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撒謊

秦初月停住，回頭的時候見秦楊氏和秦初年也正從胡桃身後走來，笑道：“娘！我正要去找你！”

胡桃急于求證的問道：“初月，昨天我離開花園之後，秦二年可曾也離開過？”

秦初月将視線從母親和哥哥那邊轉到胡桃身上，想了一下答道：“不曾。”

胡桃有些意外，身後的秦初年聞言臉色一變。

“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不注意的時候他也離開了花園？”胡桃不甘心的問道。

“沒有，二哥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秦初月淡淡的說完，又笑着走到秦楊氏身邊攙住秦楊氏的胳膊，“聽說大哥今早在娘那邊吃的素餡盒子，娘如今越發偏心了，明知道我也愛吃，卻不叫我。”

母女兩人親昵的越走越遠，只剩胡桃和秦初年倆人面面相觑。

“不如我們再去問問趙耀夫婦，他們昨天也在場。”過了半晌，胡桃才說道。

“你懷疑初月說謊？”秦初年皺眉，見胡桃不說話，他又說道：“初月沒有理由說謊。”

“可是，”胡桃分辯道，“也許是初月沒注意到，或者是她記錯了。”

“我不想再追查下去了。”秦初年說道，“是人是鬼都好，你下次再見到躲的遠遠的就好，保護好自己不受傷害，這就夠了。”秦初年太了解秦初月了，從小到大，她說謊之前總會不自覺的右手握一下拳，好像給自己打氣一般，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這習慣性的動作，所以她每每說謊被秦初年拆穿的時候，總是會很奇怪秦初年怎麽知道的。

方才秦初月回答胡桃的問題之前，她的右手明明握了一下又松開，秦初年有些不解，他不知道秦初月為什麽要說謊，可關于秦二年的事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所以只好假裝沒發現，想以後再尋機了解一下。

胡桃對秦初年的心思完全不了解，有些受傷的說：“從你選我做你妻子的人選開始，你就一再對我說要我保護好自己，我還以為既然我們已經成為真正的夫妻，我在你心裏總該有那麽一席之地。”胡桃說着不覺竟紅了眼圈：“原來是我想的太美太好，到頭來，你的心裏仍是只有你的母親和妹妹，自始至終，她們才是你費盡心力要去保護的人，而我，自始至終只不過是你用來擋槍的炮灰罷了！”說完，也不給秦初年辯解的機會，一個人徑直走掉了。

秦初年看着胡桃的背影，心裏突然有灼傷一般的痛，想要喊住她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思量片刻，索性出府去了趙家。

趙耀好像正準備吃午飯，桌上已擺了幾樣涼菜并一壺酒，見秦初年進來，忙笑道：“你來得倒巧，今天你嫂子親自下廚，等會兒一起嘗嘗她的手藝。”

秦初年懶得再和他争辯“嫂子”還是“弟妹”的問題，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昨晚你們去我家花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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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耀愣了一下，不知道秦初年為什麽會一本正經的問這個問題：“是去玩兒了一會兒。”

“胡桃離開後，秦二年有沒有也離開過？”秦初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看着趙耀問道。

趙耀聽了拿起酒壺又給秦初年倒滿酒：“沒有，怎麽了？”

秦初年頗為意外：“真的沒有？”

“沒有，發生什麽事了嗎？”趙耀滿臉疑惑的問。

秦初年一頭霧水，趙耀沒道理和秦初月一起撒謊，更不可能為了秦二年撒謊，因為他們不可能知道秦三年的事。秦初年皺着眉頭，難道胡桃的判斷是錯的？

“秦少爺來了？”李氏端了一盤菜走進來笑道，“胡桃沒來嗎？我讓人把她也叫來一起吃飯吧！”

想到胡桃，秦初年越發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釋，只說道：“不必叫她了，她正在陪我娘吃飯。”說完端起酒杯對趙耀說道：“咱倆倒是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

胡桃委委屈屈的走回房裏，一時衆多想法湧上心頭，她原本以為秦初年會從身後追上來解釋，可是并沒有；她又覺得自己這麽轉身離開還想人追是不是有點作，可不對着愛的人作一下還能對誰作呢？想到愛的人，又覺得秦初年這樣對自己，肯定是自己愛他比較多，在兩個人的關系中，誰愛的多誰肯定就占下風了，憑什麽要她占下風？想出走，可無處可去……再也不要理秦初年了！一定要和他冷戰到底！不可原諒！

秦初年和趙耀兩人推杯換盞，不覺已經各喝了一壇，李氏見勸不住也只能由得他們去，自己回房歇息了。

“喝過了好酒再喝這個，真是索然無味！”趙耀已帶了三分醉意，紅着臉感嘆道。

秦初年一笑：“你什麽時候背着我喝了好酒？”

趙耀左右看了看，怕被人聽見似的：“就是昨天在你家。”

秦初年心裏一動：“我家？”

趙耀又左右看了看，湊近秦初年神神秘秘的說：“我還是跟你說了吧，想來你也能保密的。昨天我們幾個在你家花園裏吃些瓜果，我覺得無趣就說有酒便好了。”說到這裏趙耀吃吃笑了一陣：“你那兄弟秦二年就說，不但有酒，還是好酒。”

“我們都纏着要他拿出來，他說是你爹珍藏了多少年的，他只能偷偷去取一壺，囑咐我們保密不要說出去。”趙耀又笑，“所以你剛才問我秦二年是不是離開過，我才說沒有。怎樣？是不是被我成功騙到了？”說完又将杯中酒一飲而盡看着秦初年笑起來。

秦初年心中了然，微笑道：“那是初月百歲的時候，我爹的朋友送的兩壇女兒紅，送過來的時候就放了十多年了，是陳釀，酒未必值多少錢，最珍貴的是難得。”

“酒是陳的好哇！”趙耀止不住的贊嘆。

秦初年微笑，站起身：“好了，我要回去了，改日再喝。”

“怎麽？”趙耀仰起頭問，“我們往日都能喝到晚上的。”

“我還有事，改天咱們去我家喝，我最近出去發現有個酒坊釀的酒很是不錯。”

趙耀站了一下又搖晃着坐下，吐着酒氣說：“那我不送你了，慢走。”

秦初年回到家中，在卧房門口站了片刻，還是沒能下定決心，轉而向東廂房輕聲喊道：“荷葉！”

荷葉應聲出來，秦初年小聲問：“少奶奶回來了嗎？”

“早就回來了，”荷葉答道，“進了卧房就沒出來，午飯也沒吃。”

秦初年皺眉，對荷葉揮揮手讓她回屋了。秦初年又在門前躊躇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推門進去了。

胡桃正在床上面朝裏躺着，不知道是醒着還是睡着，秦初年走到桌前先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又看看胡桃，還是沒什麽動靜。秦初年放下茶杯，走到床邊在胡桃身後和衣而卧。

胡桃僵了一下，不一會兒，秦初年的手就從腰上摸索過來，胡桃一下子坐起來，動作太猛倒吓了秦初年一跳。

“我還以為你睡着了。”秦初年也坐起來，笑着說。

“你要睡會兒嗎？”胡桃冷冷的問。

“嗯。”秦初年點頭。

“那你睡吧！”胡桃說着就想繞過秦初年下床去。

“你去做什麽？”秦初年忙抱住她。

胡桃推了秦初年兩把，沒有掙開，心裏又氣又急眼淚就迸了出來：“我去做什麽關你什麽事！反正我只要保護好自己就夠了！”

秦初年緊緊抱着胡桃：“不要生氣了，我可以解釋的！”

胡桃低頭一口咬在秦初年手上，秦初年一吃痛就放開了她，胡桃趁機跳下床對秦初年哭喊：“解釋什麽？解釋為什麽一碰到娘和妹妹我在你面前就變成外人嗎？你還不是欺負我沒有娘家！還不是欺負我無處可去！”

秦初年也跳下床站在胡桃面前：“我什麽時候這樣了？”

“就有！”胡桃擦了一下眼淚，然後努力忍着說，“你懷疑我覺得初月說謊的時候立馬就對我翻臉了！”

“我沒有翻臉，”秦初年舉起右手，起誓似的說，“我只是不想你再貿然查下去。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麽初月要說謊，我很怕初月也牽扯到什麽事情中去，我想要自己去搞清楚初月為什麽撒謊。”

“初月真的在撒謊？”胡桃的注意力一下被轉移了。

“她話沒出口的時候我就知道她要說假話了。”秦初年瞥見胡桃正光腳站在地上，忍不住拉她又坐在床上。

“為什麽？”胡桃的怒氣不知什麽時候消散了。

“為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初年擡手為胡桃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秦二年真的在你走後離開過。”

胡桃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心頭開朗了許多，但同時，另一個疑問又浮了上來：秦二年為什麽要這麽做？

秦初年見胡桃皺着眉沉思不說話，忍不住在她臉上啄了一下：“你不氣了吧？”

胡桃用手背用力的蹭了一下秦初年親過的地方，嫌棄的說：“這是兩碼事！”

“那你說說我哪裏錯了，我認錯，以後改了還不行嗎？”秦初年朝胡桃挪了一下。

胡桃往後躲了一下，想了想，發現好像也說不出秦初年哪兒錯了，而且好像自己有點像問“我和你媽掉河裏你救誰”那般無理取鬧一般，可是明明就覺得秦初年犯了大錯，偏偏她還說不出。

秦初年見狀又摟了胡桃躺下說道：“昨晚只睡了那麽一盞，我都要困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秦初年深情的唱：我妹又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