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天賜好棋
自從程攀将電磁學抛出之後,領地中電流發電機小組開始經過了一陣建立高潮,但是很快程攀的電力雄心就遭受了挫折。
雖然在結構上電動機比較簡單,領地中的技術工人們發明出整流子确定了電流的單向性,通過給将割磁感應線圈的導電線多搞幾個線匝多幾根線圈一起切割,可以穩定一下電流,最後電磁鐵的采用使發電機組的出電穩定率更是達到了一個新值。
好吧說起來輕松,好像有幾個電工穿越就可以施行第二次工業革命似的。
現在程攀內心的真實想法是,恨不得直接穿越回去,将那些在網文中描寫直接發展電動機科技樹無視蒸汽機的作者直接砍哭。
不穿越前不知道,等到自己親身經歷時,程攀快給這些坑爹的材料學搞瘋了。
別的不說,單單是這個發電機裏制造磁場的永磁鐵,最先程攀是用碳鋼充磁來代替,那個磁場導致發電的效率低下,現在碳鋼磁能積的量不足一兆高奧,而後世Nd-Fe-B永磁材料,磁能積已達50兆高奧以上,也就是說程攀現在的碳鋼材質一人重的磁鐵沒有後世一塊一公斤重的磁鐵材料放出的磁場強。
這個還不是啥,關鍵是碳鋼它退磁退得也太快了。
最後是從湖北大冶銅錄山運來的銅礦和湖北黃石鐵山上的硫鐵礦中分離的钴礦緩解了這個材料問題,钴剛永磁體的産生一下減少了碳鋼一大半的重量,而且不易退磁,在振動下一般磁性鋼失去差不多1/3的磁性,而钴鋼僅失去2%-3.5%的磁性。
但是钴金屬的生産是要運用氫氣的,所以産量不會比鉻高到哪去。
現在采用钴剛永磁體的只有黃州領地上的電磁學研究室,随着密密麻麻的白銀線圈所纏繞的電磁鐵技術的運用,以及四氧化三鐵的燒結加工,坎坷的造磁鐵技術攻關睬變得不是那麽迫切起來。
但是接下來的矽鋼技術就徹底結束了程攀的電力狂想。
憑借現在的材料技術,矽鋼的煉制實在是太難為黃州的工業體系了。至于通過實驗總結技術,現在是戰備期間,大規模鋼鐵技術實驗工作全部暫停,矽鋼等等吧。
自此黃州的電力發展陷入了低谷,程攀算是明白了,沒有十來萬重工業工人所操作的工業體系支持的技術實驗部門經過七八年的技術攻克,想搞電力?做夢!
即使黃州領地搞出了電力,程攀想了想自己還得忙,程攀對電力眼饞的原因就是電爐,至于目前爐絲的制造也是一個材料壁壘。
宇宙中任何智慧生物的發展歸根結底就是駕馭能量與材料。
程攀還是太急了。
好了,現在已經到了1348年八月份,黃州的準備工作已經到達了最後階段,只要等待秋收過後,戰争即将開始。
可是歷史就是這麽愛開玩笑。
正當程攀的艦隊橫行于海上時,一些貴族勢力的船只由于不守規矩被程攀宰了,其實整個官場都知道就是程攀的手下幹的,但是這些達官貴人還是要求官府給個說法。
臺州官府萬般無奈下,先找個替罪羊把這幫人打發出去。
好吧,這種替罪羊的角色當然需要一個臺州的蟻民,于是一個賣私鹽的被盯上了。
方國珍的冤家乘機誣告方國珍通寇,臺州官府:“方國珍,就決定是你了。”
好吧,于是派出官差去追捕他。
此時年僅十九歲的方國珍開始鼓動兄弟姐妹們開始造反,他說:“朝廷失政,統兵玩寇,區區小醜不能平,天下亂自此始,今酷吏籍之為禍,禍及良民,吾若束手就斃,一家枉作泉下鬼,不如入海。”
他不知道海裏已經被共合軍這個怪獸占了,最後他們也沒有入海。
原因就是浙江這幾年被程攀的海軍欺負慘了,而最近程攀造反的将要造反的跡象越來越明顯,海邊對程攀海賊的防備已經神經兮兮的了,現在岸邊冒出一直海賊,還會兒讓你入海,留下來戰一場吧。
在這個共合軍與元朝正在磨刀霍霍準備開戰的微妙時刻發生這檔子事,共合軍方面是喜聞樂見,元朝江浙行省上下則是罵娘了。
方國珍不愧是歷史上的首反,一個月之內聚衆四千,江浙上下官員想瞞都瞞不住了。
這時候北邊的脫脫也知道了這個情況,罵娘的又多了一位。
脫脫下令江浙行省一定要快速剿滅這幫反賊,同時脫脫有種不妙的感覺,南京西邊的那群黃州賊可能要落井下石。
脫脫沒猜中共合軍的想法,已經制定的作戰計劃不會提前,秋收未完成絕不出兵。
既然作戰計劃不能變,這又是一個極好的時期。
作戰指揮部制定了相應的方案,既然現在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那就讓機會一直持續下去。
此時在臺灣上被用于武裝民兵的長矛、長刀被迅速打包裝船。這些被機械鑄造,沖壓的武器絕對可以讓方國珍農民軍的戰鬥暴增。
于是正當鐵器極其缺少方國珍準備就以桌為盾,以杠為矛時,一群不明旗號的軍隊,送來了五千人次的戰刀,長矛以及藤甲。
這批不明旗號的軍隊告訴方國珍自己是屬于海賊王的勢力,看到他們反元心生敬佩,特地送來武器,只要有需要可以單獨開辟一個港口,雙方可以長期貿易。
長在海邊混的方國珍一族當然知道,面前的這群人屬于最近大海上最近崛起的共合軍。方國珍在解決武器不足的煩勞後,同時對共合軍的實力展現感到震驚,随手送出這麽一大筆武器。
雙方和睦的相互問候下商定了貿易交換的地點,不願透露姓名的共合軍離開了。
方國璋猶豫地問道:“二弟,海上有這種勢力我們還下海嗎?”
方國珍說道:“下海,但是不離海岸太遠,同時告訴下面的人以後遇到挂着鐮刀鐵錘标志的船客氣一點。”
方國瑛問道:“二哥,下面我們怎麽做?”
方國珍狠狠說道:“奪海船!搶糧!和官狗子好好拼一場!”
“好,好!”四周的人高興的附和着,不是給官府壓迫慘了,活不下去了誰願意造反。
這時方國珍聚集着這一群人心理都憋着一口氣,不吐出這口氣是不會聚集在一起的,同時共合軍運來的這批兵甲極大的壯了這群人的膽。
十天之後,這支披甲農民靠着一口膽氣,突襲了元朝港口奪取了元朝海運的糧船,這批農夫也在經歷了這場戰争後開始成長,同時程攀的第二批軍援到達,方國珍手下的披甲軍隊到達五千,同時聚衆五萬。
同時共合軍開始直接派出軍事顧問作為方國珍的軍師,傳授簡單的列陣刺殺訓練,以及基本的屯田政策。
農民軍所表現的強大戰鬥力直接震撼了江浙行省上下。
這些官員的第一反應就是共合軍在背後搗鬼,一場農民起義一開始就用上鋼刀長矛,以及簡單铠甲,絕對是有人在開挂。
江浙的官員甚至開始懷疑共合軍已經直接開始參展了。
一方面開始嚴查長江,另一方面,則迅速調集三萬大軍準備平頂浙江。
事實證明嚴查長江是個馊主意,三年前元朝在長江的最大軍事力量鎮江大營已經被程攀的部隊用火箭滅了,現在這道命令長江的水師,額……幾條破船的水師,沒有膽也沒有能力去執行這個艱巨的任務。
但是浙江的三萬大軍還是湊了出來,此時在程攀友情贈送的軍師郭超的建議下決定打這一戰,于是氣勢正旺,一萬起義軍在天臺縣和天居縣之間的和三萬元軍展開了一場會戰。
方國珍看着對面是自己三倍元軍心裏有些犯怵,向身邊的郭超問道:“軍師,此戰能打贏嗎?”
郭超耐心地說道:“将軍,狹路相逢勇者勝,此戰不在人數而在士氣。”
很快兩只軍隊只有150米了,看着平時橫行鄉裏的蒙古人聚成這麽一大團,方國珍手下的新兵第一反應不是沖上去報仇而是被蒙古人的積威腿腳發軟。
此時郭超對方國珍建議道:“将軍下令您的部隊開始唱吧!”
方國珍急忙命令旗手揮動旗幟,于是一陣號子在方國珍的軍陣中響了起來。
“風從龍,雲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裏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
此時後世網傳的紅巾軍的戰歌第一次在這片滿目瘡痍的大地上飄揚起來,這首歌在接戰前方國珍的軍隊中連續唱了三遍,開始是一部分人唱,後來是整個萬人的軍隊一起合唱。
一股雄壯的氣息在這支軍隊的上空飄揚,一時間這些農民軍隊心中原來的膽怯徹底消失,雖然在此時這支軍隊的訓練還沒有到達整齊劃一的地步,但是這支軍隊的心靈已經結合到了一起,這就是軍隊,一種身處在集體,為同一個目标戰鬥感覺籠罩在整個軍隊上,這支軍隊在此時已經有了軍魂。
所有人都被這股氣息所震懾,郭超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沒想到程攀交給他一首不押韻不同文理的曲子竟然能爆發出如此場面。
郭超原來是一個地主家的弟子,多出标準的土地被沒收後心中一直帶着怨恨,後來進入公衆學堂,經過教育後思想一點點改變,對程攀也開始信服起來,但是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結解不開,那就是他認為身為書香門第的自己始終要比那些泥腿子要高貴,程攀應該先下功夫争取開明紳士的支持,而不是發動愚民來強制推行,他的正統大道可以通過被争取來的紳士來推廣,而不是讓自己這樣的紳缙家族被正統大道碾碎。
可是如今他被這些以前他所看不起的泥腿子所折服了,這是一支強大的力量。
他的茫然只持續了一會兒,然後他就開始向方國珍建議起弩手的調動方案了。
但是對面的元軍統帥孛羅貼木兒在這種歌聲下的反應就不一樣了,在一聲比一聲齊,一聲比一聲響亮的號子下,孛羅貼木兒最先聽到的那一句,“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才罷手”的第一反應時憤怒,奴隸想殺主人這還了得!
但是随即理智的想想,巨大的恐懼襲上心頭,他感覺自己的民族現在坐在一頭失控的巨獸上,一不小心就要跌落踩成肉泥。
孛羅貼木兒喃喃地說道:“一定要剿滅他們,一定。”
此時兩者軍隊已經很近了,但是元兵的沖鋒隊列慢了下來,先前元軍的一場箭雨沒有給方國珍的軍隊帶來很大的殺傷,前排的藤甲兵的防護很好,反倒是被方國珍的弩軍的箭雨反擊造成了殺傷。
由此開局順風的方國珍農民軍士氣再次爆棚。
接下來就是肉搏戰了,農民軍的裝備占優勢,士氣也占優勢,訓練半斤八兩,造成的場面也就是農民軍壓着打,同時一場場戰線上不時地響起殺虜的戰歌。
同時還常發生武器被敵人砍斷的坑爹事件(這他媽是戰場)。
蒙古軍隊一片心驚膽戰,終于在這場浪戰持續了半個小時後,元軍被手持精良兵器殺紅了眼農民殺的崩潰了。
公元1348年九月十五號,這場大戰後,元軍統帥孛羅貼木兒被弩箭射死,元軍上下3萬人戰死4000被俘12000,逃走三千,剩下的失蹤。
俘虜被鑒別,充分的展現了殺盡胡兒才罷手的作風。俘虜中的蒙古人一律被當做長槍兵練膽的道具。
方家軍以強橫的姿态出現在浙東大地上。
此戰過後浙江糜爛,無可戰之兵,海運截斷震驚朝野。
元朝震驚的不僅僅是方家軍殲滅兩萬多元軍的恐怖戰績,更大的原因是方家軍直接喊出了要屠滅蒙古人的口號,入主中原多年的元朝上層當然知道當年冉彥的殺胡令。
整個元朝上下直接被方家軍吸引了仇恨,程攀已經成了能拖就拖的次要矛盾。
此時在壽縣剛剛看完朝廷公文的莫日根直接把茶杯摔了個粉碎。
一邊砸還一邊罵:“都是傻子!那邊的反賊這麽強明顯是程賊支持的,為了就是吸引朝廷注意力,浙東是狼,江淮是虎啊!只有滅了程賊,浙東的反賊才不會變的更強!”
公文上寫着急調江西福建江蘇的軍隊剿匪,也就是說原來包圍共合軍的幾支部隊全部被拉走了,現在是由莫日根的淮西路單獨防範程攀的共合軍,莫日根感到亞歷山大。
莫日根甩完幾個杯子過後恨恨地說了一句:“程賊,你下了一首好棋!”
而此時脫脫派來的對程攀的安撫官來到了黃州,在和縣縣城的縣衙中見了面,帶來了一系列禮品和一連串響亮的頭銜。
使者開始很驚訝手握重兵盤踞一方的竟然是這麽年輕的少年,使者對着程攀說道:“陳先生勞苦功高,治理一方,保境安民,丞相特地讓我來看望你。”
程攀最近很開心,原因嘛當然是元朝最近倒黴,他笑着回答道:“多謝丞相挂念,我也很想他,說不定幾個月後我就會到大都看他。”
使者說道:“先生大才,您去大都丞相一定掃榻相迎。”
心中暗想:“來了就別走了。”
“蒙丞相看中,程攀受寵若驚,半年之內,程攀必定去大都面見宰相,到時候一要和宰相徹夜相談。”
使者感到意外,心想:“傳聞黃州賊不是要反嗎?這人是不是程攀,畫像上沒錯啊?”
随後點頭說道:“在下一定把程大人的話帶到。”
“那就對了,嗯,脫脫……額不,丞相叫你來,有啥事?”
使者仿佛沒有聽到程攀的口誤,說道:“丞相最近為東南的反賊操透了心,想讓我來想先生讨教。”
程攀馬上将頭搖的和撥浪鼓似得說道:“借兵不可以,我最近在準備戰争。”
程攀這麽直白地說出來,直接将使者吓一跳,問道:“将軍欲如何?”
“我要出海作戰,我搶了朝鮮的島以及東海上的一系列小島,你說我要打誰?”
使者想了想試探地說道:“是日本?”
程攀裝着眉頭一皺說道:“哎,不可說,不可說。”
使者突然放心了,經過一陣客套之後使者離開了。
等到無人時,使者悄悄的詢問了程攀領地上的幾個縣令:“此人是程攀否?”
在得到反複确認後,又問道:“程先生真的欲發兵日本?”
此時和縣陳縣令說道:“幾個月前曾少量出兵日本,但是現如今不知道。”
使者認真地問道:“也就是說,程攀發兵日本是有可能的?”
幾位縣令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下官不敢妄言。”
十天後脫脫仔細的盤問使者。
脫脫道:“他真的說要來大都看我?還有他發兵過日本可是真的?”
使者說道:“是的,他的确這麽說過,發兵日本在年初确有其事,我在幾個地方都問過了他們每次出兵都是大張旗鼓弄得世人皆知,但是只是出兵少量。”
脫脫說道:“好吧,下去吧。”
獨自一人在書房站了一會兒,然後嘆道:“但願天佑大元。”
此時程攀和所有的軍官以及各生産部門再次開會。
程攀的開場白是:“這一年的準備很好,看來我去大都,用大炮和脫脫秉燭夜談的想法是可以實現的。”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