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衛瑜沒吃醋
衛瑜轉身就往府外跑去,百合抓起她的兔絨披風匆匆追去,在後面喊道:“郡主!您的披風…小心着涼!”
衛珩搖搖頭,有些吃醋道:“當年我三元及第,也不曾見小妹這般快活。”
“現在發現在妹妹心中地位不保啦?只怪你平日太忙,不像阿瑢那樣随叫随到。”杜氏眼波一轉,抿嘴笑道。
衛珩溫柔地環住嬌妻。
來到鎮國公府門口,百合将披風替她系好,又戴好帷帽。正趕上報喜使一路敲着鑼走來,吸引了一路百姓。
衛瑜側身讓他進去,自己帶着兩個婢女守在門口。
待報喜使走後,又等了好一會兒,街頭才遙遙傳來馬蹄聲。成隊的公子哥們簇擁着衛瑢打馬而來。
衛瑢本與他們在打鬧嬉笑,遠遠看見家門口提燈而立的窈窕身影,立馬抛下其他人,催馬跑了過來。
下馬,笑着走到近前喚道:“小妹!”
“二哥,你做到了!你真的是武狀元了!”
“是啊!本想早點回來的,結果被那幫土匪給纏住了。”衛瑢道,“怎麽在門口等,冷不冷?”
“一點兒都不冷!”衛瑜笑着搖搖腦袋,“只要一想到我哥哥是武狀元啦,我這整顆心都熱撲撲的!”
“啐——還學會貧嘴了?跟誰學的…”
“當然是跟我厲害的哥哥學的喽。”
“好了好了,你可別恭維我。喏,給你帶的酥糖餅,進去吃!”衛瑢晃了晃手中的紙包,拉着衛瑜就往府裏走,早把那些公子哥們抛到了腦後。
身後的公子哥們不好意思在衛瑜面前還那般沒皮沒臊地鬧衛瑢,但又不甘就此放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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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晔叫道:“喂!衛老二,你拿了狀元也不請兄弟們吃一頓?跑什麽跑,我都看見了。”
“是啊是啊,躲是沒有用的!”杜晟一馬當先,橫過來道,“要不幹脆請我們進去一起慶祝一番也可以啊!”
“想跟進來蹭飯?想得美啊你!”衛瑢一腳掃過去,驚了杜晟的馬,看着他急急地向後退咯兩步,得意道,“我妹妹親手做的,哪裏輪的上你們?”
常晔眼睛一亮,湊過來道:“郡主親手做的?衛老二,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沒道理把兄弟拒之門外!痛快點讓我們都進去,好酒好菜招待着!”
其他公子哥們響應號召,紛紛點頭起哄。
“什麽大喜的日子,哥哥我還沒娶媳婦呢瞎說個啥!”衛下了最後通牒,“想吃飯的,都各回各府,各找各的廚娘!今日着實不方便,咱們兄弟間不拘小節,衛瑢能有今日離不開各位的支持,來日我請客!咱們去塘栌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衛姑娘,衛瑢小氣,你總不會也把我們拒之門外吧?”常晔決定換一個突破口,舔着臉湊了上去讨好道。
衛瑜笑的狡黠,站在兄長身旁歪着頭道:“今日二哥最大,他說什麽就是什麽,阿瑜可做不了主。常二哥想進來,還是去跟哥哥商量吧!”
“聽到沒都聽到沒?”衛瑢可被長了臉,開始轟人,“都散了啊散了啊,改日哥哥再請客賠罪!”
“哼,今日就先放過你。這場酒你是怎樣都逃不掉的,可得帶夠銀子!”
“一定一定!”
常晔撇撇嘴,也不多鬧他了,與杜晟等人自去聚去。
衛瑢與衛瑜一起進了府,與家人們一起和和美美地用了膳。
膳後,衛瑜親手煮着茶,大家趁着月色坐在院中閑聊。
“阿瑢明日就要面聖了,可準備好了?”衛珩問到。
“這…還需要怎麽準備嗎?”衛瑢撓撓頭,“不就是上去聽着訓話就行嘛。”
“那可不行,要是陛下發現他的武狀元是根木頭,還不得把你撤下來。”衛瑜開玩笑道。
“除了聽陛下訓話和接受封賞,照例還當直接授官。”衛珩回歸認真,“阿瑢,你可想好了要去哪裏?”
“入西北軍!”衛瑢斬釘截鐵道。
衛珩面色嚴肅,看向了朝容長公主和鎮國公,果不其然見母親臉色也不太好看。
“母親,我是認真的。”衛瑢知道朝容長公主才是家裏最大的阻礙,目光炯炯道,“兒子調皮,從小惹出過不少事,您還是同意我去拜師習武…一直以來的包容,兒子都心懷感激,不敢忘卻。如今兒子長大了,該輪到我來保護你們了,入西北軍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标,我也想像容廷哥哥那樣上場殺敵,保家衛國!還請母親成全!”
朝容長公主看着面前長的高大俊朗的兒子,不知從何時已不再是那個只有膝蓋高,卻整天不得安生的臭小子了。
“西北軍中的生活,可不是一句話那麽輕松…安平公府的那孩子所吃的苦,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此時,衛治在一邊緩緩開了口。
“祖父您很了解?”衛瑜道。
“入建城前,我在大西北避着戰火走了不少地方,東陵本家也提供了不少幫助。”
“西北在打仗!您怎麽能在那裏轉悠?!”衛瑜瞪起眼來,“您不是說這些年一直在颍川活動嗎,阿拙竟和您一起騙我們…”
見衆人眼神都不善地看來,衛治心裏直呼後悔,怎麽一不留神就給說了出來。立馬裝作喝茶低下頭去,咳嗽兩聲轉移話題:“那個…今日我們說的是瑢小子的事兒啊,都專心點,專心點…”
“父親…您那天跟我說的等阿瑢考完武舉就再離開,我想了想,覺得…”
“再想想!這事不急,不急…你可以慢慢想。”衛治一下子打斷衛丞的話,又看了看衛瑢道,“其實現在日子太平了,就算入了西北軍,戰事也不是說來就來的…”
“祖父英明!”衛瑢樂開了花。
衛治見話頭被接走,慢慢又窩回了軟椅中,不再随便吭聲。
朝容長公主不為所動,淡淡道:“就在盛京城中領個武職不好嗎?同樣的保家衛國,誰說一定要上戰場殺敵的。再說了,你那容廷哥哥,身為京都尉總統領,不也是挂的京職嗎?”
“他雖兼京職,但也是禦封的車騎将軍啊…這些日子沒見他怎麽在京城待,基本每日都往返禺郊大營的!他說過,不會常留在盛京,總有一天還是要回西北…”衛瑢不滿地嘀咕着。
衛瑢的這番話倒是出乎意料,衛瑜也是一驚,脫口而出道:“他…他還要回去呀?”
“是啊,前兩天指導我武舉的時候我才問的,他就是這麽答的。”衛瑢沒發現妹妹的反常,繼續道,“要我說,男子漢就當這樣!抛熱血,灑疆場,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英勇殺敵,馬革裹屍還…”
衛瑢繼續遠目高談闊論着,完全無視了自己妹妹已經默默地縮回去,低着頭開始揉袖口玩兒。
“好了!亂七八糟說什麽呢,你要是敢灑一滴血你給我試試!”朝容長公主看了眼衛瑜,扭頭呵斥他道,“別你容廷哥哥說什麽你都聽!他不娶妻了?不要孩子了?你看安平公夫人答不答應。”
衛瑢也覺得自己犯了和祖父一樣的錯誤,果真太惬意的氛圍就容易不小心吐真話…
安分地坐回到椅子上去,偏頭看見妹妹神情不太對,以為是被自己剛才的話吓到了,心裏一暖,溫柔的摸摸她的長發安慰道:“小妹乖,別擔心啊,哥哥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那血也不是那麽好灑的。”
結果換來衛瑜幽幽地擡起頭瞟他一眼,随便“哦”了一聲,又低頭繼續玩兒袖口去了。
衛瑜的心情有些低落。
按照方才衛瑢的話來講,東陵殊應當是完全沒有考慮個人事情的想法的。他的心思在整個西北軍隊上,在為西北邊塞築起鐵牆上。如今待在盛京只是暫時的,他還要回到那遙遠的西北大營,而她,也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短暫過客而已。
或許連個過客都算不上,如五年前他不在乎誰與他齊名一般,五年之後的心裏也不會記得住她。
可是在之前相處中,總隐隐覺得他待自己不太一般吶?難道是自己心裏有鬼,又自作多情了?
衛瑜鼓鼓臉蛋,忍不住細細回憶着他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甚至每一句話。然後悲劇的發現,大部分自己都記的那麽的清楚,好似回放電影般歷歷在目。
也許只是因為自己心裏有了他,就一廂情願地以為自己在他心目中也是特別的吧!
衛瑜輕輕吐出一口氣。
晃晃腦袋,為自己打氣道:“衛瑜呀衛瑜,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可真的不能露出端倪,讓別人看了笑話了…”
朝容長公主心疼自己女兒,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心裏埋怨他哪壺不提提哪壺。
衛瑢有些委屈。他也不知道怎麽的,自己就突然從香饽饽變成人人嫌了…
“嗯…母親,阿瑢得了狀元,在家裏肯定是要擺上幾桌的。過幾天又是阿瑜的生辰,您看是合在一起,還是分開辦呢?”杜氏見氣氛不對,出來打着圓場。
“老爺的意思呢?”朝容長公主看向衛丞。
“既湊到了一起,就合起來辦了吧!總歸你們請的都是年輕人,招待的時候注意勿失禮也就是了。”
衛瑜本想說那自己的就不必專門辦了,但見父親語氣堅決,也就沒有說出口。
罷了,倒時候姑娘們在內院,公子哥們在外院,互不幹涉好了。
反正那個誰,眼不見心不亂,她是要能避則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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