子收了銅板,然後将麥芽糖用紙包包好,遞給暖姐兒道,“外頭冷得很,這糖還熱乎的,你抱着暖暖手,趕緊回家去。”
暖姐兒跟張麻子道了謝,小胖身子才轉彎,迎面撞到了張麻子媳婦兒。
張麻子媳婦兒懷裏抱着一大紙包的雞蛋糕,見是朱家的小閨女,一把将她抱了起來,親她小肉臉說:“暖姐兒來俺家買糖吃啊?不收錢,往後暖姐兒想吃糖了就來俺家吃,都不收錢。”又對張麻子道,“他爹,把錢還給孩子,幾個銅板而已。”
“得,瞧你這樣子,怕是又得了福記的便宜。”張麻子将幾個銅板又還給暖姐兒,笑嘻嘻望着她說,“你這伯娘嘴饞得很,昨兒打你家買了八塊雞蛋糕,一晚上就全被她給吃了。這不,一大早的又去福記排隊買了,你爹娘定然又讓她讨了便宜。”
麻子媳婦兒笑呵呵地說:“哎呦,你咋這樣說話呢?俺們家跟老朱家那可是二十年的鄰居了,這交情擺在這兒呢,讓我幾個錢又咋的。”她笑眯眯打開紙包,從裏面拿出一塊來遞給暖姐兒吃,“還熱乎乎的呢,你也吃,趁熱吃了。”
暖姐兒搖頭說:“是伯娘花錢買的,我不能吃,伯娘,我要回家把糖給我弟弟吃。”
麻子媳婦兒将暖姐兒放了下來,讓她趕緊回家去,待得暖姐兒才轉頭準備跑,麻子媳婦兒又道:“剛剛走路上回來的時候,瞧見你外婆領着你舅母母女氣勢洶洶地往你家鋪子那邊去,瞧着那模樣,可真是夠吓人的。”
那老虔婆在這條街名聲都壞透了,左右街坊的,誰不知道這老貨愛撒潑、會鬧事啊。如今這朱家開了福記,生意又這麽好,這老貨怕是去找她閨女女婿要錢去的。
也是這朱大夫婦兩個實在老實,不然的話,哪裏有丈母娘三番五次跟女婿要錢的?若真是她老人家窮也就罷了,可這老貨日子過得比誰都舒坦,竟然還三番五次榨閨女女婿錢,真真老不死的。
麻子媳婦兒沉沉嘆息一聲,搖頭道:“怕是你外婆要去你家要錢了,你爹娘性子那般軟糯,為了圖個清靜,多半得是給的。這錢要是給了,可就不是小數目喽,別往後你們一大家子累死累活的,賺的錢都進去你舅舅荷包裏,哎。”
暖姐兒最讨厭外婆了,一聽到說外婆又去鬧事兒了,暖姐兒抱着糖就往河對面奶奶家跑去。
“奶奶,奶奶,不好了,狼外婆又來要錢了。”暖姐兒人矮腿短,可是有股子蠻勁,小短腿使勁跑,進了院子就喊,“奶奶,您快去瞧瞧。”
郭氏正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雖然夜裏下了場雪,可這院子向陽,院牆又高,坐在牆根處不但能曬到太陽,而且還一點冷風吹不到。她正一邊曬太陽一邊用從集市上撿回來的爛菜葉子喂小雞仔吃,就聽見了小孫女的聲音。
郭氏進了城之後,朱福有請城裏最好的大夫來給奶奶瞧病,大夫把脈後開了方子,老人家這些日子一直按時吃藥。再加上如今住的地方坐北向南,每天都能曬到陽光,貴哥兒來年考學的事情也解決了,她心裏最大的一塊石頭也就落地了,所以,身上的病倒是好了一半。
暖姐兒小小身子鑽了進來,見奶奶在喂雞,她大口喘着氣兒說:“奶奶,不好了,狼外婆去我家要錢去了。”一邊說着,一邊就伸手來拉郭氏,“奶奶您快去,我娘最怕狼外婆,我爹又聽我娘的,所以他們肯定會被欺負的。”
郭氏一聽,登時就變了臉色,目露兇光,那眼神似乎能吃人。
以前因為不跟長子長媳一起住,所以就算她那親家母去老大家鬧事要錢,她也不知道。而老大老實,那老大媳婦又是怕她母親,所以兩口子寧可自己少吃幾口,也是希望能用銀子将那老婆子打發走的。
可如今不一樣了,她朱郭氏就住在跟前,哪裏能容得旁人欺負自家人?
“去,暖姐兒,去堂屋裏将奶奶那拐杖拿來。”郭氏挺了挺腰,将一把爛菜葉子全都扔在地上,然後一把抓起暖姐兒遞過來的拐杖,氣勢洶洶道,“走,跟着奶奶去将你那狼外婆打回她姥姥家去。”
暖姐兒開心,蹦蹦跳跳地跟在郭氏身後,甜甜道:“打外婆去喽,打回她姥姥家去。”
郭氏才将趕過來,就見這老貨竟然打了人,她氣得擡起拐杖就朝衛薛氏揮打過去。
“你還真當我老朱家沒人了?你算老幾?膽敢打我朱家的人!我打死你!”郭氏今兒親眼見到的是她将小兒媳婦打得睡在地上滾,以往沒有見到的呢?依着老大兩口子那脾性,還不得被她欺負死?不行,今兒非得都給讨回來!
郭氏是氣急了,下手特別狠,一下一下往那衛薛氏身上砸去。
衛薛氏一直都霸道得很,而且每次都霸道得非常成功,所以她每次來小女兒家的時候都是非打即罵。要錢,不給錢就動手……她以為,自己那小閨女被自己拿捏住了,只要自己臉一冷,她不敢不給錢。
可是沒有想到啊,上次被朱福那死丫頭打,今兒又被這朱家的老婆子打,而且打得她措手不及,哎呦喂,真是疼死了。
待得反應過來,衛薛氏早已占了下風,被打得還不了手,她一邊叫喚着,一邊兇呆呆站在一邊的兒媳婦葛氏道:“你是死人啊?見老娘被打,你就不知道将這老貨拉走?你眼瞎啊!”
葛氏這才反應過來,伸手要去拉郭氏,那邊餘氏動作更快,趁機就将葛氏撲倒使勁打。
暖姐兒見自己奶奶跟嬸嬸都是占便宜的一方,她就放心了,然後小身子一個勁往裏面鑽去。
“長姐,二姐姐,外面打起來了。”暖姐兒匆匆溜了進來,拍着小胸膛,氣喘籲籲道,“狼外婆來要錢,我把奶奶請過來了,狼外婆被奶奶打呢。”
朱福跟朱喜倆姐妹對望一眼,朱福輕輕哼了一聲,然後對朱喜道:“長姐去叫鐵花過來,這個時候,她應該在東大街那邊巡街。今天既然她上門來了,那咱們就這件事情好好掰扯掰扯!大不了鬧去縣衙門,也要将這毒瘤給割了。”
朱喜望了妹妹一眼,解了圍裙道:“你先穩住這邊,我去找趙姑娘。”
朱福将圍裙狠狠往旁邊一扔,牽着妹妹暖姐兒手就往外面走去,果然,外面已經亂作一團。
外面圍了不少人,有些在抱手看熱鬧,也有人瞧不下來了在拉架。
費了一番功夫,才成功将扭打在一起的四個人拉開,朱大扶着自己老母,衛三娘則扶着餘氏,那邊衛薛氏跟葛氏根本沒人搭理。
朱福心想,自己母親這次算是明白了,沒有再做包子再犯糊塗。
衛薛氏見到朱福,又想起老二女婿給這賤丫頭銀兩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跳起腳來罵道:“你這個小賤貨,你也配開鋪子賺錢?我呸!”又見自己三閨女只是扶着她婆婆,并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她顫抖着手指道,“反了,真是反了,一個個皮都癢了。”
說完就将手伸了過來,然後一把抓住衛三娘頭發,使勁扯。
朱福幾步走上去就狠狠咬住衛薛氏那雙枯瘦幹癟的老手,直到咬得她松了手為止,疼得衛薛氏老淚縱橫。
“娘,你沒事吧?”朱福見自己母親頭發都被扯下一把,見她疼得臉色都有些發白了,不由恨恨瞪着衛薛氏道,“可惡的老虔婆,我告訴你,呆會兒就會有衙門裏的人來,你膽敢到我家來鬧事,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衛薛氏一直都沒有意識到她其實早已經興不起什麽風浪了,她還以為朱家還是如往常那般好欺負,她還以為她可以憑借蠻不講理就能夠讨到好處,所以,她一點不怕,反而氣焰更為嚣張。
沒一會兒功夫,朱喜便尋了趙鐵花過來,趙鐵花穿着衙門裏的捕快服,腰間系着一柄大刀,她單手搭在刀柄上,一臉嚴肅地問:“這裏怎麽回事?誰在鬧事?鬧事的人給我出來!”
二更:
當初朱福選擇這條街開鋪子,不僅因為這裏是松陽縣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段,更重要的是,這條街的治安問題歸趙鐵花管。做生意的人,以後或多或少都會遇到一些事情,要是衙門有人,總歸是好辦事的。
趙鐵花倒還算公正,沒有一上來就定衛薛氏的罪,她是先向周邊百姓打聽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後,才壓着衛薛氏跟葛氏兩人的。
衛薛氏不肯相信眼前這個穿着捕快服的大個頭姑娘就是捕快,畢竟,這哪裏有女人進衙門當捕快的啊?而且剛剛這女子可是跟着朱喜那賤丫頭一道來的,哼,肯定是這倆姐妹在搗鬼。
這樣一想,衛薛氏就反手打了趙鐵花,叫道:“哪裏來的死丫頭?膽敢對老娘動手動腳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趙鐵花身上是有些功夫的,依着她的拳腳功夫,剛剛想要避開這老婆子的毒爪簡直綽綽有餘,她之所以沒有躲避,不過是想給這嚣張跋扈的老貨多加一條罪名罷了!
膽敢毆打衙門裏的捕快,這罪名,可比聚衆鬧事砸場子嚴重多了。
急着趕過來的阿明跟阿龍見趙鐵花臉上有傷,二話不說,動手就将衛薛氏跟葛氏烤了起來。
衛薛氏這才傻眼了,跳着腳問:“你們是不是這賤丫頭花銀子雇來的?你們敢烤我?你知道我幹兒子是誰嗎?我告訴你,我幹兒子可有錢了,要是叫他知道你們這群猴崽子敢這樣待我,他非打斷你們狗腿不可!”
阿龍聞言,狠狠捏住她肩膀,兇道:“臭老婆子,我管你幹兒子是誰!我告訴你,你攤上事兒了,而且是攤上大事兒了!你知道這福記是誰開的嗎?那可是謝知州他侄兒的朋友開的,你這老婆子真是瞎了狗眼,不但敢欺負謝公子的朋友,你還敢打趙捕快,非得關你進大牢吃幾天牢飯才行。”
“不可能!這不可能!”衛薛氏哭得呼天搶地,“他們怎麽可能有那樣的關系,肯定是你們受騙了!”
“少廢話!”阿龍用刀緊緊壓着衛薛氏,跟阿明兩人壓着鬧事者往衙門去。
見老虔婆走了,朱福趕緊抓着趙鐵花問道:“你怎麽樣?”見趙鐵花臉頰微微有些紅腫,朱福跺腳道,“這老不死的,簡直就是瘋子,她還真當自個兒是根蔥呢,以為自己是皇帝呢。”
趙鐵花轉了轉脖子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麽……再說了,我不弄點傷,又怎麽能多關她幾天呢?”她一笑就扯到了臉頰上的傷,疼得“嘶”了一聲,但随即又開懷笑起來,拍拍朱福肩膀道,“你欠我一個人情,得請我吃雞蛋糕。”
“有有有,你要吃多少就有多少。”朱福邀請趙鐵花進去,又親自扶着郭氏進鋪子去。
到了晚上,趙鐵花就給朱福帶來了好消息,說是衛薛氏跟那葛氏被縣老爺關進大牢吃牢飯去了。朱福心情大好,從敬賓樓回來之後,又親自下廚忙活了好一番,做了好些菜,請了趙鐵花來吃飯。
吃飽喝足之後,趙鐵花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她抹了把嘴問朱祿道:“我請你幫我打的那副捕獸夾子,你幫我打造好了嗎?”
朱祿沒有想到趙鐵花會主動跟自己說話,驚得嘴裏的飯都掉了,他見狀又趕緊将飯全劃拉到嘴裏去,然後将飯碗往旁邊一推,輕輕點頭說:“嗯,早就已經打造好了,就等着趙姑娘來取。”
“真的?已經打好了?那你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呢。”趙鐵花興奮得很,站起身子來道,“走,這就帶我去瞧,我要看看是什麽樣的東西?什麽東西這麽厲害,竟然能夠那般輕易獵到野豬。”
“就……就在前頭鋪子裏。”朱祿忽然有些緊張起來,他一緊張,那雙手就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趙鐵花不是個心細的人,上前來就抓住朱祿袖子道:“帶我去瞧瞧看。”
前頭打鐵鋪子裏亮着微弱的暖黃色的光,朱祿取來早就已經打造好的捕獸夾子遞給趙鐵花道:“趙姑娘,這個就是你要的捕獸夾子。”他站在趙鐵花跟前,足足比她高了大半個頭,将捕獸夾子遞給她之後,那雙手就又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趙鐵花接過捕獸夾子,眼睛亮了起來,叫喚道:“哇,這個瞧起來好像就挺厲害的樣子。”說完就伸手要往一塊突出的鐵塊上扣去。
“趙姑娘小心。”朱祿見她要去碰機關,阻止已經來不及,只叫喚一聲就趕緊親自用自己的手去握住她的手,最後是他的手被捕獸夾子給夾住了,瞬間就血肉模糊起來。
趙鐵花驚呼:“你的手!”她趕緊用足了力氣去掰開那夾子,然後将捕獸夾子扔在一邊,抓起朱祿的手看,一臉焦急的樣子,“你的手受傷了,天哪,流了這麽多血。不行,咱們去找大夫。”
朱祿見趙鐵花這般關心自己,哪裏知道什麽疼,他黑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來:“沒事,這是小傷,我以前打鐵的時候經常會受傷。”他垂眸見眼前的姑娘還是一臉焦急的模樣,他也緊張起來,“趙姑娘,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他嘴巴笨得很,根本不知道怎麽去哄女孩子開心,急得額頭都流出了汗來。
這時朱福牽着暖姐兒走了進來,她是帶着妹妹來聽牆角的,結果一來就見自己哥哥受傷了,趕緊道:“鐵花,哥哥手流血了,你帶着哥哥去他屋子幫他包紮傷口吧,你們先去,我打盆清水過來。”
因為朱大跟朱祿平時打鐵的時候經常會傷到手,所以家裏就備了些藥跟包紮的布條。
趙鐵花聽了朱福的話,連忙扶着朱祿就往後院走去。
朱祿的屋子很小,趙鐵花将朱祿扶坐在床邊,就開始扭頭找起藥箱來。
“剛剛聽阿福的意思,你們家該是有藥箱的,擱在哪兒了?”
朱祿坐在床邊,見自己心儀的姑娘就近在眼前,他一顆心似是要跳出嗓子眼來了……他偷偷瞄眼瞅了趙鐵花一眼,然後伸手往一邊的牆根處指過去道:“在那邊,有個竹籃子裏,裝的就是包紮用的布條。”
趙鐵花看到了,蹙眉道:“這怎麽能行呢?你的手流了那麽多血,得擦點藥的。”說完又想拉着朱祿去找大夫。
暖姐兒小胖身子鑽了進來,笑嘻嘻地說:“鐵花姐姐幫哥哥包紮,哥哥就沒事啦。”
“是啊,鐵花你幫哥哥清洗傷口,再幫哥哥包紮,哥哥一準啥事都沒有啦。”朱福端着一盆清水走了進來,将清水放在一邊的木頭小桌子上,然後也站在一邊,笑眯眯望着黑臉通紅的哥哥跟一臉不解的趙鐵花。
趙鐵花自責道:“都怪我,是我不小心,你哥哥是為了不讓我受傷才傷着他自己的。”
朱祿趕緊道:“不不不,怪我,是我的錯。”他怕妹妹們會怪趙姑娘,所以趕緊将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是我沒有事先跟趙姑娘說清楚厲害關系,要是說清楚了,她也不會去扣那機關了,所以這是我的錯。”
“跟你有什麽關系!”趙鐵花跺腳,她這個人向來敢作敢為,是自己的錯就是自己的錯,“怪我,我一個捕快,連個捕獸夾子的機關都沒瞧出來,真是沒本事!我爹說得也對,我成日就知道喊抓賊,空有一股子蠻近,可往往都會弄傷自己。”
“沒關系,我可以保護你。”朱祿一個激動,就說出了心裏想說的話,然後他臉就更紅起來。
偏偏趙鐵花就是沒有聽出意思來,還在說:“剛剛你救了我,那是我運氣好,是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恰好站在我身邊才救了我的。可不能每次我受傷的時候你都在吧?”她搖了搖頭,又細細打量了朱祿,見他體格健碩,又高大威猛的,笑了起來,“要說你這人吧,雖然看着是個傻大個,可感覺人還挺好的呢,至少剛剛救我的時候那股子勇氣,就不是一般男子敢做的。”她見眼前男子目光太過熾熱,而且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瞧,仿佛是要将所有熱量都給自己似的,她忽然臉也熱了起來,難得嬌羞地低了頭說,“你咋那樣看着我。”一低頭見他手還在流血,驚呼一聲,趕緊親自将水端過來,“你好好坐着,我給你清洗傷口。”又道,“呆會兒可能會有些疼,你忍着些。”
朱祿臉上有抑制不住的笑意,他果真乖乖坐在一邊,聽話得很。
暖姐兒想要湊過去,卻被朱福一把拉了回來。
朱福将妹妹抱在懷裏,笑着對趙鐵花道:“鐵花,那我哥哥就交給你啦,我跟暖姐兒先出去。”說完推着暖姐兒就出了屋子。
衛三娘剛好洗完鍋碗從小廚房出來,見兩個女兒從兒子房間出來後,就偷偷貼着身子躲在門邊,兩人扒着門縫使勁往裏面看。
衛三娘好奇,走了過去問道:“你們在瞧什麽呢?”
“噓!”
“噓!”
朱福跟暖姐兒同時轉過臉來對着衛三娘,然後豎起食指貼在唇上,姐妹倆連表情都是出奇地一致。
“娘,別說話,你過來看。”朱福給母親讓出位置來,“娘,哥哥終于開竅啦。”
屋子裏頭,趙鐵花正彎腰給朱祿包紮傷口,而朱祿另一只手則一會兒擡起一會兒放下,一會兒擡起一會兒又放下。
他想去抓趙鐵花的手,可又不敢,一直猶猶豫豫。
“哥哥,抓她手啊……”朱福站在外面,急得直跺腳。
暖姐兒小肉身子扭來扭去,急得一張肉臉都擰到一處去了,她恨不得立即沖進去告訴鐵花姐姐,哥哥想娶她做媳婦兒哩。
衛三娘也開心,但是她可比兩個女兒規矩多了,只看了一會兒,就将看好戲的倆丫頭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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