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外宿夜深深
“受委屈了…”低低暗啞的聲音喃喃響起,衛瑜的鼻子突然就酸了,似乎所有的委屈都被這一句話給翻了上來。
“特別委屈…”衛瑜将臉埋進去,小聲抽嗒着,“你剛剛為什麽不過來…”
東陵殊輕嘆一聲,下巴蹭蹭她的發頂道:“方才若不裝醉,現在也脫不開身。”
衛瑜知他今日落了個倒數第一,往日被他殺了銳氣的公子哥們不會輕易放過他,想起那只能認命往肚子裏灌酒的模樣,不由噗嗤一笑。
“他們如何能信你真的一只獵物都沒有?”
“事實如此,他們還待如何?”東陵殊不以為然,挑眉道,“總歸今日東陵殊是為明曜郡主墊了底。”
“你還好意思!”一提這事,衛瑜又想起回來時的窘迫,瞪他道,“說,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是打算這樣處理的?”
“不。當初提出幫你贏過楚歌時,我是認真的,是你拒絕了。”東陵殊一臉無辜。
“……”
衛瑜鼓着臉,卻又無可奈何。剛想再說什麽,就聽到後面傳來銀杏的呼喊聲:“郡主!郡主您回來了嗎?”
原來是兩個婢女得到通知道郡主先一個人回來了,便抱着奶糖急匆匆地往回趕,進了帳篷一看,不見衛瑜蹤影,就有些着急了。
衛瑜怕他們引來更多人,發現她跟東陵殊就不好了,急忙對他道:“你快回去吧,我也進去了。”
東陵殊道:“不急,我陪你一同出去。”
“哎?…”衛瑜訝然,但看見他的眸子卻帶着認真。
“我們的事,瞞不過你的大婢女的。”東陵殊嘴角微挑,竟感覺有些壞壞的,“讓她們知道了,以後行事會更方便些。”
“你還想做什麽吶…”邊說着,人已被他攬着走到了前面,只得把後面的給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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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和銀杏看見二人這副模樣的驚訝自不必說,只被東陵殊淡淡一句:“都看見了?以後你們郡主的身邊,該擋的要擋,該放的就要裝作看不見,處事都機靈着點。”就給教育的一愣一愣的。
看向衛瑜,見自家主子已是滿臉紅暈,一點也顧不得她們了,便呆呆地點了點頭。
“好了,我現在要帶你們主子出去一會兒,該怎麽做想必你們都清楚。”
“…這麽晚了,還要出去?”衛瑜問道。
“有個地方想帶你去。”
“你喝了不少酒,要不要早些休息啊?”
“你若不去,我就白裝醉了。”神情竟有些委屈,看的衛瑜再說不出拒絕的話。
臨走前,對百合和銀杏細細安撫一通,保證會盡快回來,這期間還要替她瞞住別人。
看着安平公府世子爺将自家郡主拉走,百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問銀杏道:“你說,這樣好嗎…”
“百合姐姐,往日都是你看的通透,今兒個就聽我的一句,由着郡主去吧!”
“真的不會出什麽事嗎?若叫人看見,郡主的名聲…”
銀杏寬慰地笑笑,推着百合的肩膀,一邊将她推進帳篷內,一邊勸道:“其他的我也沒想那麽多,只知道此時咱們郡主是真的高興,好久都沒這麽高興過了…而世子爺,看起來也是認真的,不會不顧及郡主名聲的。”
東陵殊拉着衛瑜,一路躲躲閃閃,繞開站崗護衛走出駐區。
口哨聲響,夙雨從遠處奔來,乖巧地來到他們近前,尾巴掃呀掃的像是在求誇獎。
東陵殊先将衛瑜扶上去,自己也一翻而上坐在她身後。
微踢馬腹,夙雨嗒嗒地在原地上小跑起來。當遠離了駐區,加快了馬速,駿馬奔騰起來。
“冷嗎?”
東陵殊用身上的大氅将衛瑜裹了個嚴實,只留一雙眼睛。
“不冷!”衛瑜笑着搖搖頭。她并不是第一次騎這麽快的馬,從前跟着赫連墨啓去巡營,他因嫌自己跑的慢也會拉來同騎,但并不會顧及她是否害怕,只是一味地趕路。那時的衛瑜為了不耽誤他的事情,一直是咬牙忍着,不叫一聲苦。
如今身後有着堅實溫暖的胸膛,她不會再覺得害怕,前所未有地享受到了在馬上奔騰的快.感。
東陵殊見身前的人兒不老實,從大氅裏身處了兩只手,展開接着風還胡亂揮舞着。無奈地搖搖頭,“駕——”讓夙雨跑的更快一些。
“我們這是去哪裏?”衛瑜回頭問他。
“什麽?”聲音被風吹散,并沒有聽清。
“我們要去哪裏!”衛瑜仰頭,在東陵殊的耳邊吼道。
被震的一皺眉,東陵殊微瞪她一眼,俯身答道:“人在我的馬上,跟着走就對了!”
衛瑜嘟起嘴,伸手去夠他的脖子,拿冰涼的手伸了進去。東陵殊沒有躲開,大手一按又将她按入懷裏,重新裹起來。
貼了幾下,見他一點反抗也沒有,便無趣地收了回來。卻聽他道:“手怎麽這麽涼,再放回去給你暖暖。”
“不要。”若真的冰到了,她還心疼呢!
東陵殊沒有理會她的話,伸手将她的兩只小手團入手心,拉到胸口暖着。衛瑜心裏甜蜜,乖乖地靠在他身上。
大約跑了一個多刻鐘,東陵殊控制着馬速漸漸慢了下來,踱到湖邊。
将衛瑜抱下馬,放開夙雨讓它自己活動。
“這就是彭湖。”
“彭山上的瀑布會流而下,注入的就是彭湖嗎?”感覺瀑布的聲音離這裏不遠,衛瑜走近過去,看到月光下的湖面澄淨淋漓,靜谧而安詳。
“嗯。”東陵殊應道,拉着她穿過野花叢,來到了一處平坦的草地間。地上的草厚厚的,再加上野花的墊襯,坐上去還軟軟的。他把一叢□□壓倒,扶着衛瑜坐了下去,自己随意地坐在她身邊,然後幹脆把胳膊放在腦後,就地躺了下去。
衛瑜偏頭看了看,也學着他的樣子,慢慢地躺到他身邊。
睜開眼,就能看見如幕布的夜空中,無邊無際的星光閃爍明亮,綴綴點點,心神也随之開闊了起來。
“這裏不會有別人來嗎?”
“不會。”東陵殊輕聲道。而後沒了聲音,衛瑜等了等也不見他再說話,不由扭過臉去看他。卻見夜色下,他的側臉如刀如削,一雙眸子微阖,望着天空像是在出神。
感受到視線傳來,東陵殊探手将她撈進懷裏,衛瑜舒服地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從前…我與楚昭晚上常帶上兩壇酒,來到這裏喝個通宵,看完日出再趕回去。”
“日出美嗎?”
“美。太陽還未出來時,彭湖就先泛了紅,待到太陽從湖面升起,波光粼粼的,好像整座湖都要跟着燃起來一樣。”
衛瑜想象着,不由心馳神往,出聲問到:“我們也會待到日出嗎?”
東陵殊挑眉:“你想看?”
“嗯!”
“夜間會越來越冷,時間久了我怕你受涼。”
自覺地又往他身邊靠了靠,堅定道:“不冷!”
東陵殊莞爾。原本他并沒有打算在這裏待一晚上,只是想帶她過來透透風便回去的,如今見她态度堅決,也就順着她了。
起身将大氅脫下墊在地上一半,讓衛瑜躺上去後,另一半蓋在她的身上,待裹成一團後才滿意地重新坐了下來。
衛瑜哭笑不得的看着臃腫的自己,再見他身上只有一件騎裝了,擔憂道:“你不冷嗎?我穿的多,不必這樣的…”
瞪她一眼,警告道:“好好過來的,我不想明日帶回去一個病秧子。”
衛瑜不為所動,回瞪過去:“好好過來的,我也不想明天被一個病秧子帶回去!”
東陵殊無奈,只得把好不容易包好的大氅打開,自己也鑽了進去,把衛瑜抱進懷裏,然後大部分還是都裹到了她身上。
衛瑜滿意地點點頭:“還是這個有溫度的墊子舒服。”
伸手敲了敲她的小腦瓜,哼哼道:“舒服就老實一點,敢生病以後就不帶你出來了。”
遠處有瀑布的奔騰聲,近處能聽到小蟲的鳴叫,這一切卻在空曠的平原上更顯得寬廣而靜谧。
“你說…百合和銀杏等不到我回去,是不是該急瘋了?”
“或許已經跑去告狀了。”
衛瑜噗嗤笑了出來,捏捏他的鼻子道:“若我母親知道了,你怕不怕?”
“這有何怕?總歸是要娶回家的,只要不打殘廢,一切都好說。”頓了頓,又道,“想必岳母大人也不會舍得下手太重,讓你下輩子照顧我的。”
“誰要照顧你啦?張口就叫岳母大人也不害臊,我還沒答應嫁給你呢!”
“如此,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岳母大人,讓她看着辦吧。”
衛瑜說不過他,氣的拿頭撞他下巴,卻忽覺發定一觸溫熱,立刻紅着臉安靜了下來。
“阿瑜……”東陵殊輕吻滑到她的額發,喃喃溢出她的名字,聲音暗啞而蠱惑。
衛瑜閉上眼睛心跳加快,緊張的一動也不敢動。只覺得他的唇觸着她的部位,彙集了全部的神經,敏.感到讓人戰.栗。
東陵殊一邊輕啄着她的側額,一邊垂眸看着自己的大手撫過她細膩的臉蛋,沿着側頰按到她的嘴唇,輕壓揉.捏着。她的唇瓣柔軟而濕潤,讓人不舍用力,指尖勾勒出形狀優美的唇部輪廓,一時流連忘返。
“唔……”衛瑜忍不住輕咛了一聲,剛微微張開唇間一條縫,那手指就不老實地鑽了進去,觸碰到她的貝齒。
嘗到一絲鹹味,衛瑜想把它吐出去,卻渾然不知自己是在把丁香小舌送了過去,再加上唇瓣的包裹蠕動,直叫東陵殊霎時失控。
口中之物瞬間抽.離,衛瑜還未反應過來時,人已被天翻地覆地掉了個個兒,接着眼前一暗,溫熱的東西壓了過來。
嘴唇相觸,吐息交纏,衛瑜只覺得猶如溺水一般腿腳發軟,使不上一點力氣。
東陵殊也是第一次吻人,從開始的生疏而不得門路,只是吸允着她的唇瓣,到漸漸地不滿足,伸出舌來想要去探究更深的秘密。但這回衛瑜受到方才的教訓,再不肯張開嘴,将他堵在了外面。
東陵殊暫時放過了她,一手支撐住她的後腰,一手将她的頭後壓,露出了白皙修長的脖頸。吻順着弧度優美的下颌一路而下,在脖頸處肆.意游.走,時輕時重,轉換着姿勢,不放過一寸肌膚。
衛瑜渾身一震,混沌地睜開水眸,想要伸出手去推開他,卻□□的使不上力氣,反而攀住了他的脖子。
“不…不要…”聲音綿軟嬌嗔,實難相信是從自己口中發出的。
東陵殊逮住機會,在她張口說話時一舉封上,暢通無阻地攻入檀口。舌頭追逐了她的小舌,霸占着她的氣息,好似上了戰場般地娟狂侵略。他節節進攻,她毫無招架之力,漸漸松軟地倒了下去。
借着這一勢頭,東陵殊一邊吻着她,一邊随着她壓在了大氅上,用手墊在她的頭後,支起來加深着這個吻。
衛瑜鼻尖萦繞着他的氣息,胸脯劇烈起伏着,恍恍惚惚地看見天上星辰燦爛,卻抵不過他的黑眸讓人沉醉。
他的吻節奏緩了下來,開始細細地品嘗她的唇瓣,吸允輕咬,誘她一同嬉戲回應。直将她吻的快要喘不過起來,才放開她的唇,轉而輕啄細膩瑩白的面龐。
瀑布和蟲鳴聲成了最美妙的聲響,天地間仿佛就剩了他們兩人。東陵殊看着她一雙水眸瑩瑩潤潤,清澈的能映出自己的身影,柔的好似要将他吸進去,只覺得這是世上最美的景色了。
“阿瑜……”輕輕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然後将她摟進懷中,喃喃道,“感謝老天把你留給了我,這輩子,我是不會再放手了。”
接下來,東陵殊沒有再有什麽動作,重重喘.息了幾下便摟着她躺着,兩人時不時地接幾句話。衛瑜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不久就呼吸平穩進入夢鄉。東陵殊看着她安靜美好的睡顏,眼神柔和,輕輕地又如最開始的那般将她裹了個嚴實,自己躺在她身側,支着腦袋看着夜空守她安睡。
一夜過去,衛瑜是被輕輕的拍醒的。
睜開眼,還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轉臉看見東陵殊的俊顏時,一個大大的笑容剛綻了一半,就忍不住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眼見他立馬黑了臉,衛瑜急忙求饒道:“我沒有生病真的沒有,剛剛鼻子裏進了小蟲,癢癢着吶!”
東陵殊沒好氣地把她拉起來,将大氅系到她身上,拉着她來到湖邊。
衛瑜蹲下身去用水淨面,剛把手伸進去就凍的一哆嗦,被東陵殊提溜了起來。
“挺幹淨的,回去用熱水再洗。”
衛瑜見他頭發已束的整整齊齊,發上還沾着水跡,一看就是自己洗過了。
“你都洗過了,偏偏讓我髒着,是什麽道理?”
“我在冬日沖涼也不會生病,你也可以?”
衛瑜沒了脾氣,認命地胡亂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你幫我去一去後面頭發沾到了草屑,別被人瞧見了。”
東陵殊沒碰過女人的發髻,看着衛瑜的只覺複雜極了,有些笨拙地小心翻弄着,一點點把草屑扣了出來。撥到脖子處,突然有些不自然地別開臉,輕咳兩聲道:“咳…那個,脖子…脖子回去的時候遮着點。”
衛瑜不明緣由,回頭見他神色雖正經,但泛紅的耳側卻把他出賣了,立馬就沒有什麽不明白的了。剛要鼓起臉嬌斥,就被他一個扳住調轉了個個兒,面向了湖面。
“看,太陽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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