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鲛人淚

? 徐陌站在門口看着屋內的情形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她是被吓着了。

徐陌不知道別人所認為的主腦是什麽樣的，在她腦中，她覺得所謂主腦應該只是一臺計算機？或者是一個如同星際電影裏一樣，被很多管子插在頭上的人。但當徐陌真的見到所謂主腦的時候，她只想說，為啥是個這麽大的腦子？

稱為主腦的大腦子和人頭蓋骨裏面的形狀差不多，皺巴巴的還在跳動。沒有管子插着，卻有密密麻麻的細絲連接着。瞅瞅身旁稱得上英俊的目瑪城主，再瞅瞅那邊擁有碩大腦子的主腦，徐陌真覺得這倆個扯不上什麽關系吧？

不過目瑪的行動很快讓徐陌打消了這個念頭，只見目瑪走到那顆大腦子前面恭敬的說道：“父親大人，您要的人我給您帶來了。”

OMG！這個世界真是瘋狂。

在目瑪的示意下，徐陌停止了腦中的胡思亂想，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去：“主腦大人好，我叫徐陌，很榮幸能見到您。”

徐陌說完本以為主腦并不會回答自己，哪知道她剛剛說完，主腦那顆碩大的腦子中間就裂開了一道口。接着有些機械蒼老的聲音響起：“乖孩子，委屈你了。”

徐陌一愣，眼眶中竟有了些許淚光：“沒……沒有委屈，我很好，真的。”假的，全是假話。

徐陌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不是不想哭出來，而是不能。只要一想到為了莫須有的理由穿梭在各個空間，做着拆散情侶之事。一想到因此見不到最想見到的人，徐陌就有着許多委屈想要哭訴。

但她不能說，因為她想要救那鲛人，想要知道木蕭的下落。也許告訴眼前的主腦，說不定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但誰又知道，這個目瑪會如何對待鲛人？說的好聽是給鲛人換個環境，但何嘗不是将其軟禁給自己的威脅？

徐陌不敢冒這個險，她承認自己的懦弱。

主腦有一瞬間的沉默，它看的見徐陌的表情。那是一張欲言又止，想要哭訴的表情。是什麽讓眼前的孩子這麽壓抑？看着一旁的目瑪，主腦眯起了眼。

“目瑪，我的孩子，不知道時常跟在你身邊的卡索多為何沒來？”沒有出聲安慰徐陌，主腦轉頭看向目瑪看似随意的問了起來。

主腦緊盯着目瑪，希望能從他眼中看出什麽端倪。一直以來，這個由主腦支線所誕生的“兒子”總是不太聽話，讓主腦很是頭疼。

看了許久，主腦也未發現目瑪有什麽異象，只聽的目瑪十分淡定的回答：“卡索多讓我與父親說，他身體不适，需要靜心休息。這是他托我給您帶來的珍珠，可以讓您的頭疼緩解許多。”

“卡索多有心了，替我謝謝他。”說話間，主腦身旁伸出一根細線，細線前端有看似手掌大小的觸手。從目瑪手中接過珍珠，觸手很快的将其送入了那張裂開的嘴中。

看到主腦将珍珠吞下，目瑪緊繃的神經這才松懈下來。那顆珍珠是從鲛人所化的淚珠裏提煉出來，并不如一般珍珠那樣的效果。這是他游歷各個空間尋找的提煉之法，目的，便是讓這個主腦崩壞。

主腦是有許多神經組織的，只要它服下了這顆精心調配的珍珠藥丸，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主腦就會神經錯亂。最終的結果便是，主腦完全癱瘓，成為死腦的存在。到時候，他目瑪就是整個柯羅亞大陸最強大的存在。到時候，他就可以肆意妄為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平日裏主腦對他是相當戒備的，但今時不同往日，有着旁邊這個女孩的刻意隐瞞，讓主腦分了心。目瑪看看身旁的徐陌，他早就知道這個女孩是沒辦法将事情隐瞞的天衣無縫的，他要的就是這個破綻。主腦一旦猜測其它東西以後，對于自己就不會有那麽多戒心。想到最終目的即将達到，目瑪真想放聲大笑。

不過，他需要等藥效發作。

吞下珍珠藥丸的主腦果然沒有懷疑，它此時多半的心思都在徐陌身上。這個女孩從來到柯羅亞大陸不久，就銷聲匿跡，用觸角探查也毫無頭緒。能導致她無故消失的人，除了她身旁的目瑪，主腦再也想不出別的。可目瑪如今的表現卻又一點破綻都沒有，這讓主腦的思緒一時犯了難。

“孩子，你能告訴我，你來到柯羅亞之後去了什麽地方嗎？”主腦溫柔出聲，對徐陌問出了心中疑問。

徐陌手心有些冒汗，一方面她想告訴主腦一切，一方面又怕身旁的目瑪對鲛人不利：“我……我……”開口說了半天，卻最終也只能吐出幾個我字。

“徐姑娘被我當成異族帶到了城堡，關進了牢房，在牢房裏我了解到來龍去脈後正想要向父親禀報，父親您就來了旨意。恕兒子沒有及時向您禀告……”隐去了許多，目瑪“虔誠”的語氣中多了些有恃無恐。

而對此，主腦竟沒聽出半分。反而對目瑪的主動相告打消了心中疑慮，看來這個目瑪長進不少。自己這個位置終于有了接班人，它也終于可以有休息的希望了。

“我親愛的兒子目瑪，你的努力我都看到了，我不會怪罪你的。你帶這位徐姑娘出去吧，送她回家，別讓她迷失在柯羅亞了。”主腦想，不管徐陌是如何來到柯羅亞的，但身為柯羅亞大陸的主宰，它有義務送走迷失的羔羊。

目瑪聽到主腦的吩咐雙手相疊單膝跪地，低下的頭顱下是一副志在必得：“是的，父親。”陰謀即将得逞的他，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得意。讓一旁同樣跪拜行禮的徐陌心驚，連她都看的出來目瑪的得意，怎麽那麽強大的主腦卻看不出來？

徐陌不解，難道這顆碩大的腦子只是虛有其表？徐陌輕皺的眉準備随着目瑪離開，看着目瑪的腳步輕快讓徐陌有種想将其拉回，爾後将一切告訴主腦的沖動。剛将手伸過去，徐陌就發現目瑪正狠瞪着自己。因為背對着主腦，故而主腦根本看不見這一切。

“徐姑娘請留步……”就在徐陌和目瑪已經要踏出大門的時候，主腦卻出口留住了徐陌。

徐陌一臉驚喜的轉過頭，以為不用自己說主腦就發現了目瑪的端倪：“尊敬的主腦大人，請問有什麽我能夠幫忙的嗎？”

“哦不，并沒有需要你幫忙的。只是我看見你眉宇間有些憂愁，所以才想問下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沒解開？”是的，一直關注着徐陌的主腦看見了她的皺眉。

原來并不是發現什麽，緊張的徐陌有些失望，而同樣有些緊張的目瑪暗暗松了口氣。之所以要等那顆珍珠藥丸發揮功效，主要是如果被主腦提前發現藥丸的作用，那麽主腦就完全有能力将其排除。故而在這期間，要萬分小心，方能不打草驚蛇。

“沒有，謝謝主腦大人關心。如果沒有什麽想問的，那我便先離開了。”極其失望的徐陌回答着主腦的話，不能主動相告讓徐陌很是心糾。

“嗯，如果徐姑娘有什麽困難随時可以告訴目瑪。如果目瑪解決不了，就讓目瑪告訴我，我一定可以幫你解決。”面對徐陌，主腦對她有着莫名親近感。

徐陌輕輕答謝，接着便被目瑪用力的拽着離開。但離開的步伐還未走多遠，徐陌和目瑪的頭上就響起了一聲緊急的機械聲音：“報告！報告！主腦大人，您的女兒Z已經完成實體化，即将醒來。”

話音剛落，一聲“轟隆”聲在房中響起。地面有些晃動，在房子的中間裂開一個四方形的口子。四方形口子中間的地面向裏面凹陷，不久凹陷的地方又開始緩緩升起，一個罩着玻璃的人形從裏面升起。裏面的人讓離去的目瑪和徐陌雙雙停止了步伐，呆呆的看着那人。

一聲呢喃在徐陌的身旁響起：“雪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