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長浔
白玄走後,黎厭慢悠悠地挪到陽臺,角落裏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鏡,上面蓋着厚厚的一層黑布。
“長浔,長浔,在嗎在嗎。”黎厭掀開黑布,試探性地敲了敲鏡面。
半晌,都沒有聲音響起,他正準備把黑布蓋回去,鏡中突然變了。
本來鏡中反射着他和他身後的陽臺,畫面突然開始由外向內,被濃重的黑色層層覆蓋。
黑色漸漸向中央滲透,幾乎是眨眼之間,鏡中變成了一片漆黑。
與此同時,長浔的身影慢慢浮現在了鏡中。
那是一個身着墨色長袍的男子,瀑布般長發墜在胸前,腰間系着一條亮眼的銀色緞帶,肌膚蒼白如紙,鼻梁高挺,面容冷峻,眸中也盡是一片深沉的黑色。
他神色嚴肅,似乎帶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
此時他正面無表情地看着黎厭。
“你醒啦,那我走了。”
長浔:.......?
黎厭作勢就要離開鏡前,長浔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
整面鏡子突然顫了顫,黎厭頓住腳步,回頭賤嗖嗖地笑道,“逗你的,你說你一個月才醒一次,我哪能這麽快抛棄你啊是不是。”
他搬了個凳子,坐在鏡子前翹着二郎腿,慢悠悠地點了根煙。
長浔突然皺了皺眉,整面鏡子又顫了一下。
“你放心,你出來我就戒,我保證。”黎厭急忙板板正正地坐好,還舉起了四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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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浔見狀便沒有再動作。
長浔,一年前出現在了黎厭家裏,的鏡子中。
他正和白玄打牌,突然就看見鏡子中有個人影,幽幽地盯着他們。
四目相對,他當時就被吓了一跳,回過神來之後就把白玄的羽毛揪掉了好幾根。
白玄一邊捂着pg一邊跑,嘴裏還一直吼,“小燕子我錯了我錯了,我真忘了長浔這個時辰蘇醒啊。”
黎厭頓住腳步,氣憤道,“這人誰啊?幹嘛在我家鏡子裏,還用這種眼神看我?”
白玄委委屈屈地說道,“長浔啊,一直都在啊,你忘了嗎?”
一、直、都、在?
黎厭當時就站不住了。
他家鏡子裏有個人,還一直都在?
卧槽那豈不是,自己幹什麽這人都知道?
換個星球生活吧還是,沒有臉了。
“你剛才說這個時辰突然蘇醒是什麽意思?”黎厭突然想到,難道這人還不是能一直醒着的?
“對啊”白玄掰着爪子數,“他應該是每七百個時辰會醒一次,差不多一個月吧,每次蘇醒最多只能存在五分鐘。”
“我一直以為你知道啊。”
黎厭差點沒撅過去。
一個月醒一次雖然聽起來很久,但他今年都二十三歲了啊!
23年乘以365天再乘以24小時再除以700個小時。
媽呀,這人已經醒過288次了!?
288次!!!
而他今天,才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一想到這人有288次都是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他就覺得,好像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了。
“他為什麽每次出現都不說話?早說話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黎厭開口的十分艱難,畢竟誰知道自己家鏡子裏有個人,受到的驚吓都會不小。
“你說長浔嗎?他不會說話啊。”白玄跳到鏡子前,戳了戳鏡面,“他不會說人類的語言的。”
“所以”黎厭氣憤地指着鏡子,“他就這麽在裏面看着我!又不說話,是想吓死誰啊!”
長浔愣了一下,默默地後退了幾步,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中。
鏡面恢複正常,黎厭卻有點兒心不在焉。
鏡子裏那個家夥雖然不會說話,但長得可真好看啊,像雕刻出來的人一樣。
“他他怎麽走了,下次要700個小時後才會出現了?”黎厭又瞟了鏡子好幾眼,不甘心地問道。
“是呀,小燕子你記性好差,長浔這名字還是你取的呢。”
.............
“所以他是誰啊?是什麽東西?異物?鏡中異物?”黎厭問道。
白玄仰着頭,看了黎厭半晌,才開口,“不知道啊。”
黎厭:我特麽.........
“你小時候膽子可大了,看到長浔還跟他唠嗑,雖然他沒理過你。”白玄弱弱地說道,“怎麽越長膽子越小了啊你。”
黎厭:.......卧槽我真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鏡子裏有個人,長得很帥,還盯着他看看了288次,每次就算是兩分鐘,那特麽也接近六百分鐘了啊!
這也太恐怖了吧?
在你不知情的時候,有個人偷窺了你整整十個小時!?
這種事情說出去,誰不說一句變态神經病?
看到黎厭憋得通紅的神色,白玄有些迷惑,“小燕子,你在擔心什麽呀,這鏡子這麽小,而且還擺在桌子上,他也看不到什麽東西啊?”
黎厭僵硬地扭過頭,看着白玄那一副淡定的樣子,心裏差點兒沒想把它掐死。
雖然這鏡子只有巴掌大,還放在客廳,但自己好像每次洗完澡都,沒穿什麽東西就在客廳看電視啊......
果然還是換個星球生活比較靠譜,黎厭心想。
“小燕子你不會想把鏡子砸碎吧?”
“我正有此意,順便還想把你的羽毛揪光。”黎厭苦澀道。
白玄急忙轉頭就跑,一句話都沒留下,直接消失在了他眼前。
而他後來确實沒舍得砸掉鏡子,畢竟裏面那個人,長得還挺賞心悅目的,除了不會說話這一點...其他都挺好。
無聊還能唠唠嗑,反正一個月才醒一次。
他買了個巨大的落地鏡,放在了陽臺,從此一到長浔快蘇醒的時候,他就搬個椅子坐在鏡子前等。
有的時候兩個人就盯着對方不說話,長浔是不會說話,黎厭是欣賞美貌。
一邊欣賞一邊還忍不住咂咂嘴,有的時候甚至還嘴欠的調戲對方。
就比如現在。
“你說你長這麽好看,要是能出來,那什麽偶像歌手之類的,不都得靠一邊站?”
“哎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不過你出不來姑娘也進不去啊。”
“诶你在裏面待着無聊不?我要是你肯定無聊死了。”
“诶時間快到了,你又得回去了吧?”
長浔看着黎厭嘴唇一張一合,依舊沉默着沒說話。
黑色又漸漸從外向內滲透了進去,長浔消失在了他眼前,鏡面恢複了正常。
黎厭撇撇嘴,又将黑布蓋了回去。
這家夥一個月才出現一次,還不會說話,要不是自己無聊,才沒那耐心跟他說話呢,黎厭腹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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