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透過海姆達爾的眼睛，索爾看到了洛基，看到了十歲的洛基穿着一身黑色帶着綠色鑲邊的袍子，臉上挂着一點開心的表情，站在閃耀着星光的靈魂旁邊，用一雙祖母綠的眼睛透過海姆達爾看着他——

索爾一個激靈，用力把暴風戰斧送進滅霸的體內。

而滅霸卻在這時發出一聲懊惱：“你該砍掉我的頭的。”說着，他擡起他的左手，打了個不甚響亮卻足以毀天滅地的指響。

NO！

一瞬間，天地間的一切就像是被凝固了一樣。

洛基也同樣透過海姆達爾看到了這個。

不！

他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搶下他的手套！索爾！搶下他的手套，把所有的寶石都拿走！”

滅霸被拖入靈魂之地，他為了得到靈魂寶石一定獻祭了什麽，而一旦他使用靈魂寶石，靈魂寶石就會用他的摯愛來折磨他——這就是靈魂寶石的用法，不然為什麽他從來沒有試圖尋找過靈魂寶石？洛基知道這是個最邪惡的陷阱，所以他根本不去觸碰，然而滅霸這個巨大的自負的蠢貨竟然真的做了這個……真是太可悲了……可悲的滅霸，洛基冷靜極了：“索爾，把他的手套拿下來，不要考慮其他，我會複活的！”

最後一句話安撫了索爾，他即刻轉頭，又掄起戰斧，把滅霸的左臂砍下，也同時将手套砍了下來。

無限手套看起來已經被毀了。

它漆黑一片，一小部分已經被風化了一樣，只有那幾塊寶石，堅強地顯示出它們的與衆不同。

索爾透着海姆達爾的眼睛看着洛基——這百分百是十歲的洛基，他曾經的閃電宮的房間裏還擺着他們十歲時候的畫像，那一年的洛基漂亮得像是個小女孩兒，他帶着他瘋跑在阿斯加德仙宮中的每個角落！

洛基對他說：“索爾，你把五塊寶石收起來，把時間寶石放到你眼睛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些寶石——那些被滅霸消失掉的人就靠這些寶石找回來了……但是你們不能輕易把他們帶回，他們的身體被宇宙吸收成了資源，他們的靈魂被靈魂寶石投放到各處，如果你們貿然将人帶回，那麽他們的靈魂将無處安放。”

洛基的聲音透過索爾周身的閃電輻射開來，在瓦坎達的上空中飄蕩。

“你們可以不信任我，但是我也要把諸神黃昏之中死去的人都帶回，所以這件事我順道做了——索爾，我需要你的幫助。”洛基的話說得非常漂亮，“你們每個人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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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至愛的所有人都擡起頭，看向索爾在空中綻放的閃電。

史蒂夫·羅傑斯是認得出這是洛基的聲音的，但他足夠冷靜自持，所以并沒有跳出來破壞這個聲音。

索爾抖動着他的喉嚨，過了好一會兒——大概就是洛基說了那麽多話之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洛基！洛基！你……你能複活……你能複活……其他人……其他人都……”

“冷靜一點，哥哥，我知道發生了什麽。當年我入侵紐約就是滅霸派我去的，在宇宙深淵裏，我無法抵抗他的力量——所以不要擔憂以後這麽樣，哥哥，我為此做了準備，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是在阿斯加德看了好幾年的舞臺劇？”洛基對着索爾說，“你記得在亞爾夫海姆的時候發生過什麽，對嗎？我告訴你，當時我幾乎已經是死去了……對抗黑暗精靈的時候，我真的幾乎死去，”他已經不在意自己的話被身邊的誰聽到了，“在那個時候，現實寶石雖然被瑪勒基斯拿走了，但是我救下簡·福斯特的時候就已經因為接觸過空間寶石而與現實寶石産生了一些共鳴，所以當我胸口被刺穿的那一刻，隐藏在亞爾夫海姆的自我之石進入了我的靈魂。因此我才得以活命并迅速痊愈。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洛基的話讓索爾更加痛苦。他的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像是在哀悼他的心。

洛基繼續跟他說：“宇宙原石有七塊，自我之石是最後一塊，也是聯系七塊寶石的最後一塊寶石，而它的力量并不強大，不能殺人不能傷害人，除了無盡的知識與保持我靈魂不滅的能力之外，它沒有任何其他的力量——但利用它的知識我知道我應該做什麽，這就是我去刺殺滅霸，讓他的手套接觸到我的身體殺死我的原因——對不起，我知道這很傷人，但是你必須——你們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

美國隊長被洛基的話震撼了。

他以前跟洛基戰鬥過，事實上洛基在戰鬥上還略勝一籌，然而那個時候他們都以為洛基天生邪惡，卻不知道這份天生邪惡背後是否還有另一層深意——現在看來，從六年前，甚至更久之前，滅霸就開始在做這個打算了，而洛基只是帶來消息的那個人。

洛基透過海姆達爾看着他的哥哥——另一只眼睛的顏色真的不夠好看，但沒有辦法，他現在沒辦法過去給他變回來……不着急，他總能找到機會的。

“洛基！你要我做什麽？！”索爾現在的感情波動太過激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怎樣來表達自己的情感，所以雷電在空中噼裏啪啦閃爍作響。

洛基提出了他的要求：“我的屍體沒有消失，哥哥，去把我的屍體帶回來，在我的懷中有一顆世界樹的種子，把它在挪威種下，把我的屍體放到下面，我會跟尤彌爾一樣，用我的屍體長出一個新的阿斯加德，等它足夠強大的時候，我就會回歸。”

索爾點了點頭，他的脖子嘎楞楞的作響。

洛基又繼續說：“我找到了被滅霸殺害的諸神，他們的靈魂在耶夢加得的鱗片上，他的鱗片足夠多，我想我可以讓他将被滅霸消失掉的其他人的靈魂都帶回去。”

所有人都看向索爾。

大家都對此充滿了希望。

洛基說：“我将會在各個宇宙中行走，哥哥，我會聯系你，讓你知道我平安，等我的力量強大了，等海姆達爾的力量強大了，我就可以與你見面……但現在不行，我們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做這些。”他假意地嘆了口氣，“我需要你們把所有的寶石都放到一起，除了時間寶石之外，其餘幾塊寶石盡量的打碎它們，不是破壞是打碎，我需要它們破碎，這樣它們互相連通的宇宙之門才能徹底敞開。”

是否要打碎這些寶石是個巨大的問題。

“至少……還有時間寶石，不是嗎？”洛基反問。

的确，時間寶石可以将被打碎的寶石複原，所以試一試又有什麽關系？最重要的是，打碎了寶石就讓滅霸沒有再一次打指響的可能——誰都知道只有二分之一生命體的時候人口生長率是最高的，所以不過一兩代人過後，滅霸還是要再打一次指響……不不不，沒有人能夠再承受這個！

沒有人能夠再承受失去至愛……沒有人！

這時候，那位瓦坎達的女将軍忽然沖到索爾面前，對着空間寶石就是一擊——

寶石絲毫無損。

但索爾馬上反應了過來，他一手拿着寶石一手舉起戰斧，雷電就這在他掌心炸開了絢爛的煙花——咯嘣一聲，藍色的寶石應聲而碎。

打通了！

洛基感覺到了一部分力量通過空間寶石來到了他的身上——

而他也略微長大了一點點，盡管只是一點點，但卻是非常真實的長大。

海姆達爾更為此高興，他身上的顏色變重了些。

“哥哥，我保證完成這邊的事情之後會再聯系你，請盡快打破其他四塊寶石。”洛基說完，就在索爾面前消散了身影，留下最後一句話：“新斧頭還不錯。”

滅霸還在靈魂之地。

他仿佛被徹底的吸進去了，就算是手臂被砍掉也沒有任何動作，如同已經死去。他還不如死了！

索爾想要砍斷滅霸的頭顱……他舉起了斧子，但是隊長攔住了他。這位被全球通緝的大兵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來讓滅霸贖罪——他并不是邪惡之人，但是對待滅霸，史蒂夫·羅傑斯卻真的是不能再憤恨了。

索爾放下斧頭，看着滅霸若有所思：“我将會把他送去尼德威阿爾，讓矮人王艾崔看管他，讓他為艾崔燒紅鍛造的爐火！”

有了索爾的提議，浣熊火箭猛然跳了出來：“高貴狂野！你弟弟真的能把我的朋友……我的一切……我的……格魯特帶回來？”

索爾點了點頭。

火箭怪叫起來：“那還等什麽！我們這就去把這個紫薯精送到尼德威阿爾！”

他們這邊的行動，洛基一無所知。

他已經找到了他的子民，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現在，他只需要借用一丁點兒的時間把該解決的都解決掉就萬事大吉——既然他答應要成為救世主，那麽他就要成為救世主！

然而，當他看向其他所有人的時候，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呆滞的。

只有梅林，只有他，瞪大了一雙湛藍色的漂亮眼睛，磕磕巴巴地問：“所……所以你……你也是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